古蜀四贤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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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无宠不成凤

妊风火急火燎的回到都城中,他先是亲自慰问了死去的族人家眷,得到谅解之后,妊风才赶回内殿,并即刻命令仆子唤来所有官臣,包括巫师也在其中。

政殿中,各个官宦面面相觑,小声低语着。对于妊风此举让在场所有人感到疑惑,更有胆大的询问巫师妊风此番何意?连同一向有通天本事的巫师都摇头不语,一问三不知。

待到妊风脱去了正装,不着发簪,披头散发,其打扮的与如同百姓无异,众人一片哗然,却谁都不敢先开口询问原因。

:“我族安定不过短短三年之久,虽然眼前基业稳定,但仍旧需要各族扶持跟治理,如今我妊风身为柏灌氏部族的领主,也应当以部族为重,以族人视为紧要,此次我犯了错,害得五位族人为此殒命,我深感愧疚,更愧对先领主对我的信任,理因受罚认罪。”

众人听罢!大惊失色,赶紧磕头宽慰,连同巫师也劝妊风身份高贵不必处罚,而妊风不依,试想一族之君都犯错不罚,那他以后怎么约束族人呢!

妊风不顾众人劝慰阻拦,随即便吩咐了心腹提来牛骨鞭,起初那随从也心有不忍不肯使劲认真鞭打他,妊风不悦,怒喝了一声那心腹,并将大臣们劝避,又给自己加了三十五鞭,心腹这才不得不下重手鞭打起来,直到六十八鞭完毕,妊风满背的鲜血淋漓,脸色瞬间就苍白了许多,得亏这家伙平时有锻炼身体的习惯,还有些武功底子傍身,身强体壮,要不然这几鞭打下去还不得见阎王啊!

心腹赶紧扔了手中的牛骨鞭,去扶着妊风,众臣不得不佩服妊风的态度,当着大伙的面儿对族规丝毫不含糊,各个磕头一番和敬佩之语。

妊风勉强笑了笑,他轻轻推开扶着自己的心腹,随即又向各位官臣行君礼,并言辞严肃的说道:“人无完人,我身为领主也不列外,以后我若再有错处,各位长辈只管指出,该罚也应当严罚,也请各位互相监督,不但时时要辅助我妊风,也请约束自己跟部族所有人,如若大家尽心,我妊风也自当全心全意治理蜀洲。”

众人如今哪有敢不虔诚服从的,心底早就被妊风所震慑,各个早就应声附和。

妊风身体实在有些撑不住,便遣退所有大臣,在随从扶他回房的半路上,便体力不支倒了下去。

来的疾医还没有看诊,外面便传遍了妊风这等作为,夸赞的就更不绝于耳了。

此番不但惊动了他的三位室宠,连同幺夭也在仆子的带领下来探望妊风,甚至带来了好些药,一一吩咐着仆子记得一个不拉的按时给他服下。

妊风见她着急心疼自己的模样,感动的忍不住浅笑。

:“不过是小伤,瞧你急的。有喝不完的汤药也就罢了,你还准备这么多药丸,怕是我不够吃么!”

幺夭却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都这节骨眼儿了,还有心情打趣自己,便也不理他,猛的给他灌下药丸,配合的喝了温水送了下去,幺夭这才放心。

:“你这么大人了,难道不懂?看似伤在皮肤,其实内伤已然形成,此时不好好调理,以后老了有你好受的,到时候可别在我面前哭。”

妊风无奈,女人嘛!说啥都有道理。

:“此来都城恐你们不习惯,我便命了几个懂事的仆子跟着你,解解闷也是好的。”

幺夭听罢!却噗呲一笑:“瞧你这操心的命,你且放心,你伤养好了,我们也就好了。”

对于二人的打趣,而立于身旁的三个室宠可就不开心了,醋意瞬间倾斜而下,简直越看幺夭越不顺眼。

三人不但对幺夭的身世一无所知,甚至对其目的不纯而疏远着她。

:“这女人是谁家的?虽然长的挺好看,不过肯定不是正经家姑娘。”妊薇小声嘀咕着。

敏若则如临大敌一般死盯着幺夭,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来路不明,这般讨好领主,定然动机不纯,咱们可不能掉以轻心。”

蛟最是温顺,虽然自己已经都快气炸了,但仍旧保持优雅形象。

:“毕竟是外面带回来的,哪里能跟我们几个贵女相提并论,领主不过是几日新鲜,这样投怀送抱的女子早晚被抛弃。”

敏若挠了挠后脑勺,一脸懵懂的模样望着蛟,费解的说道:“照这么说,难怪领主会抛弃我们跑丢几日都不回家。”

蛟刚要没好气的反驳敏若来着,却被妊薇这丫头截胡:“好像是这么个理,我们不也是自愿嫁给领主做室宠的么!难怪才半天不到就被领主抛弃了。”

妊薇说完就要哭起来,得亏敏若反应的快,赶紧捂住了她的嘴巴。

妊风见这三丫头嘀嘀咕咕也不知道在议论什么,又怕她们担心自己焦心,便找了个由头将三人打发了。

三丫头自然不服气,都把妊风的好意当成了驴肝肺,尤其是妊薇,最为任性,气性又大,并一路怂恿两个丫头跟自己一起对付幺夭这个狐狸精。

乘着幺夭给妊风看完诊出屋之时,妊薇将她门前涂满了油,就想等着看幺夭摔倒出丑毁容,谁知这女人突然喊了一句:“咦!哪来的朝珠?是谁掉的朝珠。”

妊薇从小就十分喜欢珍珠这类的东西,甚至作为收藏,家中瓶瓶罐罐但凡能装东西的物件全部都塞满了珍珠,这里听幺夭一喊,妊薇如同着了魔似的,答应一声:“我的,别动,是我的。”激动的妊薇赶紧跑去拾珍珠。

由于太着急,居然忘了自己在地面上撒油的事,珍珠没捡着,却被摔了个狗啃泥,狼狈的便欲哭起来。

幺夭大惊,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见她如此委屈,赶紧捡了地上的珍珠递给她。

:“给你,摔疼了没?要不回我屋,看看伤在那儿了,我好给你上药。”

妊薇不悦,也不理她,本来是给别人颜色瞧瞧,却让自己在外人面前丢了脸,别提此刻这丫头多尴尬了。

她夺过珍珠一面检查珍珠真伪,一面哭着喊着跑了。

幺夭无奈,又仔细观察起脚下地面来,她用手擦拭一番,原来是敷了一层油渍,以为是那个不懂事的仆子传膳食摔倒而致,善良如她的根本没有怀疑别人刻意的用心,为了以防旁人也摔倒,赶紧命仆子前来打扫干净才作罢!

敏若一面为其收拾狼狈的模样,一面训斥道:“你这女人也太笨了,一颗小小珠子都能把你搞成这样,丢不丢人,能不能有点儿出息。”

本来还一脸委屈,哭的梨花带雨来告状的模样,眼下听她说起珍珠,当下便喜笑颜开的把玩着那雪白的珍珠来,她越看越喜欢,甚至无谓的说道:“这一跤摔得值,这么大一颗珠子,还晶莹剔透,相当不错。”

二人一阵无语扶额,此刻的她完全将幺夭这个威胁抛之脑后了。

敏若无法,只好亲自出马。

几日后,敏若向城中疾医要来了泻药,又扮作仆子的模样,偷偷潜入了后厨给幺夭准备吃食的饭食里掺了些药粉之后打算就要走之时,突遇红芬来取吃食,见敏若慌张,便好奇的询问:“你……是仆子?怎的长得这么像敏若那室宠。看你手忙脚乱的,需要帮忙么?”

敏若吞吞吐吐半天,说了句“不用”便匆匆走了。

红芬虽觉奇怪,也没有多想,而是端着吃食便往外走去,敏若不放心跟随而至,本以为是幺夭这主仆二人用膳的,没曾想是专门送给妊风食用,敏若大惊,又不知该如何是好,急的在门外踱来踱去。

妊风听红芬说是幺夭精心为自己准备的吃食,当下心情便喜悦万分,在仆子的伺候下刚要用膳,敏若来不及想对策,赶紧一股脑的闯进屋中,夺了妊风手中的鸡腿就往嘴里塞,并且毫不犹豫的猛的大口大口吃起来。

别说在场其他人惊讶了,连同妊风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呆愣在原地。

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敏若将一桌子美食吃完,还没待几人反应过来,敏若见已空盘,既放心又尴尬的笑了笑。

:“领主的吃食就是丰盛好吃。”说完便乘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一阵风似得跑了。

妊风唏嘘不已:“这丫头什么时候饭量变得这么好了?”

红芬也突然想起了什么,甚至不免为敏若感到可怜委屈起来。

:“难怪刚刚看见她扮作仆子的模样在后厨转悠,看见我去了又慌不择乱,感情是都城里的饭食吃不饱啊!领主——您是不是可待你的室宠?你咋这么小气,连口饱饭都不给人吃啊!”

妊风本来就被敏若搞的莫名其妙,一听红芬这样说来,脑子就更乱更懵懂了。

:“瞎说!我宁愿苛待自己也不会对族人小气半分,何况还是大族贵女。平日里敏若本来就食量很小,谁知道她今儿是怎么了。”

红芬很费解的挠了挠头,突然又灵机一转:“那……那是……是有孕了?”

此话一出,惊的妊风险些被一口茶呛死,连同一旁的仆子都忍不住偷偷笑起来。

妊风尴尬的赶紧将红芬半推半撵的将她打发了出去。

红芬依旧十分不解的喃喃自语:“难道不是吗?有孕该是喜事,他生个什么气啊!”

直到回到幺夭房间,将今儿奇闻说与她听,此刻幺夭也不由得笑起来。

红芬气恼,幺夭解释道:“你难道没听仆子们闲言碎语么?”

红芬摇头不语,傻乎乎的望着幺夭。

:“三位室宠是巫师大人硬塞给领主的,且并无宠幸,何来有孕之说,好在是领主好脾气,如若是我,非打了你才罢!”

红芬这才恍然大悟,想想也不由得好笑起来。

敏若这边也不好受,一趟一趟的往厕所跑,恨不得就呆在里面不出来的好,这种滋味简直折磨得敏若快虚脱了。

妊薇则与蛟在门口守着,本来妊薇好心欲给敏若请疾医来着,怎奈她怕丢脸死命的阻拦,妊薇这才作罢!二人只好守着,并无聊的数着敏若来回的趟数。

蛟到还好些,为人不但温柔,性情也和善,并没有这二人这般冲动,而是相邀幺夭上鹊楼赏珙桐,幺夭不好推诿旁人盛情,便在约定好的时辰赶来鹊楼,二人相见免不了一番客套,最后此次宴请的重要角色便是珙桐。

幺夭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花,顿时被这珙桐所惊艳,只见这株珙桐花叶互生,纸质,宽卵形,边缘有尖锯齿。由多数雄花和一朵两性花组成顶生头状花序。花形似鸽子展翅,白色的大苞片似鸽子的翅膀,暗红色的头状花序如鸽子的头部,绿黄芭的柱头像鸽子的嘴喙,盛花时犹如满树群鸽栖息。

:“不知幺夭姑娘可会舞?”蛟一面品茶一面故作随意的问道。

:“以前母亲在世时,略教过一些。”

蛟听罢!幽幽一笑:“听闻美人者,珙桐下曲舞,花叶则更色,若是无貌者,珙桐起舞则花叶皆枯,你道有趣不有趣?”

:“当真这样神奇?”

:“你可一试。”

幺夭不疑有他,得到蛟示意之后,便脱了外衫在珙桐下翩翩起舞。

此时的蛟脸色突然媚笑起来,要知道,她蛟早就命人将楼台扶槛锯的摇摇欲坠,只要有人不小心轻轻碰,便会连人一齐摔下鹊楼粉身碎骨不可。

眼见幺夭就要靠近扶槛之时,妊风突然散步走来,见幺夭身姿优美,翩翩起舞如同柳叶飘絮,妊风忍不住往鹊楼而上,加之月色朦胧,若隐若现更使得幺夭的容貌越加魅惑,身姿也越加诱人,妊风被迷的忍不住上前一把搂住幺夭的小蛮腰,他眼神迷离,深情的望着她那羞怯不已的幺夭,似乎这一刻时间都静止了一般,花下美人简直美不胜收。

蛟的醋意恒生,恨不得即刻跑去给幺夭这个狐狸精一个巴掌。

就在蛟满心不是滋味同时,幺夭也发觉自己的失态,赶紧推搡妊风,死命的要挣脱他的怀抱。

二人拉扯间,眼见就要碰上那摇摇欲坠的扶槛时,蛟大呼不妙,赶紧匆忙狂奔而至,乘二人快要摔下鹊楼之际,慌忙一把将妊风幺夭拽了回来,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自己却因重心不稳随飘落的扶槛就要摔下去时,反应极快的妊风赶紧将蛟拽回了怀中。

蛟躺在妊风那温暖的怀中,一时间回不过神来,她打小爱慕妊风,嫁给她是自己的心愿,况且妊风能不顾一切的救她,就这一点便够让她死心塌地了。

妊风不悦,赶紧命人查探这扶槛,在得知是被人动了手脚以后,便勃然大怒,唤来自己身边的随从一定要严查此事。

眼下还赖在妊风怀里的蛟,突然感觉腰间一阵刺痛,甚至越来越疼痛。

原来是在自己救妊风幺夭之时,自己由于用力过猛,妊风救她时,小蛮腰不小心被一旁扶槛甩力给别了腰。

妊风心急,抱起蛟便往屋里跑去,好在幺夭医术高超,不但为其摸了药膏,还帮着揉了揉腰间挫伤的穴位,这才使的蛟舒服些。

三人争宠这些小伎俩巫师是见惯了的,也都看在眼里,要说私心,他肯定是有的,要说不喜欢幺夭,那是必然的,这女人身份不明,虽然也偷偷打听过她的身世,也没什么可疑,但幺夭并非蜀洲土生土长,与妊风相识也绝非偶然,为了不让妊风查出真相疏离蛟等这三个贵女,自己不得不借口支走妊风的心腹,自己揽了这差事,再以鹊楼年久失修为由给轻松瞒了过去。

聪明的幺夭将近期所发生的事都捋了一遍,如若不是意外,那便是人为,而能让三个美人向自己发难的原因那应该就是争宠,她虽不屑于这些手段,但这一切都是因自己而起,幺夭自责万分,本来她只是单纯的想要在都城谋一份差事而已,哪里会想到将自己卷入一场宫斗呢!

幺夭苦恼着不知不觉来至岷江,在往河东一百多里有个小深水潭,叫做弱池。此潭水清澈,在都城左侧,四周柳树环绕,路过的人经常在这里小憩片刻,幺夭也不列外,加之天气炎热,又累的懒怠动,便打算坐下来休息片刻。幺夭一面四处观赏,一面打着哈欠,就在朦胧中欲睡去之时,忽然听到水里有很细微的声音,好像苍蝇和蚊子在飞舞。片刻后,有光芒从水面发出,声音变大,像敲击车轮发出的声音。光芒也如同绳子般在水面飞舞。又过了一会儿,声音更加频繁,接着有雷从水中发出,升到空中。

本来是晴好的大白天,突然就变得昏暗不已,从一开始的微风突然变得狂风大作,幺夭害怕,不敢多停留,赶紧往都城方向赶回去。

至此之后幺夭便时常躲在屋中不见人,起初红芬不以为然,也没有在意,直到妊风几次来见,幺夭都不肯见之后,红芬才觉得有些不妥。

妊风见红芬欲言又止,似乎有难言之隐,便问道:“此番幺夭行为实在古怪,你若晓得什么,不如老实说来,万一此事危急幺夭性命,晚了的话,你还怎么后悔?”

红芬被妊风的话语唬的害怕,便只好一一说来:“先前姑娘怀疑三位室宠无故的行为是因自己而起,心中自责万分,本来我与姑娘商量着离开都城来着,可是有一日姑娘独自出去了一会儿,回来时便神情恍惚,郁郁寡欢,直到现在也不肯见人。”

妊风越听越疑惑,心中十分担心幺夭想不开,便着急的一脚将房门踢开,二人找了许久,原来这幺夭心中害怕,躲在床榻掉帘后头缩成了团。

:“幺夭,你不要怕,我来了,有我在呢!”

妊风说完便将幺夭环在了怀里,他那温柔而温暖的怀抱瞬间让幺夭清醒了许多,她躲在妊风的怀里便嘤嘤哭了起来。

:“姑娘,那日你出去可是遇到什么事了?你说出来我们也好解决,乘着领主在这里,你还有什么可怕的?实在不行我们还可以回家乡,何苦要这样为难自己?”

幺夭努力的抬起头望着妊风,只见他认真严肃的点头示意,并安慰了一番,幺夭这才大着胆子将那日所见所闻告知了妊风。

妊风笑了笑,抚了抚她的秀发安慰的说道:“那是蜀洲有名的弱池,每年大旱时都在那求雨,很是灵验。蜀洲雨水充沛,米粮年年大丰收,都亏了巫师在此求雨,无有不应验的。”

红芬这个憨憨完全没能理解其中的含义,只附和的笑说道:“难怪蜀洲年年风调雨顺,原来都是巫师的功劳,姑娘你可别傻了,不要因为自责而感到不安,况且太阳神是怜悯我们蜀洲子民的,怎么可能因为此等小事来惩罚你这么个傻女子。”

幺夭依旧神思恍惚,根本不将二人的话听进心里,她坚信是有鬼怪作祟来惩罚自己扰乱妊风的后院。

妊风无法,只好命来疾医为其看诊,可疾医哪里会这些降妖除魔的把戏,幺夭身体康泰,都是心神不宁所致,况且这丫头胆子小,是脾性问题,与身体又没什么关联。

妊风无法,只好作罢!为了幺夭不至于疯魔,便指派了几个懂事的老仆子照拂。

某天夜里,风雨交加,雷电轰鸣,有四五个大胆的仆子们聚在房檐处上下张望,一边笑一边乱说:“我听说弱池常有雷鬼,也不知道在哪里会出现。如果今天看到了,就打死它怎么样?你们怕不怕?有怕的只管回屋躲着去。”

幺夭在屋中偷偷听见仆子们打赌,由于好奇更因为心魔,她也想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着自己,便轻轻开了一扇窗户的小缝偷偷观望。

接着雷声越来越大,树木都被风吹倒。又轰的一个大雷,落在院子里。

其中有两个年轻的仆子这才有些害怕,跑到屋里背靠墙站着不敢动。

接着,雷声好像天地在大吼,房屋都摇晃起来,几个仆子害怕的赶紧抱在一起。一顿饭功夫,云开雾散,雷声停了,再到院子里检视,一棵大芙蓉树被连根拔起,劈成两半。仆子们觉得大腿痛不可忍。告诉幺夭之后,她赶紧命令睡的迷迷糊糊的红芬举着烛火检查,看到他们的大腿上都有几十条横纹,就像被抽打过。

仆子们与幺夭大惊失色,甚至有几个胆小仆子摔在地上的,也有乱喊乱叫的,搞得红芬莫名其妙,刚要询问幺夭缘故之时,只见她抱头缩在角落里,豆大的眼泪顷刻而出,口中不停念叨:“雷鬼,是雷鬼,是雷鬼来了,雷鬼来索命了。”

红芬惊讶片刻,就要去安慰她时,幺夭便如同看到了鬼一般,惊慌的往屋里跑去,并躲在角落里嘤嘤的哭起来。

几个仆子也添乱的乱哭喊一番,红芬不悦,赶紧呵斥着众人,并严厉吩咐仆子们回屋安寝,自己则命人送了药给几个腿上有横纹的仆子敷上。

某天晚上,一个近身伺候幺夭的仆子在半夜突然死去。

幺夭起夜口渴找水喝之时,她恍惚看到一个兽头人身的鬼差来拘拿。

幺夭害怕至极,她缓慢而蹑手蹑脚的躲在床榻的角落里,直到那兽头人身的鬼差带着死去的仆子出门,幺夭才胆颤惊心的跟着走了几里。

幺夭此举被起夜的妊薇与蛟发现,二人以为幺夭不怀好意要干什么坏事,加之又早有听闻幺夭疯魔,仆子们被雷鬼劈的事件,更因为自己好奇,也商量着跟着去了。

几人偷偷跟随来到以往幺夭路过的地方岷江,随后一路尾随到了弱池。

看到眼前一幕,幺夭越来越心慌,这不是第一次被吓的失魂落魄的地方么?幺夭定睛一看,那兽头人身的鬼差一掌将那木头般听话的仆子推向了弱池中,眼见得那仆子漏出一抹狰狞丑陋的面容,连同仆子的血肉和白骨瞬间化为乌有,随后突然从远处飘来一个全身黑衣黑帽黑肤,且五官扭曲的男人冷冷问道:“人来了吗?”

:“已经来了。”

:“我怎么见不着她人?”

那兽头人身的鬼差向幺夭躲藏的方向指来,幺夭大惊,害怕的连滚带爬的就要逃命之时。

那鬼差轻轻挥手,幺夭的身体便如同不受自己控制一般向鬼差身旁飞去,那黑衣人望着惊吓的花容失色的幺夭冷冷笑着,并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颊。

幺夭落泪哀求,述说自己还没出嫁,还没有完成父母亲的遗愿,更没有将一身医术发扬光大之言。她又对兽头人身的鬼差说:“我平身未曾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又与你们无冤无仇,何苦为难我一个小女子?此番落到你们手里,我不奢求能活着回去,至少也要知道你们为何迫害我至此?。”

黑衣人看了那兽头人身的鬼差一眼,他赶紧心领神会的递上一本簿册。黑衣人故作深沉的看了好一会儿,忧伤的说:“你自己所为何事接近柏灌氏部族领主你自己显然比谁都清楚,这雷鬼将一切缘由查了个清楚,你最好给我老实亲口道出,如若你有隐情,我便会酌情处理,但你要是诓骗我二人,我们绝不会轻易饶过你。”

幺夭赶紧再次哀求,黑衣人沉吟许久,说:“你家族何处?姓甚名谁?。”接着又严肃的说:“此来又有何目的?到底又因为什么赖着柏灌氏领主不放,弄得他后院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幺夭不明白那黑衣人什么意思?更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在意柏灌氏部族的安危,难不成他真是守护蜀洲的鬼神?三句两句不离妊风。

:“我一个弱女子哪有什么目的,只是想有个栖身之所罢了!并且起初我也不知道妊风是什么身份,他可怜我与自己家仆子孤苦无依,这才帮忙带来都城讨生活,难道这也有罪吗?”

黑衣人自然不信,对她又用不出什么狠绝的手段逼迫她,想来想去只能拔出一把短匕逼迫在她的脖颈间,呵斥道:“你最好老实说来,不然这把短刀可是认不得好坏的。你如若还想活着回去见你那仆子,就该好好老实交代,不然我也不嫌麻烦的将她也拽来扔进弱池里削骨化魂。”

幺夭又怕又气,但她确实单纯的没有任何目的,更没有一丁点儿坏心思,不过是想与红芬平平淡淡在都城生活罢了!

:“方才说的绝对是实话,如若你们不信,大可将我主仆二人丢进弱池,我幺夭无所畏惧。”

果然没有半点亏心事的幺夭胆子则大了起来,也没有在流泪祈求什么。

就在黑衣人与兽头人身的鬼差无奈欲打算把幺夭送回去之时,妊薇跟蛟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一个手拿石块,一个手持木棍的大喝着攻击而去,这俩姑娘除了任性之外没有半点儿武功,论打架肯定是打不过的。

二人又怕又不忍幺夭被害,自己逼迫着自己跟两个鬼决斗,人家打架好歹看着目标打啊!她俩由于害怕完全是闭着眼睛乱砍乱砸。

那兽头人身的鬼差与黑衣人无奈扶额,两个小朋友过家家的招式,他们都懒得接招,甚至有点儿想笑,黑衣人给鬼差使了眼色,他便心有灵犀的跟着无奈的叹息一声走了。

幺夭这才得到喘息的半跪于地,待到她觉得身子舒服了一些才提醒还在舞来舞去的妊薇跟蛟。

二人这才神思回转,睁眼之下,果然见两个“鬼”被吓跑了,不但松了一口气还有些得意。

:“此处邪魅,咱们还是先走为妙,不然那俩东西追回来就不好了。”

三人赶紧二话不说往都城跑去。

这会儿红芬正因为找不见幺夭而着急呢!巧就看见三人回来了,不等红芬询问缘由,妊薇便有气无力的说道:“先给你家姑娘看看伤的重不重。”说完又吩咐蛟在门口守着,以防两个“鬼”追到这里来。

其中一个仆子见了响动出来询问,正巧三人上气不接下气的谨慎着门外,她也不多废话,赶紧偷偷去禀报妊风。

索性幺夭没有什么大碍,妊薇跟蛟这才放下心来。

妊薇拍了拍幺夭的肩膀,也不知道是关心这个姑娘,还是想在她面前炫耀自己的胆大,反正就是得意的向她说道:“你这女人太小胆了,瞧瞧我们,片刻就把那俩东西吓跑了,以后你得学会勇敢些,这样谁都不敢拿你怎么样,就像我与蛟跟敏若一般,胆大胆大走遍天下,懂不?”

幺夭感动于二人的大度,也十分感谢二人不顾性命来救她,心中突然觉得一暖。

:“多谢二位姐姐相救,幺夭不知何以为报,以后姐姐们若有需要,我绝不会推辞。”

妊薇白了她一眼,冷冷说道:“我今儿心情好才救你的,下次我可会袖手旁观的。”

对于妊薇这种面冷心软,幺夭与红芬也给了她足够骄傲,各自微微一笑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