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蜀四贤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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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心伤则难交心

蝤玄弃亲自来到螺祖掉落山崖的地方,望着这成片成片的山石,是个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呢!她唤来仆子,命令挨家挨户搜寻着,但凡家中有刚刚生产完的妇人,仆子们便闯入严查,搞得族人们每日都人心惶惶的。

直到三日后,轩辕带着一半兵力驻扎在蜀洲境外,蝤玄弃不慌不乱的遣人前往交涉,除了要回螺祖,其他便是大战。

蝤玄弃以自己不知情为由,将啻冕绑了交上去,这家伙猜的不错,自己莫名成了背锅大侠,显然此举轩辕不信,反而更加不悦。

当然啻冕的心腹也不是蛇鼠之辈,各个勇猛纵马而来,乔装打扮的螺祖俨然也在其中,此番“救人”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正在两方人马打起来之时,轩辕才看清螺祖也在其中,便即刻叫住停手,见了她平安,轩辕欣喜万分,一把将之搂入怀中,可此时的螺祖除了配合跟附和,在她眼睛再也看不到爱意。

轩辕并未发觉螺祖心绪的变化,当场命人将啻冕松绑放回,并还道了谢。

:“如若共主真要谢我,还请先不要将螺祖还活着的事公诸于世,只当您念在我啻冕无心之过而放之,以保我家族平安。”

轩辕笑了笑:“自然。”

二人笑说了一番,就要告辞离开之时,螺祖赶紧将啻冕拦下,她将啻冕请之较远处,并附耳说道:“还请领主大人仁善,帮我寻一寻我那可怜的孩儿,他年幼还尚在襁褓中,望您不辞辛苦,以后我螺祖定当亲力相报。还有白阿九,我那二叔叔憨厚,就怕他出事——。”

还未待螺祖嘱咐完,啻冕则打断道:“放心吧!我既然参与了此事,自然不会放任不管的,你身子不好,不要多操心,我们书信联系,如若找回了孩子,我必亲自护送回有熊氏部族。”

螺祖感恩啻冕的仁义,微微向之欠礼,便随着轩辕的大部队扬长而去。

而螺祖的孩子则以在追杀途中被害了的谣言传了出去,加之螺祖伤心欲绝发誓一生吃素,日日在列祖列宗祭祀殿中跪拜忏悔,所有人便相信了她的第三子死亡的事,经过白阿九的提醒,螺祖不再为爱犯傻,也不在参与夫人们“争宠”的大战中,清心寡欲的让人心疼,无论轩辕与几位夫人怎样劝解,她都将自己的过错扩大化,以赎罪为由潜心参拜祭奠祖宗们的在天之灵,轩辕无法,只得任由她去。

而蝤玄弃听闻轩辕轻易放了啻冕的消息,不免疑惑起来。

:“他为什么会放了啻冕,啻冕为何平安回来?螺祖还活着?她还活着么?”

左墨服侍着蝤玄弃用完药,打算退出房门之时,蝤玄弃却对他说道:“不必去找螺祖的下落了,你去有熊氏部族打听打听便是。”

左墨领命,便匆匆照办去了,半月后,左墨将在有熊氏部族所听所闻全部原封不动的说了个遍。

蝤玄弃听罢!不由得得意的笑了出来,良久她才苦笑的说道:“螺祖啊螺祖,你也有今天,我等这一天等的好苦,你事事比我幸运,处处受人爱戴,如今却是只得到了丈夫不爱,儿子身死,身心受创,你的心痛远比我来的重的多。”

蝤玄弃喃喃自语许久,由苦笑变的伤感,似乎想明白了什么?又似乎想不明白了什么呢?笑着笑着便又流起泪来。

十年后——有一老一少在岷江垂钓,老人满头白发,面容凹凸却显慈祥,还总是挂着一副温柔的笑容,他望着贪玩儿的十岁孩童,更不由得呵呵笑起来。

:“来来来,你过来,你在不钓上鱼儿,一会儿回去,你家二老头儿又该发脾气了,他打你,我可帮不上什么忙。”

小男孩儿笑了笑,依旧不顾老人的提醒,在一旁玩儿溪水。

:“他打不动我了,我可以跑,跑很快。”

老人望着这眨巴着一双双瞳大眼,轻轻揪了揪他的小鼻子,宠溺的笑了笑。

:“也罢!我多钓些鱼儿,你拿回去好交差。”

小男孩儿点头,满意的说好,这一老一小正说的开心之时,突然从远处跑来一个将近五十岁的大叔,口中大骂:“你个兔崽子居然躲在这里,赶快跟我回去,不然今晚你给我跪着睡觉。”

孩子吓的赶紧躲进老人身后,跑来的大叔虽然年近五十,但因常年打猎,显得身体强壮年轻一轮左右,他与眼前这个老人十分相熟,又是邻居,大叔知道老人的身份便比较尊敬他。并且在那孩子还是襁褓婴儿之时,因没有奶水喂,只得抓捕才下了仔的母豹来喂养,可是一人难敌四脚的畜物,当时幸得老人相助这才拽住了母豹,二人一来二去便热络了起来,甚至一起抚养这个孩子,更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使得这个孩子十岁年纪便会了所有武功跟识字医术等十八般武艺。

:“你嚷嚷什么嚷嚷,吓着咱们家从儿了。”

小男孩儿一面装作可怜的模样,一面向大叔做着鬼脸,气的大叔气不打一处来。

:“这孩子太调皮,不管的话,以后不成何体统,他以后的责任重大,又有个一心要他母子性命的小姨,不多多学些技能,只怕今后像他母亲一样吃亏。”

老人听罢!只得连连叹息,男孩儿挠了挠头,愁眉苦脸的说道:“二老头,你说过我学会了所有本事,你就告诉我我母亲是谁?我都十岁了,你可以告诉我了吧!如果再不回到她的身边,别人欺负她怎么办?”

二人听了都相视无言,心里的苦衷该如何告诉一个十岁的孩子啊!

大叔半蹲着身子对他说道:“还有一样你没有学会,如果学会了这一样,你就能见到你的母亲了。”

:“是什么?我现在就去学。”小男孩儿太思念自己的母亲,每次偷偷看着别的孩子就有母亲陪伴,偏就他没有,可想他这种急切的心境。

:“乖,先回家吃饭,明日一早,我便告诉你。”

小男孩儿赶紧答应着,生怕大叔会反悔似得。

是夜——二人好不容易将小男孩儿哄睡着,可偏偏两个糟老头却没有了睡意。

:“明日,你打算让他去学什么?”

大叔笑了笑:“养蚕之术,那是她母亲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

:“女孩子家家的东西,他学着做什么?”

大叔却不以为然的苦笑道:“这孩子天赋异禀,多学些是好的,况且她母亲如此厉害,儿子也不能差啊!”

:“听说他母亲病了,此番书信可送出去了?这孩子什么时候才可以送回他父亲身边儿?”

大叔无奈的摇了摇头:“蝤玄弃眼线太多,边境又看的紧,进出都会仔细搜身,加之啻冕安插在都城的眼线通通被莫须有的罪名给杀完了,如今想请求啻冕帮忙都不能够。”

老人轻叹一声:“这丫头从小就心狠手辣,此番作为也像她的性格。”

:“只是这孩子一直待在我们身边,一是影响他的仕途抱负,二是浪费他这大好时光青春。”

:“走一步看一步吧!当初不知道她蝤玄弃为何放了我出来,但也得为了这小子拼一拼。”

大叔赶紧叮嘱道:“您一切小心,莫要冲动,相信她蝤玄弃也会有漏洞的一天,不必急在一时。”

二人商议片刻,这才安然入睡。

第二日一早,大叔领着小男孩儿来到一家农户,正是当年收留螺祖为其接生的人家。自从与这孩子相依为命之后,生活短缺什么都是他家接济的。

夫人望着大叔,总是笑脸相迎:“今儿怎么这么早,需要什么你说就是。”

大叔牵着小男孩儿走进院中,并命令他向夫人跪着行礼,妇人心疼孩子,更心软的将之扶起。

:“你这是做何?有事说就是,何必跪着,多可怜的孩子,可别再让他受苦。”

:“听闻您养蚕纺织技术极好,我想让这孩子跟着学习,你放心,一日三餐都接他回家吃,不给你添麻烦。”

:“可是他一个男孩儿学这有什么用?女孩儿家家的活计。”

:“他的母亲——。”

还没等大叔说完,妇人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你就交给我吧!不要跟我计较什么粮食麻烦的,我家贫,一日几碗饭我还是有能力的。”

大叔感恩戴德,赶紧行礼谢恩,妇人见他眼角含泪,也是心软,天地之大,谁都不容易,一个大男人能做到如此,是仁善也是深爱至极了。

大叔抚了抚小男孩儿的头,只说了一句:“好好学。”便转身走了。

从此,妇人便认认真真悉心的教导男孩儿养蚕织布,连同务农这等大事也都会教授些,对于这可怜的孩子,大人们都是用尽了办法给他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温暖。

这十年,啻冕被蝤玄弃看管的严谨,连同上个厕所都有几个人跟着,加之自己家族家眷在她手里,想反抗都没能力,这日他又将自己灌了个伶仃大醉,甚至不省人事。

半夜,啻冕从噩梦中惊醒,冷静后,便又浑浑噩噩的到处找吃的,直到仆子们跟的不耐烦了,才将他架进房中,被他这么折腾了一夜,守卫们各个都累的睡的跟个死猪一样,乘着仆子们一时还没有起床来服侍自己,便懒羊羊的往后门而去,许久没有见到如此好天气,更没有呼吸过如此的新鲜空气,当下便好心情到处逛着山川,顺便看看能不能来个巧遇。

等到翻过一座小山包之时,突然瞥见山下有个老头子摘野菜的身影,似乎像个熟人,便赶紧纵身一跃,将轻功使到极致,快速屹立在老人身前,果然不负所望,正是与自己十分相熟的人。

啻冕高兴坏了,赶紧搂着这老头子欣喜的哭起来。

老人无奈的摇了摇头,尴尬的一把将他推倒在地:“害臊不害臊啊?你个糟老头子搂着我一个糟老头子,你要不要脸。”

啻冕抹了抹泪,笑道:“我不要脸,你不用给我脸,要打就打吧!”

老人二话不说便与之打起来,毕竟是做过几年牢的人,体力肯定没有啻冕好,就快要败下阵之时,大叔这时候赶到,二人合力将啻冕打了个狗吃屎,啻冕那个委屈的哭啊!

大叔一看是啻冕,也高兴的不得了,赶紧将之扶了起来,并打趣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年纪大了眼花,没看出是你,不过十年不见,你怎么变得这么脆?”

:“还笑话我,你后面那个白毛老头才脆,都打不过我了。”

老人唾了他一口,没好气的冷哼一声:“我那是让着你。”

三人相视一笑,老友相见不是眼泪汪汪便是打趣玩笑,好生热闹。

:“螺祖那丫头说,当年是你带着孩子逃命了,眼下那孩子呢?”

:“被这老小子送去学桑蚕了,大概还有两个时辰才能回来呢!”

:“看来想见见他是来不及了,既然如此,我看能不能想个法子送个消息给螺祖那丫头去,她肯定都担心坏了,也不知道她这十年怎么过来的。”

:“也好,不过还是小心为上。”

大叔心中放不下螺祖,便急切的询问道:“螺祖在外族过得可好?有没有受委屈。”

啻冕无奈的摇了摇头:“蝤玄弃看我看的紧,别说打探什么消息了,平日里喝口水都有七八双眼睛盯着,要不是我家眷在她手里,我立刻反了她。”

:“唉!你也辛苦了,想来螺祖必然痛苦万分吧!”

三人叙旧许久,啻冕见时辰差不多了,便赶紧向二人告辞,匆匆往家中赶,好巧不巧刚刚走至半路,便有人找来,他赶紧往荆棘丛滚了一圈,又倒在显眼的地方呼呼大睡起来,仆子们见他这般才不耐烦的放下心来,其中为首的男人踢了踢他的肩膀,啻冕故作烦躁宿醉的模样懒散的起身,与仆子们斗了几句嘴才没好气的跟着离开。

近日,啻冕总是装醉到大街上闹事,族人们虽有不满意,但都碍于他的权势,经过八九回这么闹腾,看守他的仆子就越发的不在意,反而更加不耐烦,眼下突遇有熊氏商队从蜀山氏采购了一批新茶叶急匆匆往族里赶,啻冕乘机装醉的将为首的商人撞到,甚至在身上又是打滚又是揉搓的,搞得那家伙就要发火指着啻冕大骂之时,他赶紧握着男人的手偷偷将锦帕塞进他的手中,又猛的亲起他的手来,这男人先是一怔,后又配合的将啻冕一顿揍,直到蜀山氏族人来劝才作罢!

商人与一众走到半路,与蜀洲边境离了老远才敢将锦布拿出来细瞧,他是常年做生意的,对于两族文字他都认得,锦帕外边一层写着“帮忙交付螺祖夫人”几个字,其内的文字他不敢看,也来不及看,赶紧往族里赶。

对于别人的求见,螺祖一贯是拒绝的,心如死灰的她,根本不愿与世俗沾染,直到那仆子说出是来送蜀洲的荼茶时,她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接待了那商人,当她看到锦帕中的内容时,她喜极而泣,眼下心中豁然开朗了许多,不但打赏那商人,也不在将自己憋在祭祀殿中,反而时不时的在有熊氏部族境内游历,她这是对过去释然了,也是放过了自己。

轩辕见她这般也放心了许多,只要她不在郁郁寡欢,自己什么都可以依着她。

啻冕整日里酗酒宿醉的坏习惯已经传进了蝤玄弃的耳朵里,对于他如今突然变性,也疑惑过,也派人去求证过,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妥,加之族人对他不再爱戴,更常常参奏他,蝤玄弃无奈,只得收了啻冕的兵权,罚他做个普通贫民,也将他的家眷一并放出,使其团聚,不过蝤玄弃的眼线并没有完全解散,只是减少了罢了!对于以前白阿九的背叛,她不得不多一个心眼儿,以至于啻冕过回普通的贫民生活也不得安宁。

又是十年匆匆过去,守护男孩儿长大的三个老头子也老了许多,心智也就更像小孩子一般。

这不,男孩儿在河中抓了一条鱼来烤着吃,这三个老头居然为了这么点儿吃的争抢起来,谁也不服谁,到最后还赌气谁也不理谁。

男孩儿无奈,只得从新抓来两条鱼儿,凑足了三条才将三个小老头劝和。

眼下的男孩儿已经是二十整的少年了,既孝顺又懂事,更没有了幼时那般调皮,也将桑蚕之技术练就到了极致。

他晌午学识字养蚕,下午学习武艺跟研究医术,晚间实习八卦制造战场的工具,时而还会帮忙务农。

望着这样各方面都很优秀的少年,三人各自都欣慰的点了点头,啻冕将新赶制的衣衫递给大叔,并嘱咐道:“不要高兴的太早,这是我家夫人做给那孩子穿的,你没门。”

大叔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我白阿九年轻时你对我是溜须拍马,眼下就见风使舵了,你这个墙头草。”

老人不经笑了笑:“臭小子,我跟啻冕辉煌时,你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要饭吃呢!”

大叔被说的一阵无语,活了几十年,既然怼不过这俩老头了。

啻冕幽幽叹息一声!嘱咐道:“别打趣了,前几日螺祖夫人来信,想要见一见从儿这孩子,你们意下如何?”

二人思量片刻,一脸忧愁起来,心中是百味横生,一则是怕危险,毕竟眼线那么多,二则是担心螺祖最后的打算。也是养了二十年的孩子,自然是舍不得的。

:“如若螺祖那丫头要将从儿带在身边,她该如何向轩辕解释?又该如何向族人道明其中缘由?蝤玄弃又会不会再迫害她母子二人?”

:“等了十年才来相见,想必螺祖她已然想好了后果吧!”

:“可有说约在什么时候?好早做准备,以免中途有变。”

:“三日后在衡山相见。”

二人惊讶万分。

:“虽然时间紧迫,但还是需要谨慎想法子才好。”

二人紧紧盯着啻冕不转眼,能帮这么紧要的任务,自然非他莫属。

啻冕幽幽叹息一声!只得与二人商议了一番才作罢!

蝤玄弃也不是蠢笨的女人,虽然放了啻冕自由,他家便从此贫困起来,但这人她不得不防,甚至是不是她故意放松啻冕也未可知。

由于此事紧要,啻冕连同自己枕边人都未曾透露一分,但对于他常常偷偷摸摸的出门又偷偷摸摸的进门,早就让家人们奇怪不已,何况是蝤玄弃派来的眼线呢!虽然对于此人的鬼鬼祟祟,没人知道为什么,可就在啻冕认为是时机的时候,对于暗处的敌人也是时机。

这日是所有大族的祭祀大典,不论何处何地,只要有祭祀的殿宇就有人山人海前来祭拜。

少年并不知大叔和老人要带他去哪里,只得任其被打扮成啻冕家仆的模样,跟随着他家家眷往境外涌动而去,这样拥挤的场面,镇守的族人查不过来,眼线们也容易跟丢,几人很快便顺利的来到了衡山半山腰的茅草屋外。

啻冕轻轻敲了敲房门,螺祖赶紧开了门,与啻冕说了几句,便向那少年奔去,她眼泪汪汪,神色伤感而欣慰。

:“都长这么大了,长大了…………长大了好,为娘的也放心了。”

这时候的少年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个美貌妇人居然是自己的母亲,难怪啻冕等人瞒着不肯说,原来是为此。

:“母亲……。”

少年轻唤一声,螺祖激动的答应着,她忍住抚了抚少年的脸颊,只见他跪地向螺祖磕头,眼泪也随着螺祖的心疼而流淌。

母子二人相隔二十年相见,自然要说的话也多。

白阿九望着如今也已中年的螺祖,虽然清减了不少,但仍旧貌美如芙蓉,只是岁月不饶人,难免留下些许沧桑的痕迹。

:“二十年了,我们都老了,是应该将天下还给孩子们了。”

:“可不是嘛!我们一把老骨头,该回家烤鱼吃是正经。”

正在三人说笑间,暗处突然有蝤玄弃的暗探找了过来,远远的望了望便回族禀报去了。

:“外边儿冷,咱们回屋说话吧!”

众人附和着点头应是,毕竟各个站在屋外确实不大安全。

:“螺祖,从儿你打算怎么办?带他回有熊还是安顿在什么地方?”

螺祖牵着少年的手,慈爱的问道:“可愿意随我回到有熊,回到我的身边。”

:“自然愿意,只是…………。”少年不舍的望着三个如父如母的老人。

螺祖自然看出了他的心思,便笑了笑说道:“如若他们愿意,我也可以将他们一起带回有熊生活。”

少年望着他们,可这三人十分为难,虽然有熊很好,蜀山蝤玄弃又狠辣,可是家就是家,就算他脏乱不堪还是自己家最温暖。

:“孩子,你不必担心我们,这里是我们本族,我们不愿背弃,更不愿你为难,如若有机会你回来瞧瞧我们便是。”

三人一番善意拒绝之后,少年只得作罢!说了许久叮嘱的话,搞得三个老头都些不好意思起来,赶紧打住着感性的臭小子,不然再说下去,几个人非得哭晕了过去不可。

:“从儿,咱们不能耽误太多时间,以免途中有生变故。”

几人各自叮嘱了一番,便收拾好往屋外走,但就开门的那一刻,几个人吓坏了,原来是蝤玄弃带着人马齐聚在了院子里。

她望着一脸凶神恶煞且妖艳的蝤玄弃,与螺祖相差不了几岁,但看起来却要比她老上几分。

:“你还是来了,看来今日怕是必要做个了断的。”

蝤玄弃冷冷一笑:“了断?倒不如你正经的自裁了岂不省却麻烦。”

少年夺过啻冕腰间佩戴的长剑,笔直的逼迫在她的眼前。

:“你若敢动我母亲,我会将你大卸八块,剁碎了喂狗。”

蝤玄弃呵呵笑起来,不屑的取笑道:“好一个母子情深,只可惜,过了今日,你们只能到魔王殿里重逢了。”

:“你恨的人是我,不必牵连我的儿子,你冲我来就是。”

:“你也配。”蝤玄弃怒斥一声。

不由众人反应,蝤玄弃长袖一挥,众人便群起而攻,少年武功高强,三个老人也都轻功厉害,唯独螺祖只会个几招而已,为了保护她,几人多多少少都会受些伤的,好在发现啻冕不见的家眷们都找了来,一面吩咐人去有熊搬救兵,一面躲在暗处观察。

而有熊氏部族这边的仆子发现了螺祖不见之后,便禀报了轩辕,他怕又是蝤玄弃搞的鬼,便带着一队人马往蜀山而来,去通知而被追杀的啻冕亲眷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轩辕匆匆赶来救了此人,他将衡山混乱的局面大致说了一通,轩辕则二话不说的前去支援。

眼下四个人已然身受重伤,为了保护螺祖,只得硬着头皮应战,此时看不过眼的啻冕家眷们也都前来送人头,虽然没能帮到多少,至少让啻冕等人争取了拖延时间。

啻冕不停呼唤剩余的家眷们,希望她们赶紧逃亡,可是一家血脉,怎么可能独善其身,各个都为啻冕而死,而啻冕被这种局面激怒的嚎叫,他猛的站起身来,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疯狂杀戮,看着亲人在眼前死亡,白阿九最能明白这种无可奈何而痛苦的感觉。

蝤玄弃不愿等,便夺过弓箭向少年飞射而去,螺祖发现的及时,赶紧奔至少年的身前,为她挡了那一箭,蝤玄弃的箭法百发百中,且内力深厚,距离又这么近,此番螺祖是必死无疑了。

螺祖又一次倒在轩辕面前,他心痛的快要窒息,有熊兵力强大,不等轩辕发话,众族人便向蝤玄弃人马攻击而去,此刻场面十分混乱,唬的百姓们各个都不敢来观看,深怕伤及无辜,个别胆大的到还拿着家里称手的武器加入战斗。

少年搂着重伤的螺祖,刚刚才母子相认,这会儿又要阴阳两隔,怎不叫他伤心难过,他眼泪汪汪,难过的说不出话来,可是他却无能为力,搂着螺祖就要去找疾医,螺祖紧紧拽着他的胳膊,已经疼痛到麻木的螺祖,只虚弱而无力的说道:“从儿,不要仇恨她,更不要仇恨你父亲,人生在世太多身不由己,我只想让你好好活着,好好——活——。”还没待螺祖说完,便咽了气,少年此时此刻已然伤心的虚脱,哪里顾得了打架,抱着螺祖的尸体魔怔了一般。

蝤玄弃见自己越来越处于下风,也顾不得什么胜败了,既然螺祖已死,也就没什么好固执的!她赶紧命令左墨带着一半兵力赶紧逃回蜀洲,这家伙不肯,毕竟跟了她这么多年,早就对蝤玄弃全心全意。要不是蝤玄弃骗他去蜀洲派人来支援,他也决计不会离开她半步。

最终蝤玄弃被轩辕控制并拿下,她冷笑着望着轩辕:“来的真及时,只是可惜,螺祖已然毙命。”

轩辕气的上去就给了她一巴掌,一脚将她踢倒在地,蝤玄弃猛的一口鲜血而出,看着愤怒的轩辕竟而还呵呵笑起来。

:“你这种女人能守蜀山氏部族二十多年,真是苦了族人们了。”

对于轩辕的谩骂,她只是笑着。

:“你生气什么?听闻族人们都说你宠爱四夫人,如今我帮你解决螺祖,你不应该感到高兴吗?”

轩辕气结,当场就要一剑刺死她之时,族人赶紧阻拦。

:“共主,此事乃蜀山氏部族之事,我们不好参与,就由蜀山氏部族自己解决吧!”

轩辕听了劝,这才停了手,只是冷冷一哼!不再理她,可蝤玄弃只想要个痛快,便激怒轩辕的方式说道:“你瞧瞧他。”

众人望着只顾伤心难过的少年,轩辕见他与螺祖长的十分相似,遥想当初自己的第三子,难不成螺祖骗了自己不成?

:“你不认得他,我告诉你,他就是你的第三子,螺祖心心念念要找回的儿子就是他,为了保护他,螺祖骗了所有人,幸亏你宠爱旁人,未将她放在心上,如若不然,她这点儿伎俩怎么能瞒得过你,二十年啊!你未曾尽到做父亲的责任整整二十年,反而是我手下几个废弃的棋子养育了他二十年。”说完,蝤玄弃又呵呵的笑了起来,笑的那叫一个没心没肺啊!

轩辕望着少年,他蹲下身子,抚了抚自己儿子的脸颊,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可少年心中之痛却是常人无法承受的,轩辕搂着螺祖,心中的愧疚油然而生。

轩辕痛心的问道:“你恨我否?”

少年摇了摇头,只说道:“我只想要母亲,只要她能回来。”

白阿九半蹲着身子,拍了拍他的肩,纵使自己也痛的无法呼吸,但仍旧需得劝慰着他:“孩子,你的母亲会在另一个地方守护着你。”

听了此话的他,哭的就更加伤心起来。

轩辕突想起一事来,赶紧命令随从与啻冕带着人马收拾左墨手上的残局,蝤玄弃则被一同带往蜀洲先关了禁闭。

左墨从来做人圆滑,早就知道蝤玄弃故意支走自己,就是为了保自己的命,眼下见啻冕带着有熊氏军队来了,只能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交出族权,啻冕先将他关了起来,最后决定发配苦寒之地做劳逸,蝤玄弃则被关入族牢,等待轩辕亲自来判决,而所有愿意追随自己的蝤玄弃旧部依旧被原谅,还有当初被蝤玄弃扣押的所有家眷也都全部被放出,与各位族长团聚。

蜀洲此刻在啻冕的政治下又恢复往日平静。

而少年则随轩辕回了有熊氏部族,直到螺祖下葬,轩辕的四夫人再一次带起了那副丑陋的面具为螺祖守灵,唬得外人不敢靠近,而有熊氏所有族人也都愿意接受这个失而复得的少年,依旧爱戴尊敬着,可是他却不大习惯,受惯了凄苦的他,反而更怀念幼时的日子。

螺祖的葬礼比较简朴,这也符合她的性格,不愿意铺张浪费,也不愿意麻烦轩辕跟族人。

巧在此时啻冕来信,以自己年老体弱多病的理由想要轩辕另择领主人选,正在轩辕为难之际,少年突然求见。

毕竟缺席了二十年的父子亲情,相见无言也是常理,但轩辕也是很疼爱这个儿子的,只是不善言辞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