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求娶
族母见她这般愁云惨雾,心里便便也跟着担心的不得了,她赶紧询问道:“丫头,我儿如何?患的何病?可有的治?”
:“幼主气血失常,体内湿寒严重,其内伤淤积,脏腑受损,加之饮食失宜、劳逸失衡,且正气不足是发病诱因,最要紧的是,幼主似有中毒迹象,不过族母请放心,此病虽繁琐,但还有得治,只要您信得过小女,便将幼主全全交付于我吧!”
族母见她如此自信,也就放心许多,更相信她会全心全意照顾蝤玄弃。
:“既如此,我儿便交付于你了,还请你多多费心,以后必有重谢。”
螺祖微微点头,随口说了些客套话便将族母劝回了她自己屋中休息。
而蝤玄弃疾病缠身连同螺祖都能轻易知晓,何况是部族其他族长,除了博族与摩梭族族长乔装打扮偷偷回到都城暗中打探外,羯族駹族族长与啻冕则大胆些,带着一半兵力回到都城,甚至逼迫族母说明蝤玄弃真实的身体状况如何?
族母惧怕这些人篡权夺位,便一直借口拖着不与相见,为不使几人硬来,只对外说蝤玄弃不过是身患伤寒仅此而已,想来这些人也不傻子,能让整个蜀洲所有有医术之士齐聚于此,必然不只是伤寒。
此后的五六天里,几人除了上厕所,连同吃饭都得守在殿外,看看谁先撑不住妥协。此番逼宫行为气的族母踱来踱去,螺祖见了此景也跟着焦急起来,如今的她才明白自己妹妹与族母的诸多的不易,她望着昏迷的蝤玄弃,幽幽叹息一声!
:“幼主是个心思缜密之人,明知自己身体一日比一日衰弱,怎么可能会对自己的病情放出风声呢?”
对于螺祖的疑问,族母与左墨二人自然也费解,不论明查还是暗探都没能找出线索。
:“幼主身体有恙的这几日都鲜少露面,除了重要场合,伺候的仆子都是精心挑选的心腹,此等消息按理是泄露不了的,我也派人暗中调查过,所有身边儿人都是几十年的老人儿了,家族也颇富裕,受人收买倒不至于,况且殿里近几年也未曾新增仆子,到底也没查出过头绪来。”
:“你再回忆回忆,可曾有过什么夫人等来殿里探望过幼主,想仔细些,连同孩童都不要遗漏。”
左墨细细想来,他摇了摇头,半晌也没有发现什么过失之处。
:“幼主平日里喜欢做什么?每日日程安排你细细说来。”
左墨望着族母,似乎在等她的示下,毕竟螺祖是外人,就算是蝤玄弃的亲姐姐,那也不是正经主子,此事到底要不要旁人参与,他一个奴才自然得看族母的意思。
族母没有犹豫,只点头挥手示意之下,左墨才恭恭敬敬的说道:“幼主与往常一样,卯时与各位尊长议事,未时查探各部防守要点,酉时之后去往各位族长家眷住处问话搜查,不过前些时日园子里多了些花卉,芳香怡人,幼主便常常驻足许久,那日突觉胸闷,便饮用了园子里的茶水,倒也没多大异样,反而是两日后幼主的病情才发作。”
螺祖听罢!思量片刻,族母急切的问道:“螺祖,可有何不妥?”
:“眼下还不知,不过还得劳烦左墨大人陪同我往各位族长家眷园子走走。”
左墨又望了望族母,得到她的示意之后,便带着螺祖匆匆去了。
由于是青天白日的见左墨带着人来园子里,家眷们警惕的赶紧躲进屋中,各个都如同看怪物一样看着螺祖,每个人心事重重的让螺祖十分好奇。
左墨赶紧一一介绍着每个房间“住”着的哪些族家眷,果然——一踏进园子里花香便扑鼻而来,满院子的出冬花开的正艳,倒真有那么一丝“繁花似锦”的意味。
螺祖一面欣赏一面轻声问道:“当时幼主喝的是谁送来的茶水。”
:“说来也巧,幼主当时身体突觉不适,正是口渴难耐之时,还是駹族族长的长孙捧着汤茶盅小抿,那孩子也懂事,主动让出茶来,幼主见他年幼可爱,赏脸尝了几口,还夸赞了几番。”
螺祖“哦”了一声,又问道:“那茶盅茶皿可还在?”
:“这个我便不知了。”
:“那就且瞧瞧駹族族长的亲眷吧!”
左墨虽不知螺祖寓意何为,但依旧听从她的意思照办着。
这房间不大不小,分为两间内阁两间外阁,一间外阁是仆子们的起居,一间是亲眷们用膳的客厅,众人见了螺祖这个陌生人各个缩在角落里不敢吭声,她打量了一番众人,虽然动作畏畏缩缩,但眼神却憎恶至极,尤其是对左墨,螺祖不想浪费时间,只对左墨附耳说了些什么?他便差遣了几个仆子往内屋搜寻着什么?不过几人动作麻利轻盈,一盏茶功夫后,只见左墨摇了摇头,看来什么也没有搜到,随后她又吩咐搜寻两间外阁,除了那日蝤玄弃喝过的茶盅,什么也没有搜出,左墨示意螺祖,茶盅是否查探带走之时,螺祖却摇了摇头,又带着人望园子里走去,她若有所思的望了望满院子出冬花后,便匆匆走了。
二人白跑了一趟,左墨很是无趣,连同族母问话他都无奈的答了一通,就在二人无可奈何之时,螺祖却又向左墨吩咐道:“劳烦左墨大人偷偷唤来大殿内比较听话的仆子来。”
二人相视一望,也不管螺祖搞什么鬼,只管照做就是。
随即,一个约摸十五六岁左右的丫头被唤了来,她恭恭敬敬的向族母行了礼,又悄悄瞟了一眼螺祖,螺祖望着她老实的模样,笑问道:“大殿中,有几位族长?”
那丫头想也不想的回答:“羯族族长与駹族族长,还有领主大人。”
:“在你离开之前,可有什么仆子去了大殿内回话?”
那丫头望了望族母,等她示下,族母则冷冷说道:“实说就是。”
那丫头这才恭敬的说道:“駹族族长的随从来大殿说了些什么,族长却只是笑了笑,便打发他退避了。”
螺祖听了,也只是笑了笑,并命令她送些茶水去请几位族长解渴,更威胁今日问话不许张扬才罢!
:“丫头,你这是何意?”
:“族母不必担心,今日夜里便见分晓。”
果然——到了夜里,乘着月色中的黑影离开,左墨听从螺祖的安排,偷偷将所有出冬花根处挖了个遍,还真挖出了一个大拇指般大的竹筒子,左墨兴奋至极,赶紧命人将此处善后,自己则往蝤玄弃房中跑去。
不待族母询问,赶紧将那竹筒递给螺祖查探,她将竹盖打开闻了闻,即刻觉得头眩眼花。
:“这是???”
:“这是醉心花,与那关押家眷的园子里的出冬有异曲同工之妙,幼主常常往园子里散心,久闻那花香已然伤及身体脏腑,只是在体外没能显现,如若再配上这醉心花,吃进腹中,那便是害人的毒药,幼主身体如此便是它的作用,幸而幼主食用的少,发现的早,不然还真的回天乏术。”
:“是駹族族长。是他下毒,是他将此事宣扬在外。”族母又后怕又惊恐的脱口而出。
:“那园子里的出冬花是駹族族长夫人各种哀求幼主移栽来的,说是思念家乡,幼主一时心软便应允了。”
此刻后悔不已的二人只得连连叹息,口中不停的自责万分,螺祖从小见过嫂嫂们的攻心计,倒也不曾多惊讶。只是为自己的妹妹感到担心罢了!
:“眼下几位族长还在殿内侯着,此事也已然明了,只是该如何解决。”
:“夺权……。”族母与螺祖破天荒的异口同声的脱口而出。
三人呆愣半晌,你瞧瞧我,我瞧瞧你,直到门外仆子来回禀啻冕执意闯殿,三人才回转思绪。急得族母赶紧命仆子们前去阻拦,得先稳住他再说。
:“既然领主自己主动来了,岂有不见的道理。”
:“丫头,你有什么法子?”
:“族母若放心我,我便去见他,左墨大人以幼主病危为由先骗了他进偏殿,至少纠缠他半个时辰为好,族母则以啻冕造反为由将駹族族长诓骗来,如何能撤了他的权,还不会伤及族人性命,这个唯独主子的聪明才智能办到,小女区区不才,稳住啻冕都得拼了小命。”
族母听罢!只是淡淡一笑,其中缘由大家各自都心里清楚,三人分工明确之后,便开始行动起来,仆子们分别将族长们领入相隔较远的内阁。
啻冕本以为是与族母相见,没曾想是螺祖悠哉悠哉的坐在一处喝着汤茶。
啻冕冷冷一笑,转身就要走,螺祖赶紧说道:“领主大人不想知道幼主是生是死么?”
啻冕冷眼瞧着她,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想要知道她蝤玄弃是生是死,闯了进去一探究竟不就知道了么?”
:“族母不与各位族长相见七八日,这其中不短不长的时期,可能让您轻易见得到?”
啻冕听罢!突然呵呵笑了起来,也不着急的走了,反而坐下来与螺祖同吃点心同喝茶。
:“本领主有的是时间陪你闲聊,到底什么个原尾,你但说无妨。”
螺祖幽幽抿了一口茶,轻轻笑道:“领主大人细听。”
啻冕不解,便跟着仔细听起来,隐隐约约似乎有喊打喊杀之音,他茫然的望着螺祖,又复认真听起来,这刀剑之声越来越近,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不甚明白,他突然“腾”的一声拍桌跳了起来,呵斥并威胁道:“丫头,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不老实交代,我即刻扭断你的脑袋。”
螺祖噗呲一声笑道:“领主好大的脾气,你也不想想是谁这么大胆妄为?除了他駹族还会有谁?”
啻冕听罢!有些焦急的转身就要去参与这等好事,就算自己兵力不多,如若有渔翁之利也好先一步收拢岂不美哉!
:“此番前去碰钉子,倒不如留在此处等待?”
领主望着一脸皎洁的螺祖,他十分费解的问道:“你这丫头怪得很,当初逃离我族的是你,今儿提醒本领主也是你,怎的不为族母着想了?”
:“领主大人随我去个地方便可!如若您不敢,我也不勉强。”
啻冕冷冷一笑,开玩笑自己的兵马虽不多了,但势力还是在的,都城大多都是自己的人手,他倒要看看这丫头搞什么鬼?
螺祖依旧面不改色,冷静沉着的将他往都城外带,乘他不注意之时,偷偷藏了匕首在袖中,其实她并没有把握能稳住啻冕,更没有应对的计策,只得尽量将他骗到偏远的地方,如若被揭穿,杀不了他也要延缓他行动的步伐。
二人纵马离城外越来越近,螺祖就越来越紧张,甚至慌的汗流浃背。
就在她快要撑不住害怕的心绪之时,猛然间发现了打扮的十分朴素的博族摩梭族两位族长,由于二人扮做商人还要带上一副斗篷,这才引起了螺祖的注意,她神思斗转,计上心头,赶紧勒住缰马,叫住啻冕往酒庄阁楼而去,只单单要了一壶果酒,便将酒家奴仆屏退了出去,关好门窗偷偷的酝酿紧张的情绪。
:“你带我来此作甚?”
螺祖淡笑着:“领主大人往窗外街道一望便知。”
啻冕冷冷一笑!量她也不敢耍花样的神态冷哼一声,随即便向窗外望去,果然,引入眼帘的便是在小茶摊东张西望的博族与摩梭族二位族长,还时不时有仆子前去禀报着什么?啻冕此刻猛吸一口凉气,神色突然杀气四起。
:“幸而领主大人当时未曾出手,如若不然,博族摩梭族两人倒戈,只怕整个蜀洲都是他二人的囊中之物了,如此的话实在可惜。”
啻冕神思回转,仔细思量起来,良久——他才说道:“你这丫头何以好心提醒?本领主对于你有什么好处?”
:“我是个俗人,自然不是为了天下百姓,更不是为了蜀洲安宁。势、财、权、命才是我最终目的,我查出幼主命不久矣!族母为了稳住领主大人,欲杀我灭口,好在当时駹族族长突然杀了进来,小女这才逃脱,可是不论胜败我终究会遭到族母追杀,所以才想到了领主大人,想必我帮了您,您应该会保我性命的吧!”
对于螺祖的说辞,他自然不信,不过事已至此,自己确实也幸亏她而免受败兵之溃,不过此女自己肯定留不得,想要她的命还不手到擒来。
:“此前讨好蝤漱他老人家,本以为可以一步登天的,没曾想居然被幼主占了先机,不但被蝤玄弃逼迫赶出都城,还时时受族母追杀,看来我这心中的秘密是说不口了。”
:“哦!本领主倒是有兴致听一听呢!”
:“不急,半个时辰,您再给我半个时辰,必再给您一个惊喜。”
啻冕冷冷一笑,也不在说话,大街之上风景甚好,等等也罢!
左墨老油条一个,只说疾医还在内阁为蝤玄弃看诊为由,便将羯族族长稳住了片刻,还不停的拍马屁,述说着族母如何如何狠厉,蝤玄弃如何如何的命不久矣!听得羯族族长得意至极。
族母这边则爽快的多了,駹族族长带的一半兵力被族母分化为三批,一批以商议蝤玄弃生后事为由给堵在了城外看守,以免其他族长反叛,另一批便是被派去保护駹族族长等亲眷,更以保全蜀洲保全自己地位为由“拉拢”駹族族长之势,所以便没有不信她的,还亲手将冉族与带叟族族杖送给了他,更让他亲眼看见蝤玄弃要死不活的模样,以至于得到了他的信任,才只带了少部分駹族随从进入族母内殿,不过还没等他得意忘形之际,族母将茶盅摔在地上为信号,将駹族族长一众全全围住,以族母的武功倒也能对付他的,而且啻冕与螺祖在屋内听到的喊打喊杀声就是两方人马打起来的响动。
想想整个冉族带叟族的兵力对付駹族族长一小部分的自然不痛不痒的给拿下了,由于駹族族长又气又恼的情况下,非得要与族母拼个你死我活,以至于赔了夫人又折兵,受了重伤不说,连同家眷都被连累,族母是一个特别狠绝之人,就当着各族家眷以及駹族族长的面儿给残忍屠杀了,一个后代都未曾给他留下,駹族族长则还没有被族母亲自赐死便被活生生的给气死了。
眼下不但不废一兵一卒平了叛,还顺带收了駹族族长的兵权,简直都要给族母高兴坏了,恨不得将这种开心的事分享给全世界。
这边羯族族长等的有些不耐烦了,生怕事情有变,便火急火燎想要冲进内阁一探究竟,可就在左墨似狗腿般拍马屁劝阻之时,突瞥见仆子在门口示意着胜利之时,左墨即刻变了一副嘴脸的将羯族族长推搡在地,羯族族长一阵懵圈,甚至起身就要怒斥他之时,族母此时拎着駹族族长的人头扔在大厅中,羯族族长定眼看去,下得连滚带爬的缩到一旁,眼下如果敢反抗,就自己那点儿兵力还不得轻而易举被剿灭啊!他赶紧匍匐在地,央求着族母饶命,甚至将一切罪过都推到了駹族族长身上,族母念他悔过,加之蜀洲边境不可无人镇守,便放了他回去,这家伙感激涕零好一番拍马屁才被不耐烦的族母遣走。
都城中心本来热闹非常,突又见一队人马匆匆往城外赶去,细看之下原来是被吓破了胆的羯族族长,带着人马似逃命一般跑了。
博族摩梭族大吃一惊,难不成駹族族长败了?可是政殿内怎的没有动作?直到心腹们的回禀,才相信駹族啻冕兵败,二人叹息一声,二话不说的带着斗篷悄悄出城走了,啻冕这才发现自己上当,他怒目瞪着螺祖。
:“丫头,你还真是有些小聪明。”
说完便掐着螺祖的脖颈,那充满杀气且愤怒的眼神,恨不得将螺祖的头瞬间捏爆。
螺祖越来越觉得全身无力,窒息得脑袋胀的快要失去意识了。
眼下袖中的短匕似乎更本排不上用途,更别说用它杀人。
好在此刻一位身着银色衣衫且蒙面的少年赶来,一剑逼得啻冕不得不罢手还击。
眼下被救的螺祖赶紧猛的大口呼吸,脖颈火辣辣的疼痛,直到力气稍稍恢复,才偷偷的乘机逃跑了。
这少年武功实在太强,加之啻冕心气儿高,纵使身受重伤也要与少年斗个你死我活,加之年轻这块儿摆着呢!年纪大了体力这方面就比较吃亏,直到啻冕的心腹赶来,城内又有族母派来人马以搜寻盗匪为由到处寻找螺祖下落,在随从的劝慰下,啻冕只好作罢!匆匆出了酒楼被仆子们搀扶着走了。
由于蝤玄弃病体不能一时好全,她还需得自己照料才可,便又往族母殿内赶去。
族母见了满脖子红印的螺祖,也是心疼,她气喘吁吁,说话都说不灵清,甚至疲累的瘫软在地,族母赶紧命人送来茶水与她喝,仆子们轻轻将之扶上木椅小憩。
直到半个时辰后,螺祖神思回转,族母才感激的说道:“好孩子,辛苦你了,好在你平安无事,不然我得愧疚死。”
:“族母放心,我无碍,幼主要紧,此番回来就是希望能将幼主病体治愈。”
:“好孩子,幼主我便交付与你,只要你需要,随时吩咐便是。”
螺祖点了点头,又猛的大口大口喝起茶水来。
此后的三日中,除了族母与左墨时常来探望外,螺祖则只管精心照顾蝤玄弃,寸步不离守着,不但亲自熬药,且每每喂药自己还得尝尝是否有不妥之处,屋中还点燃冰台蒸熏屋子,还每日用冰台熬了水为其擦拭身体,甚至风池穴、百会穴、中冲穴交汇按摩,只盼蝤玄弃能早些醒来,也因此,螺祖将自己所学的医术,在她身上用到了极致。
这日,正值族母来探望蝤玄弃,她泪眼婆娑的望着病榻上消瘦的不成样子的人儿,除了唉声叹气还是唉声叹气。
还未待螺祖上前安慰,蝤玄弃便悠悠醒转,虽然还是全身乏力,疲惫不堪,至少人活了下来便是最好的。
蝤玄弃第一眼见到的人,则是激动落泪的族母。
:“母亲,怎的哭起来了?是谁为难了你么?儿替你出气。”
听着如此虚弱的声音,竟第一句是关心自己的话语,感动的族母又哇哇大哭起来,哽咽的半晌说不出话。
此刻连同左墨都在一旁抹眼泪。
:“母亲,你瞧我都已经大好了,就不必难过了,儿有些饿了,想吃点儿东西。”
族母听罢!笑了笑,赶紧抹了抹眼泪,还命仆子们准备了米粥送来。
三人说笑一会儿,蝤玄弃这才发现站在角落里独自欣慰的螺祖,她又疑惑的望着族母问道:“她怎么在这里?”
:“孩子,此番多亏了她,你的病才好起来。”
蝤玄弃此刻心绪万千,自己若与这个姐姐亲近些,又怕她又有危险,如若狠心离她远着,又怕她孤苦无依,实在两难。
酝酿许久的话,只憋出了:“多谢”两个字。
螺祖望着蝤玄弃幽幽一笑:“幼主安好便好,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幼主不必言谢,你们且说会儿话,我先去熬了药再来。”螺祖说完便转身退出了房门。
:“你可知你这一昏迷发生了多大的事?”
蝤玄弃望着满心愁绪的族母,大概将事情原委猜出了七八分。
:“是女儿大意了,只是,此番是怎么平乱的?”
:“也多亏了螺祖的聪明,还有你的先见之明,早早的将族杖废弃,将冉族与带叟族兵力回笼在你我手上,不然是绝对诓骗不了駹族族长的。”
蝤玄弃仔细听族母将事情原委说了个清清楚楚之后。她不但为螺祖的胆大感到惊讶之时,还不免对族母更多了一丝尊敬。
由于这几日来,族母时时陪伴在她身侧,没能有机会与蝤玄弃单独相处,就算族母故意腾出空来,她也以身子为由不愿与螺祖多说话。
眼下蝤玄弃的身体已然大好,螺祖将药方递与仆子,并交代了一番才往蝤玄弃内阁走去,她望着背对着自己小憩的蝤玄弃,这丫头装睡的本事从小就没有瞒的过她的。
:“幼主——我该回凤凰山了,如今你身子好的差不多,只要注意少食油腻,不日便会好全。”
螺祖说完并没有着急着走,她在等,等蝤玄弃对自己说话,哪怕一个字也行。
可是等了半晌,她依旧无言,便转身含泪要走。
:“凤凰山是个好地方,离都城不近不远,此番多谢你大度前来相救,我还是我,不会因为你救了我而改变态度,更希望你听我的话改名换姓隐居别处,如若以后有取舍的时候,我依旧会为了保全自己而弃你,你——可要掂量清楚。”
螺祖听罢!眼泪不由自主的掉了下来,她微微点了点头,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哽咽道:“你放心,我致死都不会给你留下威胁。”说完!便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在外释放了情绪的螺祖,郁郁寡欢的往家赶,可刚刚走进自家院门,便迎上那笑容满面的轩辕,好在邻居家婶婶帮忙招呼的周到。
毕竟年轻人有话说些,邻居婶婶也是知趣的老油条了,安顿好所有人之后,随口找了个由头便走了。
螺祖望着一身银色衣衫的轩辕,猛然醒悟过来,那日在酒楼救她的不正是轩辕么!只是既然他不说螺祖也没有打算要问,毕竟是蒙着面来救人,想必也不想暴露身份吧!
对于这满屋子的大木箱子,螺祖一猜便知是何物,关键她也不稀罕这些个值钱的物件,加之救人本着良心跟责任,她可不是为了钱财而救。
:“哟!瞧瞧,您还真是个说一不二的人,这才多久,便将这些个答谢之礼送上门来了,大老远来,叫我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轩辕微微一笑,望着螺祖的眼神满是温柔。
:“这些都算不得什么,主要还是想见一见你,你可不知我等了你多久?其实三日前我便到了,家里长辈催促的紧,可我不见你不安心,只得在此傻等着。”
螺祖听罢!噗呲一笑,也不理他了,只顾自己口渴喝起水来。
:“丫头,你笑什么?我啊!白白浪费了用心,反而让你这个丫头来笑话。”
螺祖无奈摇头笑道:“你这死心眼儿的人,医者父母心,倘若是旁人我也会相救,并非图你的钱财,你且将这些带回去吧!我知道是你的心意便可。”
轩辕傻盯着螺祖,这姑娘确实与南北方的不同,心中更对更添了许多喜欢,她这种淡然反而让人相处起来轻松自在。
:“倒不如这样,物件我且先放在你这里,待日后我有需要了,再来取,如何?”
螺祖皎洁的望着他,脸上漏出一抹不解:“如若丢了或被抢了,你当如何?我这里穷人多的很,保不齐我那天心软散了出去,你可别来向我讨要。”
:“无妨,你不在乎的东西,我自然也不稀罕,你愿意送人便送人,愿意把玩儿就拿来把玩儿,我可没意见。”
螺祖眉头一挑,赶紧抚了抚轩辕的额头,他也没发烧啊!他脑子不会有病吧!这家伙与自己不过才见了三面,怎的又是送钱又是倒贴的,莫不是碰瓷来的?
轩辕见螺祖一脸不信任自己的模样,心中赌气,猛的敲了敲她的额头。
:“丫头,想什么坏主意呢?我只有一条命,不能拿来玩儿的。”
螺祖听罢!白了他一眼,赶紧拽起他的手把起脉来,这家伙也没病啊!罢了!既来之则安之,自己哪里有什么好处被他惦记嘛!
:“随你高兴吧!”说完便往屋里清点草药去了,不再理会他
轩辕觉得她有趣,便打算多留几日再走,任凭仆子如何劝都没用。
由于螺祖只当他有怪癖,便鲜少理他,轩辕则为了引起她的关注,只得跟着后头帮“倒忙”,不是打翻碗筷就是熬坏好几个药罐,不是做饭的时候把自己给炸了,就是配错了药把病患气晕的,就算这家伙接骨技术再好,也没人敢让他帮忙。
要说轩辕在有熊氏部族那可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能的大神存在,可偏偏如今在螺祖面前却换了个人似得,钓鱼都能掉河里拿自己喂鱼,上山采草药都能让一群食草兽追着赶,那可把百姓们吓够呛,虽说狼狈吧!但齐心协力还能有顿肉吃。现如今来找螺祖看诊的百姓不得不全副武装,就怕轩辕闹出什么幺蛾子,久而久之,逼的螺祖只得挨个上门问诊。
半月后,轩辕好不容易对务农有所成就之时,还没等他得意些许,直到仆子惊恐的跑来附耳说了些话才正经严肃起来。
轩辕不舍的望了一眼螺祖,只见她淡笑着送来披风为其披上,对于轩辕这样有大抱负大作为的人本来就不应该在自己这儿浪费。
:“回吧!此去不论多要紧的事,愿你万分保重,你这样的人物本不该在我们这小门小户里蹉跎,以后若是得空了,再来转转也可。”
轩辕望着再三叮嘱自己的螺祖,来了这么半月,第一次听她说这么多话,更能听得出她的关心跟理解,虽然自己的心意未曾表明,但机会多的是,他抚了抚螺祖的长发,又从自己袖中取出一把精致小巧的短匕递给螺祖,并严肃的叮咛:“你这丫头不会武功,又没人保护,你就带着它吧!也好防身用。”
本来轩辕确实打算派几个人跟着螺祖左右保护,但她执意不肯,自己也就不好勉强,只得送匕首防身。
:“快些走吧!耽误了时辰可不好,扭扭捏捏的倒像个姑娘似得。”
螺祖一面提醒一面推搡着他,生怕他不走似得赶紧催促,轩辕无奈的笑了笑,最后宽慰了几句便纵马而去。
…………………………
经过过半月的修养,蝤玄弃的身子已然大好,也因为这次大病,族母与蝤玄弃冰释前嫌。此前蝤漱也提醒过她,便将族中大小事务全全交付与蝤玄弃处理,只是留着族母的名头退居幕后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