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新生之牙
好强大的妖力！压得我根本翻不了身。这妖力究竟属于谁？为何我从未感知过？陌生又令人心生畏惧，不是奈落，不是龙骨精，是我素不相识的人。
我这是躺在哪里？感觉好熟悉…为何睁不开眼睛，也说不了话？是因为那股妖力吗？这等控制力，不是铁碎牙和斗鬼神，更不可能是天生牙。
“戈薇还没有醒过来吗？”
“没有呢…一直皱着眉，还止不住地打着颤，也不知道她闭上眼的时候脑海里浮现出了什么。”
“突然就被送回来了呢，从像黑洞一样的地方掉出来…”
“话说祠堂那边封印住了？那可是我们这些老人家无法涉足的力量。”
奇怪，怎么是爷爷和枫姥姥的声音？我在枫之村？我为什么会回到这里？杀生丸和犬夜叉呢？珊瑚他们呢？！
枫婆婆正在门外与日暮爷爷说着话，两人忽然听到门内传来戈薇那挣扎着的支吾声，便立即掀开了竹帘跨入房内，只见平卧在草席上的戈薇正惨白着一张脸乱蹬着双腿。
枫婆婆：“戈薇看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封印住了，这种封印我无法解开。”
爷爷：“难道我的祖传符咒没有用吗？明明很管用的啊……”
枫婆婆：“你那些破纸都是哪个年代的东西了，你瞧瞧戈薇，还用得上这些东西吗？”
不行，无论怎么挣扎都没办法从梦境中醒过来。与其说是梦境，倒不如说是内心的囚笼，她只是睁不开眼睛也说不了话，能听见一切外界的声音并且能够感知一切力量的波动。
戈薇索性平静下来，权当自己睡着了，等那记忆的潮水渐渐涨潮，将她眼前的一片漆黑给添上些许色彩。
昏死过去之前，龙骨精咆哮着朝她袭来，杀生丸化作一道白光将她护在那之前。再后来的事情，她一概不记得了，等到戈薇恢复了神智，身旁耳畔传来的动静已经换做了爷爷和枫婆婆。
空气之中弥漫着的是熟悉的枫之村的气息，虽然说是故乡之地，令她能够安心平静，却也让她产生了一种隔世的恍惚之感。一种除了她以外的所有人都消失了的危机感油然浮上心头，戈薇的心思一下子又被拎起来，这下子无论如何也无法回复平静。
波澜散不去，自己也好像是被什么力量捆住一般，无法施展灵力挣脱。
戈薇忽然间灵机一动，幸亏她手脚还能动弹，于是抬起手在半空中比划起来，虽然吓了枫婆婆和爷爷一大跳，但好歹也起到了一些作用。
爷爷凑上前来，说：“咦？戈薇好像在写字，是要告诉我们什么吗？”
枫婆婆：“不，她只是在向我们提问。”
戈薇的手指在空中圈圈画画了许久，那字迹的轨迹尽管有几分模糊不清，但好歹还是让两个老人家看懂。
戈薇：杀生丸和其他人呢？
枫婆婆：“回来的只有你一个人啊，戈薇。”
戈薇：我什么时候回到这里的？怎么回来的？
枫婆婆：“大概是下午黄昏之时，你被黑洞送了回来，和你回来的同时，日暮神社祠堂里的食骨井也有了变化……”
戈薇：什么变化？
爷爷：“食骨井里有很强大的妖气，我们没有人敢接近，日暮神社已经被我们封锁，依我看兴许与你们有关。”
食骨井？那不过是一口枯井，竟没想到它其中还深藏着不为人知的东西！可是这妖气究竟从何而来？是不是和杀生丸他们有关？
戈薇现下也无能为力，她都身体无法动弹，如果可以，她真想亲自去食骨井那边一探究竟。杀生丸和犬夜叉一定是被龙骨精送去了某个地方，杀生丸不可能把她一个人扔在这儿。
冥冥之中，戈薇总认为那食骨井与这一切有着什么关联。枫之村周围没有杀生丸的气息，联系她自己是被冥道残月破送回枫之村的，看起来像是龙骨精临死之前强行开启了什么东西，换醒了天生牙上的冥道残月破，将她和珊瑚几人送离了杀生丸和犬夜叉身边，去把他们两个送去了其他在这个世界找不到的地方。
既然没有天生牙，那就只有这口突然变得奇怪的食骨井了。
戈薇心下做了决定，于是再次抬起手来，写下的痕迹却让枫婆婆和爷爷大惊失色。
枫婆婆：“什么？！你要进入食骨井？！”
爷爷：“那食骨井里可不知道是个什么状况，戈薇，你这样贸然前去太危险了！”
戈薇：食骨井连接着另一个世界，杀生丸和犬夜叉兴许就在那里，食骨井里妖气极强，他们指不定有危险！
枫婆婆：“可是你也…”
戈薇：是食骨井封印了我的灵力，我想只要进入食骨井，我的灵力就会回来。
爷爷：“你去了又如何？”
我，要把杀生丸殿下找回来。
身体被爷爷和枫婆婆抬了起来，出门之后，似乎是遇上了从哪儿回来的妈妈，三人一同将戈薇送到了食骨井边。
从这井底迎上来的风中带着些许凛然萧索的气息，是他们从未在这个世界所感知到的气息。这不是奈落，也不是龙骨精，但大概能猜测，在食骨井的那一头，也有这两股相持不下的极强的力量。
戈薇扶着坐在井边，她依旧睁不开眼睛，也说不出什么话来，除去耳畔呼啸的风声，还有身后妈妈那略带担忧却又无助的声音：“戈薇…你真的要下去吗？万一…”
戈薇摇头打断了日暮爱的话，她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然后朝身后三人挥了挥手，便一撑身体纵身跃入了食骨井内！
她似乎感知到了那源源不断的力量在包裹着她的身躯，像是被暖流袭入了身躯，即便那妖力渐强，可她似乎被安慰了许多。灵力从身体各处逐渐恢复到了她体内，那酥酥麻麻的感觉顺着血脉侵袭着她的身心，像是被暖意捂热了双眸，视线逐渐在眼前恢复，在这片光海之中找到了彼界的出口。
那琥珀般闪烁着流光的双瞳之中逐渐有了画面，还没来得及捕捉此处的风景，那忽如其来的失重感就已经攀上了她的身躯各处！
戈薇从天空之中降落，耳畔呼啸着的不只是风声，还有那像是成为了这个世界呼吸所需的气息一般的瘴气。
她来不及捂住鼻子，极速坠落令她脑海里只剩下一个人的名字。
“杀生丸殿下！救救我！”
下意识紧闭了双眸，不敢这高空，不敢看地面，她无法像他们一样飞翔，即使从天空坠落，也只能期待救她的人出现。
然而，出现在戈薇身边，并且运用妖气将她拖起来的，并不是那个一身月白衣裳一袖清风自来的杀生丸。戈薇像是感知到了那股朝自己袭来的妖力，和杀生丸一样强大，却不是那抹她熟悉的色彩。
坠落感已然消失，戈薇试探着睁开眼来，却见自己竟是被一柄妖刀托了起来！这妖刀通体银白，刀柄为圆头骨形，如同斗鬼神一样，自刀刃之中散发出的令人发指的妖气就已经让她感觉到了深渊般的惶恐。
这妖刀的外观似乎被谁提起过…
戈薇压下心中那缓缓的不安，在记忆的潮水中翻找着那缕若即若离的记忆。终于在那记忆尽头，忽然想到与杀生丸一同回到西国拜访朴仙翁时，所听到的关于“天下霸道三剑”的故事。
“你是…丛云牙。”
风中漂浮着的是戈薇那略带颤抖与恐慌的声音，那丛云牙就这样伴随在她身边，将她送回到了地面。
只见那丛云牙的剑柄上忽然生出一只手臂，最后竟然幻化成了一个人形！
戈薇后退了几步，这人却开口说道：“我不会伤害你。”
褪去了一身妖气，那猩红的眸也逐渐变得黝黑起来，他原是一个人类，是被这丛云牙所操控而妖化的。
他上前一步，朝戈薇鞠了一躬，说：“我是丛云牙，也是刹那猛丸。斗牙王死后我被扔进了日暮神社的食骨井，直到今天才得以解开封印。”
戈薇半信半疑，面对眼前这个半人半妖的刹那猛丸，她一时也做不出什么决定来，戈薇那手在背后捏了把汗，说道：“那…是你把杀生丸和犬夜叉带到这里来的么？丛云牙是霸道之剑，听闻斗牙王殿下是因为足够强大才能完全压制住丛云牙的邪气呢……”
“杀生丸？犬夜叉？”刹那猛丸一顿，似乎是在回忆着这两个名字，随即咧开一抹了然的笑来，“哦，你是说那个犬妖和那个半妖？原来你是为他们而来的。”
戈薇：“他们在哪里？”
刹那猛丸耸了耸肩又摊开手来，说：“这里是丛云牙的世界，他们当然是在和他们的好父亲——斗牙王殿下叙旧。”
斗牙王？
“可…斗牙王殿下不是早已经……”从心底里油然升起的一股恐慌早已从她这双清澈而不善伪装的眸中表露出来，戈薇抿了抿嘴唇，身体正不住地颤抖，“他们究竟怎么样了？他们在哪里？！”
刹那猛丸：“真是可惜…戈薇大人竟然不是为了丛云牙而来……”
戈薇不解，这丛云牙从来不属于她，即便要归谁所有，也只能是杀生丸才对。
刹那猛丸：“我被扔在食骨井里封印，就是属于日暮神社，而戈薇大人打破了我的封印，我自然归属于戈薇大人。”
戈薇：“可是…你把杀生丸和犬夜叉带到这儿来，又有何意图？”
刹那猛丸：“龙骨精说过，他们是时候该见见他们的父亲了……”
——
身后拖拽着的绒毛划过水面，掀起一阵轻柔的涟漪，那波澜随着那月白身影的掠过而愈加荡漾开来。湖面倒映着异界昏暗的天空，还有那双充斥着机警与沉稳的金色瞳孔，除去那层濛濛烟波，还有他眸底浮现的另一道身影。
那黑靴宛若暗夜中的游龙，此番优雅地迈开了步伐，溅起一层层水波，朝那身影走去。银发与金眸如出一辙，杀生丸心底那些被隐藏了多年而沉睡的记忆，就在此刻被打开了心锁。即便他与这人之间总归有几分隔阂，可这些都无法阻碍他在这重逢之际而厌倦了。
犬大将蓦然回头来，眸底映出了杀生丸的一容一色，与他如此相像的面容，不免令犬大将心底揉起一段带着酸意的哀伤。
见父亲只是有些忧伤地望着自己不说话，杀生丸索性敛起神色顿在原地，这镜湖之上有微微的风波，将这银色勾勒出了异界的奇幻之色。
犬大将：“杀生丸…长大了呢。”
杀生丸低垂着眸，良久他才肯直视眼前父亲的脸庞，这张曾经令他仰头倾慕，明明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的容颜。
杀生丸：“父亲。”
犬大将浅笑着朝杀生丸身后招了招手，杀生丸那双闪烁着些许寒光的金色瞳孔缓缓往后挪了挪，那抹火红也出现在他眼前，那是他同父异母的半妖弟弟——犬夜叉。
犬夜叉几步本来，也同杀生丸一样顿在犬大将面前，擤着鼻子嗅着这空气之中属于父亲的气味。
犬夜叉：“老爹？你为何会在这里？”
犬大将：“这里是丛云牙的世界，这里的一切都是虚幻的，除了你们和丛云牙。”
杀生丸：“所以，父亲也是虚幻的么？”
他说话间带着些许不像怒意的嗔怪，杀生丸眯了眯他这双像是被抹上了月色一般清澈而冷淡的眸，听得犬大将还像是哄孩子一般笑了笑，说道：“你倒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直白。”
犬大将顿了顿，又说道：“即便我不是真的，但对你们传达的心意，却是最真切的。”
犬夜叉：“是丛云牙把我们带到了这里？”
杀生丸面上同样是与犬夜叉一般的反问，犬大将却摇了摇头，他眸底泛起一层微光，好似是审视着如今这两个早已成长起来的儿子。
犬大将道：“这并非只是丛云牙一己之力，他被我扔进日暮神社的食骨井封印许久，他还不足以冲破身为人类巫女的日暮家的结界。”
“日暮？”杀生丸咀嚼着这一词，脑海里全是那白衣红裙的少女曼妙的身影，“此话怎讲？”
犬大将：“如今杀生丸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妖刀，它叫什么名字呢？”
“爆碎牙。”
犬大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犬夜叉：“新的妖刀…是重生吗？”
“不。”犬大将只一伸手，那天生牙和铁碎牙便都如同听他召唤一般飞到了他手中，“只有当杀生丸真正正视了自己的位置，不再把自己当成我斗牙王的影子，新的力量才会觉醒，而如今站在我面前的杀生丸，也是全新的杀生丸。”
不约而同地，杀生丸与犬夜叉俩兄弟相看了一眼，却又立即别过脸去，像是谁都不自在，躲避着这逐渐愈合的裂口。
犬大将：“之所以把铁碎牙留给犬夜叉，是不想犬夜叉被大妖怪之血控制而成为嗜血的怪物，犬夜叉不仅要保护好自己，也要保护好想要守护的人。而之所以把天生牙留给杀生丸，是希望杀生丸不要像我一样，留不住爱，也挽留不了真心。”
他将两手一挥，天生牙和铁碎牙便又回到了他们的剑鞘之中。
犬大将：“杀生丸，有想要守护的人吗……”
犬夜叉将目光落在了杀生丸身上，只见他半垂着眼眸，那薄薄的唇抿成了一条没有弧度的细线，杀生丸看上去就宛若冰霜，他那瞳孔之中藏捏着几分异样，忽然掀起那略微慵懒的眼皮来。
“有，我只守护一人。”
在杀生丸说完这句话后，犬大将的身体一瞬间忽然变得透明，他身周泛起光点，无论是犬夜叉还是杀生丸，都无法再真切地触碰的他的身体。这一回，犬大将已经是彻底离开了，他在这世人看不到的彼界陪伴了他们这么多年，直到杀生丸与犬夜叉如今放下原先的干戈，等到杀生丸拥有了新的力量，他才舍得离去。
他亏欠杀生丸的，总是比犬夜叉多，缺少父亲与母亲的爱的杀生丸，以后依然会被谁温柔地爱着。
正当犬夜叉与杀生丸要转头对视，两人便嗅到了空气之中忽然扑来的戈薇的气息。抬头只见她被丛云牙困在瘴气团之中，杀生丸再也不多迟疑，一蹬腿就往空中飞了过去，他从腰间拔出那爆碎牙，挥刀就把那瘴气驱散开来！
“杀生丸殿下！”
她从那瘴气之后伸出一双手臂来，被杀生丸一手揽入怀抱之中，跌入熟悉而温暖的空间，那不安与惶恐瞬时被驱散了。
杀生丸：“有没有受伤？”
戈薇摇了摇头：“没有…只是，丛云牙他……”
“你就是斗牙王的儿子么？哦？还有个半妖？”刹那猛丸往地面望了望，把火红之色顿时袭入他的视线，心脏像是被狠狠抓了一把绞痛起来，“原来如此…这就是十六夜和斗牙王的儿子！既然如此，那就让你们自相残杀吧！斗牙王自己埋下的罪恶，必须他来偿还！！”
“犬夜叉！不要被丛云牙……”
戈薇话还未说完，那丛云牙就已经附在了犬夜叉身上！铁碎牙从他剑鞘里掉落出来，那抹猩红逐渐占据了犬夜叉金色的瞳孔，脸颊生了妖纹，大妖怪之血被这丛云牙的邪气所唤醒，正如暗流一般在他体内涌动着！
杀生丸：“抱紧我。”
“好…”
丛云牙：“你以为爆碎牙能够战胜我丛云牙么？”
他顶着犬夜叉这张脸，却是更加让杀生丸生厌。他那眼角流露出几分轻蔑，面对着天下霸道之剑，杀生丸根本不把它放在眼里。戈薇抱着杀生丸的尾巴，任凭这风浪从她耳畔呼啸而过，眼前犬夜叉早已被丛云牙控制了意识，正举着丛云牙朝他们劈了过来。
“狱龙破！！”
“哼，雕虫小技。”那爆碎牙通体泛起绿光，只见这爆碎牙像是与丛云牙有了共鸣，生生将这狱龙破压了回去！“爆碎牙！！”
刹那猛丸眸底划过一丝惊愕，他竟然被爆碎压的妖气从犬夜叉体内驱赶出来！
“竟然能破坏丛云牙的邪气……”刹那猛丸不觉自言自语起来，“这究竟是何等妖力？”
戈薇落到了地上，正扶起来犬夜叉，就见杀生丸将爆碎牙收回了剑鞘，却换了一柄天生牙在手中。
他挡在戈薇与犬夜叉面前，伸手将刹那猛丸拦在面前，杀生丸微微抿开那薄薄而有些狠厉的唇，说道：“附身犬夜叉？你未必太莽撞了。”
地上那锈刀被犬夜叉弯腰拾起，触碰到他指尖的铁碎牙瞬时被灌入看犬夜叉的妖力，化作一把威风凛凛的妖刀！天生牙与铁碎牙的共鸣而散发出的极强的妖力，令刹那猛丸不得产生了逃脱的心思！
他正要化作妖风逃去，却被戈薇一箭拦在了原地。
“丛云牙，你最大的弱点，恐怕就是人类吧？”戈薇指尖散发着淡蓝色光芒，她那微微扬起的眼角露出几分骄傲，结界将丛云牙困在这三人之间，“最霸道的剑，你也有最霸道的归宿。”
犬夜叉：“杀生丸！”
杀生丸难得耐心瞥了他一眼，勾了勾嘴角，道：“战胜它。”
“奥义——爆流破！！”
“奥义——苍龙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