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新踏征途
“杀生丸殿下！！杀生丸殿下？！您在哪里啊？不要扔下邪见啊喂！！”
那只绿色尖嘴的小妖怪拿着人头杖从漩涡之中钻了出来，小短腿落在地面上还没跑出几步，就被从后面追出来的犬夜叉一脚踩在了底下。
“真是的…这两兄弟都眼瞎吗？！”
听到脚底下邪见的呼唤，犬夜叉微微一愣，下意识地抬起了脚。
邪见从地上爬起来，还没有拍干净身上的灰尘，又被犬夜叉拎着衣领给提了起来。邪见挥舞着四肢想要从犬夜叉手里挣脱出去，可它这么小小一只，又怎能敌得过犬夜叉这么大个？
邪见在犬夜叉手里缓缓上升，直到与犬夜叉那双带着些许不悦的金橙的瞳孔相平。四目相对之间，邪见咽了口唾沫，眼前这个长着一对兽耳的半妖犬夜叉，和他那主子杀生丸可是同父异母的弟弟。
“你…就是杀生丸的跟班吗？”犬夜叉把邪见拎在手里反复端详，在第三视角看来，就像是捉到一只新奇的玩具。
邪见：“那当然！我是尊贵的杀生丸殿下忠诚的属下！杀生丸殿下可是很需要我的，你要是杀了我，他会来宰了你的喔！！”
犬夜叉：“喔？是吗？那我试试。”
眼见犬夜叉就要挥起那铁碎牙，邪见连连摆手求饶，哭丧着一张小老头般的脸，对犬夜叉说道：“别别别！别杀我别杀我！有话好好说！”
金眸之中那漠然的视线在邪见身上轻轻掠过，犬夜叉叹了口气，一松手，就把邪见扔在了地上。
邪见吃了痛地揉了揉自己的屁股，拄着人头杖站起来，又见犬夜叉将铁碎牙收回剑鞘别在腰上，才真正松下一口气。
犬夜叉半蹲下来，一脚踩着邪见的衣襟，不肯放他走，盘问道：“喂，杀生丸那个家伙真的救了戈薇一命吗？”
邪见骄傲地扬起小脑袋，尖嘴一张一合地说道：“那当然咯！咱们杀生丸殿下威风凛凛，即便是已死之人也能救回来喔！”
“喔…是这样吗？”犬夜叉顿了顿，“那，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邪见摸了摸脑袋：“看来你真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呢…算了！我就代替杀生丸殿下把话跟你说明白，免得你死不瞑目。”
“你说谁死不瞑目？”
一记拳头又重重地砸在了邪见的脑袋上，邪见哭丧着脸捂着自己那肿得老高的脑袋，心里抱怨道：杀生丸殿下！这笔账您可以给我报销啊……
邪见：“真是的…唉！让邪见来告诉你吧！那天，杀生丸殿下带着我在寻找妖怪的墓地，忽然嗅到空气之中强烈的妖气，那就是你们被奈落袭击的时候。你和戈薇那个丫头被奈落的触手打散来，戈薇被那个叫做桔梗的巫女追杀，而你…则妖化成魔，变成了一个眼里只有杀戮的怪物。”
那双金色的瞳孔之中，不可置信的神色逐渐放大，邪见能感受到犬夜叉那颤抖着的手，不对，他全身都在颤抖。
哼！愚蠢的半妖，仅仅如此就怕了吗？
邪见：“戈薇受了重伤呢！可她还一心想着救你，谁知道你早就没有了人类的意识，疯了似的朝她追过去，戈薇把你引到了御神木下，然后朝你射出了破魔之矢，危急关头，桔梗恢复了一丝神智，也从天上射出了一支破魔之矢！挡住了戈薇的那支箭，化作结界把你强行封印了起来。奈落抢走了四魂之玉，可他还命令桔梗杀了戈薇，戈薇哪里挡得住桔梗的攻击？”
“所以…戈薇就被桔梗杀掉了么……”
犬夜叉把头埋得很低，连邪见都有些不忍心去猜测他的表情。
“是啊！”邪见叹了口气，似乎也有些被那些画面代入了情绪，他变得有稍许低落，竟然还伸手拍了拍犬夜叉的肩膀，“真是可怜呢…一起长大的伙伴到最后竟然互相残杀……不过戈薇幸好遇到咱们杀生丸殿下，戈薇临死之前把自己一身灵力化作了最后一支破魔之矢射向了奈落，四魂之玉碎了，奈落他们也逃走了。后来杀生丸殿下及时赶到，用天生牙斩杀了彼世的使者，可戈薇的灵魂已经被冥兽带到了冥界，杀生丸殿下奋不顾身就进入了冥界把她的灵魂带了回来……如果不是这样，戈薇那个小丫头真的就死翘翘了。”
犬夜叉：“所以才说，戈薇欠了杀生丸一条命么？”
邪见：“的确如此呢…”
犬夜叉：“不对…这不是最后！结局一定不会是这个样子！我会把桔梗救回来，戈薇也不会沦为杀生丸变强路上的棋子！”
邪见突然怒气冲天，他一把扯开了自己被犬夜叉踩着的衣角，举着人头杖重重地砸在了犬夜叉头上！
邪见眼角挤出一滴泪来，他大声地冲犬夜叉喊道：“才不是呢！杀生丸殿下才不是这样狭隘的人！戈薇也不是他的棋子，杀生丸殿下想要救谁，一定都是对那个人有怜悯之心！杀生丸殿下是真心想要救那个小丫头，不然他不会深知冥界危机四伏还要不顾一切地进去救人！”
“邪见……”
邪见拿袖子抹去眼泪，又说道：“杀生丸殿下一直都很温柔…只是你们有些人，呆呆傻傻地看不到而已！你这个愚蠢的半妖，真是一点都不懂！”
“喂！”犬夜叉伸手却没能再次捉住邪见，他忿忿不平地把拳头砸在地上，“嘁！”
月白的身影在林中穿行，他的左袖空荡荡的，里面似乎已经没有了那一条手臂。绕过一棵树干，往他身后望过去，原来还有另一道红白相间的身影跟在他身后。
戈薇甩去了脑海中混乱的画面，快步跟上了越走越远的杀生丸，衣襟拂过一旁的树丛，发出沙沙的声响。
阳光从树叶的缝隙之间撒落，落在杀生丸的肩头，形成了星点一般婆娑摇曳的光影。
这么高傲的杀生丸，失去了一条手臂，却依然还是那么高高在上孤傲清冷的样子，似乎不会因为一只断臂而过于悲伤。
但是，被犬夜叉砍去了一条手臂，杀生丸心里一定会很不甘心吧…
戈薇：“呐，我们之后该去做什么？不对，我应该问，杀生丸殿下之后要去哪里？”
杀生丸也不回头，冰冷的声线从前方飘忽而来：“找刀。”
“刀？”戈薇托着腮帮子思索了片刻，“你不会还要和犬夜叉抢铁碎牙吧？”
她好像听见杀生丸叹了口气，语气中颇有无奈，说道：“笨蛋，我不会执着于不属于我的东西。”
“哦……”
杀生丸：“除天生牙以外，我必须拥有另一把刀，丛云牙戾气太重，何况它无影无踪。”
戈薇：“所以…杀生丸殿下是打算造一把新的刀吗？”
“嗯。”
新刀？
戈薇隐隐约约记得，妖怪们的妖刀都是用牙齿铸造的…就好像铁碎牙、天生牙和丛云牙这三把天下霸道之剑，都是用斗牙王的牙齿铸造的呢…难道说杀生丸要拔掉犬夜叉的牙齿吗？不对不对，比起犬夜叉，杀生丸自己的牙齿好像更加坚硬吧？
戈薇小声在杀生丸身边嘀咕道：“杀生丸殿下…您以后要是没有了牙齿，就让我熬粥……啊！！你又打我！！”
后边的小丫头捂着脑袋一路骂骂咧咧，这段路途似乎没有那么无趣。杀生丸的嘴角挑起一丝无意的弧度，他像是很享受欺负这个人类丫头的感觉，尤其是看到她颈间那弧属于他的蓝色月牙，心中那股蠢蠢欲动的占有欲和胜利感，就不由自主得占据了他的大脑。
杀生丸：“我杀生丸不会沦落到用自己的牙的地步。”
戈薇：“是这样喔…可我们现在是去哪里？”
杀生丸：“你家。”
戈薇：“诶？”
“…真蠢。”杀生丸忽然停下脚步回头拽住了戈薇的手腕，一下子把她带到空中，往前方枫之村飞过去，“你们人类不是都在乎一种叫做牵挂的东西么？我可不想你带着这样的累赘跟我上路。”
耳边风声呼啸着，杀生丸的声音也是若有若无，戈薇努力地让自己听清楚了杀生丸所说的话，忽然感觉心底淌过一股暖流，不自觉地红起脸来。
戈薇：“不想让我的家人担心就直说嘛…干嘛这么拐弯抹角的。”
“再废话我就把你扔下去。”
“好嘛……”
戈薇被杀生丸一路扛着回到枫之村，落地之前，杀生丸害有意闻了闻空气中的气味。那个半妖不在这里，心情就舒畅了许多。杀生丸把戈薇放在日暮神社前，与先前送她回来时的画面一样，那些人类蜂拥而上把她团团围住，杀生丸索性不去理会，走到神社一旁的小屋子旁席地坐下来等她。
戈薇在与家人们说话的那一段间隙，杀生丸似乎在空气中嗅到了某股神秘的气味。他机警地转过头，目光锁定了身后的那个小木屋。
味道是从那里传来的…
杀生丸起身向后，拉开了小木屋的门，迈开腿垮了进去，这屋子里是一口古井，看上去早已经干涸废弃，被留在这里…是还有什么作用么？
他走到井边伸头往里面看了一眼，可眼前的不过是泥土和杂草，并未有其他的东西。但那股气味…的确是从井底传来的没有错，莫非井的另一头，还与什么地方相连吗？
“杀生丸殿下？”
那女孩儿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杀生丸转过头去，戈薇换上了一身新的巫女服，用白色绑带将一头黑发束在身后。从门框之间挤进来的风灌入屋子，把她的衣襟吹拂着，带着她身上那一丝香甜的气味，袭入了杀生丸的鼻腔之中。
戈薇走上前来，两手撑在井口，从井底往上看，两张面孔都出现在井的边缘。
戈薇：“这是食骨井，已经废弃很久很久了，以前，这口井总是用来封印妖怪，所以杀生丸殿下才会感受到井底传来的妖气而坐立不安吧？”
杀生丸那双金橙的眸淡淡瞥过她的脸庞，轻描淡写地回答道：“埋葬废物的井而已，不足为奇。”
真的，是这样么……
话虽这么说，可杀生丸心中却不是这般想法。即便戈薇给出的说法如此，他依然坚信自己的猜测，井的另一头，或许连接着彼世。
戈薇关上小木屋的门，与杀生丸一同来到日暮神社前院里，结绳上挂着的风铃在风的亲吻之下叮当作响。
日暮爱和爷爷，还有七宝，已经在院子里等候着两人，那位人类母亲的眼中有万分不舍，面对自己即将要面临巨大艰险的女儿，作为母亲的日暮爱只能站在一旁远远观望，爱莫能助。
杀生丸再一次感叹人类的无能，普通的人类只能接受妖怪的袭击，运气好一点，会有个巫女、除妖师或者法师，再或者，又有哪个好心的妖怪带着一丝怜悯之心前来相救。
戈薇上前一步将母亲和爷爷拥入怀中，七宝那只小狐狸也抹着眼泪钻进她怀里。
语气之中带着些许不舍，却又不得不离开的意味，戈薇说道：“妈妈、爷爷、七宝…四魂之玉和姐姐还在等我救赎，我犯下的错只能由我来弥补……戈薇已经面临过一次死亡，再危险的事情我也不会退缩！”
日暮爱：“坚持不下去了就回来…”
“不会的！我一定会坚持到最后！”戈薇咬了咬牙，“我一定会找回四魂之玉，我也会把姐姐带回我们身边！”
“何况……”戈薇松开了怀抱，后退几步来到杀生丸身边，她与他并肩而立，眼底似乎添了几分坚韧和无畏，“杀生丸殿下一直都在，我们没什么好害怕的。”
眸中有片刻的闪动，杀生丸微微一怔，不露痕迹地偏过头，目光轻柔得落在身旁这个口口声声说“相信他”之类的话语的人类女孩儿身上。
每次见到她的时候，她总是矗立在风中。再多的黑暗与阴霾剥夺着她曾经安宁美好的生活，那双琥珀般的眸中，却从未失去过希冀的光影。
“那么…杀生丸殿下，我们走吧？”
“嗯。”
几经风波之后，黑暗才真正降临，遥远而未知的路途似乎才刚刚拉起帷幕。戈薇跟随杀生丸离开以后的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呢？村民们该种田的还是在种田，采桑织布也按部就班。只不过，七宝似乎踏上了小狐狸的修炼之路，顺便，他也要去寻找失踪的草太，去发掘自己的道路。
至于犬夜叉嘛…他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带着那把铁碎牙，也许会去寻找刀刀斋和冥加，也行会变得更强，有一天他能独当一面地与黑暗战斗，即使朔月来临，黑发的犬夜叉也不会迷失大妖怪的初心。
你问日暮神社？村子里不是还爷爷和枫婆婆这一对老搭档嘛！祈福求雨求丰收什么的，不在话下啦……诶？会不会有妖怪袭击？嘻嘻！不会哦！戈薇我可是个小机灵鬼，临走之前，留下了大家看不见的结界呢！
等一切都结束之后，我们就向四魂之玉许愿，让所有曾经失去破碎的东西，都回到我们身边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