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彼世墓地
御神木前，那滔天漩涡席卷着沙土，来势正凶猛。村民们都趴在山头观望，那三人的身影都在那御神木下对峙着，还有一个小小的尖嘴绿皮妖怪。
银白的身影稳稳地站在那漩涡之前，这就是彼世与此世交汇的大门，杀生丸眼底泛出的那带着傲气的喜色逐渐变得更加丰厚，他不再理会犬夜叉与戈薇，纵身从那漩涡之中跳了进去！
“杀生丸殿下！等等邪见啊！”
那绿色的小妖怪也紧随其后，一闭眼，就一头栽进了那漩涡之中。
戈薇将犬夜叉从地上扶了起来，等他稳住了身体，也对他说道：“犬夜叉！我们快点跟上去！”
犬夜叉：“上来，我们去追！”
戈薇跨上了犬夜叉的后背，犬夜叉背着她也进入了漩涡之中。
眼前的画面忽然一边！他们从天空中坠落，犬夜叉紧紧地抓住了戈薇的手，奋力地想要把她揽入怀中。却不了戈薇被另外一股力量从他手里扯走！正是杀生丸，那双冰冷彻骨的眸正用那凶恶的眼神盯着自己，戈薇被他拉到了身边，他们正站在一只骨鸟背上，骨鸟驮着杀生丸和戈薇，还有那个叫做邪见的小妖怪，往墓地正中飞了过去。
犬夜叉也被一只骨鸟接住，可杀生丸已经远远地把他甩在了身后。墓地之中寒冷彻骨，戈薇裹紧了衣裳，头顶却突然盖过来一团柔软的长绒！
乳白色的绒毛，这正是杀生丸的尾巴！
“抱紧，要飞了。”
“诶？！”
戈薇下意识抱紧了差长尾，连着邪见一起，杀生丸从骨鸟背上腾空而起，往墓地深处飞过去！犬夜叉紧随其后，他踩着一只只骨鸟的背脊迅速跳跃着，在他们下方，那巨大如山的尸骨，那犬骨的残骸，还有那身没有被腐蚀的盔甲！那便是犬大将的遗骸，死前化作犬妖一族最初的形态，为了守护铁碎牙，竟然化作初态进入了墓地，没有把尸骨留在人间……
这就是…斗牙王吗？
戈薇还在观望下方犬大将的遗骨，杀生丸已经接近了墓地中心，可突然之间一阵地动山摇！从地上窜上来一只巨大的妖怪！长了个牛角头却生了一张马脸！他那身躯怕是和犬大将的遗骸大小相当！不需要过多地猜测，这只妖怪就是彼世之门的看守者——牛头马面。
“邪见，看好她。”
说罢，杀生丸从剑鞘里拔出天生牙，就往牛头马面冲了过去！他好似一阵狂风，带着那咆哮的妖气，从那天生牙上聚集着无数蓝色的雷龙！犬夜叉在后方看得目瞪口呆，心里暗暗叫喜，幸亏没有和杀生丸正面交手，要不然没命的真的是他自己。
“天生牙为彼世之牙，可以降服彼世之门的看守者——牛头马面。”
戈薇的声音若有若无地漂浮在杀生丸的耳畔，世界有那么一霎时的死寂，在那之后，雷龙化作一条巨龙！带着电与光嘶吼着朝那牛头马面袭了过去！就如同在冥界里打出的那一击！杀生丸已经和苍龙破融为一体，化作那耀眼的雷龙将牛头马面的身躯撕裂得粉碎！
“奥义·苍龙破！！”
牛头马面被苍龙破击碎，变成了碎裂的巨石，一块一块地从空中坠落到了地上，在那荒芜之地化作一堆新的残骸。
仅仅一击，就让牛头马面这样庞大的妖怪粉身碎骨，杀生丸的妖力何等之强！根本不可想象！
戈薇和邪见半趴在那骨鸟的背上，面对眼前的一切，也都是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
坚信不疑，杀生丸无疑是继犬大将之后，纵横三界至强无敌的妖王！
“杀生丸殿下…太帅了！”
邪见突然老泪纵横，一时激动不已，扯过戈薇的衣袖就往脸上抹！
“喂喂！我说你啊，怎么可以拿我的衣服擦眼泪呢！”
火红的身影纵身跃过戈薇和邪见所乘的那只骨鸟，犬夜叉踩着骨鸟的背脊追上了杀生丸，与他同时落在那封印着一把破烂长刀的地面上！犬夜叉没有心思去与杀生丸搏斗，刚一落到地面，就往那把妖刀的方向冲了过去！
光鞭啪啦一声抽在犬夜叉一步之前的地上，划出了一道深刻的痕迹。杀生丸指尖蔓延出的光鞭在周围挥舞着，犬夜叉一面躲避光鞭的攻击，一面找机会接近铁碎牙！
犬夜叉：“铁碎牙是我的！杀生丸，你休想得到它！”
杀生丸冷笑一声：“哼，愚蠢的半妖。”
光鞭缠住了犬夜叉的脚踝，剧烈地灼烧着犬夜叉的皮肤！犬夜叉吃了痛地大吼了一声，从他指尖飞出几片金色的光刃！将杀生丸的光鞭切断！
“犬夜叉！”
戈薇从骨鸟上跳了下来，她几步跑过去将犬夜叉扶起来，可杀生丸已经到达了铁碎牙面前，正要伸手将铁碎牙从那石缝中间拔出来，可他似乎忘记了铁碎牙的剑鞘自带结界这么一回事。触电般的疼痛刺激着杀生丸的指尖，他微一蹙眉，立刻收回了手。转头又迎来了犬夜叉朝他甩过来的攻击！
“散魂铁爪！！”
杀生丸往一侧退去，不得已又被逼着远离了铁碎牙。他的目光一直锁定在铁碎牙身上，那把像是生了锈一般破烂的妖刀，原本近在眼前，却被突如其来的犬夜叉给打乱了分寸。
只见杀生丸的面孔突然变得狰狞起来！他双目血红，身躯开始膨胀，白色绒毛从他皮肤底下生长出来，一只白色的巨犬张着血盆大口出现在众人眼前！杀生丸化作了原型，撕咬着朝犬夜叉冲了过去！犬夜叉眼看就要被他踩在脚下，却及时地翻了个身！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
身后是巨犬的怒吼与犬夜叉的咆哮，戈薇逆着风奔向铁碎牙，她知道，能够阻止一切的，就是把铁碎牙从石缝中拔出来！
杀生丸像是有意将战场挪远了一些，巨犬引着犬夜叉到了墓地另一侧，戈薇这边的空间变得空旷起来。犬夜叉却看破了杀生丸的计划，懒得再与他纠缠，直接顺着杀生丸的前肢爬上了他的身躯！
巨犬一声惊天咆哮，戈薇捂着耳朵终于来到了铁碎牙面前，她伸手过去触碰铁碎牙的剑鞘，竟然没有排斥她的结界出现！戈薇试着运用体内正在跃跃欲试的灵力，那耀眼的蓝色光芒将整个墓地都笼罩在其中！
石缝之间松动了，戈薇往后用力拔着铁碎牙，终于在剑身抽离石缝的那一刻！连人带剑一起往后飞了出去！
“杀生丸！犬夜叉！铁碎牙…我拿到了！！”
戈薇撞在了一块巨石上！身体遭到了猛烈的撞击，从她嘴里噗出一大口鲜血！那铁碎牙也随之从她手里掉落了出去！眼看铁碎牙就要落地，谁知一抹火红的身影飞速在眼前掠过，铁碎牙被犬夜叉抢到了手里，那原本其貌不扬、破破烂烂的一把锈刀，感受到了犬夜叉体内的妖力，在他手里顿时变成了一把光泽发亮的崭新的妖刀！
遭了！铁碎牙被半妖抢走了！
邪见趴在石头后面，只露出一双小眼睛，观察着眼前一切画面。
“杀生丸！受死吧！！”
犬夜叉举着铁碎牙向杀生丸劈了过去！那铁碎牙上卷起了妖气，几乎像是把风都要撕裂一般！朝杀生丸的左边的前肢砍了过去！杀生丸的原型不如犬夜叉灵活，不幸之中，没能躲过犬夜叉那猛烈的一击！
戈薇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眼前的画面更让她脸色一白！只见杀生丸仰天长啸，他左边的前肢直接断裂开来！鲜红刺眼的血液从他的断臂之中迸发出来，血色染红了墓地，杀生丸化作一道光冲上了天际，消失在了墓地之中。
“杀生丸！！！”
泪水已经无法挽留在眼眶之内，从她眼中夺眶而出的晶莹的泪花，落入了犬夜叉的视线当中。他握着铁碎牙呆若木鸡得站在原地，铁碎牙又变回了那把破烂的锈刀，剑身上还正成股地滴落着杀生丸的血液…
“戈薇……”
漩涡之中，白色巨犬溅落着大片大片的鲜血从中冲了出来！惊动了周边树林里栖息的动物和妖怪，那只巨犬在林子上方掠过，血迹洒了一路，不少走兽飞鸟都惊慌失措地四处逃窜。
戈薇从漩涡之中追了出来，她循着血迹往林子深沉找了过去，不顾身后还有犬夜叉的挽留，她脑海里只有杀生丸被犬夜叉砍断了一条手臂的画面。泪水止不住地从她眼角滑落，滴在沿路的血液当中，融入了杀生丸的血液里。
她脑中一片混沌，迫切地想要找到那抹月白的身影，也许现在是猩红的，但她一定可以帮他抚平伤口！
“杀生丸！杀生丸殿下！！”
戈薇的声音在林中四处响起，血迹一直洒落到了溪边，就连那原本清澈的溪水，也被杀生丸都血液染得猩红。刺鼻的血腥味在空气之中蔓延，戈薇一边哭一边捂住鼻子，不愿去闻到杀生丸血液的味道。
在小溪的下游，那一抹月白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戈薇的视野当中，她从未见过如此面无血色的杀生丸，那样落魄地靠在树边，左边的袖子里空荡荡的，那该死的风一吹，袖子上残留的布料就贴在了伤口上！
“杀生丸！！我来了、我来了我来了！！我来救你，乖乖让我救你好不好？”
戈薇跌跌撞撞地摸爬滚打到了杀生丸跟前，他正低着头，长长的刘海遮住了他半张脸，戈薇强行压制着悲伤和酸楚，她将双手轻轻覆盖在杀生丸的断臂上。
突然，杀生丸抬起了头！戈薇惊恐地发现，原来杀生丸的原型还未完全褪去！他的脸还是巨犬的模样，尖利的獠牙还有着残余的血液，他咆哮着朝她张开了大嘴，可戈薇却强忍着恐惧一点也不躲闪！她的手还一动不动地覆盖在杀生丸的断臂上，带着些许凉意的蓝色灵力注入到了他的伤口之中，原本血流不止的伤口很快就被戈薇止住了血。
重生之后的戈薇，灵力已经可以感知地增强了，带着净化之力的灵力包裹着杀生丸的断臂，杀生丸已经恢复了人形，可还是低埋着一张脸，任由戈薇为自己治疗伤口。
断臂处的伤已经愈合，以前像这样透支灵力给人疗伤，戈薇早就昏死了过去，可现在戈薇还在坚持着消耗自己的灵力，源源不断地把杀生丸的伤口完全愈合。
她不敢掀起那衣袖去看他只剩下血肉的左臂，那种触目惊心的画面，会一直困扰在她的脑海里。是她造成的…所有的不幸，都是她造成的！姐姐被掳走，犬夜叉被封印，杀生丸被砍断了左臂！她就是姐姐口中那个依旧没用的人，那个只会带来噩运起不到一点帮助的无用之人！
眼泪啪嗒啪嗒地坠落，都能听到眼泪滴落在杀生丸衣襟上的声响。
杀生丸猛然抬起脸来，用他仅剩的那一只手死死地捏住了戈薇的下巴！他眼底的红血丝已经布满了那双金橙的眸！尽管如此，戈薇也无法从他眼力看到恨意，除了无尽无边的愤怒与不甘之外，就再无其他。
他都声音有一丝沙哑，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来：“你…就是这么还人情的吗？”
被捏住了下巴的戈薇无法摇头，只能任凭眼泪滑落在杀生丸的手背上，那滚烫的泪水不仅仅是滴落在他的肌肤之上，更是落进了杀生丸千疮百孔的心里。
戈薇：“对不起…对不起！！杀生丸殿下…您要是想杀了我偿还这一条手臂我也愿意！杀生丸…杀生丸！啊！！”
他手指熟练地拨开了她颈间的发丝，獠牙刺入了她颈间那块柔软的肌肤之下，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着，杀生丸正吸食着戈薇的血液！
杀生丸的眸狠厉而几近痴狂，戈薇从未见过他如此嗜血猩红的模样，她的确害怕，可她已经无法再后退了。她亏欠杀生丸太多，一条命是还不完的。
“我是可以杀了你，你一次又一次地触犯我的底线，我早就可以杀了你。”他的右臂紧紧地禁锢着戈薇的身躯，将她揽在怀中，不让她动弹，“你一个人类在我面前如此嚣张…应不应该说你不知好歹呢？呵……愚蠢。”
戈薇哆嗦着不敢说话，她趴在他怀里抽泣着，目光迟迟不敢往那空荡荡的袖子挪过去。杀生丸在她颈间留下的咬痕，在一阵隐隐蓝光之后，化作了一弧蓝色的月牙，与他额上的那轮蓝色月牙一样，这是杀生丸留在戈薇身上的、属于他的印记。
杀生丸：“从此以后你归属于我，不要妄想再回到那个半妖身边去。这个印记，我伤你伤，我亡你亡，就用你人类那脆弱的一生，作为偿还吧…”
“杀生丸…”
金橙的眸中掠过一抹罕见的伤痛，杀生丸搂紧了戈薇的腰身，单手扣住了她的后脑，把她的脸蛋揉进了自己肩上的绒毛之中。就和小时候他从妖群之中救下她一样，不让那双清澈的琥珀般的眸沾染上任何一丝血色。杀生丸的气息在她鼻腔之中蔓延，除去那股刺鼻的血腥味，还有这一股属于杀生丸的清香。
断臂，也许还能生长。可断掉了羁绊，是永远无法修补的。
戈薇：“杀生丸殿下…没有铁碎牙，你也是万人瞩目的妖王。就算断了一只手臂，也无法阻碍你变成最强的大妖怪…杀生丸始终都是杀生丸，才不是为了一把破刀的荣誉而放弃初心的傀儡。”
杀生丸：“你是这么想的吗…”
戈薇：“是，杀生丸殿下还是记忆中的样子，强大又温柔的大妖怪…也许铁碎牙不属于你，但我相信杀生丸殿下一定会有一把属于自己的妖刀！”
“哼…蠢。”杀生丸把她的头摁得更加深了些，埋在那绒尾之中，直到她喘不过气才松开手，听她趴在自己肩头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急促的声音，他才感觉到了一丝满足和愉悦，“别听那半妖的话。”
“什么？什么话？”
“……”
他又把她摁在了柔软的绒毛之中。
“我没有。”
“我知道了啦！你快放开我啊笨蛋！啊！你又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