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重生之后（下）
戈薇：“那你就带我一起找嘛！”
杀生丸：“你竟然敢跟我讨价还价？”
戈薇：“诶～你不要耍赖嘛，你不是需要我帮你找铁碎牙吗？可以啊，你带上我，咱们强强联手不就好了吗？”
杀生丸：“是吗？我怎么没有看出来你很强。”
巨犬已经出现在了枫之村上空，戈薇从杀生丸身上探出了脑袋，底下的村庄已经开始修复，村民们都忙来忙去，自己被杀生丸带去了西国一遭，回到这里已经是两天后了。
即便她不想看见，可那棵苍天之高的御神木还是执着地闯进了她的视野里。那抹火红的身影，已经在树干上沉睡，不要去想、不要去看，她闭眼睁眼都能看到自己向犬夜叉射出破魔之矢时的场景。
也许是感受到了身后某人情绪的变动，杀生丸也不再嘲讽她，化作人形揽着她的腰，将她送去了日暮神社。
“啊！看呐！是戈薇大人！”
“诶！真的诶！戈薇大人！！”
“杀生丸殿下救了戈薇大人！杀生丸殿下救了戈薇大人！”
杀生丸带着戈薇在日暮神社外落在地上，耳边都是那些人类欢呼雀跃的声音，他只觉得有那么些许受用，可听多了还是嘈杂。
杀生丸：“你们人类都爱吵么？”
戈薇：“哪有啊！这不是我活着回来了，都在欢迎我嘛！”
“是么？”
“当然是啊！”
日暮神社前的小屋子被人从里面拉开，第一个跑出来的就是日暮爱，后边跟着爷爷和七宝，却迟迟未见草太的身影。日暮爱冲过来就把戈薇搂进了怀里，紧紧抱着她的身体，感受着这真实的温暖和触感。
日暮爱一手擦试着眼泪，又一边向杀生丸道谢：“杀生丸殿下…谢谢您！谢谢您把戈薇带了回来！”
杀生丸不语，只微微点了点头。
“戈薇！！七宝真的担心死你了！！”一只软软蠕蠕的小狐狸蹦入了戈薇怀中，先是露出一只毛茸茸的狐狸尾巴，再又把小脑袋探出来，那橄榄色的小眼珠子里又是欣喜又是担忧，“不过杀生丸殿下到底是怎么把你救回来的啊…”
“这个以后再告诉你，草太呢？怎么没看见他？”戈薇揉了揉七宝的小脑袋，又问道。
爷爷的脸色看上去有些沉重，日暮神社里的气氛突然低迷起来，杀生丸已经猜了个大半，却不开口，只靠在一旁的墙上等着戈薇和亲人们把话说完。
爷爷：“草太被人带走了，现在还是下落不明。”
“什么？！”戈薇脑海里一片混乱，努力回想着当天的场景，她只记得自己在躲避桔梗和犬夜叉的攻击，对于村子里的状况她一概不知，“难道是被奈落？”
七宝：“不对！不是奈落！我记得奈落的味道…但是带走草太的那个人，身上没有奈落的气味！”
那会是谁呢？还有谁出现在了村子里？杀生丸他会知道吗？
戈薇偷瞄着杀生丸，那抹月白的身影正背对着自己，孤傲而清冷的他，在那光下闪闪发光，如此高贵的杀生丸，真的愿意帮助自己吗？还是说，她与他之间也不过是还清了人情之后，互相给予帮助的搭档？
日暮爱：“戈薇和杀生丸殿下还有话要说吧？”
戈薇一愣，问道：“诶？妈妈怎么会知道…”
日暮爱笑着指了指杀生丸的背影，低声对戈薇说道：“妈妈看得出来喔，他在等你呢！”
“戈薇！早点回来喔！”七宝冲戈薇挥了挥手，又站在门前观望了一阵，才依依不舍地回到了屋子里。
戈薇与家人们道别之后，与杀生丸一起来到了御神木前，眼前是被封印的犬夜叉，妖化的痕迹也早已因她死前释放的强大的净化之力而褪去。现在沉睡在这棵苍天大树上的红衣少年，也不过是暂时不会醒过来罢了。
树林在风的亲吻之下沙沙作响，如同那风铃一般清脆的响声，传入了杀生丸与戈薇的耳中。阳光穿过云层，穿过树叶，流落到了人间，在那树叶的缝隙之间投下了斑驳的光影，像是从天而降的银河，把星星撒向了大地。
见到因封印而沉睡的犬夜叉，戈薇心底不免还是掀起一层波澜，酸楚与苦涩在心头蔓延，那些黑暗的回忆总是在不经意间悄然出现，困扰着她，让她痛不欲生。
明明是一起长大的挚友，姐姐被奈落夺去了意志，被灌入了奈落的妖力和心脏，犬夜叉被迫妖化，变成了嗜血杀人的魔鬼，自己只能迫不得已射出破魔之矢封印犬夜叉，本想保护四魂之玉，却把四魂之玉打碎了……
这都是些什么破事，姐姐说得没错，即便那不是她的真心话，可是我也是个没有用的人……
“怎么，把我留住又不打算说了？”
杀生丸的声音冷不丁地在耳边响起，他那低沉而冷淡的声线将戈薇从痛苦之中拽回了眼前的世界。戈薇发现，原来杀生丸一直在注视着自己，她的小心思或许已经被看了个透吧？
戈薇摇了摇头，席地坐下来，面前就是御神木，御神木上是犬夜叉沉睡的身影。索性，杀生丸也盘腿坐在他身边，偶尔这样舒服地跟人聊聊天，或许也不是一次太糟糕的体验。
抚摸着草地之间的花朵，就仿佛是在轻拂桔梗的柔发，以前，戈薇就喜欢摸着桔梗的头发入睡，到了如今已经没有了那种习惯，她有时也会下意识的卷玩着自己的发丝，这些细微的举动都被杀生丸看在眼中。
戈薇：“妖怪的墓地，在此世与彼世的交界之处，是斗牙王殿下最后的葬身之处，也是绝世珍宝铁碎牙的封印之处。”
“几年前，我和犬夜叉在外除妖时，回家路上突然遭遇一道闪电，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正是杀生丸殿下的父亲的两个手下，骑着三眼牛猛猛的刀刀斋爷爷，和跳蚤冥界爷爷。他们告诉我们，杀生丸殿下正在满世界寻找铁碎牙的踪迹，可铁碎牙被斗牙王带到了墓地藏了起来，无论杀生丸殿下如何寻找，也不可能在人间找到。杀生丸殿下佩戴的天生牙，与铁碎牙、丛云牙并称为天下霸道三剑，天生牙是开启彼世之门唯一的钥匙，可以斩杀彼世的看守者——牛头马面，天生牙的作用不可小觑。何况，丛云牙那样充满戾气的妖刀，只有在天生牙和铁碎牙结合起来的时候才能战胜，所以…杀生丸殿下……”
“你是想劝我别去找铁碎牙么？”
戈薇的心跳漏了一拍，她微微一怔，一股慌乱之意不觉从心中升起。杀生丸的语气冷淡了许多，看向她的眼神之中也多了几分不可商量的意味，她知道自己无法劝说杀生丸放弃争夺铁碎牙，但冥加爷爷和刀刀斋爷爷的意思，她已经传达到了，
戈薇：“不是这样的…我只是觉得，杀生丸殿下这样强大的妖怪，即便没有铁碎牙，也能照样驰骋天下！”
原来，她是这样觉得的么？哼，区区人类，又怎能懂得大妖怪之心的荣耀喝血脉？
杀生丸眼底露出一丝不屑，他冷哼一声，站起身来，说道：“铁碎牙，继承的是父亲的大妖怪之血脉，我杀生丸岂能抛下家族荣耀置之不理？若让铁碎牙落入半妖的手里，那便是莫大的耻辱。”
戈薇：“如果家族荣誉对杀生丸殿下而言那么重要的话…”
杀生丸回眸之时，戈薇已经从草地上站了起来。微风轻轻吹起她的衣襟，那红白的身影在天地之间如此夺目。戈薇眼中的坚定，已经许久未曾绽放了，杀生丸有那么一刹那的出神，可很快又将自己唤醒。
戈薇迈开腿朝御神木走了过去，杀生丸还带着分不解，只见戈薇把手搭上了犬夜叉胸前的那支破魔之矢，已经被焦灼腐烂的羽箭只是钉在了缠绕在犬夜叉身体上的藤蔓里。
“那么，我就帮杀生丸殿下唤醒犬夜叉，冥加爷爷去墓地当了守墓人，刀刀斋爷爷在临走前告诉我，妖怪的墓地被藏在了犬夜叉右眼的黑珍珠里，我知道杀生丸殿下几次来找我一定是为了寻找墓地所在…”戈薇的手指已经捏住了那支破魔之矢，结界在蓝光一现之间破碎了！玻璃般碎裂的睁眼刺耳又狰狞，“我不知道该如何进入墓地，所以，杀生丸殿下还是自己来试一试吧？”
像是一瞬间，将天地分离。
烧焦的羽箭在拔出来的那一刻碎成了粉末，随着吹拂着的微风散落到了四处，消失在了御神木前。杀生丸眼底不可置信都神色逐渐浓厚，他亲眼所见，那御神木的藤蔓缓缓松开来，犬夜叉顺着枝干滑落到了地上，戈薇上前一步接住了他，从怀里掏出犬夜叉的念珠给他戴在了脖子上。
戈薇：“苏醒吧，犬夜叉。”
她的声音如同滴入一片镜湖之中的水滴，在犬夜叉沉睡的心中荡漾起了一层又一层的波浪，空气之中有了半妖的气息，杀生丸嫌恶地皱起眉来。
躺在戈薇怀里的犬夜叉的手指动弹了一下，那锋挺的眉毛微微一颤！只见他耷拉着的耳朵忽然竖了起来，在那眼皮微微扇动之后，一双澈亮而金橙的眸缓缓睁开来。
眼前的视线逐渐变得清晰，戈薇那带着歉意而疼惜的面孔出现在眼前，犬夜叉顿时惊醒！他从戈薇怀里窜了起来，抬头又瞥见面前还站着一个月下贵公子，也正居高临下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
戈薇跪坐在地上，眸中伤怀掠过，波澜在她眼底兴风作浪，她对犬夜叉说道：“犬夜叉…我迫不得已才……”
“你和杀生丸商量好的吧？！是不是？”
犬夜叉的语气听起来有些狂躁，他脑海里的画面还处于混乱之中，在妖化入魔之前，他只记得戈薇搭着破魔之矢指向自己的场景，却把奈落逼迫他妖化以及自己伤害了戈薇的事实忘得一干二净！
戈薇撑起身体从地上站起来，她挡在杀生丸和犬夜叉之间，身后杀生丸面无波澜地立在那儿，身前的犬夜叉浑身上下都充斥着敌意和紧张萧瑟的气息。
这画面着实有些讽刺，连戈薇自己都这么认为，曾经朝夕相处的犬夜叉如今对自己心生芥蒂，她要怎样才能做到两全？既能挽回犬夜叉对自己都信任，还要让杀生丸殿下不会暴走之下杀掉自己…
明明是两兄弟，怎么会闹到如此地步？究竟是从一开始就不该相遇，还是她的所为让一切出现了偏差？如果是这样的话，她有必要拼尽全力挽回一切！
戈薇：“不对…不是这样的！奈落夺走了你的人类之心，在你体内的大妖怪之血无法得到控制，所以犬夜叉你妖化了啊！你还…你还一直要杀掉我……你不记得了吗？”
“什么？”犬夜叉稍一愣神，脑海中有无数片段闪过，只觉大脑一阵欲裂的疼痛，犬夜叉抱着脑袋叫苦连天，“我究竟…我究竟怎么了？！”
“大妖怪之血？”
杀生丸的气息在身后逼近。戈薇的手腕被他用力握住，疼痛感在手腕上传来，杀生丸直接把她提了起来，犬夜叉见此本想上前阻拦，可杀生丸腰间那把天生牙的结界却把犬夜叉拒之门外。
寒意逐渐在他眼底爬升，戈薇咽了口唾沫，自己的手腕被他掐得生疼！那双金色的瞳孔之中杀意渐浓，不过这股杀意并不是冲着戈薇来的，而是戈薇身后的犬夜叉。
杀生丸：“告诉我，大妖怪之血…是怎么一回事？”
戈薇拍了拍杀生丸的手，眼角疼得挤出了一滴泪花，她求饶道：“疼！先放开我，有话好好说啊…啊！”
杀生丸将她甩在地上，抬眼见那犬夜叉正要冲过来从他身边把这个人类女孩抢走，便从腰间抽出天生牙，挡在了戈薇面前！剑刃在戈薇翻身的一瞬间正好插入了她眼前的泥土之中！戈薇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双腿有些发软，强撑着身体从地上爬起来。
“戈薇！”犬夜叉紧握着的拳头不住地颤抖着，他死咬着唇，脸色也气得发白，“杀生丸，你不要对她这么粗鲁！”
“粗鲁？”杀生丸饶有兴致地挑起一边眉来，他将天生牙收回剑鞘里，又俯身单手把戈薇捞起来，“这个小丫头已经死过一次，是我深入冥界把她的灵魂带了回来。半妖，你没有资格对我评头论足，你不过是个废物，大妖怪之血在你的体内流淌，是犬妖一族的耻辱。”
戈薇被杀生丸拎着衣领，喉咙被勒得紧，杀生丸见她脸色发白，不由得心头一颤，竟然鬼使神差地松开了手！一直禁锢着戈薇的那股力道突然消失，戈薇跌坐在地上，却也始终不敢往前一步。
戈薇喘着气，再一次从地上爬起来，犬夜叉近在咫尺，可杀生丸却横着一条手臂在她面前，冷冰冰地命令道：“你敢过去我就杀了你。”
犬夜叉：“杀生丸你这个混蛋！你放了戈薇！！”
杀生丸：“放了她？那你自己问问，是不是她自愿追随我的？”
犬夜叉的目光直冲冲地扫过来，戈薇的心一颤，她不自觉地低头躲避着犬夜叉坚信不疑的目光，她是心虚的，她的确说过要追随杀生丸…
就算犬夜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戈薇还是点下了头。
“我的确是…自愿的……”戈薇把头埋得很低，她不敢去看犬夜叉的眼睛，他一定很生气吧？“犬夜叉…杀生丸殿下救了我一命！我一定要还了这个人情！”
犬夜叉：“人情？不过是把你当成工具救了你几次，就能让你忘记十多年的情谊？！”
戈薇：“不是这样的…还是这样的！”
一时之间，戈薇竟然哑口无言，她不知该从何解释，事情似乎被她搅得一团糟，她一边骂着自己没有用，一边又在思索着如何挽回局面。
杀生丸：“死心吧半妖，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这个小丫头始终都会跟着我，她的命是我给的。”
“嘁……”
犬夜叉额前的刘海遮住了他那双被怒气充满的金色瞳孔，戈薇左右为难，该帮犬夜叉说话，却又不能忤逆杀生丸。
杀生丸：“告诉我，开启墓地的方法。”
“什么？戈薇…你连这个也……噶！杀、杀生丸……”
犬夜叉的声音在杀生丸耳边属实聒噪，他索性掐住了犬夜叉的脖子，一手把他拎了起来。戈薇本想上前阻止，却又被杀生丸一记寒光逼退回去，光鞭从他指尖甩了出来，重重响响地砸在地上，划出了好深一道痕迹。
戈薇：“人…人头杖……”
杀生丸那漠寒的嘴角勾起一丝深邃而狠厉的弧度，他眼底的期待渐浓，只听他嘴中呼唤出一个从未听过的名字。
“邪见。”一只尖嘴绿皮穿着褐色小和服的小妖怪捧着人头杖从地下钻了出来！它将人头杖送到了杀生丸手里，便战战兢兢地退到了一边，“下次再弄丢，我就宰了你。”
邪见连连点头。
杀生丸：“哼，我等这一刻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他指尖忽然爆发出了金光，直直地戳向了犬夜叉的右眼，金光在犬夜叉的右眼之中将一颗黑珍珠抽离出来！犬夜叉捂着右眼疼得直叫唤，整个人瘫在了地上，没有了杀生丸的阻拦，戈薇上前把他扶了起来。
“父亲居然把墓地藏在这么个地方…真是看得见又看不见，枉费我找了这么久都找不到……”杀生丸举起人头杖，只见那人头杖为老翁的一面突然咧开嘴森然地笑了起来！人头杖正戳在了黑珍珠上，白色的漩涡夹杂着沙土灰尘在黑珍珠上旋转起来！
邪见：“老翁笑…墓地要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