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衡派编年文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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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1917年

1月

1日,胡适在《新青年》第2卷第5号上发表《文学改良刍议》。

1日,钱玄同在日记中写道:“往访尹默,与谈应用文字改革之法。余谓文学之文,当世哲人如陈仲甫、胡适之二君,均倡改良之论,二君邃于欧西文学,必能为中国文学界开新纪元。”

4日,蔡元培正式出任北京大学校长。

13日,蔡元培正式聘任陈独秀为文科学长。

据《胡适来往书信选》所知:本月,陈独秀致信在美国的胡适,说:“蔡孑民先生已接任北京总长之任,力约弟为文科学长,弟荐足下以代,此时无人,弟暂充乏。孑民先生盼足下早日回国,即不愿任学长,校中哲学、文学教授俱乏上选,足下来此亦可担任。”

20日,钱玄同在日记中写道:“大凡学术之事,非知识极丰富,立论必多拘墟,前此闭关时代,苦于无域外事可参照,识见拘墟,原非得已。今幸五洲交通,学子正宜多求域外智识,以与本国参照。域外智识愈丰富者,其对于本国学问之观察亦愈见精美。乃年老者深闭固拒,不肯虚心研求,此尚不足怪,独怪青年诸公,亦以保存国粹者自标,抱残守缺,不屑与域外智识相印证,岂非至可惜之事?其实欲昌明本国学术,当从积极着想,不当从消极着想。旁搜博采域外之智识,与本国学术相发明,此所谓积极着想也,抱残守缺,深闭固拒,此所谓消极着想也。”

2月

1日,陈独秀在《新青年》第2卷第6号上发表《文学革命论》。

文学革命之气运,酝酿已非一日,其首举义旗之急先锋,则为吾友胡适。余甘冒全国学究之敌,高张“文学革命军”大旗,以为吾友之声援。旗上大书特书吾革命军三大主义:曰,推倒雕琢的阿谀的贵族文学,建设平易的抒情的国民文学;曰,推倒陈腐的铺张的古典文学,建设新鲜的立诚的写实文学;曰,推倒迂晦的艰涩的山林文学,建设明了的通俗的社会文学。

……

有不顾迂儒之毁誉,明目张胆以与十八妖魔[沈按:指前后七子、归有光、方苞、姚鼐、刘大櫆]宣战者乎?予愿拖四十二生的大炮,为之前驱!

胡适在后来所写的《陈独秀与文学革命》一文中称道:

他这篇文章有可注意的两点:(一)改我的主张而为文学革命;(二)成为由北京大学学长领导,成了全国的东西,成了一个严重的问题。他说庄严灿烂的欧洲是从革命来的,他高张文学革命军大旗,为中国文学开辟一个新局面,他有三大主义……这就是变成整个思想革命!

最后,归纳起来说,他对于文学革命有三个大贡献:

一、由我们的玩意儿变成了文学革命,变成三大主义;

二、由他才把伦理道德政治的革命与文学合成为一个大运动;

三、由他一往直前的精神,使得文学革命有了很大的收获。

4月

9日,胡适致信陈独秀,对其过激言辞表示不安(摘录):

此事之是非,非一朝一夕所能定,亦非一二人所能定。甚愿国中人士能平心静气与吾辈同力研究此问题,讨论既熟,是非自明。吾辈已张革命之旗,虽不容退缩,然亦决不敢以吾辈所主张为必是而不容他人之匡正也。

陈独秀将此信刊发在《新青年》第3卷第3号上。

11日,胡适在日记中追记:“此次节假,觐庄、与擘黄皆来游纽约。吾与觐庄日日辩论文学改良问题。觐庄别后似仍不曾有何进益,其固执守旧之态仍不稍改。夫友朋讨论,本期收观摩之益也。若固执而不肯细察他人之观点,则又何必辩也?”

5月

1日,陈独秀致信胡适,态度更为强硬(节录):

鄙意容纳异议,自由讨论,固为学术发达之原则;独至改良中国文学,当以白话为文学正宗之说,其是非甚明,必不容反对者有讨论之余地,必以吾辈所主张者为绝对之是,而不容他人之匡正也。

6月

1日,胡适写下《文学篇》别任叔永、杨杏佛、梅觐庄。他说:“因念吾数年来之文学的兴趣,多出于吾友之助。若无叔永、杏佛,定无《去国集》。若无叔永、觐庄,定无《尝试集》。”

胡适在《留美学生季报》第4卷第2期上发表了记录他和梅光迪讨论文学的《新大陆之笔墨官司》。而这篇《新大陆之笔墨官司》是胡适后来写《逼上梁山》叙述文学革命在美国由讨论到孕育成熟的最初底本。

7月

10日,胡适回到上海。

8月

18日,吴宓跟随清华学校校长周诒春(寄梅,1883—1958)自上海乘船赴美国留学。

9月

18日,吴宓入弗吉尼亚大学学习文学。

21日,北京大学新学期开学,胡适开英国文学、英文修辞学、中国古代哲学史三门课,并创办哲学研究所,自己担任主任。

12月

30日,胡适在家乡与江冬秀结婚。

本年,刘师培(1884—1919)应蔡元培之聘,任北京大学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