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跹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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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初来乍到

尹艳萍27岁,是一位单身母亲,六岁的女儿小熙在千里之外的老家,由父母照看,自己则和朋友在景安的步行街经营着一家服装专卖店。父母希望她回来,找个实在的人结婚过日子,但尹艳萍不这么想,性格倔强、自视甚高的她想趁年轻多赚些钱,然后在景安买套大房子,把女儿和父母从老家一起接来。

那个千里之外落后闭塞的小县城,她再也不想回去了,因为早已习惯了大都市的繁华,更为了回避一段孽缘。她的左手长年佩戴着一副莹润的玉镯,为的是掩盖腕处那条因缝合粗糙而“狰狞”的疤痕。

刚到景安那会,尹艳萍换了许多份工作,但都跳不出那些又苦又累、收入低,也没有任何前景的服务性行业,而且常常遭人歧视。这令她沮丧、失落、痛苦。

尹艳萍在福州路的“赣菜楼”做过三月的包厢服务员。

那是家开在市中心,门脸气派、装修别致的大酒店,消费水平颇高,寻常一盘香菇白菜梗,标价50。制服也考究,水蓝色丝绸衬衫,象牙黑短裙,简洁明朗,给人一种办公室女郎的味道。

尹艳萍原来很清瘦,生完孩子后,体态渐渐丰盈起来,那身制服穿她身上凹凸有致,焕发出少妇迷人的韵味。而眉眼间因人生地疏所流露出的谨慎矜持,又将这种韵味涂抹了一层淡淡的哀愁,令人垂怜。

男顾客见其容貌出众,酒后总爱出言挑逗,黄段子说得格外起劲,有的甚至许钱让她喝酒。尹艳萍自然委婉拒绝,但不擅言辞,说来说去总是那一条:店规不准。

“经理罚你多少,老子一并出了,喝!”中年男人头发稀疏,发红的眼睛射出张狂。

“不是罚钱的事……会被开除。”尹艳萍心里厌恶,脸上却陪着笑。

“开除好呀,咱们余总整好缺一个助理嘞。”一个小伙子顺着话茬演绎。

“那个我可干不了。”尹艳萍摆手。

“谁说的,我敢打包票你干得了,而且干得非常好、干得非常舒服嘞。”

一桌子人都放肆地笑,尹艳萍自然听出了“干”的弦外之音,脸上有点挂不住了。

“怎么,你介绍的酒可不便宜,我们都喝了四瓶,你怎么都得表示一下吧!”

“就是,提成也该拿了不少吧!”

“喝,必须喝,别拎起裤头不认人……”

所有人都跟着起哄,有些话说得污秽难闻,尹艳萍沉着脸,索性不再说话了。

“得了,强扭的瓜不甜,过来给我添酒。”那个余总仰靠在椅子上,岔开腿,手指弹了弹桌面。

尹艳萍端着马蹄形玻璃酒盅,走到跟前,对方突然将酒杯移到了另一侧,同时身体后仰翘起椅子脚,挡着后面的路。尹艳萍无法绕过去,只得探身添酒,如此她便横陈在了那个男人的身上,这是一个很尴尬的姿势。她也没多想,探身添酒,就在酒杯快要满溢时,她那不得不撅起的屁股被身下的男人狠狠地拧了一把。

尹艳萍本能弹起身,瞪着那张油腻邪性的脸,恶心得像吞了只绿头苍蝇,屈辱、愤怒如岩浆喷发,她不计后果地将手中的酒盅朝对方掷去。

那么近的距离,如果不是有人察觉不对劲,及时伸手拽了一下她,后果不堪设想----酒盅几乎擦着对方的脸颊飞过,砰一声砸在了墙上。

“臭婊子,找死呀!”惊魂甫定的始作俑者蹭地从椅子上跳起来,抬手就是一巴掌,尹艳萍竟被打趴在桌上。

男人并没有就此罢休,抬腿又是一脚,不过这一脚没踢实,擦着尹艳萍的大腿过去,后者当时没什么感觉,次日才发现乌青了一块。

扇也扇了,踹也踹了,男人仍不肯罢休,同伴怕把人打坏了,赶紧劝阻,又是抱又是拽的,仿佛制服一头发怒的公牛。

这时,酒店经理听见包厢里不对劲,推门进来。

“妈的,你来得正好,你们这服务员都什么素质,敢拿酒盅砸人嘞!”余总恶人先告状,指着墙根下破碎的玻璃酒盅。

“就是,太不像话。”

“一个服务员,脾气这么大,什么玩意。”

尹艳萍激动地辩解,然而平素和蔼的经理此刻却判若两人。

“你不要再说了,顾客就是上帝,我就问这酒盅是不是你摔的?是就赶快道歉!”

尹艳萍愣住了,仿佛当头被浇了盆冷水,凉到了心里。虽然她已经做了母亲,但从某种程度而言她还只是个孩子,而那一刻,她瞬间长大了,因为看见了人性的丑陋----眼前这个义正辞严的上司,一直对她献殷勤,追求她,昨天还死乞白赖地要请她看电影。

她不再争辩,抹了把眼泪,转身昂首离开,不理会身后极尽侮辱的谩骂声。

尹艳萍主动离职一分钱工资都没拿到,酒店还扣了她的制服押金----那桌人因为她拒绝道歉而不肯结账。

尹艳萍毅然辞职离开“赣菜楼”,真的去了同事开玩笑建议的“天之道”足浴城,她的人生也因此彻底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