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奸商克星
祝秀才嘿嘿一笑：“掌柜的，要不您和我走一趟？您看，您也有些日子没到研究院看看了。整天在作坊里晃荡，和那些个卖东西的瞎混，那能成什么事？今天您到研究院里看看，心情就会愉悦起来，掏银子时的心情就会好上很多。”
“掏银子的心情，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愉悦的。你不要骗我了。”史老板已经被祝秀才彻底打败了，脸上的笑容都是一脸苦相。
“不不不，掌柜的，今日会有所不同。”祝秀才的笑容在真诚之上又增加了些许的不怀好意，“掌柜的，今天您去了，没准就能看到那个蒸汽机，它能转动起来了。”
听到这一句，史老板“噌”的一下窜到了屋子里，把祝秀才一个人干晾在院里。接着屋子里传出来开箱子的声音、稀里哗啦金属碰撞的声音，然后是“嘭”的一声，箱子盖上盖子的声音，最后是“咔哒”一声上锁的声音。
这一连串的声音响过之后，史老板稳稳当当地从屋子里踱着步子出来了，对着祝秀才微微一笑，说道：“好，就去你的研究院看看。”
史家的研究院坐落在罗昌河边一处偏僻的地方，距离史老板家三里路。史老板和祝秀才一起往研究院走去。
通往研究院的路宽阔而平坦，以青石铺就，就算是桐城县城里也没有这么好的路。路的这一头是史家学校，路的另一头是研究院。走在路上的史老板，如同第一次从学校到研究院实习的学生，忐忑不安且充满期盼。
在路上走了两百多步，史老板忍不住问：“祝先生，蒸汽机已经可以转动了？”
“我们到了看吧。您教育我们说‘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凡事总得亲自看看才知道，对吧。”
“那倒也不一定，当知识越来越多，越来越丰富，总不能对每一件事都自己干一遍才相信。我就相信祝先生，祝先生的眼睛看着比我自己看着还要清楚准确。祝先生，蒸汽机转动起来了没有？”
“现在应该是没有转起来。”祝秀才不慌不忙地说道。
史老板听着颇有些失望。
“总得等掌柜的到了之后才好试上一试，对吧。”
“你们昨天就试过了，对吧？”
“从这里到研究院，才不过三里路，我们片刻就到。何必急于这一时，掌柜的亲眼看一看多好。”
“到底是让你做出来了，是吧。哈哈哈。”史老板兴奋得一拳锤到祝秀才的肩膀上。
“哎呦！”祝秀才惨叫一声，“不行，打残了，走不动了。”
“对不住，对不住。哈哈哈，祝先生还好吧。我们继续走啊。”
“走不动了，走不动了。一把老骨头打成碎末了。掌柜的，咱们还是去看大夫吧。今天就别去看什么蒸汽机了。”
“对不住，对不住。祝先生，要不我背你去？”史老板说着就要把祝秀才往背上抗。
“不用了。掌柜的，要不您少给点汤药费，我就强挨着再走几步吧。”
“子曰，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祝先生取财之道未免也太不上道了吧。”
“这句话是哪个‘子’说的？不会又是你家的那个小丫头片子吧？”
“祝先生，现如今我家里有两个丫头片子，不知道祝先生指的是哪一个？不管哪一个吧，她们说的话都还是非常有道理的。我时常听着，感觉大有裨益。”
“怎么？你家的小小丫头片子也能说出让你感觉大有裨益的话了？”
“那是当然。”
“她说了什么？”
“爹，你做的菜真难吃。”
“哈哈哈。果然说得有道理。”
“不但有道理，而且还能让我省去了不少做菜的功夫。难道不是大有裨益吗？”
祝秀才一竖大拇指，“果然大有裨益。”
史老板得意洋洋地说道：“不但省了我不少做菜的功夫，而且还省了赔祝先生的汤药费。你看，说了一会儿话，祝先生的骨头也接上了，走了这一段路也没什么问题了。史达林不愧是我家的传家宝啊。”
祝秀才停下了脚步，摸着脑袋瓜子说道：“掌柜的，您和我们这些伙计耍起心眼来，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佩服，佩服。”
“祝先生，您从我这里掏钱，那才是无所不用其极。领教，领教。”
“学校和研究院，可都是光花钱不挣钱的地方。您之前可是跟我说过，找我来干这些事，就是花钱的。钱不是事，只要出人才、出技术。”
“对对对，可是祝先生您出的太快了些，我已经把克扣兄弟们的钱，大部分都送给先生您了。”
“那不是还有小部分没有到我手里嘛。”
“做人呢，既不要太贪，也不要太急。小部分的钱，我总得扩大生产，能多赚点就多赚点。要不哪来的钱给你天女散花一样地花啊？”
祝秀才点点头，说道：“知道您的难处。但是，掌柜的。这些事可都是您折腾出来的。有个学校还不行，再来个研究院。研究玻璃、烟花、钢铁还不算完，还要研究蒸汽机。哪个不是钱堆出来的？您心里面的那些个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到底有没有个完啊？您要是没个完，我这钱可就得花个没完。”
史老板叹了口气，喃喃说道：“我倒是盼着这辈子能把脑袋里的东西都做完——估计干一两百年就差不多啦。”
“哎呦，掌柜的。那您这脑袋里的东西还真是够多的呀。您说说，咱们做完了这个蒸汽机，接着要做什么？”
“我琢磨着，先把蒸汽机用上。比如，用蒸汽机代替人力提水灌溉。”
“这个您说过，的确是很值得干的事。不过有了蒸汽机，研究蒸汽机转动的水车实在是太容易了，不是掌柜的您的风格啊。”
“这个是工程问题。蒸汽机研究出来了，非得经过大规模的应用，才能逐渐发现它的缺点并一一改正，然后才能成熟。等蒸汽机大概成熟了，就可以做很多事情了。”
“掌柜的给举些例子。”
“比如，装在车上代替马，可以称之为火车；装在船上代替人摇的桨，可以称之为轮船。到那时，天下虽大，都可方便地出行。环球旅行指日可待。”
“掌柜的，咱们站着的地，真的是一个球啊？”
“那是当然。祝先生也看过了几个验证的方法。有时间了，咱们还可以测量一下地球的大小。”
“是啊，是啊。我们还讨论了测量地球大小的方法。同一天的中午，在南北两地测量太阳的角度，可以算出地球的大小。掌柜的，你心里的东西里面，最稀奇古怪的东西是什么？说出来我们研究研究。”
“咱们这辈子恐怕是研究不出来了。”
“说出来听听嘛，谁说一定不行呢？”
史健微微一笑，说道：“你听说过时间旅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