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索姆河战役(上)
一队劳工奔赴前线
◆ 索姆河区域
流经法国北部皮卡第的索姆河,与它东北向的支流昂克尔河在亚眠附近汇合。昂克尔河是一条清澈见底的白垩溪,个别地段河水很深,水流湍急,很难涉水过河。沟壑两侧是丘陵,时而被干涸的峡谷折断,这个地形一直沿索姆河的走势延伸到河流之外。山脊露出白垩质的土壤,把山谷分开。缓缓倾斜的山脊顶部是狭窄的高原,上面的果园里大树林立,在这宜人环境中散落着静谧的村落,还有大片林地点缀在周围。索姆河蜿蜒曲折地在宽阔的山谷穿行,时而流到沼泽和灌木丛生的地方,流经之处到处都是泥炭藓。在溪流不能通航的地方,还会开凿运河。从这里再往南就是桑特雷地区,桑特雷与阿塞维勒斯和斯特里斯遥遥相望,坐落在最宽阔的河沿上。从此往外延伸的地方,逐渐变得平坦。
◆ 索姆河流经美丽的皮卡第地区
皮卡第这片广袤无垠的土地,温润肥沃,光彩照人,有麦田、甜菜根、罂粟花、矢车菊,还有芥兰花,是典型的和平宁静的乡村美景。然而,这里也是世界历史上最可怕、最惨烈的战役之一的发生地。1916年7月1日,菲利普·吉布斯在描述时写道:“这是一个馨香宜人的地区,但三个国家的男子气概被牢牢锁定在这场生死搏斗之中。”
在那片宜人静谧的土地上,出现了一个所有人都熟悉的故事——战争。历史上,法兰克斯勇士、斯堪的纳维亚海盗、坚定的勃艮第士兵、强悍的英国弓箭手,以及身穿钢盔的法国骑士,在这些山丘和山谷中高举胜利者的旗帜行军,上演了浴血奋战、生离死别的真实故事。在皮卡第的中心地带,大规模冲突此起彼伏,对整个世界都有着深远影响,对亚眠——隐士彼得的家乡,约翰·加尔文的出生地——也不例外。许多小伙子都在昂克尔河的鳟鱼塘边长大成人,索姆河桥下波涛依旧,谁也不曾想19世纪战争又一次席卷了法国北部的原野。然而这也是旧事了,之后大地又恢复了生机。
◆ 白垩土下的嗜血战壕
但1914年开始的那场战争,留下的伤痕比欧洲以前所遭受的任何战乱都更加深刻、更加残忍。从北海到瑞士,长长的锯齿状的战壕自法国西部横穿皮卡第,也穿过了昂克尔河和索姆河。在德军向大海挺进遇阻,遭遇殊死抵抗之后,他们就开始挖掘战壕,构建军事工事,把附近的城镇和种植园都改造成可怕的防御工事。再靠北,在伊普雷附近,以及南部的苏瓦松和凡尔登附近,战况要惨烈得多,因此这儿的前线相对安静一些。
◆ 德军坚信自己的阵地坚不可摧
超过1年半的时间,两大军事力量都在做大规模的准备工作,随时应对后面可能的忍耐力和战斗力的巨大考验。一方面,德军前线的工事构建得非常复杂精妙,直至他们觉得坚不可摧才肯罢休。在壮观的第一防线背后,射击、支援和预备队专用的战壕体系,以及保护战士和机枪免遭轰炸的纵深防空壕到处都是,而且还设有近乎相同配置的第二防线,以防不测。再往后,还有第三、第四防线,包括各种不同的村庄和树林都部署了火力。战壕和防空壕挖到地面以下很深的地方,有人形容道:这土地被“切得跟奶酪一样,但在干燥的气候下晒得跟砖一样硬实”。各条战壕又有地道相通,配有探孔,用木料衬砌,进出也有很不错的木制阶梯。有的防空壕挖到了地面以下30英尺的深度,就连电灯、壁纸、印花棉布、图片等“奢侈品”,在这里一点也不稀罕。到战争后期,连村舍的深地窖都变成阻击战中的要塞和隐避所了。在树林中,矮树丛下到处是铺着垫子的伏击点,周围还缠绕着刺钢丝。布置钢丝的部队在战壕周围层层铺设,直到他们觉得完全无法突破了才肯罢休。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从戈默库尔到弗里库尔,德军高耸的弧形前线阵地就像一串由土方和地道连接起来的中世纪堡垒一样。”为这些复杂工事供应补给品和各类材料的主干道,是一条穿过圣昆廷、康布雷、拉费尔和拉昂的铁路线。
◆ 英国人准备炸毁德国人的道路
在德国司令官大兴土木建设高墙抵抗所有进攻的同时,协约国的领导人则把心思和精力放到了摧毁敌军的工事上,但没有数月的努力、计划和训练又谈何容易。到1916年春,英军攻陷的地区已经延伸至伊普雷和索姆河两个前线中间的所有地区,但新军还没有准备开始兴建宏大的军事工程。英军仍在准备、训练,为了最后的目标而蓄势。英军的战士也是最好的——只挑选聪明、准备充分、迫不及待想投入军营生活并遵守军纪的年轻人,及愿意为了伟大的目标而献出宝贵生命的年轻人入伍。
对他们来说,在这数月的等待中,前线不过是训练营。同时,英国军事物资的生产也推向了极致。各种规格的枪支、迫击炮和手榴弹,达到了史无前例的数量。在军事基地,军火堆积如山,源源不断地送往战场,因为这场战争耗费的弹药比之前任何的战役都要超出十倍以上。随着武器口径和弹药重量的增加,战事对交通线的要求也大大提高了,铁路、轻轨道、旁轨、站台等设施在后方也筹建起来,而且铺设一条长达120英里的引水主管路,并广挖水井,建设泵站。随着战场经验的丰富和对需求的充分理解,战壕成倍增长而且条件得到了改善,防空壕也筹建起来,充当仓库、救护站及隐蔽所。炮位也严阵以待,观察站也掩蔽和隐藏得恰到好处。
◆ 英法高度一致
随着凡尔登战役的进展,在春夏两季,法国和英国的领导人达成了一致。经霞飞将军同意,英国军队除了火炮轰炸、试探性突然袭击和小规模战壕及掩体射击外,在整条战线上继续按兵不动,他们的主要目的就是牵扯敌方的兵力。在把阿拉斯地区纳入自己领地的争夺战中,英军还帮助驻扎在当地的法国第10集团军突围。“若要自欺欺人地说1916年春天和初夏的战事整体上是振奋人心的,那也是够无聊的。”佩里·鲁宾逊先生写道,“在整条前线进行的激战中,我们的战士都拿出了无比的勇气;但战争是残酷的,毒气战、午夜突袭和布置地雷——这种战斗太残忍了。”
◆ 凡尔登的形势急需前线发起攻势
道格拉斯·黑格爵士认为推迟进攻,等自己的兵力准备充分时再后发制人是明智的,但凡尔登在这场持久的恶战中形势吃紧,急需对敌军发起一场猛攻,转移一下敌军的火力。索姆河地区已经商定是下一个收复的目标。就是在这里,法国和英国士兵将并肩作战,齐心协力打击强敌。这场战役以英军为主,法军主要负责辅助英军的行动。这次行动,时间最迟定在夏至左右。
雇来挖井的德国人
不管在何处,军队对水的迫切需要构成了战争的一个重大问题。在后方会挖很多井,当战线转移了,还要继续挖新井。上图便是正在开挖的一口井,井筒的一部分已沉到水下,上部的横梁后来会用来支撑井盖。在离开一个阵地时,德国人很可能会向水井下毒,阻碍英法军队推进的速度。
1916年初,英国步兵的新钢盔第一次在历史上亮相,3月,他们在战斗重新打响后突然袭击了伊普尔德军的战壕。4月,德军尝试了各种的进攻手段,包括催泪弹和毒气弹,但由于风向突变,至少有一次是自食其果了。
5月6日,新到法兰西的澳洲新西兰军首次在法国国土上遭遇德军,一周后,德军在索姆河和马里库尔之间进行了狂轰滥炸,并发起进攻,但最终以失败告终。然后维米岭成了接下来几天战事的中心地带,兰开夏士兵同德国人展开了激战,他们奋勇杀敌。
◆ 加拿大士兵再次镇守伊普尔战场
在6月份的第一个星期,德军再次集中火力试图突破伊普尔战场,陆军少将梅塞统帅的加拿大第3师在此驻守。尽管在进攻前德军的一阵狂轰滥炸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帕特丽夏公主的轻步兵和加拿大骑兵步枪团在圣克雷树林和济勒贝克附近对德军进行了完美阻击,战争中梅塞少将及其他几位军官战死沙场。虽然战士们英勇抗争,视死如归,伊普尔战场的关键阵地还是丢失了。前线一度退到了霍格废墟,直到德军遇到柯里陆军少将统帅的加拿大第1师。第1师成功反击,又重新夺回了这一阵线中最重要的部分。
◆ 协约国在空中占据优势
协约国的空军在一战中无论是从有效打击还是在信心上都在稳步提升,后期已经毫无疑问地压制住轴心国。借助长焦镜头,三四千英尺之下的照片都可以清晰获得,并可以制作出全景图。此外,皇家工程师从飞机观测中能够构建准确的敌方阵地详图。飞机上的无线设备取代了空中调节炮火的粗糙信号,通过追击敌机、轰炸补给站和基地,以及攻击步兵阵线,空军在战争中提供了不可估量的援助。后来协约国又采用了从空中投掷燃烧弹的办法破坏德军的系留气球,因此德军的侦查系统严重受损。“香肠”在德军前线的数量急剧减少,很多气球被空中飞来的燃烧的飞镖射中,皱缩着落到地面上。道格拉斯·黑格爵士说:“6月25日英国陆军航空队对敌军的观测气球进行了全面攻击,共击落了9个。然而,索姆河战区的大部分地区,德军还是占据着制高点,对英军前线动向的观察更加直观,而且德军的军事地图对每条道路的前进范围标识更加准确。”
为了准备这次进攻,英法军队的汇合点由之前的索姆河前线略向北推移,定在马里库尔附近。没有河流横在中间,他们的合作可以更加密切顺畅。这次总攻由亨利·罗林森将军指挥,计划从马里库尔向北一直推进到塞尔。他指挥的第4集团军横跨昂克尔河,绕过弗里库尔高地。参与助攻的是埃德蒙·艾伦比将军指挥的第3集团军,负责从塞尔向北推进到戈默库尔附近。
◆ 法军控制住马里库尔南部的各阵地
罗林森将军右翼的南部,即从马里库尔穿越索姆河一直延伸到费伊的这一片地区,是法约列将军统帅的第6集团军和米歇勒将军统帅的第10集团军负责发起进攻。这两支军队之前的统帅分别是卡斯特诺和于巴尔将军。福煦将军是法军这次行动的最高指挥官,当然,整个行动的最高统帅是黑格和福煦将军两人。所有参与的军队都准备充分,士气高涨。当时伦敦泰晤士报特派记者在战争期间访问了法军前线,他的话验证了这一点:“从没见过一只比这更乐观、更健壮、更自信的军队。德军战俘对他们眼前的景象感到惊骇不已;法国人的士气也并不是因为听到英国新军的进展而提高的。”
◆ 目标及实现目标的计划
后续作战计划是不同程度的进攻,每个阶段都要在炮火上做充分准备,力争尽量摧毁及削弱德军的纠缠和防御工事。大体上,英军的目标是巴波姆,而法军的目标是佩罗纳,不过暂时他们的行动主要是分三阶段同时向东推进。第一阶段是以英军为核心,向拉博塞尔推进;第二阶段,是英军右翼向库尔和索姆河推进;第三阶段则是法军夺回比亚什和巴尔勒之外的索姆河地区。这次攻势的根本目的,是减轻凡尔登的压力,阻止德军从西线向其他战场转移,并瓦解德军的有生力量。相比收复失地,这些目标才是真正要落实的。让一波又一波花样年华的年轻士兵,向侵略者建造的高墙冲锋的代价是无比沉重的,但如果保持高昂的斗志并持之以恒,会渐渐削弱并最终突破德国人的防线。
6月24日,震人心魄的炮火揭开了为期5个月之久的攻城战。6月中旬,英法军队全线向德军开炮,而且火力也越来越密集,但火力集中点并不固定,德军也摸不到头绪。在6月的最后一周,天气恶劣,阴雨连绵,英军全线90英里,以及侧翼向南北进攻的军队,连同比利时和法国的炮火,一刻不停地向德军轰击,发出不间断的雷鸣般的咆哮。
西线英军架在铁道上的一座榴弹炮
一战时期架在铁道上的重型火炮有了长足发展,同时对其稳定性和机动性也有了更高要求。不同的大炮炮架也不尽相同,对榴弹炮和中远程火炮,要使用横向限制(或侧向摆动)小的炮架;小型炮的炮架需要确保360度打击;而远射程火炮炮架则是固定的,改变打击目标时,需要靠弯轨把火炮从一侧转到另一侧。这些不同类型的铁道炮炮架用途也不一样。
英国部队驻扎在从戈默库尔到马里库尔一线,迂回包夹了弗里库尔战场。该区的攻势从戈默库尔一直延伸至蒂耶普瓦勒附近,由右翼艾伦比将军统领的第3集团军负责,但他们只辅助进攻,而且最终战败;罗林森将军第4集团军的五支部队负责蒂耶普瓦勒—马里库尔前线的主攻;法国的第6集团军在法约列将军指挥下,在右翼马里库尔—费伊一线严阵以待;这支进攻部队右翼是米歇勒将军的第10集团军。总体来说,英军的目标是巴波姆,而法军的目标是佩罗纳。战场西侧面向弗里库尔的地方便是昂克尔河,交通要道是艾伯特·巴波姆路。法军的防线南北向沿索姆河延伸,行军途中的林地都部署了火力和陷阱。防线的变化首先是从拉博塞尔—蒙托邦开始的,而蒂耶普瓦勒和孔布勒周围的防御工事异常坚固,几周下来英法军队也没攻占下来。法军向着自己的目标稳步推进,协约国之间的合作也亲密有效。
参加过凡尔登战役的一名德军战俘后来评说道:“索姆河的炮火比洛林堡垒的炮火要恐怖得多。”
◆ 观察员讲述了炮火连天的惨烈战况
在战争进行到这一阶段,鲁宾逊先生说道:“自从战争进展到现在的阵地对峙阶段,这延绵100多英里的前线,炮火密度之强和轰炸面积之大根本没什么东西敢靠近。这只是个开始,但即便是一个人看到这可怕战况的冰山一角,也就已经吓得魂飞魄散了。”
对扫射的威力,他有一段是这么描写的:“眼前就是一片褐色的原野,边缘垒起迷宫一般的战壕。这片可怕战区附近的林子,树都给撕得光秃秃的没有树叶,乡间的别墅、农场和村庄都变成了废墟,被炸得犬牙交错。其中最可怕的,要数那笼罩在整片大地上经久不散的浓烟了。
6月30日午夜,当他在艾伯特山脊上警戒时,他描述道:“放眼望去,那就像是一场惊人的烟花汇演。这比夏季那忽隐忽现的闪电要频繁得多,更像是流动的不会消失的北极光。人们可以通过迫击炮有节奏的连续发射的声音,以及榴霰弹在冒着浓烟的河岸上那一闪即逝的微红闪光,判断出是什么武器发射的。在白色浓烟之上还点缀着其他的‘焰火’,比如红光闪烁的照明弹,像不间歇的喷泉喷向天空,宛如巨大的罗马焰火筒,一路扶摇直上,在空中停留一会儿才落下去,又熄灭了。”
德军驻守此地的是巴伐利亚王储统帅下的第6集团军,右翼是奥托·冯·比洛麾下的第2集团军。由于开始德军预判阿拉斯和阿尔伯特会遭到攻击,他们加强了这一区域的防御,所以助攻发起后,法军向孔布勒和索姆河方向挺进时,协约国在戈默库尔—蒂耶普瓦勒一线损失极为惨重。
◆ 大战的第一阶段
7月1日清晨天气晴朗,迷雾在山谷仍未散尽,但炮战的白热化程度已经达到了新的高度,使上一周准备阶段的火力相形见绌。英法炮火齐发,天崩地裂似的咆哮和烟幕向德军迎面扑来,而听者的体验却差异极大。振聋发聩的炮火,让近程的人只看得见炮火但压根听不到爆炸声,相反几英里之外的人却让这炮火的怒吼几近淹没。这是个奇怪的现象,菲利普·吉布斯当时站在小山上目睹了这场战争风暴。
“有一段时间,”他说道,“由于地面的雾气和浓烟混在一起,我站在那里像个盲人一样,只能用耳朵听。那体验,听上去让人惊叹不已。炮弹在空中掠过,好像世界上所有的列车都在无尽的隧道里高速行驶,然后就一辆接一辆撞上了。”
◆ 进军的号令下达了
7时30分,随着一阵雷鸣声,多处阵地炮火齐鸣,一场攻与守的骇世较量正式拉开帷幕。随后机关枪和步枪卡嗒卡嗒的突突声也响了起来,战士们开始冲锋了。同时,德军的榴霰弹和子弹也在浓烟和防御工事后面开始还击。在戈默库尔,有三道榴霰弹密集火力构成的幕墙横在英军和他们的目标之间,距离约有500码。由于德军的高爆炸药把集合堑壕都炸毁了,英军只能在空旷地集结,但这种像阅兵式的集结队形,在前进的时候各连队无异于大踏步迈向炸弹雨中,成千上万的人注定顷刻间付出生命的代价,只有一部分幸运的战士安全抵达目的地。
站在索姆河一条运河旁的德国士兵
如果取道索姆河附近的这条运河,可以避开沼泽抄近路抵达索姆河纵深的套状沙洲。这几个德国人正在运河岸边的隐蔽处观察,他们的注意力似乎被运河远处的某个东西给吸引住了。
巴伐利亚王储鲁普雷希特在检阅军队
巴伐利亚军队的总司令鲁普雷希特亲王,是唯一一个在一战中立功扬名的德国皇室成员。索姆河战役开始时,他统率北方地区的德军,并率部击退对手的进攻。后来他获得这场战役对德军的最高指挥权。
亨利·拉斯勤 供图
据当时在场的一位军士回忆,在博蒙阿梅尔,英国杂役队在兰开夏地雷工兵的指导下,花了近7个月的时间把数不清的炸弹坑回填平整,这些弹坑就是7月那个早晨步兵团冲锋前炮弹轰炸的结果,场面可谓是史无前例的恢弘。这次轰炸把“半个村子”的海拔都填高了,炸得七零八落。
◆ 蒂耶普瓦勒和施瓦本防守阵地得而复失
从蒂耶普瓦勒往北是德军准备最缜密的区域,士兵可以把藏得严严实实的机枪从隐避所取出来,通过地道运往前线的掩体坑,这样就可以切断德军的退路,各种枪炮的纵向密集射击把攻进来的德军打得七零八落。苏格兰一个营部驻扎进了蒂耶普瓦勒村,同时厄尔斯特师抵达并暂时守住这个村子北部一个山脊上的施瓦本防守阵地。他们带领600名战士英勇无畏地奋战,那一天也成了带给他们无上荣耀的一天。然而夜幕降临之前,蒂耶普瓦勒—戈默库尔战线又不得不归还给德军。
从圣皮埃尔迪维永附近的昂克尔河到马里库尔,协约国军队发动了总攻,正如我们注意到的,这次攻势包括弗里库尔战场。弗里库尔是一个加固工事的白垩山脊(阿尔伯特和佩罗纳之间整个地区的最高点),从拉博塞尔一直延续到蒙托邦正东,砌成了这一道坚固的砖砌工事。马梅茨是山脊南坡上的一个小村,离弗里库尔很近。协约国没有直接攻击弗里库尔,而是采用了之前在圣米耶尔和其他战场一样的“钳子”战术。西线军队取道奥维莱尔和拉博塞尔向孔塔尔迈松开进,南线则从马梅茨和蒙托邦挺进,在夹角两侧合拢剿灭德军。
◆ 老战士受新兵重创
马梅茨很早就被在伊普尔等地区立下赫赫战功的德军部队占领,但开战没几小时,德军连蒙托邦都丢失了。之前驻防此地的巴伐利亚战士,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但这次的获胜者却是曼彻斯特的小伙子们,主要是办事员和仓库保管员,他们只经受过几个月的训练,然而作战的精神跟老兵相比毫不逊色。巴伐利亚第6集团军在决战中,3500人的队伍损失了3000人,几乎被全歼。英军原本以为砖砌工事后会有顽强抵抗,但最终却被轻松攻占,因为这里几乎都被炮火炸成废墟了。
◆ 法军同样战果累累
法军离开后与英军的右翼会师,两支军队稳步向前同时推进,参与行动的还包括法军在马恩和凡尔登有过卓越功绩的第20集团军。在索姆河以北,战斗打响的第一天法军就已抵达科鲁和库尔边界。在索姆河南部,德军万万没想到会遭遇对手的攻击(他们原以为法国兵力在凡尔登战役中损失殆尽了),所以法军长驱直入,在夜幕降临之前就挺进到唐皮埃尔、贝克坎库尔、布苏和费伊等地区。他们的伤亡人数相对较少,但德军却死伤累累。
7月2日,法军依旧风卷残云般攻势不减。科鲁、弗里斯、梅罗库尔丛林和埃尔贝库尔村皆被收复,法约列将军的右翼离佩罗纳已经不到4英里的距离了。就这两天,法军俘获了6000名德军以及大量的枪械和物资。德军司令很明显开始了他的“收拢战线”的战略,因为有几支埃纳省的德军营级建制的队伍出现在索姆河沙洲附近,赶来救援。然而,这些援军很快被法军驱散了。尽管风雨交加,条件恶劣,法约列将军的军队依然向前推进。他们经过数日血战,逐门逐户地解放了斯特里斯地区。在贝卢瓦昂桑泰尔、阿塞维勒斯以及巴尔勒前面的树林等地,尽管德军构筑了堑壕,布满铁丝网,但到7月6日,也都被法军收复了。在7月5日,他们还收复了索姆河以北的赫姆。由于法军离佩罗纳—皮卡第地区德军的中心补给站实在太近了,德军不得不把军需站迁往肖尔纳。
法军战线上的进展,实际并没给自己造成巨大损失,其中一个主要原因是炮兵和步兵的紧密配合。库尔很快就被法约列将军的第6军占领。他们稳扎稳打挺进到孔布勒,到8月占领了莫勒帕地区。9月,孔布勒被英法联军包围,法军穿过佩罗纳—巴波姆路占领了布沙韦讷、勒普里兹农场、朗古和弗雷格里科特地区。到9月26日,英法联军开进孔布勒。此时,索姆河北部战线也取得进展,部队向勒特朗斯卢瓦开进。10月,法军向萨伊塞勒进攻并占领萨伊。再往南是沿河及其外延地区,通向佩罗纳的径直路线在7月初基本打通:科鲁、唐皮埃尔、贝克坎库尔、费伊、埃尔贝古、阿塞维勒斯、弗里库尔、弗耶尔、斯特里斯、贝卢瓦昂桑泰尔、阿塞维勒斯、赫姆、比亚什以及拉迈索内特等地皆被收复。9月,米歇勒将军的第10军开始行动,在前线攻下德军的第一个阵地,把战线向前推移了3英里。在9月和10月份,他们继续向前突进,占领韦尔芒多维莱尔和丹尼库尔等地。
◆ 黑格将军组建新军队
第一天结束前,道格拉斯·黑格爵士决定把指挥权交给以第5集团军(后备)为核心,并统帅北方第4和第8集团军(原先由亨利·罗林森爵士指挥,现在由休伯特·高夫爵士统一指挥)。他们的阵地在未受损的国道北部(最初由罗马人修建),可沿国道穿过阿尔伯特和巴波姆。现在他们从拉博塞尔向塞尔大道逼近,继续给德军加压,这一阵地还将成为他们右翼正在负责主攻的军队的会师点。
英军全线进攻前原本离这里不到20英里,法军又在右翼向前推进了10英里。亨利·罗林森爵士现在要把主要精力放到六七英里长的前线上。
7月2号,弗里库尔被切断退路并随后被英军攻占,战线继续向前推进,抵达村子北部和东部的树林。原先这些树林都像公园似的,树木之间有规律的间距,点缀在村落之间,而下层丛林因多种原因没有砍伐,德军又围上铁丝网,加上近期英法军队的炮火轰炸,看上去更加蓬乱不堪。至于原先那些树木,根据一位官员的信件描述,不久前还看到在那里枝繁叶茂,现在“只剩下参差不齐的木桩了”。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为攻占这些树林而进行的殊死决斗在这里打响。德军的机关枪和步枪就隐藏在树上或荆棘丛里,让逼近的英军吃尽苦头,也加大了他们推进的难度,进展由此受阻。弗里库尔树林、谢尔特树林、桦树林以及其他类似的地方,都是通过血拼才攻占下来的。7月4日,协议国军队开进了通往孔塔尔迈松的门户——马梅茨树林,但这里一直到了10天后才彻底清理干净,这里有一处被称为“四角阵”的坚固堡垒,需要在进攻前先攻克下来。蒙托邦东缘的博纳菲树林在4日被攻占。
◆ 5日奋战后英军的战果
7月的前几天,一场血腥残暴的战争在拉博塞尔打响。5日,拉博塞尔废墟终于被攻克下来,英军部队继续向前推进,在孔塔尔迈松西部的贝雷福树林同德军交火。在战初的前5天,道格拉斯·黑格爵士向上级汇报道:共俘获94名德军军官及5724名其他军衔的手下,总共6英里的战线已经收复了1英里。当然,这些战果包括“4个精心加固的村庄”——蒙托邦、马梅茨、弗里库尔和拉博塞尔。
7月的第2周,英军准备向德军的第二阵地进军,还要拔掉沿途所有的敌方据点。拉博塞尔附近的战果不菲,奥维拉斯的外围防御工事也被攻占,而奥维拉斯,那时候简直成了“夺命废墟——或许是该前线所有战场上最可怖的炼狱。”
空中拍摄的一缕毒气
7月7日到12日,可怕的破坏浪潮此起彼伏——一波一波冲上去,一波一波退下来——在这片战场上一遍又一遍重演着;树木和建筑被战火撕成了碎片,所有的生命和美就此幻灭,但战士们依然奋斗不息,寸土不让。此图上一股毒气顺风飘来,将德军逼回到战壕或这片焦土上的弹坑中躲避。
英军把孔塔尔迈松攻了下来,又被德军夺去,然后又重新占领下来,最后,马梅茨树林所有德军的哨所都被清理完毕,才确定这里真正被夺回。在这里,英军终于与德军第二阵地的主力碰头了。同时西线南方军团的一个营,在7月7日和8日两天控制了奥维拉斯通往孔塔尔迈松的道路。他们在“泛黄的白色泥沼中不屈不挠地苦战,靴子都陷在泥中扯掉了”。一位年轻的连长把雨后泥泞的战场比作是“加了糖浆的粥似的”。在他看来,那“就像天上的巨人把满车的粥洒到了人间一样”。
与此同时,蒙托邦的英军在库尔同盟友展开合作。在法军从南部逼近并攻下城镇的时候,英军在库尔西北部的特罗尼斯树林同德军进行殊死搏斗。英德在那里没日没夜地鏖战,整个树林被双方的炮火淹没,谁也没法建立一个基地。通过无数次反击,德军损失了成百上千的战士,但因为他们的阵地在树林后面,可以随时呼叫支援,除非后备兵力需要紧急赶赴其他阵地参战。
◆ 法军进展概述
7月9日,法军到达并占领了索姆河南部,比亚什被河流与沼泽阻隔在佩罗纳外。接着,他们整晚战斗直到清晨,到达并攻占了高耸的山脊,山脊上修建着独立的住宅房屋,从这里可以远眺佩罗纳,俯瞰火车站和周围的公路。法约列将军的军队经陆路进攻,在长达10英里的前线挺进了5.6英里。在有些地方,他们深入到德军的第三防线。这几天,法军俘虏了约12000名德国士兵、236名军官,还缴获了85门炮和大量其他军事物资。
◆ 德军的第一防线大范围溃败
道格拉斯·黑格爵士报告称:“我们的军队稳扎稳打地在14000码的前线攻克了敌军的第一防御体系。”这一切均有赖于稳步坚持“寸土必争,不放过任何一片树林和每个荒废的村庄”。英军俘获了22000名德国俘虏,击毙了几万德军。英军的损失也十分惨重,第一批冲锋的士兵尤其如此。士兵们完全无惧危险,这可能导致伤亡数攀升超出预期的数量。
大军过境后,原本有人情味的优美如画的地方,如今成了一片面目可憎的焦土堆,无法辨认身在何处。从空中看,战区犹如荒漠,坑坑洼洼,地面布满了深深的窟窿,如同一些巨大的鸟儿栖息在那,为自己打造着庞大的巢穴,一个连着一个。战壕也不过是零乱的长长的抓痕一般,犹如一根庞大的手指,在破碎、荒芜的地面上胡乱划了一通。在地雷或巨大的炮弹爆炸的地方,大量土和碎片像喷泉似的向上扬起,又跌落回地面形成一片可怖的废墟。数英里的战线战火不断浓烟滚滚,形成的烟雾也不断漂移和消散——不时地变幻着。
皮卡第在炮火的摧残下千疮百孔
几个月来,皮卡第在炮火的洗礼下,地面一遍一遍地被摧残、践踏、蹂躏,整片大地千疮百孔,已然成为人间炼狱,散布着莫名恐惧的气息。从空中看,这里无异于一片荒漠,地面上是一道道巨大的伤疤和裂痕,到处是凹痕和窟窿;战壕中前进的步兵像是在裂缝中行走的侏儒一样。
◆ 老太太两小块田地的故事
只有在那个饱受磨难的地区生活过、挣扎过的人,才能充分认识到这里经历过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两小块田地的故事讲述了一个老铁匠的妻子对收复田地的喜出望外的故事,这两块地里发生了太多的故事,一位军官的信中描述如下:
“想一想吧,”他写道,“1914年春天这田地里是怎样一幅景象,今天又是怎样一幅景象。此时每一寸土地都被炸弹撕开,上面挖开了一道又一道战壕和防空壕。想一想无数的线缆、沙袋、木料、马口铁、铺道板、遮护原料、钢、铁、血汗、朗姆酒瓶、牛肉罐头、旧工作靴、战地止血包、弹壳、火箭弹、火箭炮、线柱和线桩、气铃、炸弹箱、小型武器盒、破损的饭盒、一片片的军装、埋葬的士兵,还有德国人——所有一切在老太太的两小块田地里都能找到。”
◆ 大战的第二阶段
大战几乎没有真正暂停下来进行筹备,第二阶段就这样开始了。军队一边清理马梅茨树林、孔塔尔迈松附近和特罗尼斯森林前线的工作,一边准备攻击德军的第二防线,在波济耶尔、巴斯丁—勒—珀蒂、巴斯丁—勒—格兰德、隆格瓦勒和吉耶蒙前一线铺开,波及范围还要更广泛一些。
从7月11日开始,猛烈的炮火在整个战线上此起彼伏。狂轰滥炸就要结束时,昂克尔河北部的瓦斯和烟雾弹攻击又开始了,而英军在波济耶尔和德尔维尔森林间四五英里范围内也展开了新一轮攻势。人们争分夺秒进行备战,分秒都没有浪费。
7月14日,正值巴士底狱的陷落第127周年,巴黎以前所未有的方式进行了庆祝。所有协约国的军队列队前行,周围群众欢呼;索姆河战场上大英帝国的将士向着法国欢呼,在法国自己的伟大节日上实现他们的“壮举”。苏格兰风笛手吹奏着风笛,穿过蒙托邦北部的无人区,和香榭丽舍大道上风笛手演奏的风笛声交相呼应。
◆ 狂轰滥炸愈加猛烈
14日黎明前,狂轰滥炸到达了前所未有的高潮,尽管之前的轰炸让人难以忘怀,这次怕是要永世难忘了。泰晤士报的记者鲁宾逊先生写道:“这是一个阴暗的夜晚,天空遮蔽在迅速移动的斑驳云层下,只能看到月亮透过云层平静而稳定地闪耀着,高高悬挂在东方的天空上。但令人惊奇和惊骇的是,火焰带在我们面前的地平线上形成了一道巨大的弧线。当然,火焰并不稳定,但绝不会熄灭,它不断起起落落、闪烁不定、半明半暗地散发出烟雾,在此背景下,炸弹爆炸的火焰喷射而出,闪耀着耀眼的白光或晦暗的橙光。我们的或敌军的照明弹和信号弹的巨大火球像喷泉一样喷涌而出,一会在这儿,一会在那儿,发出白色、深红色和绿色的光。炸弹的噪音震耳欲聋,当最靠近我们的炮声响起时,我们不仅能感受到空气的振荡,还有脚下大地的震动……
1916年7月德军战壕的一些纪念品
“右侧远处,空中耀眼的光芒向我们展示着哪里法军的炮火比较激烈。奥维莱尔—拉—布瓦塞勒地区左侧犹如火山喷发一般。我们前面的那个地方才是关注的焦点,3点至3点30分之间一场重要的攻势即将发起。”
◆ 炮火对德军防线的影响
炮兵有效的火力配合,最终是通过冒着滚滚浓烟冲进德军防线的士兵来体现的,他们发现损毁的战壕、粉碎的墙壁(比如在最后20分钟内,巴斯丁—勒—格兰德就投下了2000多颗炸弹),防空壕入口也被残骸完全堵塞。电话是炮兵连必不可少的工具,是指挥战争的关键。不管消息是来自头顶的气球还是来自接线员,随着一卷卷的电话线铺展开来,电话指令推动着攻击的有效进行。一位法国军官表示,到7月中旬,在索姆河军队中共使用了12420英里电话线,至少有1000名接线员参与了工作。对于野战炮兵来说,一名约克郡团的准下士证明了其作用。“我们在第四阵线时,他们的有些大炮就跟在我们后面。”他表示,“他们的队伍随时待命,像闪电一样动作迅敏,紧随在我们后面;穿过战壕和交通战壕的时候,就像行驶在高速路上一样。”
7月份那个反常的黎明到来之前,在喧闹的炮火中,天空偶尔传来云雀的歌声,而战线后方却弥漫着恐惧的气息,进攻开始了。3点半之前,战士们越过不久之前还属于他们的阵地,去征服陡坡前方其他的防线。看到信号弹后,飞机立即沿着同一方向前进,系留气球开始升空,充当前进大军的眼睛。德军的炸弹猛烈密集地倾泻过来,但大多数都落在速度迅猛无比的战士们的身后。
◆ 攻占巴斯丁—勒—珀蒂森林
在英国军队面前山脊的南端,坐落着巴斯丁—勒—珀蒂和巴斯丁—勒—格兰德村庄,每个村庄有各自的林地。东边更远处的隆格瓦勒,掩映在德尔维尔森林中。在中部地区,这里给人的第一印象是“毫不相干”,因为这里离德军阵线还有1英里远,木寨(又叫“海伍德”)在山脉顶峰高高耸立着。德军在森林中建立了顽固的防御体系,战壕、防空壕、钢丝网上都架设了机枪,战斗十分激烈。战士们筋疲力尽,局势岌岌可危。林地中还残留着一些难以转移的受伤的人,人们毫不犹豫地冲进森林,把伤员转移出去。以巴斯丁—勒—珀蒂森林为例,“我们得知要跨越三个连续的战壕阵线,每个阵线均有独立的钢丝网保护着……当远处的炮火向前方的战壕猛烈轰击的时候,我们在附近的战壕中等待着,然后炮火停下来时我们就向前推进,火炮也跟着推进到下一战壕。这个过程不断重复着。”
英国人采用这种方式,3个小时才穿过了布满德军的森林。在俘获的300名战俘中,一名上校曾发誓“誓守森林,坚持到底”。人们发现他确实“坚持”到底了,他藏身在防空壕两排台阶的底部,每一排都有20英尺深。
◆ 苏格兰高地战士们逐门逐户攻下隆格瓦勒
英军快速攻入了最近的村庄——两个巴斯丁村庄很快拿下,这时离战斗打响还不到1个小时,隆格瓦勒的弹药库和仓库就起火了。右翼远处,不到两百人的一队皇家西肯特郡团对特罗尼斯森林的新一轮攻击实施了增援,这些战士前一天从军营出来加固阵地,还彻夜坚持守护。英军最终在14日晚上之前攻克了特罗尼斯森林。
一群苏格兰高地人在风笛手的指引下穿过漫长的蒙托邦东北部,穿越将近1英里,冲到了隆格瓦勒战壕。他们在刺钢丝网的缠绕中艰难前行,但士兵们因炮火受伤的情况却比其他地方少。他们在地窖中作战,俘虏了那些像“受困动物般的”德国人。他们猛烈攻击隆格瓦勒和德尔维尔森林联接处的坚固堡垒。最后,他们清除了四周的残兵败将,与特罗尼斯森林中的英国步兵胜利会师。
◆ 两个骑兵团参加了战斗
第一天下午,“海伍德”就抛在大后方视野之外了。有一个师也抵达了德军的第三防线,里面还有两个英军骑兵团——龙骑卫队和德干骑兵团。他们途径浅谷,从巴斯丁—勒—格兰德冲出来,穿出“海伍德”底部的玉米田,站在地上或骑在马背上疯狂攻击德军,在占领防线前先解决掉了德国的步兵,从而保护了己方进攻的步兵。晚上,德军从巴斯丁—勒—珀蒂到隆格瓦勒的第二防线的战壕,有3英里被英军攻占下来。在第一天结束之际,英军共俘获了2000多名战俘。
苏格兰高地士兵抬着一锅“杂烩”
这些杂役队成员属于苏格兰军团,他们穿过皮卡第一个残垣断壁的村庄,带给战壕中的战友们一锅家乡的浓汤来恢复士气,希望战士们共温一下家的味道。
◆ 南非战士开始攻打德尔维尔森林
尽管经受各种各样的炮弹和炸药洗礼,毒气弹和催泪弹也屡见不鲜,但在隆格瓦勒大获全胜的苏格兰士兵开始扩大并巩固防线,加固战略要点。7月15日,一批南非士兵途经此地,开始了攻克德尔维尔森林(很快便获得了“魔鬼森林”的称号)的艰难战斗。接下来3天中,南非士兵以大无畏的精神坚持不懈执行任务,我们相信“没有哪支人类的军队能比南非人在德尔维尔森林表现得更英勇和顽强”。但是,18日清晨,德军的枪炮对准英军防线,发起了毁天灭地的狂轰滥炸,森林中的阵线几乎难以防守,当举着机枪和步枪的德国步兵从隆格瓦勒北部向前推进时情况更加严峻。南非人处于苏格兰战壕大后方,帮助守住备用防线,抵御德军猛烈的攻击。这些筋疲力尽的队伍集结起来,积极组织反攻,击溃了劲头十足的德国军队,也挽救了新占领的防线。“这些人患上了弹震症,负伤累累,承受着巨响和痛苦,4天4夜不眠不休持续战斗,英勇前行。很可惜,只有参战人员才能说明情况,但参战的苏格兰人,大部分人都不愿再提此事,但是,这绝对是战争中难得一见的景象。”
◆ “海伍德”中的德军抵抗了两个月
德军每天都能补充增援部队,防线得到极大巩固。此外,精英部队第5勃兰登堡师也赶到了这里。新军也证明了自己在王牌面前毫不逊色。德尔维尔森林发生的战斗持续将近两周,战况激烈。16日,德军在“海伍德”发动的反攻造成了协约国部队撤退,但因为这片树林可以为后面的防线提供天然屏障,而且部队已经在这里驻扎很久,防线很巩固,对这一地区的争夺又持续了两个月之久。
德军有一条岔道将第三防线跟他们仍占据的第二防线部分连接起来,这反而成为攻击和争夺的对象,成为了英军和山峰之间的“敌军防御的支柱”。总攻的第二天,协约国空军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成功,他们在24小时内击落了4架福克战斗机、3架双翼飞机和1架双引擎飞机,己方却毫发无损。
在7月14日的总攻中,德军介于波济耶尔和巴斯丁—勒—珀蒂间的第二防线并未包含在内,但也遭受了密集的炮火轰炸,一直持续到16日。本次攻击,英军大范围地占领了德军战壕的第一和第二防线,范围从波济耶尔延伸出500码的距离,都在大炮的火力控制范围内。英军第5军的右翼从西部和南部渐渐逼近波济耶尔,奥维莱尔—拉—布瓦塞勒成了围攻的中心,但却久攻不下。守军的剩余力量,第三普鲁士卫队的战士受到协约国部队的近距离压制,英军的火炮担心伤到自己人,无法再朝他们开炮。由此,奥维拉斯战斗就成了炸弹和机枪之战,一串串炸弹稳稳地炸响在防御德军和英军自己的防线之间。
◆ 奥维莱尔—拉—布瓦塞勒的第三普鲁士卫队
尽管补给和增援均被切断,但普鲁士卫队仍未屈服,耐着饥渴顽强抵抗,空袭的时候,他们就在包围圈中断壁残垣里的仓库和酒窖中躲避。“他们藏身在停放着自己战友死尸的藏尸所内,受伤的人神志不清,缺吃少喝。”7月17日晚,他们最终投降了,幸存者(不超过140人)受到了获胜英军的特殊礼遇。那时,拉博塞尔“只剩土地裸露表面上一层被炸得七零八落的灰色石头和灰浆”,而奥维莱尔—拉—布瓦塞勒“则已经不复存在了”。谈起这些阵地,一位年轻军官表示:“这些阵线能被攻克着实出乎意料。如果说德国兵认为这些阵线坚不可摧,我丝毫不感到意外。你来看看就明白,谁都会觉得这里坚不可摧。即使现在,即使这些阵线让重型炮轰炸得完全认不出来了,你也不会相信任何袭击能攻克这样的防御体系。”
这支驻守德军的英勇行为令人敬佩,尽管德军士兵最后有大批投降,在地窖或防空壕中被俘获。一位米德尔塞克斯的军士说:“他们打得很顽强,直到你攻到他们头顶才会屈服。那时,只有以命抵命,有我们的小伙子们在,他们无法苟活,你知道的先生,他们没办法苟活的。”人们经常说德军军官在前线很少有被俘获的,这位军士证明了这一说法,他表示,德军军官“战场上能躲就躲的本领无人能比”。他就亲自见过一个德国军官,不过是一名在奥维拉斯附近一个防空壕中英勇奋斗的“男孩”。
◆ 德军得到增援,更多炮口对准英军
由于多日雨雾,空中观察能见度不佳,这给了德军可乘之机,他们的新炮兵连对处处都很熟悉的阵地发起了愈发猛烈的轰炸。他们对隆格瓦勒和德尔维尔森林的周围地区,用炮弹、瓦斯和火焰喷射器发起了攻击。
如果可以攻占各侧的山脊,就没有必要对孔布勒发起直接攻击了,因此,英军的右翼以莫瓦尔为目标,法军则向萨伊—萨伊塞勒进攻,这需要占领多个防守坚固的村庄、森林和战壕体系。道格拉斯·黑格爵士总结道:“由于孔布勒山谷每一侧的高地可俯瞰另一侧山脊上的陡坡,两支部队同步进攻并密切合作就十分必要。”
英军东线的下一步是从特罗尼斯森林进军吉耶蒙,两个村庄间光秃秃的,这项行动十分困难,他们的第一次尝试以失败告终。同时,法军向库尔东部发起进攻,德军防线的缺口进一步扩大。在孔布勒谷和圣皮埃尔—瓦斯塔防守坚固的森林间的隘道上行军,这是他们最大的难题。
◆ 第5集团军的左翼进攻
休伯特·高夫爵士在波济耶尔方向的进攻虽然速度不快,但总体稳定,战果不断。7月23日之前,他所辖第5集团军的左翼,在对波济耶尔发动总攻前进行了一定调整。在昂克尔河、艾伯特—巴波姆路段之间以及该路段再向南一些的地区,第2集团军和第1澳新军团在此驻扎,就在第3集团军的左侧。澳大利亚军队负责攻击波济耶尔,他们要从东南部发起进攻,米德兰自卫队的一个师则从西南方向辅助进攻。在他们与村外的山脊之间,文德米尔废墟环绕在分水岭海拔最高处,三道几乎平行的德军工事形成了难以逾越的强大屏障。第一道防线是低堑道路,被改造成了强大的防线;第二道防线是难以逾越的战壕阵线;第三道防线是公路自身,道路途经并穿过村庄的核心地带。澳大利亚和米德兰军队经过3天视死如归的连续战斗,始终坚持铁一样的纪律,他们面对德军隐蔽的火力网和越来越近的对手的火力袭击,终于在村庄北部的陵园会师。“所有的军事资源均投入了进来,加固这道坚不可摧的防线。地上建筑几乎被炸得支离破碎,心惊胆寒的守军根本无法抵抗英军和澳大利亚军队的坚决攻击。”
◆ 澳大利亚军队赢得了高度赞誉
跟在加里波利一样,伯德伍德中将的澳新军团展现出一种不可战胜的大无畏精神,“就如你经历夏季骤雨一般”穿过枪林弹雨。他们最杰出的一位军官表示:“我必须像喜欢这种情况一样穿过枪林弹雨,当你的士兵教你这样做时,你还能怎么办呢?”他们侧翼杰出的英军发布消息,表示他们很荣幸能跟这样英勇的士兵并肩作战。
“从奥维拉斯东侧路上看到的山脊景象,恐怕每个看到的人都不可能忘记。这里似乎一切都淹没在烟火中,显得有些单调,催泪弹呛人的天芥菜味飘落下来。穿出烟尘和眩光之后,这些澳大利亚军队似乎如释重负,他们高大瘦削,双眼深邃且悠远,眼周有疲劳形成的黑眼圈。他们非常开朗、沉着,他们的话比低地苏格兰方言更低调朴实,他们最多会用缓慢而平静的语调承认刚刚经历了‘一场战斗’。”
◆ 尚未攻克的坚固阵地
在朝着目标“缓慢且有条不紊地挺近”的同时,第5集团军接到新的指令,要充当其右翼军队的枢轴。他们前面的蒂耶普瓦勒位于德军原先的首道防线上,所有通道均深入加固,只有在适当的时候这里才能被攻入。在第4集团军的右翼,德尔维尔森林和隆格瓦勒的防线形成一个危险的突出部分,对于南方毗邻的英国和法国阵线的联合进攻来说,夺下这里十分必要。吉耶蒙的大炮构成了很大威胁,英军几次单独袭击村庄都未能成功,然后只得计划对周围德军据点“逐步展开一系列联合攻势”。9月12日,在下一场重要战争阶段打响前的间隔期内,这些计划快速向前推进。在右翼,法军和英军包抄过来,他们协同作战将德军围在核心;英军左翼的枢纽中心屹立不倒,为推进到新的防线做着准备;在中间地带,中央部队朝着山脊顶部攀登,为了控制“海伍德”和德尔维尔森林,对德军展开了不间断的殊死攻击;在波济耶尔和蒂耶普瓦勒之间,文德米尔和穆凯(常称为“穆卡”)农场的残存遗址仍旧是一副激烈的动荡场面,一直到这里安全无虞后才安静下来。大多数战斗都是局部攻击、战道攻击和轰炸,8月18日、9月3日和9月9日,协约国共发起了三次总攻,结果我们即将介绍给大家。
7月末和8月初有段时间非常炎热、沉闷,战场上的灰尘与恶臭导致那里根本没法待下去,但是战士们靠着顽强的忍耐力坚持了下来,也并未爆发流行病。8月的第二周后半段时间终于下雨了,情况有所缓解。整体来说,仲夏两个月中降雨和雾霾比平时要多,这种情况下观察员的能见度不佳,反而利于德军。7月,协约国在攻势中的伤亡比德军更加惨重,但在第二个月,情况发生逆转。实际上,英军损失了4711名军官和123234名士兵,估计德军的伤亡比这要惨重得多。
◆ 库尔瑟莱特和马坦皮什就在眼前
截至8月6日,澳大利亚军队越过波济耶尔,到达了分水岭的顶端,从而拉开了争夺文德米尔的拉锯战的序幕。从那里,英军现可居高临下看到陡坡北部的德军防线,也可看到正在遭受轰炸的库尔瑟莱特和马坦皮什城镇。11月和12月时,最右翼的法军在突破库尔附近德军第二防线剩余部分后,对从库尔东部到索姆河绵延长达4英里的前线组织了有序的攻击。他们突破了德军第三阵线的战壕和堡垒,深入了0.75英里或更长距离,一天内俘虏了至少1000名战俘。
几天之后,法国人将自己的阵线扩大到莫勒帕以北,把前线向村庄以南又突进了1.25英里。此时,他们控制了索姆河以南德军的整个第三防线。
8月的第二周,索姆河的部队因为乔治国王的到来而深受鼓舞。在英军总部,他见到了庞加莱总统,对协约国发动的猛烈攻势赞誉有加。
在索姆河周围地区作战的前六周即将结束的时候,事实证明德军若不投入一些他们最出色的预备役,就无力抵抗协约国前线的持续推进。在艰苦战斗的4个月中,德军在那里驻防有跟凡尔登一样多的师。他们的阵线不是被突破的,而是在远远超出预期的压力下步步后退的;他们曾对精心修筑的防御工事引以为傲,但最终却证明是不堪一击的。
◆ 孤立的防线随后被各个击破
8月18日和19日的联合总攻,在很多方面跟之前的进攻有所不同,它包括大量独立的个别出击,由不同部队在不同时间发起,在一天中的不同时间进行。在前线,这就是“将难以形容的战壕迷宫清理一空”。澳大利亚人几乎打破了所有可以想象的防御方式,这天结束时,他们占领了山脊上长达1英里的德军第二阵线。在波济耶尔之外,马坦皮什方向的协约国军队也发起了新的攻击。在左侧,莱比锡防御阵地成了“蒂耶普瓦勒战场的前缘”。7月1日,是战斗的第一天。在此之前,德国人在这里建立了紧急防御工事,守军驻守着他们认为坚不可摧的要塞,用数量充足的机枪防守着他们的地下堡垒,在这儿度过了几周闲适、放松的生活。这种情况在8月18日星期五被猝不及防地打断了,当时堡垒中快速冲进了两队英军并占领这里,可能有2000人被困在其中。“很多守军顽强反抗到底,其他人则被我们用烟熏出来,我们像冲入赌窟的警察一样把他们围起来。6名军官和170名士兵被围困在一起。”守军由29军的普鲁士人组成。
新构建的岔道有一处遭到破坏,德尔维尔森林周围战斗激烈,协约国收获满满。吉耶蒙是德国第二阵线的重要部分,但直到此时仍未被攻克,虽然曾是村庄的废墟边缘被包围了起来,但德军仍在负隅顽抗。随后,英军向南进发,来到与法军的会合点。在海伍德以东部分地区,一些萨克福军队曾占领了德军撤退留下的战壕,随后即发现自己孤立无援,不得不撤退。他们从弹孔和坑道中“溜”了出去,无声无息完成了撤退任务。战壕每一端都有一个士兵守卫,他们利用德军废弃的炸弹抑制住敌方的突击队,当部队中最后两个士兵跟上他们的同伴时,两侧的德军跨过战壕的土墙源源而至。该事件跟当天的一场“失利”有关。
该月的剩余时间,战事一直没有停止。德军猛烈的轰炸和反攻此起彼伏,但始终没有获得持久性优势。另一方面,天气为协约国空军的空袭创造了条件。
同一周,法军占领了莫勒帕,他们和英军在吉耶蒙南部会合,随后步枪旅发起了一次冲锋,真正结束了德尔维尔森林长期的血腥对抗。
◆ 爱尔兰人在吉耶蒙击垮勃兰登堡师的策略
9月3日,虽然勃兰登堡师誓死抵抗,吉耶蒙仍被英军攻克,这份荣誉属于来自芒斯特、伦斯特和康诺特的爱尔兰军队。“村庄几乎损毁殆尽,只有一座破旧受损的建筑,好像是一座谷仓,伫立在满地的砖石残渣中。一段残垣断壁神奇地伫立在那里,当其他东西不仅仅是倒落在地,而是被炸成粉末后,这堵墙却奇怪地矗立在那里可谓是奇迹。但是,残迹中到处都是敌军潜伏的枪眼,四周边缘则是坚固的防线,架设着机枪,分布着(尤其是西南和南侧)纵深的防空壕。除了环绕村庄及各个方向的坚不可摧的主要战壕外,地上到处散布着较小的工事,还有弹孔形成的外围屏障”。
在进攻过程中扫荡德军战壕
根据经验,德国人可能藏身于防空壕中,等冲锋队过去后再钻出来,用步枪和机枪从背后向英军射击,因此英军的进攻部队都要仔细清理战壕和防空壕,确保那里没有活着的德国人。经验还教会他们在进入防空壕前先扔一颗手雷。
在风笛声中,爱尔兰人快速推进并突破这一阵地到达东边更远处的低堑道路,从而增加了部队的优势;而右翼作战的轻步兵完成了在吉耶蒙的任务,解决了令人烦恼的隐蔽的机枪口,并清理了防空壕。吉耶蒙东部和南部的道路和森林连续激战了几天。
◆ 穆凯农场投降
在进攻线的另一端,9月3日中午,英军、苏格兰军和澳大利亚军,在穆凯农场防线同第一普鲁士卫队预备役军团展开了最为激烈的战斗。“农场什么都没留下,只有一堆垃圾废物和树木的一些残肢断臂,但是,德军通过战壕、孤立的哨所和纵深的防空壕,占领着农场里面和周围的整个区域,整个防御体系自成一体。”黎明前天还没亮,德国人受到攻击,从占领两年的堡垒中被驱逐出来。
在索姆河附近,法军第1集团军的士兵(大都来自德军占领下的法国北部地区)占领了两座村庄,逼近孔布勒边缘地带。两天后,米歇勒将军的第10集团军自战斗打响以来,从索姆河南部开始首次发起进攻。他们在长约3英里的前线火速占领了德军第一防线的一部分,俘虏了大约3000名战俘。第二天,索姆河南北两岸的法军都战果辉煌。
◆ 京骑被同一批爱尔兰士兵攻克
在9月9日的攻击中,曾经参与攻占吉耶蒙的同一批爱尔兰部队攻占了京骑,这是当日唯一的重大突破。在其他地方,进攻很快受到遏制。一名军官关于攻占京骑的日记摘录,描述了进攻部队冲锋陷阵的万丈豪情:“京骑外部边缘与我们自己战壕的前线之间就是无人区,无数的地洞靠拢在一起,您可以跨过任何两个地洞间的土垄。向右边45度看去,沿着无人区,您会看到一群群穿黄衣服的人从地面出现并连续不断地涌出,不是你所期待的疏散队形,而是聚成一群。他们源源不断,看起来似乎没有尽头。当你觉得他们退去时,另一波人涌出,朝着京骑冲过去。我们加入了左翼。我们的呐喊肯定引起了德国兵的恐慌,他们朝着陡坡下面扫射机枪,但是爱尔兰大军毫不动摇。我们不能跑,我们稳步向前推进,东摇西晃,但一直向上逼近敌军。
“我不知道我们用了多长时间穿越无人之地。可能不会超过5分钟,但似乎时间却很长。我们现在逼近德国兵了。我们必须攀登越过各种各样的障碍——倒下的树木、横梁、大堆的砖和碎石——实际上是越过了京骑废墟,感觉如同噩梦一般。我记得看到战友们在我身边倒下……我记得我们俘虏的战俘全是巴伐利亚人,大家都说,他们比普鲁士人更守规矩。”
◆ 用昂贵的代价突进了重要的几英里
随着持续不断地稳步向山上推进,英军在蒂耶普瓦勒与孔布勒间的山脊上占据了重要位置。炮兵和步兵联手,在协同作战方面也一步一步变得越来越熟练。结果,德军防线也被击退了些许,那部分前线的德军后退到临时的新防线中布防。在战争中受伤的一位年轻军官惊呼:“他们说我们推进了几英里,但这段向山脊顶部推进的距离非同小可。”
现在,我们总结一下协约国军队这一阶段的索姆河战役成果。7月1日,在协约国攻势开启之际,英军攻击前线约有20英里长,从戈默库尔一直延伸到蒙托邦。实际进攻发生在战斗的第一阶段,在约6英里前线上突进了1英里,包含蒙托邦、马梅茨、弗里库尔和拉博塞尔的村庄,相互之间有难以逾越的树林,特罗尼斯森林的一个据点被攻克。第二阶段在7月14日开始打响,集中在3英里长的前线上,从隆格瓦勒一直延伸到巴斯丁—勒—珀蒂森林。激烈战斗后,特罗尼斯森林、巴斯丁—勒—珀蒂、巴斯丁—勒—格兰德、奥维拉斯、隆格瓦勒和波基耶尔的德国守军投降了。接着,在仲夏的酷热中,德尔维尔森林、“海伍德”及吉耶蒙和京骑地区发生激战,双方争夺山脊。第三阶段从9月15日开始,英军攻占了德军的最后防线弗莱尔、“海伍德”、马坦皮什、库尔瑟莱特、莫瓦尔、雷布、孔布勒(在法军帮助下夺取)、格德库尔、蒂耶普瓦勒等。在穆凯农场、莱比锡防御阵地和施瓦本防守阵地,英军均取得了重要战果。第四阶段从11月11日开始,穿过昂克尔河,从圣皮埃尔—迪维永一直前进到博蒙阿梅尔和博库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