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园春里梨花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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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我应该是喜欢他

任真和水苗已经在吃早饭,看任真无精打采的,水苗觉得奇怪。

问她:“怎么了?不舒服吗?”

任真摇了摇头:“没有。”

“那你怎么看起来一点精神都没有?”

任真想了想,觉得反正自己也消化不了,不如告诉水苗。

她把吕丛没回微信的事情讲了一遍。

水苗听完没再像昨晚那样,变得矜重许多。

也或许是任真的脸色确实不怎么好看,水苗有些心疼她。

起身坐去她身边的位置,说:“那么喜欢,就告诉他吧。”

“那他要是拒绝我了呢?”任真彻底在内心面前妥协了。

说话的语气就像是他已经拒绝自己了一样,难过又无助。

水苗想了想:“你还没说怎么知道他会拒绝?”

任真掀起沉重的眼皮看向水苗,仿佛看见希望。

水苗继续道:“你告诉他了无非得到两种回应。好的,不好的,你想先听哪一个?”

任真简单考虑了一下:“不好的。”

水苗愣一下,以为她会先选择好的。

“不好的,不好的就是他不喜欢你。”

任真垂下睫毛。

“但是…”水苗转折。

对方的睫毛又扬起。

“至少他知道你的心意了呀!”

任真歪了下脑袋:“这很重要吗?”

水苗:“这当然重要!!”

她睨了任真那不争气的模样一眼。

叹声气说:“他不喜欢你是他的事,但你喜欢他是你的事。你不妨告诉他,让他知道,让他能够注意到你,这样被吕丛喜欢上的几率不就变大了许多吗?”

说着,水苗递给任真一杯水,继续道:“别害怕,喜欢一个人又不是什么错事。再说了,也许他也喜欢你呢?这也说不一定。”她摸了摸任真的脑袋:“找个合适的时间告诉他吧。”

任真咽了咽嗓子,突然好羡慕小时候的自己,可以天不怕地不怕的告诉他,她想和他做朋友。

可是,我们做朋友和我们做男女朋友终究不是一回事。

见她半天没反应,水苗怕打击到她,所以只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要不然,你就先对他好,这总该可以了吧,你慢慢的找机会暗示他,吕丛又不是个傻子,他会懂得。”

水苗退而求其次,觉得也只能先这样了。

任真迟钝的点了点头,心情有些堵得慌。

喜欢上一个人,就会变的胆小,做什么都会小心翼翼的,怕伤害到对方,也怕伤害到自己。

两天后,任真临睡前江河打电话过来,说明天要去吕丛家搬油画。

他自己过去,冒菜会负责把任真和水苗先接到伶人社等着他们。

任真一听到吕丛的名字突然变得有些魂不守舍,但也还是强忍着不安淡定的问了句需不需要她帮忙。

江河说没关系,几幅画而已,他和吕丛两个人就可以。

想了想,任真还是忍不住支唔着问江河,声音轻而缓:“吕丛…这几天很忙吗?”

电话那头的江河顿了下,似乎察觉到她的不太对劲。

“嗯…好像是挺忙的,有几幅油画改了一下,怎么了?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

哪里改了什么油画,都是他瞎编的。

虽然不知道他们俩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以自己对任真的了解,她铁定是跟吕丛又闹了什么别扭。

就像小时候那样,她总会在自己这里尝试着打探出吕丛的消息。

任真把他说的话当真,便也没再多问什么,说了声知道了就挂断了电话。

看这个情况,伶人社应该很快就会运转起来,到那个时候,岂不是可以跟他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了。

想到这,任真的心里好受了许多。

躺下后,她顺手点开微信,翻了翻朋友圈,觉得没意思又退出来,点开了吕丛的头像,还是一条消息也没发过来。

之后进了他的朋友圈,仍停留在之前那一条的时间。

虽然不懂,但是改油画确实是一件麻烦的事情,他肯定是太投入了才没有回自己消息。

毕竟这次油画展对于伶人社来讲至关重要。

嗯,这样想感觉一下子畅快许多。

第二天,冒菜一大早便和水苗来了任真家。

三个人一起吃了个早饭,而后冒菜开车带她们去了伶人社。

任真虽然已经来过一次,但当时是晚上,又加上雷雨天,所以她并不知道伶人社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冒菜将车停在路边,下车后跑去铁门前捏着张卡在门禁处刷了一下,铁门喀嚓一声弹开条缝。

“进来吧。”他笑道,将门推的更开了一些,自己先去,然后扶着门框,等着任真和水苗进去。

两个人诧异的看着眼前的环境,这里曾经应该是个旧工厂,里面那几栋楼的外观依旧保持着原样。

不过四周倒是被清理的很干净,种上了花草植物,一些废弃在外的机器,也被重新喷漆,看起来像是一件刻意而为之的艺术品。

“感觉怎么样?”冒菜走过来站在她们身边问。

“挺好的。”水苗回道。

任真也很喜欢,问冒菜:“这些都是你们自己设计的吗?”

冒菜摇了摇头:“基本都是吕丛设计的,我和江河也就只是负责提些意见而已。吕丛在这方面特别有天赋,为了确保改建的出来的效果和预想的一样,当时他几乎每天都是跟着工人吃住在一起。”

三个人边往里走冒菜边说给她们听:“这里原先是个纺织工厂,是吕丛爸妈创办的,后来…”

冒菜谨慎的往任真那边撇了一眼:“不是出事了么,这里就荒废了。一直到两年前,吕丛问他大伯母要来了这个地方。”

听到这里,任真顿了一下,眼皮忽而抬了抬,原来这是吕丛爸妈留下的。

她还依稀记得,那天晚上,吕丛父亲看见她时嘴边的淡笑,看起来无奈又心酸。

还有吕丛母亲,她是个温良的女人,说话声音很甜,身上带着淡淡的茉莉花香。

她说:“吕丛…就拜托你了。”

这句话在现在看来,仿佛是最后的嘱托似的。

只是这十年来,她并没有按照约定照顾好吕丛。

不免有些难过。

水苗悄悄牵起她的手,看着她安慰的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

之后,冒菜领着她们在伶人社里转了一圈,这里大致保留着四栋完整的主楼,一栋是一进大门的位置,两层高,外表看起来很旧,甚至有些地方墙皮都脱落掉了,露出大片深橘色的砖块。

但是经过处理后还挺有复古感的。

房内,原先的玻璃因为不牢固,被吕丛全部换成了和以前一模一样的新玻璃,整个屋子上上下下,每一个角落都能被阳光覆盖到。

墙皮统统被铲掉,上了一层水泥,做了防水处理。

房子里很空,基本不见什么摆设,只是墙面上每隔两米就会有两盏挨得很近的,通体黑色的射灯,灯口向下。

一旁,巨大的水泥楼梯沿着窗边和墙面通向二楼。

一派浓浓的工业设计风格。

冒菜介绍说这里就是将来办画展的地方。

任真想想就觉得很洋气。

离这栋楼不远的另一栋小楼,便是任真那天待得地方,相比之下,这里看起来要温馨许多。

虽然主色调是以黑白为主,但里面的布置却很有家的味道。

二楼甚至还有三个房间被设计成了卧室。

再往后走,有一间平房,挑高大概六米多,面积有个七十平左右。

外观看起来跟办画展的地方很像,门口右侧墙面上挂着一块木牌,木牌上用行书体刻着四个字:闲人免进。

冒菜有钥匙,打开后,任真和水苗终于明白为什么要挂着闲人免进的警示标志了。

里面被人为隔成上下两层,一层被用作化妆间,屋当中面对面摆着六张化妆用的桌子。

深处有两间屋子,应该是换衣服的地方。

二楼,沿着墙边整整齐齐挂着三排戏服。一旁的架子上摆着不少其他装饰,包括长须,帽子,靴子,腰带那些。

一侧墙上还立着不少“兵器”,差不多都是冒菜的。

因为只有他们三个人,所以这里也就只有老生,花脸,武生的行当。

冒菜挠了挠头,说:“之后你们来了,我们会按着你们的行当,添上你们要用的东西,或者你们自己有的话,也可以带来。”他指了指那些衣物:“这里面挂着的基本都是我们自己拿过来的。”

任真听完无意看了眼冒菜,又很快垂下眼睛,她哪里会有这些。

冒菜没有注意到任真的小情绪,片刻,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走去她面前说:“对了任真,你需要的东西吕丛已经嘱托我给你全部准备好了,过几天应该就能送过来。”

任真低垂的眼里忽而有了光,也说不清是个什么样的心情,就感觉心脏被轻轻敲了一下,漏跳了一拍。

她抬起头看着冒菜,小心翼翼的问道:“吕丛让你给我准备的?”

“嗯。”冒菜点点头诚实道:“你们见面后的第二天他就给我说了,还说之后你需要什么,就尽管开口跟我讲。”

“为什么是跟你讲,他怎么不让任真给他说啊?”水苗觉得吕丛这人的办事风格真的是奇特,明明是自己在做好事,却强行推给另一个人去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