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新任门主
赤黎雄大叫一声，硕壮的身躯倒飞出去，喀啦声响，他之前坐的那把交椅，被撞得粉碎。
众人惊愕的目光之中，赤黎雄跌倒在地，四脚朝天，面色痛苦，半天挣扎不起。
齐墨云冷哼一声，负手四下打量：“还有谁来？”
崔天烈腾地起身，向身后伸出手：“取某的兵器来！”
赤火堂副堂主郑金虎连忙将狼牙棒递上。
崔天烈抄起狼牙棒，暴喝如雷，纵身跃起，向齐墨云当头砸下。
齐墨云右手一指，嗤地一声，一道剑气射出。
当的一声大响，狼牙棒弯成了曲尺。半空之中的崔天烈被震飞出去，撞在一根柱子上，砰地一声，跌落尘埃，半晌爬不起来。
屋子微微震动，灰尘簌簌而落。
安雪明等几个女子，连忙拍落身上尘土，洛翩然皱眉嘀咕：“就不能轻点儿么。”
又是一招落败。几个副堂主眼瞧着神色淡然的齐墨云，不禁心中栗栗。
男人们都被震骇得张口结舌，门口的谷文寿结结巴巴：“天天，天元境！”
齐墨云目光如电，向他勾勾手指：“谷堂主，该你了。”
谷文寿立即扔掉手中长刀，噗通跪倒叩头：“属下不敢，属下参见门主！”
议事厅外，一众弟子们，登时大哗。
齐墨云转身瞧着安雪明：“长老怎么说？”
事情大出意外，安雪明一时不知所措。
赤黎雄爬上另一把椅子坐定，有些畏惧地瞧着齐墨云：“可是，你做副门主只能，得要镇门宝剑拔出，当门主才可以。”
“赤黎堂主这话也对，”慕容晴犹疑地瞅着齐墨云，这也是一个美貌少女，十八九岁模样，轻声说道，“依照门规，沉星宝剑认主之人，才可出任门主。”
“是，”徐自吟也点头说道，“只有修习过创门祖师所传之功法，才能拔出沉星宝剑。”
齐墨云神色不变：“此剑在何处，引我去瞧瞧。”
“门主院地宫之中，”徐自吟站起身来，“某与陆琨兄弟，引执事一道过去瞧瞧。”
他又转头问安雪明：“长老可要一同前往？”
安雪明面露畏惧之色，连连摆手：“我不去，有你们就够了。”
门主院地宫，空气混浊，又脏又臭。
难怪安长老不愿前来。
“前代闻门主，入此闭关修炼，十年未出。”徐自吟向齐墨云解释道，“就连门主夫人，也因此怒而出走。副门主在西京出事，咱们不得不强行闯入，才发觉门主练功出岔，早已身亡，只好将他安葬。”
齐墨云四下打量，但见洞厅宽阔，顶部凿有小缝，射入天光。
地上一块桌案，上有一本经卷，石洞最里处，一块巨石，上插一支剑柄。
徐自吟手指经卷：“这便是创门祖师所传之吞天灭日神功，只有修习过此功法之人，才能拔出那柄宝剑。”
齐墨云却对经卷瞧也不瞧，大步向前，打量巨石，忽然伸出右手，低声喝道：“起。”
徐自吟、陆琨都瞪大了眼睛。
只见齐墨云指尖泛出白光，晶莹如丝，渐渐缠绕住剑柄。不一会，那柄长剑，被缓缓从巨石之中抽出。
“奇哉，”徐自吟失声叫道，“未习神功而能拔出宝剑，世间竟有如此逆天之人？”
齐墨云五指张开，那柄沉星宝剑倏地飞入他手中。
入手沉重，他定睛瞧去，宝剑宽大，长逾四尺，剑身暗布云纹，镂刻星斗之形。
“寒月、沉星、暗夜，”齐墨云转头瞧着徐自吟，“想来最初之时，共是三件神兵。”
“门主说的不错，”徐自吟向他恭敬行礼，“这三件兵器，乃是创门祖师，与太祖皇帝一块打造。寒月刀和暗夜弓都归了太祖文皇，沉星剑最耗心血，以其施展吞天灭日功法，无往不利，是以祖师将其带来隆山，以为镇门之宝。”
“好。”齐墨云右手持剑，左手凌空虚召，那本经卷也飞入他手中：“咱们回议事厅去。”
“是。”
两人跟着齐墨云一道出了门主院，陆琨手捧剑鞘，忍不住惊讶：“原来天生注定，门主今日现身。从今往后，咱们再也不会似从前这般啦。”
“的确是该好生整顿，这昊天门，实在是不成样子。”齐墨云冷哼一声。
他们回到议事厅，眼瞧着齐墨云手中布满云纹的大剑，所有人都惊呆了。
谷文寿又是第一个叩头：“贺喜门主，习得神功，拔出神剑。我昊天门，复振有望矣！”
“本座并未修习这功法，且交由安长老掌管，以待有缘之人。”齐墨云说着将经卷丢给安雪明。
众人听得这番话，更加吃惊，都瞧着他身后的徐自吟。
徐自吟和陆琨两个，悄悄点头，示意新任门主所说，皆是实情。
安雪明手捧经卷，如接火炭，吓得哇哇乱叫：“这功法我当年瞧过，学不来！”
“学不来也先由你看管。”齐墨云不再理会她，大步行至议事厅前。
大坪之中，已经聚集了数百弟子，都惊奇地瞧着他手中大剑。这些人原本喧闹不已，立时变得鸦雀无声。
尽管绝大多数人都从未见过镇门宝剑，但是所有人都知道，此人手中，必定是沉星剑。
齐墨云以剑指天，一道青色的剑芒，直冲云霄。
他心下暗赞，此剑催发真元，毫无滞碍，果然是件神兵。
弟子们无不惊呼，接着，有人不由自主拜倒叩首：“属下参见门主！”
所有人都跪了下来：“参见门主，恭听门主吩咐！”
“我没有什么吩咐，各堂堂主副堂主留下，”齐墨云收剑入鞘，环视场中，沉声说道，“其余人等，都散了罢。”
议事厅内，齐墨云负手踱步，打量着堂主们。
他目光到处，崔天烈等人无不慌忙起身，恭敬行礼：“请门主吩咐。”
齐墨云没有理会他们，转头询问安雪明：“安长老可愿出任副门主？”
安雪明吐吐舌头：“我可做不来，还是接着做执法长老好了，我喜欢做这个。”
“也罢，”齐墨云点点头，“那就由洛堂主出任副门主。”
洛翩然闻言一愣：“我才不要去西京。”
齐墨云捏着眉心，难怪孙武三令五申而斩王姬。
他想了想，不容置疑吩咐道：“你做副门主，不用去西京。往后得空之时，当与安长老两个，一道参习那灭日神功，不可懈怠。回头本座是要考较的。”
两个女人见他声色俱厉，心下凛然，都轻轻点头。
齐墨云这才转头瞧着另外几位堂主，果断吩咐：“赤黎堂主去西京，往朝廷任官。此后你身处名场，亦当勤修不辍，本座望你，能早日晋入腾龙境界。”
众人原本以为他会挑选徐自吟前往西京，万没想到会是赤黎雄，无不大出意外。
赤黎雄又惊又喜：“是，门主教诲，不会忘！”
计议妥当，齐墨云拒绝了安雪明摆筵庆贺的提议，于是各堂主、副堂主都连忙告辞。他又不愿住进门主院，只吩咐安雪明，着人将议事厅后一处公事房收拾出来，以为住所。
安雪明一双漂亮的眼睛觑着他，迟疑说道：“属下往翠木堂中，再挑选两个弟子来侍奉门主——”
“收起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齐墨云毫不客气打断她，“宗门伙房在何处？安长老领本座过去，咱们胡乱用些。”
“是，”安雪明又吐舌头，“门主请随属下，往这边来。”
翠木堂之女弟子们，都居住在莲花台东面之孔雀台。用过晚饭之后，安雪明和洛翩然便向新门主告辞，一块飞往孔雀台去了。
齐墨云回到住处，陆琨已经领着几个弟子，将这里收拾得干干净净。
他想了想，招手示意陆琨：“陆兄弟勤快机敏，我打算教你跟随赤黎堂主，一道前往西京历练，如何？”
“多谢门主信重，”陆琨很是欢喜，“小的必定仔细办事，不教门主失望。门主可是打算沐浴，小的们已经备下了热水。”
“这里不用你们，都回去歇息罢。”
沐浴更衣之后，齐墨云正盘腿运功，入定修炼，洛翩然与安雪明两个，又联袂而来。
洛翩然手里捏着那本武道经卷，神色有些玩味：“门主果真不曾瞧过此书？”
齐墨云浓眉皱起：“本座用得着诳你们？”
安雪明欲言又止，洛翩然双手将经卷递上：“那么，请门主先瞧一瞧。”
“你们弄什么玄虚？”齐墨云有些不耐，接过经卷，随手一翻，不禁微微挑眉。
他迅速翻阅一遍，沉吟说道：“贵处这位裴祖师，自创奇功，其精微渊深，极为玄妙。当得起旷世雄才之誉也。”
“可是修炼此功，甚为凶险，属下可不愿尝试。”洛翩然笑吟吟说道，“门主之用意，属下虽然知道，只是却不敢拿性命去冒险。”
“不用怕，这吞天灭日神功，你只需要练完第一重便可。”齐墨云摇头，“只要你不贪心，便不会有性命之虞。凭此神功之第一重，以彼之矛攻彼之盾，已经足够横行四方。”
“吞天灭日神功炼至第二重，便可吞噬对手真元，”安雪明说道，“彼之多年苦修，皆化为我之所有，正是有来无回，愈战愈强。只是这门功法极为繁难，历代门主之中，也只有闻门主能够炼至第二重。”
“这正是闻门主练功出岔之根由，”齐墨云注视着她说道，“各家之真元，流派不同，久存于体内，难以融合，彼此冲突，必至反噬，酿成大祸。除非能炼至第三重，方可消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