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气

聚仙斋乃是京城内最大的酒楼，也是京中除了皇宫以外最为豪华的地方，日日笙歌不断。今日正巧是北齐太子进京与大秦商榷通商一事，据传闻，这北齐还有心想与大秦联姻。近几年在大秦北部与北齐接壤处发现了一处黑水矿，北齐自然看着眼热。北齐所处之地正位于大秦向西交往的要道，因此北齐与大秦协议以黑水矿为换，为大秦开通西行要道，这几年表面上看起来北齐与大秦相安无事，但实际暗地里北齐还是对那黑水矿虎视眈眈。今日这北齐太子进京，又不知会掀起怎样的波澜。

因这北齐太子进京的缘故，聚仙斋还正巧位于太子进京仪仗队的必经之地，楼内楼外，早已挤满了人。只见有一女子着浅碧色罗裙，轻摇玉扇，正是林瑶，这样的热闹怎么少的了她。原本今日这热闹的日子，聚仙斋的位子应该是早就已满，但谁让这聚仙斋的少东家是她的手帕交朱珠呢，这聚仙斋没有谁的位置也不会没有她林瑶的位置。

看着这人满为患的聚仙斋，林瑶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对盼夏说道：“你说朱珠这丫头，就今日这一天就能赚个万两黄金也不为过，怎么一天比我还小气，还要没事和我蹭吃蹭喝，就差住在我府里了，果然是无奸不商啊，啧啧啧。”

话刚落，就见身着一袭红衣的朱珠提着一个食盒走进了包间，林瑶没有半分在背后说人坏话的心虚，看见朱珠进来，赶忙招手将她拉到自己身旁落座“你今日这身衣裳着实与你相配，我就说你就该多穿些亮堂喜庆的颜色吗。”

“我倒是想每天都穿亮堂的新衣服，哎，奈何家境拮据，实在余不出闲钱给妾身做衣裳，只好每日以粗麻破布弊体过日，大爷要是心疼妾身还是常来玩啊”朱珠说着将手里的食盒放在桌子上，对着林瑶道。

“先给大爷我笑一个，再说下次来不来的事”林瑶一脸坏笑，一手挑起朱珠的下巴道。

朱珠并未挣脱林瑶的手，对着林瑶扬起了一个假笑。

“咦，还是算了算了，就我们朱小姐这一对耳环少说也值千金，就别在这跟我哭穷了。”林瑶实在不能再配合她演下去了，抬手打断道。

“呦，我这还不是为了配合我们林大小姐给我安的这小气的名号，这就受不了了”说着，朱珠剜了林瑶一眼。

“你什么时候背着我还学了个顺风耳来，外面这么吵，你还能听见我说的话”

“亏我扔下楼下的一大摊生意给你来送新酿的杏花醉，就听见你在编排我”说着觉得不够解气，还在林瑶的腿上使劲拧了一下。

林瑶抽痛，赶紧服软“错了错了，还不是我娘这几日把我拘在府内，我这不是想你想的紧，就连说话都要想着你吗。”

合着这以后背后念叨别人也算是一种想念了，朱珠知道与她纠缠下去是更没完没了了，便也就此翻篇，况且几日未见，也没必要在这小事上浪费口舌，“你之前说有梨花酿，桃花酿独独未听过杏花酿，我便试着酿了一壶，这不刚酿好就给你拿来了。”说着将食盒内的酒壶与两个酒杯拿出来，为林瑶和自己各自倒了一杯。

辅一拿出这酒壶，林瑶就闻到了清纯的酒香，不禁跃跃欲试。

朱珠可是知道林瑶的酒量，这丫头也就几杯酒的量，谁知还偏偏极爱喝酒，隔三岔五就想偷偷喝几杯，慢慢这酒量也能稍好了些，但也就勉强及得上正常人的酒量，所以这杏花酿她特意酿的极为清淡，刚有些酒气就取了出来，省着林瑶喝多了还是要将她送回去。

林瑶迫不及待的拿起了一杯酒，一仰脖便饮尽杯中酒，喝完品了品，对朱珠道“你这也不是酒啊，都没有酒味。”

朱珠心知林瑶酒量差不肯承认还从不肯让人说，便道“我这不是未来让你先来尝尝怎么样吧，所以刚刚酿好便启封了，若是合你胃口，我便再多酿几坛。”

“我觉得味道却是不错，这次你不妨多酿一些在你这聚仙斋也开始售卖。”

朱珠惊异的看着林瑶道“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蛔虫可不敢当，本小姐不过还是有些商业头脑的，算起来你这杏花酿还是我提议的哎，倒是赚钱了可比忘了请我吃饭啊”林瑶拍了拍朱珠的肩膀，对朱珠露出了得意的笑，仿佛万两黄金已尽收囊中。

朱珠看着林瑶的一脸财迷样不禁摇头，论起爱财，其实这林瑶与她不相上下，这聚仙斋的一半江山其实都是林瑶大下的，她只不过站在台前占了个东家的名头。

朱珠其实也是出身书香门第，不过幼时父母不幸离世，外租家有一个小酒馆，便靠着这酒馆维持生计。商乃社会的末流，幼时多少官宦家子女对朱珠冷嘲热讽，受尽了白眼，唯有林瑶从未嫌弃过她，在最艰难的时候救济了她，还帮她出谋划策经营着酒馆。一点点的从一个小酒楼做到了如今的聚仙斋。朱珠能有今日，林瑶功不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