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0年
1月
1日 《新青年》第7卷第2号刊出独秀《答半农的D——诗》、周作人《爱与憎》、沈尹默《白杨树》、刘半农《小湖》等诗。
▲ 《民国日报纪念增刊》刊出玄庐《各人自扫门前雪》等诗。
▲ 《时事新报·学灯》刊出大白的诗《不住》。
▲ 《星期评论》新年号刊出刘大白的诗《红色的新年》(未署名)、《淘汰来了》(署名大白)和玄庐的诗《钱》、《玻璃窗》。
4日 《北京大学学生周刊》第1期刊出佩弦(朱自清)的诗《新年》。
▲ 《时事新报·学灯》刊出沫若的诗《晨安》。
5日 《时事新报·学灯》刊出沫若的诗《立在地球边上放号》。
郭沫若:“我们立在海边上,听着一种轰轰烈烈的怒涛卷地吼来的时候,我们便禁不住要血跳腕鸣,我们的精神便要生出一种勇于进取的气象。我从前做过一首《立在地球边上怒号》的诗……没有看过海的人或者是没有看过大海的人,读了我这首诗的,或者会嫌他过于狂暴。但是与我有同样经验的人,立在那样的海边上的时候,恐怕都要和我这样的狂叫罢。这是海涛的节奏鼓舞了我,不能不这样叫的。我们可以知道这儿又算有一种具着另外一种效力的节奏了。”(《论节奏》,1926年3月16日《创造月刊》第1卷第1期)
6日 《时事新报·学灯》刊出沫若的诗《地球,我的母亲!》。
郭沫若:“《地球,我的母亲!》是民八学校刚放好了年假的时候做的,那天上半天跑到福冈图书馆去看书,突然受到了诗兴的袭击,便出了馆,在馆后僻静的石子路上,把‘下驮’(日本的木屣)脱了,赤着脚踱来踱去,时而又率性倒在路上睡着,想真切地和‘地球母亲’亲昵,去感触她的皮肤,受她的拥抱。——这在现在看起来,觉得是有点发狂,然而当时却委实是受着迫切。在那样的状态中受着诗的推荡、鼓舞,终于见到了她的完成,便连忙跑回寓所把她写在纸上,自己觉得好像真是新生了的一样。诗写好了,走到近处的一位广东同学寓里去,那人有家在横滨,正要回去过年,他有一口大皮箧,自己拿不动要去雇人,我便想到我一肚皮的四海同胞的感念不在这时候表现出来是不行的,因此我便自告奋勇替他扛在肩上,走了两里路的光景,把那朋友送上车站去上车。自己是愉快得了不得。”(《我的作诗的经过》,1936年11月10日《质文》第2卷第2期)
11日 《星期评论》第32号刊出玄庐的诗《工人乐》、《富翁哭》。
13日 《时事新报·学灯》刊出沫若的诗《夜》、《死》。
1920年1月19日《时事新报·学灯》通讯栏刊出沈泽民致宗白华的信,沈泽民讲:“沫若的诗《夜》、《死》真是好极了,我希望你多向他要几首诗。”宗白华复云:“沫若的诗,意境最好,有诗人的天才,我也盼望他不久就有诗寄来。”
15日 《民国日报·觉悟》刊出朱荣泉的诗《劳工神圣》。
18日 《星期评论》第33号刊出玄庐的诗《农家》、平陵的诗《冰雪底终局》。
23日 《时事新报·学灯》刊出沫若的诗《匪徒颂》。
郭沫若:“‘五四’以后的中国,在我的心目中就像一位很葱俊的有进取气象的姑娘,她简直就和我的爱人一样。我的那篇‘凤凰涅槃’便是象征着中国的再生。‘眷念祖国的情绪’的‘炉中煤’便是我对于她的恋歌。‘晨安’和‘匪徒颂’都是对于她的颂词。特别是‘匪徒颂’,那是愤慨于日本新闻界的捏诬,那时候的日本人称五四运动以后的中国学生为‘学匪’,我感觉着无限的愤恨。为抗议‘学匪’的诬蔑,便写出了那首颂歌。”(《创造十年》,现代书局1932年9月20日出版)
闻一多:“二十世纪是个反抗的世纪。‘自由’底伸张给了我们一个对待权威的利器,因此革命流血成了现代文明底一个特色了。女神中这种精神更了如指掌。只看《匪徒颂》里的些——‘一切……革命底匪徒们呀!/万岁!万岁!万岁!’那是何等激越的精神,直要骇得金脸的尊者在宝座上发抖了哦。”(《女神之时代精神》,1923年6月3日《创造周报》第4号)
27日 《民国日报·觉悟》刊出小凤的诗《柝声》和朱凤蔚的文章《我对于新体诗的意见》。
30—31日 《时事新报·学灯》刊出沫若的诗《凤凰涅槃》。
郭沫若:“《凤凰涅槃》那首长诗是在一天之中分成两个时期写出来的。上半天在学校的课堂里听讲的时候,突然有那诗的意趣袭来,便在抄本上东鳞西爪地录出了那诗的前半。在晚上行将就寝的时候,诗的后半的意趣又袭来了,伏在枕上用着铅笔便只是火速的写,全身都有点作寒作冷,连牙关都只是打战。就那样把那首奇怪的诗也写了出来。那诗是在象征着中国的再生,同时也是我自己的再生。诗语的定型反复,是受着华格讷歌剧的影响,是在希图着诗歌的音乐化,但由精神病理学的立场上看来,那明白地是表现着一种神经性的发作。那种发作大约也就是所谓‘灵感’(inspiration)吧?”“我因为自来喜欢《庄子》,又因为接近了太戈儿,于泛神论的思想感受着莫大的牵引。因此我便和欧洲的大哲学家斯皮诺沙(Spinoza)的思想,德国的大诗人歌德(Goethe)的诗接近了起来。白华在那时也是倾向于泛神论的,这层便更加促进了我们两人的接近。他时常写信来要我做些表示泛神论的思想的诗。我那时候不知从几时起又和美国的惠特曼(Whitman)的《草叶集》,德国的华格讷(Wagner)的歌剧已经接近了,两人也都是有点泛神论的色彩的,而尤其是惠特曼的那种把一切的旧套摆脱干净了的诗风和五四时代的暴飙突进的精神十分合拍,我是彻底地为他那雄浑的豪放的宏朗的调子所动荡了。在他的影响之下,应着白华的鞭策,我便做出了《立在地球边上怒号》、《地球我的母亲》、《匪徒颂》、《晨安》、《凤凰涅槃》、《天狗》、《心灯》、《炉中煤》、《巨炮的教训》,那些男性的粗暴的诗来。这些都是由白华在《学灯》栏上替我发表了的,尤其是《凤凰涅槃》把《学灯》的面幅整整占了两天,要算是辟出了一个新记录。”(《我的作诗的经过》,1936年11月10日《质文》第2卷第2期)
本月 《曙光》第1卷第3号刊出王统照《八年的末日》、《蛛丝》等诗。
▲ 新诗社编辑部编辑的《新诗集》(第一编)由新诗社出版部出版。收胡适《人力车夫》、刘半农《相隔一层纸》、周作人《两个扫雪的人》等诗103首,其中译诗6首,分为“写实类”、“写景类”、“写意类”、“写情类”4辑。书前有编者序《吾们为什么要印〈新诗集〉》,书后附胡适《我为什么要做白话诗》、《谈新诗》及刘半农《诗的精神上之革新》文3篇。序云:“自从胡适之先生提倡‘新诗’以来,一天发达一天;现在几乎通行全国了!不过大家还有些怀疑;以为他是粗俗,音节也不讲,总比不上老诗底俊逸,清新,铿锵,……吾们现在编印这《新诗集》,一方面就是汇集几年来大家试验底成绩;一方面使怀疑派知道——新诗虽是只有了二三年——各处做底很多,也很有精彩,将来逐渐研究,一定还要进步!从此以后,他们底怀疑,便可‘冰消瓦解’了!”是书为出版的第一部新诗集,同年9月再版。
2月
1日 《北京大学学生周刊》第5期刊出朱自清的诗《满月的光》。
2日 《时事新报·学灯》刊出沫若的诗《心灯》。
3日 《时事新报·学灯》刊出沫若的诗《炉中煤》。
4日 《时事新报·学灯》刊出白情《疑问》、沫若《一个破了的玻璃茶杯》诗2首。
▲ 《民国日报·觉悟》刊出梓良《雪……工人》、刘悟仇《吊李果先生》诗2首。
7日 《时事新报·学灯》刊出沫若的诗《天狗》、《岸》。
侍桁:“没有理性的解说,可以照明这样的诗歌的含义。不说是在诗中,就是在日常谈话里,如果我们听见有人喊着‘我剥我的皮,我食我的肉,我嚼我的血,我啮我的心肝’一类的话,还有比这更滑稽的吗?可是笼罩着全诗,我们像是看见一团燃烧着的火焰,感到一种逼人的灼热。这种个人情感的疯狂的爆发发展成极端的自我中心主义,而这种和五四后的启蒙运动中的个人主义的精神的抬头恰相符合,于是个人与一切社会的,传统的压迫之抗争,成了郭沫若在他的诗歌里放泄他的情感的中心点了。”(《郭沫若诗歌的反抗精神》,1936年8月20日《今代文艺》第2号)
▲ 刘半农自上海乘日轮去欧洲留学。3月17日到达英国伦敦,先后在英国伦敦大学、法国巴黎大学学习,并去德国进行学术考察。1925年8月回国。
8日 《时事新报·学灯》刊出康白情的诗《江南》。
胡适:康白情在1920年“这一年的成绩确是很可惊的。当时我在《学灯》上见着白情的《江南》,就觉得白情的诗大进步了。《江南》的长处在于颜色的表现,在于自由的实写外界的景色。”(《评新诗集(一)·康白情的〈草儿〉》,《胡适文存二集》,亚东图书馆1924年11月出版)
10日 《时事新报·学灯》刊出仲苏的诗《问心》。
▲ 《民国日报·觉悟》刊出小凤的诗《云》。
15日 《少年中国》月刊第1卷第8期刊出“诗学研究号”,刊有田汉《诗人与劳动问题》、周无《诗的将来》、宗白华《新诗略谈》、周作人《英国诗人勃来克的思想》等文章及康白情《疑问》、仲苏《问心》等诗。宗白华《新诗略谈》:“我想诗的内容可分为两部分,就是‘形’同‘质’。诗的定义可以说是:‘用一种美的文字——音律的绘画的文字——表写人底情绪中的意境。’这能表写的,适当的文字就是诗的‘形’,那所表写的‘意境’,就是诗的‘质’。换一句话说:诗的‘形’就是诗中的音节和词句的构造诗的;‘质’就是诗人的感想情绪。所以要想写出好诗真诗,就不得不在这两方面注意。一方面要做诗人人格的涵养,养成优美的情绪,高尚的思想精深的学识。一方面要作诗底艺术的训练,写出自然优美的音节,协和适当的词句。”“诗形的凭藉是文字。而文字能具有两种作用:(一)音乐的作用。文字中可以听出音乐式的节奏与协和。(二)绘画的作用。文字中可以表写出空间的形相,与彩色。所以优美的诗中都含着有音乐,含着有图画。他是借着极简单的物质材料——纸上的字迹——表现出空间时间中极复杂繁富的‘美’。”周无:“诗有独具的本体,这种本体是自然人生和个人的情意的一种结合。因为科学的关系,人对于自然的识认进步。因为思想道德学术的关系,使人生实际的进步,都是渐渐的改变了诗的面目,所以今后的诗,变动虽大,进步也大。他的进步,便是学艺,思想,情感,爱恋,种种进步的结晶。”
22日 《星期评论》第38号刊出季陶的诗《开差》。
23日 《民国日报·觉悟》刊出毛飞的诗《新年》。
25日 《时事新报·学灯》刊出仿吾的诗《青年》、《Sturm und Drang》。
郭沫若:“仿吾开始作新诗,据我所知道的是从1920年起头。当宗白华还未去国时,他有两首诗我替他寄到学灯去发表过,一首是‘澎湃的黄海’,他宣言着我们达到了我们的‘Sturm und Drang’(狂飙突贯)的时代。”(《创造十年》,现代书局1932年9月20日出版)
26日 《时事新报·学灯》刊出沫若的诗《叹逝》。
28日 《民国日报·觉悟》刊出圣陶的诗《看戏》。
29日 《时事新报·学灯》刊出康白情的诗《干燥》。
▲ 《星期评论》第39号刊出志希的诗《往前门车站送楚僧赴法》、《在上海再送楚僧》。
本月 《新群》第1卷第4号刊出吴芳吉的诗《笼山曲》和文《提倡诗的自然文学》。
3月
1日 《民国日报·觉悟》刊出圣陶的诗《地主》。
2日 《时事新报·学灯》刊出舜生的诗《南京》、《黄昏》。
5日 《民国日报·觉悟》刊出玄庐的诗《你嫌龌龊么?》。
6日 《时事新报·学灯》刊出沫若的诗《登临》。
7日 《时事新报·学灯》刊出沫若的诗《日出》。
▲ 《星期评论》第40号刊出季陶的诗《醉酒》、玄庐的诗《春晓》。
8日 《民国日报·觉悟》刊出毛飞的诗《寄旅法友人》。
11日 《时事新报·学灯》刊出田汉的诗《罪恶》、《夜》。
12日 《时事新报·学灯》刊出黄仲苏的诗《春又来了》。
14日 《北京大学学生周刊》第11期刊出佩弦(朱自清)的诗《北河沿的路灯》。
▲ 《星期评论》第41号刊出康白情的诗《送许德珩杨树浦》。
15日 《少年中国》月刊第1卷第9期仍为“诗学研究号”,除连续刊出田汉《诗人与劳动问题》外,还刊有康白情《新诗底我见》、吴弱男女士《近代法比六大诗家》、黄仲苏《太戈尔传》、田汉《歌德诗中所表现的思想》等文及康白情《江南》、易漱瑜《雪的三部曲》、周无《黄蜂儿》等诗。康白情《新诗底我见》:“‘平民的诗’是理想,是主义,而‘诗是贵族的’,却是事实,是真理。怎么说呢?艺术冲动底起,必得当人生底静观底时候。我们正役心于人生底奋斗,必不能作诗。即如说伏羲以佃以渔,作网罟之歌,恐怕也是要晒网底时候才能作的。大多数,大多数的人是终日奋斗的。我们不能使大多数的人作诗,足证诗底起源是贵族的了。又,审美观念底起,也必得当人生底静观底时候。我们正役心于人生底奋斗,必不能作艺术底鉴赏。即如西湖底‘船家’,我们要同他谈湖光怎么样滟潋,山色怎么样空濛,他一定是含糊答应的。大多数,大多数的人是终日奋斗的。我们不能使大多数的人都得诗底享乐,足证诗底效用又是贵族的了。而从历史上观察,社会是进化的;但诗也是进化的。大多数的人文化程度增高,少数人底文化程度更增高了。我们没有法子齐自然底不平等,那么据过去算将来,诗又有十之八九是贵族的了。”
19日 《时事新报·学灯》刊出沫若的诗《光海》。
▲ 《民国日报·觉悟》刊出杨仲章的诗《母子苦》。
22日 《时事新报·学灯》刊出柏香的诗《努力》。
25日 《民国日报·觉悟》刊出小凤的诗《孤坟》、《谁是可怜的?》。
28日 《民国日报·觉悟》刊出时中的诗《爱这个》。
29日 《民国日报·觉悟》刊出小凤的诗《柳芽》。
本月 《曙光》第1卷第5号刊出王统照的诗《紫藤花下》。
▲ 胡适的诗集《尝试集》由亚东图书馆出版,收《蝴蝶》、《鸽子》、《人力车夫》等诗46首(组)分为二编。书前有钱玄同《序》、作者《自序》,书后附《去国集》旧体诗词21首。此为出版的第一部个人新诗集。该诗集同年9月再版,增《再版自序》与《纪梦》等诗6首。1922年10月第四版作有较大增删,删去钱玄同《序》、初版和再版《自序》及《一念》、《人力车夫》等诗19首,增《四版自序》和《四烈士塚上的没字碑歌》等诗15首。此诗集后仍不断再版,到1935年8月已出至第15版。
胡适:“我为什么赶紧印行这本白话诗集。我的第一个理由是因为这一年以来白话散文虽然传播得狠快狠远,但是大多数的人对于白话诗仍旧狠怀疑;还有许多人不但怀疑,简直持反对的态度。因此,我觉得这个时候有一两种白话韵文的集子出来,也许可以引起一般人的注意,也许可以供赞成和反对的人作一种参考的材料。第二,我实地试验白话诗已经三年了,我狠想把这三年试验的结果供献给国内的文人,作为我的试验报告。我狠盼望有人把我试验的结果,仔细研究一番,加上平心静气的批评,使我也可以知道这种试验究竟有没有成绩,用的试验方法,究竟有没有错误。第三,无论试验的成绩如何,我觉得我的《尝试集》至少有一件事可以供献给大家的。这一件可供献的事就是这本诗所代表的‘实验的精神’。我们这一班人的文学革命论所以同别人不同,全在这一点试验的态度。”(《我为什么要做白话诗——〈尝试集〉自序》,1919年5月《新青年》第6卷第5号)
胡适:“《尝试集》是民国九年三月出版的。当那新旧文学争论最激烈的时候,当那初次试作新诗的时候,我对于我自己的诗,选择自然不很严;大家对于我的诗,判断自然也不很严。我自己对于社会,只要求他们许我尝试的自由。社会对于我,也很大度的承认我的诗是一种开风气的尝试。这点大度的承认遂使我的《尝试集》在两年之中销售到一万部。这是我很感激的。”“现在新诗的讨论时期,渐渐的过去了。……新诗的作者也渐渐的加多了。有几位少年诗人的创作,大胆的解放,充满着新鲜的意味,使我一头高兴,一头又很惭愧。我现在回头看我这五年来的诗,很像一个缠过脚后来放大了的妇人回头看她一年一年的放脚鞋样,虽然一年放大一年,年年的鞋样上总还带着缠脚时代的血腥气。我现在看这些少年诗人的新诗,也很像那缠过脚的妇人,眼里看着一斑天足的女孩子们跳上跳下,心里好不妒羡!”(《〈尝试集〉四版自序》,1922年10月出版)
穆木天:“中国的新诗的运动,我以为胡适是最大的罪人。胡适说:作诗须得如作文:那是他的大错。所以他的影响给中国造成一种Prose in Verse一派的东西。他给散文的思想穿上了韵文的衣裳。”(《谭诗——寄沫若的一封信》,1926年3月16日《创造月刊》第1卷第1期)
朱湘:“‘内容粗浅,艺术幼稚’;这是我试加在《尝试集》上的八个字。”(《新诗评·一、尝试集》,1926年4月1日《晨报副刊·诗镌》第1号)
陈炳堃(陈子展):“其实《尝试集》的真价值,不在建立新诗的轨范,不在与人以陶醉于其欣赏里的快感,而在与人以放胆创造的勇气。”(《最近三十年中国文学史》,上海太平洋书店1930年11月版)
梁实秋:“就大体讲来,《尝试集》是表示了一个新的诗的观念。胡先生对于新诗的功绩,我以为不仅是提倡以白话为工具,他还很大胆的提示出一个新的作诗的方向。新诗与中国传统的旧诗之不同处,不仅在文字方面,诗的艺术整个的变了。”(《新诗的格调及其他》,1931年1月20日《诗刊》创刊号)
4月
1日 《新青年》第7卷第5号刊出刘复(刘半农)的长诗《敲冰》。
▲ 《新潮》第2卷第3号刊出傅斯年《自然》、俞平伯《风的话》、康白情《疑问》、罗家伦《往前门车站送楚僧赴法》等诗。
2日 《民国日报·觉悟》刊出魏金枝《玉碎》等诗。
4日 《时事新报·学灯》刊出田汉的诗《春月的下面》。
7日 《时事新报·学灯》刊出田汉的诗《漂泊的舞蹈家》。
11日 《星期评论》第45号刊出玄庐的诗《起劲》。
15日 《少年中国》第1卷第10期刊出黄仲苏《中秋夜复成桥上望月》等诗。
23日 《时事新报·学灯》刊出胡经亚的文章《我对于新体诗的意见》。
25日 《星期评论》第47号刊出康白情《妇人》等诗。
26日 《时事新报·学灯》刊出沫若的诗《电火光中》。
27日 《时事新报·学灯》刊出沫若的诗《巨炮之教训》。
5月
1日 《新潮》第2卷第4号刊出俞平伯《和你撤手》、《去来辞》等诗。
▲ 《星期评论》劳动纪念号刊出玄庐《晋江公所门前》等诗。
4日 叶伯和的《诗歌集》在上海出版,1922年5月1日再版。再版本收有《三十年前做孩子的事情》、《二弟》、《丹枫和白菊》等诗,分为3期。第一期有穆济波《穆序》和著者《自序》,第二期有曾孝谷《曾序》。著者《自序》:“到了民国三年,我在成都高等师范教音乐。坊间的唱歌集,都不能用,我学的呢?又是西洋文的,高等师范生是要预备教中小学校的,用原文固然不对,若是用些典故结晶体的诗来教,小孩子怎么懂得呢?我自己便做了些白描的歌,拿来试一试,居然也受了大家的欢迎。”“又到胡适之先生创造的白话诗体传来,我就极端赞成,才把《三十年前做孩子的事情》和《二弟》……那几首诗,写了出来,这些诗意,都是数年前就有了的,却因旧诗的格律,把人限制住了,不能表现出来,诗体解放后,才得了这畅所欲言的结果的。”
7日 《时事新报·学灯》刊出黄维荣的文章《诗与韵的研究》。
12日 《时事新报·学灯》刊出胡适致东荪信:“改诗是很不容易的事。我自己的经验,诗是只有诗人自己能改的。替人改诗至多能贡献一两个字,很不容易。为什么呢?因为诗人的‘烟士披里纯’是独一的,是个人的,是别人很难参预的。”
15日 《少年中国》第1卷第11期刊出康白情《妇人》、修人《许多人》、守拙(孙大雨)《海船》、伯奇《落梅》等诗。
孙大雨:“我在七十年前在上海读中学时爱好数学和诗歌,曾经冀希学天文学。1922年夏考入清华学校后,我兴趣朝诗歌方面发展,特别是英文诗歌。我向往雪莱的高渺幽微的激情遐思和弥尔敦的崇高浩瀚的气魄意境。雨果的《悲惨世界》和罗曼·罗兰的《米凯朗杰罗传》、《贝多芬传》和《约翰·克列斯多夫》等散文作品虽然能使我兴奋而神驰,但我更向往于诗歌里情致的深邃与浩荡,同格律声腔相济相成的幽微与奇横。”(《我与诗》,1989年2月21日《新民晚报》)
18日 《时事新报·学灯》刊出伯豪的文章《诗与韵的研究》。文章讲:“新诗的打破一切,更加是他的好处。但我认为韵的解放,更加是解放的彻底,因为韵在文学史上已经有几千年的历史。”
25日 《小说月报》第11卷第5号刊出胡怀琛的诗《燕子》、《明月》。
本月 田寿昌(田汉)、宗白华、郭沫若的通信集《三叶集》由亚东图书馆出版。
6月
6日 《星期评论》第53号刊出大白的诗《卖布谣》。
10日 《民国日报·觉悟》刊出俍工的诗《斗鸡》。
14日 《民国日报·觉悟》刊出大白《真的我》等诗。
15日 《少年中国》第1卷第12期刊出康白情《从连山关到祁家堡》、田汉《夜》等诗。
20日 《时事新报·学灯》刊出康白情的诗《归来太和魂》。
7月
4日 《民国日报·觉悟》刊出石樵的诗《我与伊怎样分离得》。
11日 《时事新报·学灯》刊出沫若的诗《笔立山头展望》、《无烟煤》、《新阳关三叠》和绍虞《世界》等诗。
闻一多:“二十世纪是个动的世纪。这种的精神映射于女神中最为明显。《笔立山头展望》最是一个好例。”(《女神之时代精神》,1923年6月3日《创造周报》第4号)
12日 《时事新报·学灯》刊出石岑致郭沫若、田汉的信,讲:“学灯不见两先生新诗,已两阅月矣。昨日乃承郭先生遥寄最近诗三首,妙想奇构,读之令人神往。郭先生新诗之雄浑跌宕,田先生新诗之活泼娟秀,久为国人所共赏。两先生既以文艺相高,能时惠佳章,以润学灯之枯涸乎?临颖不胜企切。”
21日 《民国日报·觉悟》刊出孤帆的诗《苦乐》。
30日 《民国日报·觉悟》刊出大白的诗《对镜》。
8月
5日 《时事新报·学灯》刊出诗学讨论号,刊有胡怀琛《诗的前途》、王崇植《评诗略谈——寄给胡怀琛先生的一封信》、小佣《对于伯豪君“诗与韵的研究”的我见》、黄逸之《新诗与旧诗之感想》、朱惟佣《新旧诗之比较观》文5篇和胡怀琛《参观盲童学校》、驾白《野景》等诗6首。王崇植《评诗略谈》:“有人说沫若的诗是雄浑跌宕,田汉的诗是俊秀伶俐,我不知他俩看见了要哑然失笑否?就我所知他们俩都受了新浪漫主义的影响,一个在痛苦沉闷的环境里,常思像凤凰更生另创新生命,一个是在理想的爱里生活,自然活泼泼地。”“胡适之先生尝试集,我有几句话肯许他,就是他确有创造的精神,不像人家专在事后说空话,……至于诗的自身,……大体说起来,当不起自然的诗。”
▲ 《民国日报·觉悟》刊出光典的诗《爱》。
8日 《民国日报·觉悟》刊出朱信庸的诗《电车中的工人》。
▲ 《时事新报·学灯》刊出胡怀琛的文章《评诗余谈——答王崇植先生的信》和胡适的诗《外交》。
▲ 许德邻编的《分类白话诗选》由崇文书局出版。该书一名《新诗五百首》,实收康白情《江南》、胡适《鸽子》、刘半农《相隔一层纸》等诗233首(组),分为4辑。书前有编者《自序》并刘半农文代序。《自序》:“我们要研究白话诗,要先晓得白话诗的‘原则’是‘纯洁’的,不是‘涂脂抹粉’当作‘玩意儿的’,是‘真实’的,‘不是虚的’,是‘自然’的,不是‘矫揉造作’的。有了这三种精神,然后有做白话诗的资格,有了三种精神,然后一切格律音韵的成例都可以打破,而且功夫既深,自有一种天然的神韵,天然的音节,合着人心的美感,比较那些死拘平仄,泥定韵脚的声音,总要高出万倍呢。所以有人说,新诗无韵,如何算得是‘韵文’,我说这个人,不但不懂新诗,简直连古诗也不懂得罢。”“白话诗的好处,就是上面所说的各种。虽然是我个人的‘一孔之见’,似乎‘是非尚不大谬’。不过现在正在创造的时代,总得要经过多数人的研究,和多数精神的磨炼,然后能够达到圆满的目的。要求经过多数的研究和磨炼,第一步的办法,须要把白话诗的声浪,竭力的提高来,竭力的推广来,使多数人的脑筋里,多有这一个问题,都有引起要研究白话诗的感想,然后渐渐的有‘推陈出新的希望’。这个:就是编这一部白话诗稿的本意。”
阿英:“此集为初期新诗之最完备的选集,各主要杂志,主要报纸上的著作,网罗靡遗。就资料言之,此集当为最佳。”(《中国新文学大系·史料索引》,上海良友图书印刷公司1936年2月出版)
10日 《时事新报·学灯》刊出沈松泉的诗《我是星》。
12日 《时事新报·学灯》刊出胡怀琛的《新禽言诗》。
15日 《少年中国》第2卷第2期刊出田汉的诗《黄昏》、《一个日本劳动家》。
21日 《时事新报·学灯》刊出胡怀琛的文章《无韵诗的研究》。
22日 《时事新报·学灯》刊出吴天放的文章《评胡怀琛的〈尝试集正谬〉》。
28日 《时事新报·学灯》刊出沫若的诗《岸上》。
29日 《时事新报·学灯》刊出沈松泉的诗《采莲曲》、《明月》。
9月
1日 《时事新报·学灯》刊出诗歌讨论号,刊有伯豪《诗与韵的关系》,胡怀琛《歌谣辑评》、《评论尝试集最后的解决》,崎冲《读胡怀琛〈科学观之诗谈〉的疑问》,沈松泉《诗的用典问题》等文。
▲ 《新潮》第2卷第5号刊出康白情《天亮了》、《鸭绿江以东》等诗。
▲ 《新青年》第8卷第1号刊出双明《一个农夫》、康白情《紫踯躅花之侧》等诗。
7日 《时事新报·学灯》刊出沫若的诗《雷雨》、《霁月》、《晴朝》、《香午》。
15日 《少年中国》第2卷第3期刊出康白情《庐山纪游》、修人《速写》等诗。
24日 《清华周刊》第191期刊出闻一多的诗《西岸》。
《闻一多年谱长编》:闻一多1919年11月14日“作新诗《雨夜》、《月亮和人》。这可能是先生最早的新诗作品,后均编入自编诗集《真我集》(未出版)。”闻一多《古瓦集·序》:“一九二〇年春作了一首应课诗,赵瑞侯先生评曰:‘生本风骚中后起之秀,似不必趋赴潮流’。这时已经做了很多的白话诗。”(见闻黎明、侯菊坤编《闻一多年谱长编》,湖北人民出版社1994年7月出版)
26日 《民国日报·觉悟》刊出玄庐的诗《一样》。
28日 《时事新报·学灯》刊出康白情的诗《一封没写完的信》。
10月
1日 《新青年》第8卷第2号刊出胡适《追悼许怡荪》、刘复(刘半农)《牧羊儿的悲哀》等诗。
5日 《时事新报·学灯》刊出胡怀琛的诗《秋夜》。
8日 《清华周刊》第193期刊出闻一多《时间底教训》等诗。
11日 《民国日报·觉悟》刊出孙俍工《夜工》等诗。
14日 《民国日报·觉悟》刊出大白《丁宁》、玄庐《做诗》等诗。
17日 《时事新报·学灯》刊出沫(郭沫若)《司健康的女神》等诗。
▲ 《民国日报·觉悟》刊出大白的诗《秋深了》。
21日 《时事新报·学灯》刊出修人的诗《在江边小坐》,白情点评:“这首诗底艺术在能以很自然的音节,写出很闲静的诗境来。全首底声调由抗而抑,由促而长,表出心情由动而静底线索。”
11月
1日 《新青年》第8卷第3号刊出俞平伯《题在绍兴柯岩照的相片》、胡适《我们三个朋友》等诗。
4日 《时事新报·学灯》刊出郭沫若的诗《胜利的死》。
闻一多:“《胜利的死》真是血与泪底结晶;拜轮,康沫尔底灵火又在我们的诗人底胸中烧着了!”(《女神之时代精神》,1923年6月3日《创造周报》第4号)
23日 《时事新报·学灯》刊出王独清的诗《早晨》、《我发了狂》。
王独清:“我爱诗歌,我很想在诗歌中建立我所感觉的世界,于是,首先我便认真去寻求我认为是诗的字汇和那些表现特殊律动的词句。我几乎常常整天地为一个句子涂鸦得不停,甚至,为一个字眼想不出来,自己赌气不去吃饭也不去睡觉。时候正是十年前我流浪在巴黎的期间,法国底诗歌最先便成了我接触的对象。用一种饕餮的形势我去消化着拉马丁,谬塞,包特莱尔,魏尔冷等底艺术。但是,我完全是为自己底创作而去读他们的。我并不是要去模仿,而是要从他们那儿去借字汇和词句。常常,自己做好一首诗时,便翻出他们某几首和自己意思相同的诗来比较,要是自己的简直差得太远,就狠命地撕掉,从新再做。”(《我曾经怎样创作诗歌》,1935年9月《创作》第1卷第3期)
12月
1日 《新青年》第8卷第4号刊出俞平伯的诗论《做诗的一点经验》和玄庐《秋夜》、周作人《慈姑的盆》等诗。俞平伯诗论:“凡做诗底动机大都是一种情感(feeling)或是一种情绪(Fnotion),智慧思想,似乎不重要。我们从心理学上,晓得这种心灵过程是强烈的,冲动的,一瞬的。若加以清切的注意或反省,或杂以外来的欲望,便把动机底本身消灭了。所以要做诗,只须顺着动机,很热速自然的把它\[写\]出来,万不可使从知识或习惯上得来的‘主义’‘成见’,占据我们底认识中心。”
▲ 《燕大季刊》第1卷第4期刊出谢婉莹(冰心)的诗《影响》、《天籁》、《秋》。
冰心:“我开始写作,是一九一九年,五四运动以后。——那时我在协和女大,后来并入燕京大学,称为燕大女校。——五四运动起时,我正陪着二弟,住在德国医院养病,被女校的学生会,叫回来当文书。同时又选上女学界联合会的宣传股。联合会还叫我们将宣传的文字,除了会刊外,再找报纸去发表。我找到《晨报副刊》,因为我的表兄刘放园先生,是《晨报》的编辑。那时我才正式用白话试作,用的是我学名谢婉莹,发表的是职务内应作的宣传的文字。”(《冰心全集·自序》,见《冰心全集》,北新书局1932年1月出版)
15日 《少年中国》第2卷第6期刊出李思纯的文章《诗体革新之形式及我的意见》:“我对于现在的新诗,很有不满意的地方,怀疑他已有代替旧诗的能力。”“至于近年来国人的讨论,除胡适之先生略及于形式方面外,其他的讨论,都偏重于诗的作用价值,及诗人的修养。尽有人主张着眼艺术方面,却于诗的形式,大概存而不论。我认为诗的形式,是一个重要问题。”
20日 《时事新报·学灯》刊出郭沫若的《我的散文诗》,有《冬》、《她与他》等。
21日 《民国日报·觉悟》刊出玄庐的诗《十五娘》。
朱自清:此诗“是新文学中的第一首叙事诗;但嫌词曲调太多。”(《中国新文学大系·诗集·诗话》,上海良友图书印刷公司1935年10月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