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挂掉电话之后凤雪铺开被子钻了进去，睁着眼睡不着，之前的协议内容是她的选择会作为考虑因素，但是张导背后还有很多的圈内人不会把她当回事儿，他们会选顾无战吗?如果真的让仗剑引刀作为史涯复出的作品，她真的会恶心.
就算凤雪对刚刚劝说张导的话很有信心，但是万一呢?到最后观众只要一想到柳皓空就会出现他那张脸，真的就很不爽.
对了，好像还没有把风笑虹这个角色的演员搬出来，两个人的默契也是很重要的，当初史涯发生那样拉搭档下水的事，也没什么人缘儿啊.
凤雪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心机深沉的反派，无所不用其极的给可怜的小白莲使绊子，可是不想让他做就是不想，她是作者，个人感情怎么就不能放在选角儿上了?
翻来覆去了不知道多久，还做了大逃杀的噩梦，早上醒来的时候头发跟鸟筑过巢过一样.
晕晕乎乎的洗脸刷牙梳头，看了下表才八点，而厨房传来锅碗瓢盆的撞击声还有油锅叱啦叱啦的声响.
毛茸茸的小团子冒出一个头，睡眼朦胧的看着忙活的人类.
“团子醒了?”顾无战仗着身高优势rua了下她的毛头，外表内心都快化了:呆愣愣的小萝莉真的好可爱!!!
被揉的团子哼唧唧抗议，“你起的这么早啊.”“我一般都这个点，还想等着煎好蛋去叫你呢.”“噢.”
刚起床的团子没精打采，呆呆的看着和昨天穿着一样的顾无战，而他没来由的心虚，然后吃蛋的动作慢了下来，“团子昨晚没睡好吗?”
好像突然醒过来一样，凤雪唔了声，如实相告，“张导说柳皓空的角色还需要考虑一下，我好气.”知道她是因为史涯，顾无战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安啦，我能有个住处已经挺好的了，实在不行我再去别的组，A市这一类的资源还挺多的.”
凤雪咬了口蛋，“哼，大不了违约，我还有些积蓄，虽然有些对不起张导，但是我的作品实在是不容玷辱.”
“emmmm”顾无战不知道说些什么，但是团子真的是很爱这本书的吧.
“对了，你怎么还穿着这件衣服?没有换洗的吗?”“噢，在学校里，正要准备去拿呢.”“嗡嗡……”
凤雪的手机响了，划到接听，“喂，张导，这么早啊?哦哦行，我一定到，嗯?真哒?没问题!”
匆匆忙忙挂掉之后凤雪一秒有了精神，“吃完饭我带你买一身去，今天中午去和剧组见面!!!”
顾无战也很高兴，“我进组了?”“是的!!!通知马上就发到你手机上，过两天就会有定金到账，赶紧准备准备演技冲!!”
商场里凤雪给他挑了一件花格子衬衫和牛仔裤，看上去精神又不那么孩子气，两个人走在去饭店的路上，“这个剧的配置和上一个差不多，别拘束，他们都挺皮的，聚在一起也是为了一个爱好和梦想.到时候我把饰演男一的演员介绍给你，你们好好聊聊.”
“嗯，放心吧，演戏我有家族遗传的基因，绝对不会拖后腿的.”凤雪哈哈一笑，“对观众来说你的颜值都够他们舔的了，而且不用带美瞳，你的眼睛就自带感情.”
顾无战可不这么认为，他觉得要说眼睛漂亮还是雪团子，里面像是有星星一样.
包厢里面吵吵闹闹的，但是和他在家里叨叨叨的凤雪却很少说话，大多数时间一直在倾听，偶尔插几句让气氛欢快起来.
“这两三个月还要多谢大家照顾啦!无战快来敬橙汁儿!”早就经历过数次这种场合的顾无战驾轻就熟，亲昵与客套把握得很好，很轻易的就和主演工作人员打成一片，而他也渐渐的了解到，这些人是真的多技能傍身，不说别的，群口相声这一点可谓是无师自通.
凤雪忽然间意识到什么，对无战说道，“拍戏应该会一直到开学那会儿，你的课程怎么样?会占用多少?”“我把上学期的课表发给你吧，估计下学期和这个差不多.”
手机震动了一下，凤雪看了看，实名嫉妒，“居然这么少?!一天最多两节大课啊!”看着团子皱成了狗不理包子，顾无战笑了，“其实就是课后找资料看书需要时间多一点，这不正好?也不太急，可以随叫随到.”
“学业也不能拉下的……”“哎你们两个说什么悄悄话呢?郭小爷可都来了!”
顾无战听凤雪说过，姓郭的就一位，是风笑虹的饰演者.又傲娇又臭屁，骚包的没边儿，和他一样，这位也是新来剧组的，只是比他试镜确定的要早.
调取完记忆，顾无战就看到从门外进来一位戴着墨镜穿着粉红衬衫的男子，头发那叫一个油光水滑.而这位“郭小爷”外号，是他时常以“小爷”自称，至于真名……
“郭开心，你这小子也太慢了吧!”“开心开心赶紧过来，姐给你剩了饭哈哈哈哈……”
郭开心摘下墨镜哼了一声，“愚蠢的凡人.”
所有人都调侃是，郭小爷才是不食人间烟火，清新脱俗，气氛顿时哈哈哈.
两个男主自然是要凑一块儿，郭开心不情不愿的坐在顾无战身边.伸出了手，“哝，风笑虹.”“我是柳皓空.”
礼貌而不失尴尬的握手无疑又增加了笑点，化妆师乔姐啪啪的拍着凤雪肩膀:“小雪啊，你有没有想过风笑虹和柳皓空的三次元会晤居然是这样!哈哈哈哈我要赶紧拍下来，不行太好笑了……”
两个侠客默默的喝橙汁，一个因为借口不胜酒力，一个是酒精过敏.
是的，谁能想到一口一个“小爷”的郭先生居然酒精过敏!
吃饱喝足自然是去KTV唱歌，不想抢小辈们风头的张导却是一个麦霸，红歌唱的亮堂堂，让剧组的所有人再一次沐浴在党的光辉之下.
顾无战打算去外边透透气，不用出去，在类似阳台的位置上建有一个小型的棋牌室，东西不多，有个小桌子和秋千.
而郭小爷和凤雪已经在里面了.
并没有什么其他怀疑，因为郭开心出柜了.
开心喜欢男人，这是全剧组都清楚的事，他大大方方的承认，所有人也都嘻嘻哈哈的接受，顾无战也是知道的.
“无战你来得正好，我跟你们讲一下情感线吧.”两个男孩子对视一眼，希望别太雷.
凤雪从包里拿出笔记本，打开ppt，两个学生乖乖坐好听老师讲课.
“你们要知道，这两个人在最开始的相见就是江湖中人，所以绝不能上来就一见如故，一番试探和讨教是难免的.”
顾无战不懂就问，“为什么这和平常的论酒结拜不一样啊?”凤雪道:“因为柳皓空不是闯荡出来的江湖名声，而是家族大少弃剑用刀的轶事谈资.风笑虹也是亦正亦邪，从价值观到经历，注定了两个人根本不可能会有相同的三观和见解.”
这也是凤雪几乎要把自己写成人格分裂的一本，考虑到两个人的精神，还要不得不同框出现闯荡，情感要怎么变化?是什么才能让他们发生变化?
所以有一段时间她几乎是单线列大纲，以柳皓空为主就把另一位当作配角，然后再重新转移视角写风笑虹，最后重合到一起.
凤雪继续道:“所以你们普通的去演就行，一些对手戏不必刻意的表现出文字记录的那样子，就算弄的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咱也有博主解说，到时候放几个视频还显得有深度.”
顾无战着实想点大拇指，综合型人才就是牛，这一条龙的操作是不想让一个子儿让别人赚去.
“接下来呢……”
ppt快翻到一半多的时候，门框倚着一个女孩儿，首先发现的凤雪停止了讲述，随后三个人一起看着她.
“额，对不起，打扰你们了?”女孩是长得挺好看，但是挺没有辨识度的，满是胶原蛋白的脸上透着一股网红的气息.
“没有，不好意思，我只准备了两位男孩子的戏.”“没关系的，我就是来打个招呼，你们忙……”
顾无战道:“她是里面的女演员么?”郭开心解释道:“是塞进来的一个表演系的学生，本来张导不想要的，可是架不住老交情和投资，还有其中的一个角色是和她很像.”
“这种事情多吗?”凤雪坐了下来喝口饮料，“这怎么都无法避免，我们所能做的，就是尽力去和原著相似.”
顾无战似有所感，看来里面的弯弯绕绕是真的很多，演技，情商，人脉还有许许多多因素才能造就一个演员的成功啊.
“来来来继续继续，这最后一幕你们有想法没?”
剧本上唯一没有标明是谁说的一句台词，就是顾无战试镜时候的那一句“你骗我”，两个人瞒了对方很多东西，比如说风笑虹身中剧毒的解药是柳皓空回家族向老祖宗求来的，为此被彻底除名还落下一身伤，却偏要说从死人手里抢来的;比如说柳少爷屠戮村民的锅是风笑虹扛下来的，决斗也是他代替的，却非要告诉柳皓空是人家良心发现……
两个人虽然意见不一，但都是死鸭子嘴硬，其中有一句话几乎是注定了他们的宿命:能杀死他们的，唯有彼此.
但是这注定的结局是怎么发展的?所有读者都在等着下一部.
“最后不是两个人各怀心事的走远吗?那两个人混音怎么样?”顾无战提议，凤雪想了想，“好像也行，嗨，拍一点算一点吧!”
两个小男孩相对黑线，有这样消极怠工的编剧嘛?!
“咳，因为无战是学生党，开心也挺忙的，我和张导商量好这个假期就先来对手戏，等开了学再拍柳皓空入江湖之前那段儿，怎么样?”
两个熟读剧本的都表示没有问题，在开机典礼之后，仗剑引刀正式拍摄!
“嗝”凤雪在太阳光下喝着小可乐，演戏她又不是专业的，自然不能去指导，倒是可以小小的提议一下子，决定权还是在张导手上.
而让她刮目相看的就是顾无战，这小子技能满分啊，一上台气势就变了，演完还能切换自如，看来“家族遗传说”还是有点道理的.
“hey，团子，今天下午我和室友聚一聚，就不给你做饭啦.”啧，臭小子没大没小，不叫姐就算了，居然总是揉她的头，一米八了不起嘛?
“你去就去，我还喂不饱自己吗?”不得不说，穿上侠客装的顾无战真的帅死了，假发让他戴出真飘逸，尤其是那刀花，连武术指导都对他的创新演绎表示了赞同，毕竟动作不一定百分百的照着原著来.
“无战!你怎么走的这么快啊!”“因为我腿比你长.”毫不留情的接话让郭小爷原地爆炸，“你再说一次?!你别仗着腿长就可以为所欲为!”
凤雪早就见识过两位活宝台上刀光剑影台下唇枪舌剑的绝美场面了，关键是做成花絮也不能发，实在太像吵架了，其实两个幼稚园根本就是越吵越亲.
“你放手吧，我是不会喜欢你的，我柳皓空一身正气，绝不会为利欲折腰.”两人齐齐黑线，这丫的简直是个戏精，还没演够呢?
“小爷瞎了眼会看上你!赶紧的，一口价，这个数.”他伸出五根手指，顾无战抬抬眼，加了一根，“这个.”“成交.”
他们这是达成了什么肮脏的交易……
凤雪清楚，顾无战是在教郭开心京剧!
京剧啊!唱戏啊!关键听了一阵觉得顾无战唱的是真好听啊!
所以在家里没有话语权的郭小开心打算学好了震惊他爷爷，虽然现在还是一嗓惊起千层鹭的水平.
但是顾无战的小零花拿的那叫一个又多又快.
“你老实跟我说，你起这名儿是不是因为你把技能都点在智商上面了?”“嗨，哪儿能啊，我爷爷是个老兵，希望这世上没有战争罢了.”
你说这话跟数钱的动作是真的不搭.
“为什么我爷也是老兵，就给我起了个这么随意的名字.”郭开心一点也不开心.
顾无战拍了拍他的肩，“孩子，你很幸福啊.”神特么孩子，人家比你大三四岁好不好.
鸡飞狗跳的制作有序进行着，今晚没有准时的晚餐提醒还有些不习惯，凤雪热了热饭菜就着吃了，然后码字，交稿，看反响.
她不常和读者互动，也不经常逛微博，但是今晚破天荒的点了进去，因为数据本就不多，所以就围绕着她自己的话题.
看着看着，她认真了起来，防蓝光镜片下的双眼瞪大.
“什么鬼玩意儿，我，抄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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