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这是顾无战，来看房子的.”“啧，真会做生意……但是和你的稿子有关系吗?”得得得，看来是躲不过去了，凤雪举手投降:“我这就去码字，这就去.”

一脸无奈的把顾无战这个小男孩推过去，“夭夭姐人挺好的，你跟她咨询一下租房子的事儿，我先溜了.”

白团子啪唧啪唧的小跑到了房间，打开电脑苦哈哈的开始敲.

在门口的顾无战有些无措，实际上他对陌生人都有一些内向.

“来者是客，请进.”刘夭恢复了房东的一点点和蔼，把门让出来，至于刚刚白团子是怎么进门的?小小的人像是鱼儿一般钻进去的.

里面暖气还是挺足的，靠门的地方是一间客房，斜对着一个卫生间，而凤雪的房间在里面一点，也有独立的卫生间，大致看上去还有一间厨房、书房和杂物间.

“介意吗?”她拿出打火机，顾无战摇摇头，“啪”的一声，星火燃烧着烟丝，“随便看看吧，其实我也不算是房东，凤雪租了这一个套间，实际来说她才是你的东家.”

顾无战正在阳台上看着月亮，闻言回头:“为什么告诉我?你就不怕我讹诈她吗?”毕竟凤雪小小的一团看起来超好欺负，刘夭笑了，“一来呢，是这死丫头终于有了一个室友，我听说你是他们剧组的一个演员?有张导盯着你也跑不了.其二，你觉得你真的能占便宜吗?”

话里有话的她开始进厨房做饭，娴熟的样子和嘴角叼着的烟怎么看怎么不和谐.

顾无战窝在沙发上给自己的手机充电，然后揣摩剧本.他对进组没有那么大期望，实在不行再去别的地方碰碰运气，虽然说仗剑引刀他很喜欢.

家里的烟火气从厨房飘了出来，凤雪的门打开一道缝，一双滴溜溜的眼睛看了过来，然后嗅嗅嗅.

“夭夭~时隔多年我又吃到你做的饭啦!无战快来快来~”下午虽然吃了顿火锅，但是也走了这么久，毛茸茸的团子有些饿，夹了一筷子鸡蛋放进嘴里，然后听到刘夭从厨房探头:“死丫头你给我洗手去，还有，我前几天收拾你的‘垃圾场’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嘿嘿嘿无战快坐，别客气，把我们当作半个姐就行.”凤雪是个闲不住的主儿，刘夭是个刀子嘴，一针见血时常让团子跳脚，欢欢乐乐的气氛让顾无战放松了下来.

洗碗的还是刘夭，凤雪摊在沙发上揉肚子，“夭夭姐真是贤妻良母，我要是个男的多好啊，这样就可以把她娶回家了.”

“你们感情真好.”“那是，对了，你考虑的怎么样了，有我这个编剧亲自指导，还有美女偶尔的美食，冬暖夏凉位置还好，这样的灯笼打着房子都找不到.”

凤雪穿着白色的毛绒衣服，看上去像小动物一般软软的，顾无战心间一动，道:“如果价格合适的话，我一定会租的.”

白团子脑子中架起了计价器，“你看你现在也身无分文，就先在这住着，一个月一千五，等剧组稳定之后吃住都包了，总共的薪酬可以先预支，偶尔给我打工也可以，算你两千怎么样?”

“不知道是什么工作?我可是不卖身的.”凤雪翻个白眼，“谁要你的身啊，也就是做饭定闹铃，提醒我哪天是截稿日期……”“死丫头还知道截稿日期?不容易不容易.”刘夭端着一盘子水果走到客厅，坐在一边的凳子上.

“我都是存稿的好嘛?这不最近忘了才需要补……”凤雪用牙签插了一块菠萝塞进嘴里，恶狠狠地咬几口，刘夭一脸无奈:“行行行，那你行行好多存一点，我怕最近又找不着人.”

“那你真名字叫什么?总不能姓凤吧?”凤雪一脸无所谓，“这是笔名，大家都这么叫，别计较啦，快快快签了这个就是一家子了.”

火急火燎的团子把合同都印出来了?刘夭都惊了一下，这剧情发展太快了吧?

“行，先来一个月的.”顾无战利落的填好了信息递过去，团子的唇角裂到了耳朵根，“嘿嘿嘿现在你就是我的人了，我去收拾下书房，你想在那里学习就随便去!”

顾无战被某一句惹的心漏跳一拍，刘夭也是摇摇头，这傻团子.

“既然有她作保，就欢迎你入住了.”两人礼貌的握了握手，刘夭又道:“虽然说附近邻居作息都不一样，但是人还是挺不错的，希望你们友好相处，有任何需要也可以叫小雪解决.”

“嗯?”听到有人叫她，毛茸茸的脑袋从门口探出来，“有人叫我吗?”“没有，进去.”“噢.”

“嗯，谢谢夭夭姐.”顾无战点头，凤雪收拾好之后刘夭早就走了，白团子嗯了声，“夭夭姐就住在楼下，这是她电话，我如果不在的话你可以找她.”

“那团子什么时候不在啊?”凤雪沉思，很认真地想了想，“嗯，我也不知道，以防万一吧.”她这个宅女是懒到家了，一般是不轻易出去的.

凤雪把他拉到书房，“以后你学习的话可以在这里，这台电脑你先用着，书架上上下两层是我收藏的，中间空位最多的是我已经出版的小说，你有时间可以随便看.”团子姑娘对于自己的作品还是很骄傲的.

在靠近门的地方还摆着几个毛绒玩具，东西不多，而且整整齐齐，顾无战挺满意的，道:“好，那你工作时候怎么办?”团子挠头，“我一般在床上码字，偶尔来这里看看书，反正这房间空着也是空着，不如让给你学习.”

害，大学生的学习是要加上双引号的，不过看团子一脸期待的样子，还是暂时不拂了她的意.

“那我看看书?”“看什么书?看剧本啊!”团子恨铁不成钢，“你有演艺经验吗?有经过系统训练吗?你的形象的确很适合柳皓空这个角色，但是其中的感情，每一帧都需要细细打磨.”

“好的，我知道了.”顾无战虚心接受，打开电脑，发现剧本已经导入进去了，凤雪道:“里面的一些软件我没有卸载，只是有关文档方面的设置了密码，如果你想提前看的话可以给你发一份.”

顾无战抬头，“是《仗剑引刀》的第二部吗?”“不是，是另一本玄幻小说.”“噢，那不用了，我跟着追就行.”

他熟练的打开了红色的网站，一看就是老书虫了，凤雪轻咦了一下，“你也是我的读者?”顾无战想起家里的那一根老铁杆，“嗯，陪一个‘小姑娘’看的.”

凤雪以为他说的是他妹妹，也没在意，本想转身离开的时候听他突然说道:“团子，你是不喜欢史涯吗?”

她想起两年前没有硝烟的一场战争，轻轻道:“那你对两年前的争议怎么看?”

小绵羊呆毛立起，“0v0?什么争议?我错过什么了?”

凤雪被他打断的缅怀伤心消散了一半，“难道你不知道?”“我该知道什么?他演过什么好剧吗?”“哈哈哈哈哈你这么一问我倒真还答不上来，是的，他没什么拿得出手的.”

看白团子的眼睛重新恢复了光彩，顾无战笑了笑，“就是嘛，别给自己找不痛快.”“他这两年销声匿迹又如何，失去的永远也看不到了.”

“失去……什么?”顾无战偏了一点身子，然后看白团子打开一个平台，输入密码后熟练登陆，白团子喜欢喷一些清淡的香水，就像这个人一样，要凑近了才能嗅到惑人心神的味道.

“你看看我这个收藏夹.”心虚的顾无战看向电脑屏幕，上面一水的都是灰色的小窗口，然后写着“视频已失效”.

“这些都和他有关?”“因为他的不作为，粉丝到处洗地，举报，控评，我喜欢的博主作品被毁，有的渐渐退圈，有的抗议到底，虽然在网络中，但是多多少少也影响到了现实.”

“居然有这么严重啊.”凤雪指着其中的一个头像，“她的大号被炸没了，而重新开始之后有没有办法养活自己，迫于无奈，她接受了她父亲的安排.”

顾无战有那么一点悲伤:“是什么样的安排?”“接手她父亲的公司，成为一名女总裁.”

这下顾无战抖得更厉害了.

真·博主做不好就要回家继承亿万财产.

知道凤雪是跟他开了个玩笑，顾无战也大致知道了这些人的不好做，顺着她说道:“那是挺过分的.”

凤雪知道他现在还是一个路人视角，自己又是个打着标签的“黑”，还是让他自己查找比较好，于是总结道，“那场争论还没有平息的原因，可能就是双方都觉得自己是受害者.本来所珍惜的就不一样，三观也不同，所以两边就谁也说服不了谁.”

“那他现在还是有固定的粉丝么?”凤雪翻了个白眼，“我关注他干嘛?是历史纪录片不好看了还是江郎才尽了?”

顾无战“噗”的笑了出来，团子继续哼哼，“我们不可能让所有人都按照自己的想法来，有些人偏偏要陪着东山再起似的自我感动，这没办法.”

顾无战想了一下，发现确实如此，“本来就是个强制安利的性子，当正主复出之后便有了理由去说，我陪着他熬过了多么艰难的岁月，当作为精神寄托的人再站在镁光灯下，她们心里也有一点安慰吧.”

“的确是这样，”凤雪想的更多一点，“还有另一群人会嚷着别让他叫其他人知道了，‘哥哥’受不起接下来的诋毁了.”

“哎哎哎是我网线没接上吗?在我心里‘哥哥’只有港台的一位姓张的演员啊.”凤雪这下真的是鄙视他，“的确out了，现在是个小鲜肉都能被叫哥哥.”

顾无战撅起嘴像是天下奇冤一般的伸出手，“苍天啊，当年的偶像真的不复存在了吗?”凤雪呼噜呼噜他的呆毛，“乖，老演员也有固定的观众和缅怀的人在.”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很久之前的明星和偶像，那种健康向上的氛围，好像都不见了.”

凤雪浑身抖了一下，像是身在局中突然超脱出来一般.她从来都不追星，只是喜欢老艺术家的作品，看着现在的偶像根本就提不起兴趣，她觉得是因为自己是个太骄傲的性子.

却没想到，其实是愿意去迷的，只恨生错了时代罢了.

“团子，团子?”“嗯?”“你累了就去睡吧.”小绵羊的眼睛很圆，如果真的成为演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喜欢.

凤雪已经不能把他当作柳皓空了，他是顾无战.

“好吧，你也早点睡，你的房间还有些冷，电热毯我给你开着了，一会儿记得关上.”“好.”

回到了房间，凤雪呆呆的看着电脑屏幕上的风景画，之前的偶像是什么样的?他们对粉丝的影响又是什么样的?

是互相成就.

在十点多的时候，张导的视频电话来了，凤雪觉得就是定角色的事儿.

“张导.”“小雪啊，这也快开机了，最后一个男二的人选我们都有计较.”

凤雪靠在背后的大枕头上，道:“那您中意哪位?”“史涯，且不说他有经验，就是觉得认真.”“可是您考虑过他粉丝的影响么?”“我知道，我去了解了一下，经过那次之后‘筛’的好像差不多了，负面影响会有，但是反弹应该还在接受范围之内.”

凤雪沉默了下，她既然向顾无战保证过，就绝对会去争取，“我尊重您的选择，但是还需要提示一下，史涯的路人缘堪称是所有明星的谷地.而他曾是男男改编网剧的主角之一，仗剑引刀虽然卖腐，但是侠客之道和家国情怀不能被掩盖.”

张导叹息了一下，凤雪继续道:“其实您可以去查一下他粉丝的年龄段，不管有多少人引导，这个年龄和压抑许久的爆发会发生什么样的争议.”

“可是你要知道，我们资金不多，史涯如果进组，背后的补偿是很可观的.”凤雪对这个驾轻就熟，“张叔您就放心，咱的钱都是砸在了实处，观众们会看到诚意，因此服装道具的瑕疵会理解的，以前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例子.而如果一个曾经有过大争议的人进组，会不会掩盖我们的心血?而他的多重身份，对我们其他的人员安排又有什么样的影响?”

史涯做过歌手，张留庆是知道的，而歌曲这方面是早就定好的，不会因为演员就发生变化.

“如果实在紧张的话我可以再补上一些.”凤雪咬咬牙，她受张导重视不仅是因为私下交情和编剧身份，实际上她也是出资人之一.

“我再和制片考虑一下吧.”张留庆是做大事的人，所以这两部试水的影视剧只是个开始，可以出险招，但是不能把自己的名声都赔进去.

“好的张叔，开机顺利哦.”

“很快就开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