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怦然心动
哈莉在意识到自己已经离开戈德里克山谷时，已经是两天后了，她和西奥多在死去的巴希达家中遭到蛇的袭击，他们昏迷了两天，还是赫敏带着他们回来的。
哈莉清醒后，坐在长桌边，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开口说话了，还怀着魔杖断掉的不甘。手边是羊皮纸和羽毛笔，她在写愿望，准确来说是遗书。
请在我死后，把我葬在戈德里克山谷，我父母的坟墓旁边。
莉莉的生命之火燃烧了哈莉的一生，却在她的心脏留下了触目惊心的伤痕。这是她的痛苦，是她的使命，是她的荣耀。她的四周皆是高墙，唯一通往前方的，是一条为哈莉而铺的路。直至灰暗时刻的黎明之颠，她站在与时间交替的悬崖边，然后，一跃而下。
哈莉写完最后一个字母，下一秒，一张纸塞到她的手臂与桌子的缝隙间。
她一看，上面画着一个像布丁一样微笑的小人，旁边写着：
心情不好？
她抬头看见是西奥多，他正握着羽毛笔，手指上不小心沾上了黑色的墨水。她知道自己从醒来后一直没有说话，很久了。西奥多这样的沟通方式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明明就坐在她旁边，明明直接开口就可以了。纸上的小人……和西奥多本人也太不搭了。
哈莉在纸的右上方，学着西奥多的样子，也画了一个布丁小人，小人摆着哭脸，做出无所适从的动作，头顶上方有一朵乌云，在哗哗地下雨。
一点。她在小人旁边这样写道。
唰唰。是西奥多的羽毛笔划过羊皮纸的声音，接着羊皮纸又回到了哈莉的面前。
西奥多在哈莉的布丁小人的旁边又画了一个小人，它拿着魔杖，旁边写着“防水防湿”。
哈莉愣愣地看着那行咒语，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他了。
她在他的小人头顶上空画了把伞。在旁边写了句，谢谢你。
又起风了，她冷得缩起了脖子，那张遗书不小心被吹到了地上，刚好被西奥多捡起来。
哈莉无声地叹了口气，盯着桌面。她知道他已经看到了。
“哈莉……”她听到西奥多的声音，但她没有抬头，只是小声地说了一句。
“可不可以不要告诉赫敏？她要是知道了肯定会伤心的。我写这个是因为我知道接下来我的命运会是什么。”
赫敏还在她的房间里研究那本《诗翁彼豆故事集》，此时安静得可以听见赫敏的踱步和翻书声。
“别说傻话了。”西奥多把遗书折起来，用墨水瓶压在桌上，严肃认真地说，“你不会出事的。”
“不，你错了。”哈莉无可奈何地笑着，“我会的。”
她看见西奥多转过身去，径直走出了帐篷，没穿外套，也没有打伞，就这样走进了风雪中。哈莉把压在墨水瓶下的遗书拿起来，塞进了自己的背包里。
西奥多回来的时候鼻头都被冻红了。他搓着双手，一言不发地回了他的房间。
为什么他不给自己施一个保暖咒。哈莉没有问他，她拉开椅子，继续坐在那儿，一坐就是半个小时。此时整间帐篷一点声音都没有。
这两夜哈莉都没睡好觉，感官似乎都更加警觉了。在戈德里克山谷发生的事情使她难以忘怀，不止是惊险，更多的是悲伤和痛苦，依旧环绕在她的周围不肯松手，这让她总是很消沉。
哈莉搬了个旧垫子坐在帐篷口，她穿上了她所有的毛衣，裹了最厚的两条围巾，还是冷得直发抖。她拿起活点地图，依旧想看看德拉科有没有在上面，可是上面空空如也，没有什么人的名字出现在那儿。她这才忽然想起今天才是圣诞节，德拉科这时候应该是在马尔福庄园，希望他能有个愉快的圣诞节。虽然这也许不太现实，哈莉悲观地想。
月光透过雪夜的白色穿过针树叶照在雪地上，落在哈莉的鞋子旁边。这种光亮好美。哈莉望着它，吸了吸鼻子，眼眶又开始发酸，发热。这时候，无论是哪一种的美丽，都很容易让她难过。因为她只能看着，却不是属于自己。
在大森林中，每一个细微的动静似乎都被放大了，她强忍着寒冷和血液里每一寸的颤抖，抖擞起精神，她可以确定的一点是：今晚一定有异常。
忽然，在树林的缝隙间闪过一道银色的亮光，接着在树林间穿行。不知道光源是什么，但它的移动无声无息，那银光简直就像在向她飘来。
她跳了起来，举起赫敏的魔杖，声音在嗓子里冻结了。
“嘘。”哈莉对好像也察觉到不对劲而前来的西奥多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她眯起眼睛，因为那银光已经非常耀眼，前面的树丛都变成了漆黑的剪影……是一头银白色的牝鹿，月光般皎洁明亮，优雅地轻踏地面，依然无声无息，细软的白雪上没有留下丝毫蹄印，它朝她走来，高昂着美丽的头，大眼睛，长睫毛。
西奥多不敢出声，轻轻地拉了拉哈莉的袖子，哈莉知道，那只鹿是专门来找她的，而且它有一种无法解释的熟悉和亲切。
“我要去找它。”哈莉见那只鹿和她对视良久后就要转头离开，立刻撒开步子追了上去，西奥多快速抽出魔杖跟了上去。
“哈莉，等等！”西奥多小跑在她身后，小声地喊道，“还没确定那是什么，会不会是一个诱饵，黑魔法……”
“不会，我相信我的直觉，它是来找我的。”哈莉没有停下脚步说道，在颤栗的每一秒钟里，她的警钟都在敲响。
他们在树林里越走越深，终于在鹿停下来的时候，哈莉刚要张嘴问它问题时，它消失了。
“怎么回事？”哈莉胆战心惊地问，现在，恐惧袭上了她的心头：本来它的存在意味着安全。
“Lumos.”西奥多轻声说，杖尖发出亮光。
忽然什么东西在魔杖的荧光中一闪，西奥多和哈莉同时转身，原来是一个结了冰的小池塘。哈莉凑近它，举高魔杖，破裂的黑色表面闪闪发光。
“你看……”西奥多的声音轻得和这雪夜融在了一起。
“嗯。”哈莉回应。她也看到了，在厚厚的，朦胧的灰色冰盖下还有一个东西在闪亮，一个银色的大十字。
“格兰芬多宝剑。”哈莉惊喜又紧张地说，每一寸皮肤都在兴奋地颤抖。
西奥多蹲下身子，用魔杖指着它，念道，“宝剑飞来！”它一动不动。哈莉也试了试，结果依旧。
哈莉开始回忆以前邓布利多是如何和她说的，她的脑子突然冒出一句话：他们的胆识，气魄和侠义，使格兰芬多出类拔萃。
“我明白了。”哈莉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呼出的水雾迅速在寒冷的空气中消散了。
“什么意思？”西奥多察觉到了不对劲，他凝视着哈莉在黑暗中一闪一闪的绿眸，头发和眼睫毛上都落了雪。
“……”哈莉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我，必须得下去，”她指着冰面，“下去拿那把宝剑。”
“下去那里？”西奥多震惊的模样是哈莉意料之中的，她点了点头。
“你可以帮我放个哨吗，我大概很快就能完成任务，这是我必须要做的。”哈莉把厚重的外套脱下来，突然不知何处传来了一声猫头鹰的咕咕声，她心痛地想到了海德薇。
“不行，我来。”西奥多拦住哈莉，哈莉摇了摇头，坚定地说，“不，你不行，这是交给我的任务，我必须得这么做――或许你可以给我一个保暖咒？我在那儿可能不会那么难受了。”
西奥多很容易看得出来她的决心，知道再劝下去她也不会做出任何改变。
哈莉瑟瑟发抖，尽管她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抗拒，现在她的身上穿了薄薄的睡衣，西奥多给她施了保暖咒，哈莉不想告诉他，这个咒语似乎在这个时候没什么用处，在她跳下去的那一瞬间，是钻心透彻的冷，像火一样煎熬着她。
她好像听见西奥多的声音，但她不想管。她的脑子都冻僵了，她在黑暗中的冰水潜到池底，伸出双臂摸索着宝剑。
忽然一股窒息的力量抓住了她的脖子，她在水里挣扎，挣扎……
“你――你――你有病啊？怎么戴着它就下去了？！”现在只有这个震惊的声音让躺在冰面上的哈莉有力气站起来，她的外套被重新裹在身上，接着一个装着一团火焰的玻璃瓶被西奥多一把塞进她的怀里，虽然没有那么快就驱赶走寒冷，但也足够了。
哈莉抬头，看见的是一手拿着格兰芬多宝剑，一手握着被割断的金链子，魂器还挂在上面。刚才是罗恩跳了下去救了她的命。
“话说刚才我看见他想跳下去，但看他那么单薄，弱不禁风似的，我就直接把他推开了。”罗恩看了眼裤管都湿透的西奥多，笑了笑。西奥多也冷得牙齿咯咯打架，哈莉把玻璃瓶塞回给他。
“你现在比我更需要它――先别给我。”哈莉凝望着西奥多，他淡淡地点了点头。
“那头牝鹿是你放的？”哈莉看着罗恩问。
“什么？不是，当然不是！我以为是你呢！”罗恩把衣服一件一件地往身上套，这时西奥多打了个喷嚏。
“我的守护神是独角兽。”哈莉提到她的守护神时露出哀伤。
“哦，对了，我知道，和马尔福的一样。”罗恩穿上了最后一件衣服。
“你怎么会在这？”西奥多突然问道，罗恩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嗯，我――你知道――我回来了，如果――”罗恩清了清嗓子，“你知道，如果你们还要我的话。”
一阵沉默。三人互相看着对方，罗恩出走的话题似乎像一道墙堵在他们中间。但是他现在在这儿，他回来了，还救了哈莉的命。
“这把宝剑能摧毁这个挂坠盒对吧？”西奥多打破了沉默，他盯着罗恩手里的魂器。
“啊，我想是的。”罗恩率先走上雪地，离开冰面，把挂坠盒放到了一块结了冰的岩石上，然后把宝剑递给哈莉，“你来吧。”
“不，应该由你来。”
“我？”罗恩惊愕地说，“为什么？”
“因为是你把宝剑从池塘里捞上来的，我想应该由你来――一打开就刺，明白吗？”哈莉说，她的心里顿时浮现出了蛇佬腔。
罗恩在原地挣扎犹豫了好久，最终还是准备鼓起勇气。哈莉念出了蛇佬腔。
……
“看吧，你做得到。”哈莉看着气喘吁吁的罗恩说。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可想而知，赫敏狠狠揍了一顿罗恩，另外一个好消息是，罗恩给哈莉带来了一支捡到的魔杖。
“给，把这个喝下去会好一点。”西奥多从他的布袋里拿出了两瓶棕褐色的魔药，一瓶给了罗恩，一瓶给了哈莉。他们知道这是庞弗雷女士在换季流行感冒时都会给生病的学生喝的药水。
他们喝下去的时候耳朵都直冒气。
两天后，他们幻影移形来到了一个清风徐徐的山坡，来到这里拜访洛夫古德。
“你好，先生，我是哈莉，哈莉·波特。”哈莉伸出手对着谢诺菲留斯说。
“你们来干什么？你们又是谁？”谢诺菲留斯用尖锐的，抱怨的声音问，打量着面前的四个人。
“罗恩·韦斯莱。”
“赫敏·格兰杰。”
“西奥多·诺特，洛夫古德先生。”
谢诺菲留斯目光从哈莉的额头上转移到了西奥多脸上，他的表情似乎变得有些惊恐。
“请……进，进来吧。”在四人走进他的房子后，他用力地把门撞上了。
“卢娜呢？”哈莉四人跟着谢诺菲留斯上了楼后没有见到卢娜的身影后问道。
“她……有事出去了。”他的声音似乎是被噎住了，颤抖又无力。
西奥多对他感到很奇怪，他能明显地感受到这位谢诺菲留斯一直在盯着他，这种尖锐，怀疑的目光让他警觉了起来，他一直背着手走在哈莉身后，尽量离他远一点。
他们围着桌子坐下，谢诺菲留斯拿起笔回答了赫敏的问题。
“隐形衣，复活石和老魔杖。”哈莉看着纸上的死亡圣器标志轻声念了出来。
谢诺菲留斯盯着哈莉。
“他们带走了我的卢娜。”他轻轻地说，“因为我写的东西，我，我不知道她在哪儿，她怎么样了……只要我，只要我――”
“把哈莉交给他们？”西奥多站了起来。
“你是诺特的孩子……”谢诺菲留斯用憎恨的眼神瞪着西奥多，“你……不应该是和他们在一起的。”
“闪开，我们走。”罗恩断然地说，拉开了椅子。
下一秒震天动地的爆炸声响起，响得似乎屋子都炸开了花。哈莉飞了起来，重重地摔在地上。
“快起来！”西奥多把半个身子都埋在碎石下的哈莉拉起来，这时楼底下的门被撞开了。
西奥多拉住哈莉的手，赫敏和罗恩正在小心翼翼地绕过障碍想来和他们会和。
“我保证！波特，波特就在楼上！”谢诺菲留斯的声音在楼下传来，一个叫塞尔温的巫师和他大吼着，显然他们并不相信他的话。
“好了……”赫敏和罗恩好不容易从废墟里出来，此时谢诺菲留斯和食死徒离他们只有几步之遥了。
“快！抓住她！”谢诺菲留斯大步跨着碎石，食死徒闻声也跟了上来。
“抓住我的手……随时……”赫敏让三人抓住她的肩膀和手臂，这时谢诺菲留斯纸一般煞白的脸从餐具柜顶上露了出来。
“别跑！！”
“房塌地陷！”
在赫敏施完这个咒语，并准备带着他们幻影移形离开这里的前一秒，谢诺菲留斯在倒下去的一刹那死死拽住了西奥多，他把他从三人身上拉了下来。
……
哈莉喘着气跌坐在草地上，又马上爬了起来。时已黄昏，他们似乎已经着陆在一块田地的角落上。
“西奥多！他被抓住了！”哈莉大喊着，罗恩惊恐万状，捂着膝盖上的伤口，赫敏担心地左顾右盼。
“怎么办……他们会不会杀了他？！”赫敏焦急地说，“他又会被带去哪里？！”
晚上，在死亡圣器和关于如何找到西奥多的讨论结束时，黑夜里突然传来了刺耳的声音。
“我们知道你们在里面！有六七根魔杖指着你们，我们可不管咒语会打到谁！”
这时赫敏突然用魔杖指着哈莉的脸，砰的一声，一道白光炸裂，她痛得弯下腰，睁不开眼，感觉脸部正在迅速肿大。
“起来，害虫！”
陌生的手粗暴地把哈莉从地上拉了起来，还没来得及阻止，她的魔杖已经被拿走了。她模糊地看见赫敏，罗恩和四五个人影扭打在一起。
赫敏和罗恩打不过他们，统统被抓了起来。
多亏了赫敏的蛰人咒。哈莉在食死徒盘问自己时说了达力的名字，可是那些人似乎根本不相信她的话，接着自己被一拳打倒在地，她痛得紧紧捂着肚子。
“有两个泥巴种！这又是十加隆。把把把剑也给我，如果是红宝石的，又能发一笔小财。”
他们被食死徒硬带着幻影移形，降落在一条乡间小路上，哈莉的脑袋像被谁用力地一敲，整个人都酿跄了一下。她能够剧烈地感受到这条路是如此的熟悉，甚至是多么的亲切。只不过这里变了太多太多，灌木和玫瑰都笼罩上了一层灰蒙蒙的悲哀。不会错的，这里是马尔福庄园，死气沉沉的氛围包裹着这里。
“我们抓到了波特！”格雷伯克耀武扬威地咆哮道，“我们逮住了哈莉·波特！”
大门立刻打开了。
从微微肿胀的眼皮间，哈莉看到纳西莎·马尔福正站在她的面前，查看着她肿胀的脸。斯卡比奥把黑刺李魔杖塞给了她，她扬起了眉毛。
“进来吧。”她说道。
哈莉三人被连推带踹地押上了宽阔的石阶，进了两边挂着肖像的门厅。
“跟我来。”纳西莎说，领着他们穿过门厅，“我儿子德拉科·马尔福复活节放假在家。如果真是哈莉·波特，他会认得的。”
德拉科。哈莉听到他的名字时像是捕捉到了希望一样，心脏开始比之前跳动地更快，这里的一切都还是那么熟悉，一样的陈设，一样的宽敞气派。只不过变得好暗，好黑。
“怎么回事？”
一个熟悉的懒洋洋的声音钻入哈莉的耳朵，是卢修斯·马尔福。
“他们说抓到了波特。”纳西莎冷冷的声音说，“德拉科，过来。”
哈莉保证她的心跳从来没有这么快过。
她颤抖着，微微抬起头看到了他。一个比她高出许多的身影从扶手椅上站了起来，淡金色的头发下是一张苍白瘦削的熟悉脸庞。
她看到了，终于看到了。
她感觉自己想流泪，她能够看清他的模样。她知道他现在一定也是和她一样的心情，悲伤又开心。
“怎么样，男孩？”狼人对着德拉科吼道。
哈莉正对着壁炉上的镜子，那是一面镀金大镜，镜框上有精美的涡卷纹饰。透过双眼的缝隙，她看到了自己。脸硕大无比，亮晶晶，红彤彤的，所有的面部特征都被赫敏的咒语扭曲了，黑发乱糟糟地披在肩上。若不是自己站在这里，她会怀疑是谁穿着她的衣服在这里。只有那一双绿眼睛，或许还能有些辨识度。
可是。现在的自己，太难看了。她想到这一点时忽然不敢看德拉科，她的心中涌起一股不自信，甚至祈祷德拉科不要看她现在的这张脸。
德拉科走近了，哈莉避免着与他目光相接触。
德拉科蹲下了身，凝视着哈莉的脸，这张脸是凑的她那么近，那么近。哈莉清晰地知道，他一定是认出她来了。
她无需担心，在这一点她能完全放心，她足够信任德拉科，她知道他不会揭穿她。
“她的脸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他的语气里不难听到出饱含着关心。
哈莉看着他，动作幅度很小，不让他人察觉地摇了摇头，告诉他，她没事。
“谁知道呢！大概是被施了蛰人咒！”食死徒不耐烦地大喊着，他们愤怒地瞪着他和哈莉，只想快点从德拉科这里得出结果。
“你这么关心她干嘛？果然她真是哈莉·波特？”另一个食死徒怀疑地问道。哈莉战栗了一下。
卢修斯和纳西莎都站在一边，哈莉似乎能察觉到什么，卢修斯是不是也认出她来了？
哈莉看着德拉科的灰眸，忽然那双漂亮的灰色眼瞳中闪过一道亮光，是眼泪。德拉科哭了，一滴泪水从眼角流下来，悄无声息地落在黑漆漆的地上。那滴眼泪，证明了这段时间的艰难。
哈莉好想好想开口对他说些什么，可是根本开不了口。
德拉科朦胧地凝视着她，那双绿瞳依旧是那样的亮，让人很容易就那样毫无防备地坠进去。
他的面前似乎有一个指示路牌，无论他选择了哪里，他的目的地都只会是她，哈莉·波特。
“不，不是她。”德拉科站起身，坚定地对着在场的所有人说。卢修斯用复杂的眼神望着他，死死咬着自己的下嘴唇。
贝拉·特里克斯用她尖细的声音对着一名食死徒 大喊一声，“把吐真剂拿来！”
吐真剂？他们要干嘛？
“我不相信他的话！”贝拉高声大叫着，踩着她的细跟高跟鞋，啪嗒啪嗒地看着纳西莎说道，“西茜，我必须得这么做，证明他的话我们能够相信！”
一个食死徒忽然用唱歌似的语调说，“他 的 弱点。”
罗恩，赫敏，哈莉，德拉科的心脏都不约而同地极速飞奔，完蛋了。德拉科被强制灌下吐真剂，贝拉蹲在他的旁边，和颜悦色的声音，听起来却那么可怕。
“德拉科，你面前的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哈莉·波特？是不是！”
德拉科的眼里蒙上了一层水雾，他看着哈莉，单薄的身体微微颤抖着。
此时仿佛万籁俱寂。
“不是。”
食死徒们的失望可想而知，贝拉气愤地用魔杖击倒了一把椅子。此刻哈莉的眼泪控制不住地淌了下来。
什么？怎么可能？那可是吐真剂啊。
“只要一滴，就能轻易让你吐露心中的秘密。”斯内普的这句话在哈莉耳边回放着，而刚才德拉科喝下了半瓶。是药失效了吗？她想这不是的。
德拉科知道，他彻彻底底地爱上她了，是几年来最彻底的一次。就算是现在的哈莉，就算是她现在的这副狼狈的模样，就算她不是那么好看。他只要看着她，1991年对她最初的悸动还是不会变，依旧在他的内心深处欢快地跳跃。只是因为是她，仅此而已。
她，她在，只要是她，就可以。
无论她是什么样子，他依旧会对她怦然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