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挚爱
哈莉感觉赫敏的咒语好像正在慢慢失效,脸部的肿胀好像消失了一些。她心虚地低下头,把脸藏在黑发下面。
“她既然不是哈莉·波特,就把他们放了吧,反正留在这也是占位置。”德拉科恢复了原先的姿态,哈莉看见他背在身后的手还是在颤抖。这么冷的天,却还是一身单薄笔挺的黑色西装。
“不行!那这个泥巴种和这个红头发的小子呢?”贝拉发疯似的把凑近赫敏大叫着,欣喜若狂地喊道,“我见过她!在《预言家日报》上,她和波特一起去过摩金夫人长袍店!那这个女孩一定就是哈莉·波特!”她恶狠狠的目光瞪着赫敏。
“你都给德拉科喝过吐真剂了,他说了他不是,你还不相信吗?”卢修斯站在壁炉边,用低沉的嗓音大声说道。
德拉科担心地侧过脸瞥了哈莉一眼,小心地挪了挪步子,站在了她的前面。
突然“唰”的一声,一个搜捕员拔出了从帐篷里找到的格兰芬多宝剑。
“你们是从哪儿找到这把宝剑的?”贝拉拿过宝剑,在他面前挥了挥,“斯内普把它送到古灵阁我的金库里的啊!”
“是在他们的帐篷里。”格雷伯克粗声粗气地说,“听见没有!”
她一挥魔杖,狼人就跳了起来,但似乎心存戒备,不敢靠近她。他走到一把扶手椅后面,用肮脏的,弯曲的指甲抓着椅背。
“德拉科,把这些渣滓弄出去。”贝拉特里克斯说,指着那些昏迷的搜捕队员,“如果你没有胆子干掉他们,就给我先把他们扔在院子里。”
“你竟敢这样对德拉科说话――”纳西莎大怒道,她本来就对贝拉强迫德拉科喝吐真剂感到不满了,但是贝拉特里克斯尖叫起来,“安静!情况比你想象的严重得多,西茜!我们遇到大麻烦了!”
贝拉转向默不作声的犯人们,低头看着宝剑,像是自言自语,“如果她真的是波特,就绝对不能让她受伤,黑魔王想亲自干掉波特……”她接着转向她妹妹。
“必须先把犯人们关进地牢!等我想想该怎么办!”
“这里是我的家,贝拉,你不能这样发号施令――”
“快干!你根本就不知道我们有多危险!”贝拉特里克斯尖叫道,她看起来恐怖且疯狂,一条细细的火苗蹿出她的魔杖,在地毯上烧了一个洞。
“等一下,”贝拉特里克斯对着准备押送哈莉三人进去地牢的食死徒说,“除了……除了这个泥巴种。”
“不!”罗恩撕心裂肺地大叫道,“可以留下我,留下我!”
贝拉特里克斯一拳砸在他的脸上,击打声在屋子里回响。罗恩被打得趔趄一下,撞到身后的大理石柱子上。
哈莉看见德拉科缩了一下身子,接下来她被一个食死徒粗暴地拽了起来,她仍然低着头,接着从德拉科的身边快速地擦肩而过。
他们被押送着来到一扇沉重的木门边,格雷伯克用魔杖轻轻地一敲,打开了门,把他们推进了一个潮湿发霉的房间,里面一片漆黑。牢门重重关上引起的回声还没有完全消失,正上方就传来了一声恐怖的,拖长了的尖叫,是赫敏的。
“赫敏!”罗恩吼道,拼命敲打着大门。
哈莉感觉赫敏的尖叫声就像刀子一样划在她的身上,让她痛苦不堪。
“哈莉?罗恩?”
“卢娜?奥利凡德先生?”
罗恩和哈莉惊讶地发现他们也被关在了这里。
哈莉一摸脸,发现赫敏的咒语都消退了。哈莉带着绝望抓住了海格给她的皮袋,摇晃着,摸索着,突然镜子的碎片掉在地上闪闪发光,她感到了一道最明亮的蓝光――邓布利多的眼睛正从镜子里面注视着她。
“救救我们!”她万分绝望地喊道,“我们在马尔福庄园的地牢里!”
那眼睛眨了一下,消失了。
突然地牢的大门又一次被打开了,强光打在他们脸上,是两名他们不认识的食死徒。他们走下楼梯,一人拽着哈莉的一条胳膊把她拎了上去。
哈莉知道自己完蛋了,咒语失效了。她被扔在一边,看到贝拉正在用钻心咒折磨赫敏,尖叫声十分惨烈。
“住手!”哈莉大喊着,贝拉转过头看着她,脸上露出可怕的笑容。
德拉科和纳西莎站在一起的身体也瞬间僵硬了,在他看见哈莉时,她的蛰人咒失效了。
他突然开始怨恨起自己,本来以为哈莉被关在地窖里至少不会出事,结果。现在的他什么也做不了。
“很好,很好,”贝拉丢开被折磨得快要崩溃的赫敏,转动着魔杖走到哈莉旁边,用魔杖挑起她的下巴,让她与她对视,“看这脸蛋,果然是中的蛰人咒对吧?你就是哈莉·波特!对不对!”
忽然一阵急促脚步声从安静的楼上渐渐靠近在大厅的他们,清晰又响亮,是几个不同的人的脚步混合在一起的声音。哈莉望向贝拉的身后,两名食死徒拽着一个人,他们再走近了些,她看清楚了,是西奥多。他褐色的头发乱七八糟,衣服也变得脏兮兮的。
“啊,对了,”贝拉离开了哈莉,缓缓地迈着步子朝西奥多走去,阴森地笑道,“这个小子,诺特――他被抓的时候可是和哈莉·波特一伙人在一起的。这叫什么?……嘶,老诺特应该会很自豪吧。”
西奥多看向哈莉,表情有些奇怪,好像是想对她笑又笑不出来。
“Crucio!”贝拉的魔咒打在西奥多身上,他痛苦地弯下腰,脸上的表情扭成一团,几秒钟后坚持不住了瘫倒在地上。
“住手!”
哈莉大喊着,贝拉死死地盯着她,但全然不顾她的声音,似乎觉得在她的面前折磨西奥多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她用魔杖在西奥多的脖颈上划下一道伤口,血珠冒了出来,接着又把魔杖指向他的手臂。
“住手!――我说住手!你不能这样对他!”哈莉歇斯底里地呐喊着,声音好像穿透了整间大厅,飘到了阴沉的窗外。她的余光看见德拉科转过了身子,面对着墙壁,他的母亲的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像是在安慰他。
“你不是最喜欢和这个波特混在一起吗?你不是可以帮她吗?看着她是怎么对待你的。”贝拉狞笑着看着西奥多,然后把一根不知谁的魔杖塞到哈莉的手里,让她指着他。
“快去啊,波特。你不是让我停手吗?那么你来吧,你不是对我施过这个咒语吗?不是很难的,对吧?”贝拉狰狞地笑着,抓住哈莉的手硬拉着她指向西奥多,从一开始病态的轻声细语到不耐烦的怒吼,“不然下一个咒语就是在你身上――快点!”
“如果是你,杀死我也没关系。哈莉……我……我想你应该知道的。”
西奥多无力地躺在地上,像一个被人丢弃的,破烂的玩具布偶,嘴角有擦伤,他的领子被血浸湿了,但侧过脸,依然笑着对她说。
哈莉感觉脑袋嗡地一阵响,像是有人把一个沉重的铁块放了进去。她顿时感觉几行热泪流下,一反手把魔杖指向贝拉,脑袋里想的是三种不可饶恕咒和任何一种可以让人痛苦的黑魔法咒语。她在神秘事务司的时候对贝拉施过钻心咒,但没有成功。
贝拉好笑地看着哈莉,还把她自己的魔杖丢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朝她走近,猖狂地笑着,用挑衅的语气说到,“来呀,对我动手呀。”
不可饶恕咒不可饶恕是有原因的,索命咒杀死了她的父母,钻心咒折磨了纳威的父母。她不希望自己也成为像他们一样的人,变得不可饶恕。
可是自己以前明明做过。她不可置否这一点。
哈莉的手颤抖得厉害。在神秘事务司,因为西里斯的死去……她发现自己真是个糟糕的人,糟糕透顶。
她在心里问自己,如果是西里斯,如果是德拉科,她还会像现在的自己一样犹豫不决吗?
“Stupfy!”她朝着贝拉喊道,可是魔杖像是假的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
“那根魔杖没有杖芯。”押送哈莉来这里的那名食死徒说道,他的笑让人恐惧得心颤。
她在这一刻醒悟,自己当时就不应该同意让朋友们和自己一起冒险,就应该把他们全部留在家里,留在霍格沃茨。而自己做了,就应该不顾一切地保护他们才对,要不怎么对得起他们。
“把她关到楼上去!让她离那个红毛远一点――诺特那小子也把他扔回去!这个泥巴种我还没有审问完呢!”贝拉冷笑着把没有用的魔杖踢到一边,哈莉在食死徒的手掌里挣扎着,可是没有用。她感觉自己的躯体变得很轻,像是灵魂被抽空了一般。
她被丢进了一间黑暗的空房间,透过被锁死的玻璃窗看去,现在大概已经是深夜了。
她的双腿一软,整个人瘫在墙角,低着头,任由泪水沾湿发丝,浸湿自己的衣领,可刚才浸湿西奥多衣领的却是鲜红的血。她恨自己没有用,没有勇气,在这时候她甚至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一名格兰芬多,无比愧对于西奥多。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感觉好冷。门在她微微睁开的眼睛中用开门咒打开了,德拉科出现在那里,一名食死徒跟在他的身后,接着门又被砰地锁上了。
到哈莉满脸泪水地扑到德拉科怀里时,德拉科差点站不住脚。
“你有没有受伤?”德拉科轻声说,一边轻拍着她的后背。
哈莉摇了摇头,她抬起泪汪汪的眼睛,在一片漆黑中她根本看不清,只有借着窗外微微的亮光才看得见一点。
是属于她独一无二的银色的太阳。他就在这里,近在咫尺。
“那就好。”哈莉听见德拉科这样说,“我不能在这里呆得太久,他们只给了我十分钟。”
德拉科搂着哈莉在墙壁坐下,他感觉到她在发抖,整个人都缩在他的怀里。
“好了,好了。”他安慰地说,却不自知自己的声音也是那么脆弱,“没事了,没事了。”
“我以前做了几个梦,梦见你了,我们在霍格沃茨。”哈莉说,“是真的吗?”
“真的,我也梦到你了,我觉得这大概是某种魔法罢了。”德拉科望着亮着些许白光的窗外,耳边似乎又听见了赫敏的尖叫声,他下意识地想捂住哈莉的耳朵。
“赫敏。”哈莉又一次恨自己没用。她好像又听见了罗恩敲打着大门,抽噎着的绝望的哭泣声。
哈莉靠在他的肩膀上,抽噎着说:“为什么……”
“嗯?”德拉科在黑暗中还是微笑着。
“吐真剂。”哈莉抱紧了德拉科的胳膊,生怕下一秒就到了时间。她觉得自己还没有这么珍惜过某个十分钟。
“我也不知道……但……有可能是因为我对大脑封闭术很在行。”德拉科的声音这样说,“这段时间,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霍格沃茨,我都在练习大脑封闭术。”
同样,也大概是因为我很爱你,你是我的挚爱。
德拉科接触过很多女孩,那些优雅的纯血小姐,又或者是叽叽喳喳吵闹的普通女孩。可是没有一个女孩能像哈莉这样特别。仿佛他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为了遇见她一般。最初相握的双手,懵懂的心动,浪漫的舞会,互相奔赴的陪伴,两人走过的成长。
在贝拉问他的时候,他的脑海里只有一句话,就是要保护哈莉,不能让她暴露。他害怕,就会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她就会死在伏地魔的魔杖之下。
无数个一起创造的回忆在他的脑海里碰撞着,大概是因为这些,形成了足以对抗吐真剂的强大力量,组成了一堵不会坍塌的高墙。
“我……”哈莉的嗓子堵得慌,说不出话。
“嗯?”
“就这样……就这样……让我靠一会儿……”哈莉从他的肩膀倒到他的怀里,他也就这样抱着她。
夜色正浓,天空与黑色共同描摹着悲伤。
门再次被咒语打开了,昏黄的灯光照进这个冰冷的,漆黑的房间的一小块地方。德拉科离开了。
刚才的拥抱,仿佛是救世主为她的爱人下了一场玫瑰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