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守护

“好了。”

哈莉的心情已经平复下来了，她让自己把刚才看到的都忘掉，着眼现在，弥补现在。她长舒了一口气，德拉科后退了半步。

“不行，我不能告诉你。”

德拉科在邓布利多的办公室里踱着步子，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融进了浓郁的黑暗中。此时时钟已经敲了11下。

哈莉靠在身后放满了书本和玻璃容器的夹子上，眼神复杂地着德拉科在自己面前走来走去，他单薄的身躯好像可以被风轻轻一吹就折断。

“好吧，什么都不告诉我。”哈莉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她觉得矛盾极了，以后还想拿到德拉科的记忆是不可能了。

“那条蛋白石项链，是不是你――”哈莉话音刚落，德拉科走上前来，站在离她一个拳头的距离。

德拉科低下头凝视着哈莉黑暗中的眼睛。哈莉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你可以继续猜测我，甚至来调查我，但是如果来直接问我，我不能告诉你，就像你说的，我什么都不告诉你。你想要知道我的过去，当然可以。但如果这个过去是关于我的任务，只有一个字，不。”德拉科继续深深地凝视着她，哈莉语塞，一时间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已经告诉过你，我是食死徒。”德拉科说到这里时睫毛像是恐惧地颤抖了一下，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有些躲避哈莉的注视，“聪明的救世主你肯定也知道了，我现在站在的是你的对立面。”

“这已经让我们够难熬了。”德拉科不经意地叹了口气。

“没关系。”哈莉说，她的眼里没有一丝犹豫和动摇。

“就算是这样，我相信我们，我知道这有些不现实，但没什么好怕的。你继续做你的事情，我不会再问你。而我……”

哈莉喘了口气，带着期望望着德拉科。

“就继续等你，像你所说的。”

第二天上午，哈莉的第一节课是草药课。她因为害怕别人听见，没能把前不久刚回来的邓布利多给她上课的内容告诉罗恩和赫敏。当他们穿过一片片菜地朝温室走去时，她才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们。周末的狂风终于平息了，但是那种怪异的浓雾又回来了，他们用了更多的时间才找到上课的那间温室。

“哇，多么恐怖啊，少年时期的神秘人。”罗恩轻声说，此时他们正围在一颗布满节疤的疙瘩藤的残根旁，开始戴防护手套。“但是我不明白，邓布利多为什么要让你看这些呢？我是说，有趣倒是挺有趣的，但是有什么用呢？”

“不知道，”哈莉说着戴上了一只防树胶的面罩，“但他说非常重要，会帮助我活下来。”

“我认为这很吸引人，”赫敏认真地说，“尽量了解伏地魔这个人是绝对有意义的，不然你怎么能发现他的弱点呢？”赫敏一边戴上防护眼镜一边说。

“对了，哈莉，你从德拉科的记忆里有发现什么吗？像有关于那条蛋白石项链的？现在凯蒂还躺在医院里呢。”罗恩扭过头好奇地问。

哈莉失望地摇摇头，隔着树胶防护罩说，“什么都没有，我一直看到了截止1995年的记忆，结果德拉科就发现我了――失败。虽然我还是看到了很多有价值的记忆。”

“比如？”赫敏和罗恩同时问道。

“只是对于我而言有价值罢了，并不是什么对于现在有重要线索的记忆，对现在的局势没有任何帮助。”哈莉耸耸肩膀，接着罗恩和赫敏又同时转过头盯着面前几颗扑扑跳动的荚果，把它们扔进了碗里，脸上是一种厌恶的表情。

“别缩手缩脚的，快把汁挤出来，趁着新鲜，质量最好！”斯普劳特教授喊道。

“反正，”赫敏说着，她正在用两只手按着荚果，想把它的汁液挤进碗里，“斯拉格霍恩还要举办一个圣诞晚会，哈莉，这次你可没有办法逃脱了，因为他特意叫我看看你哪一天有空，这样他就肯定能把晚会安排在你能来的晚上。”

哈莉叫苦不迭。她这才想起几个星期前推脱掉的鼻涕虫俱乐部的宴会，那时候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处理，忙着对德拉科闭口不说的任务调查。鼻涕虫俱乐部的宴会？哪有那个闲情逸致。

“这个宴会又是专门招待斯拉格霍恩的那些宠儿吧？”罗恩正使出吃奶的劲挤压荚果，气呼呼地说。

“对，专门为鼻涕虫俱乐部举办的。”赫敏说，“喏，鼻涕虫俱乐部这个名字可不是我发明的。”

“‘鼻涕虫俱乐部’，”罗恩用马尔福那种特有的讥讽口吻说，“真难听。喂，我希望你在晚会上玩得开心。你为什么不跟买了拉根交朋友呢？这样斯拉格霍恩就能把你们封为鼻涕虫国王和王后――”荚果从罗恩的手里飞了出去，撞在温室玻璃上，又弹回来砸在斯普劳特教授的后脑勺儿上，把她那顶打着补丁的旧帽子打掉了。

斯莱特林的几个学生抬起头来看他们，西奥多一边看着他们一边挤着手里的荚果。

“我们还允许带客人去呢，”赫敏说，她的脸不知怎的突然变得涨红，“我正准备邀请你去呢，既然你认为晚会那么无聊，我就不费这个事了！”

哈莉此时希望刚才那颗荚果飞得远一点。

哈莉尽量屏蔽罗恩和赫敏的声音，可他们的声音好像变得更清晰了。

“得了――！”赫敏放弃了和罗恩的争论，她转过身来问哈莉，“你打算和谁一起去？”

“德拉科·马尔福。”罗恩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道，但哈莉和赫敏还是听见了。

“哦，当然，罗恩。”哈莉听到这话显得兴致不高。当然了，心中的最佳人选就是他。

“可他去不了，你也知道。”赫敏对着罗恩有力地说。

“那你和谁去？哈莉？”罗恩不理赫敏，一副思索的样子。

“西奥多·诺特？”

哈莉没有出声，西奥多好像是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从对面抬起头来。

“是吧。”哈莉平静地说，“我答应他会和他一起去。在霍格莫德的时候。”

“当然了，这只是一个舞会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虽然我真的――”哈莉一副受伤的神情，平淡恍惚地说，继续捣鼓起讨厌的荚果。

等待。其实哈莉不喜欢等待。等待某样事物或者人是件难熬的事情。可是等待的人是他，那么等待这个词就变得有些美好和浪漫了。

她望见黑暗中等待的尽头是他，愿意等下去。

下午的罗恩的魁地奇训练并不顺利，他垂头丧气地和哈莉走在回格兰芬多休息室的路上，哈莉不断地说着一些鼓励的话，他们打算走近路去格兰芬多塔楼，却发现迪安和金妮在他们面前搂抱在一起，如胶似漆地亲吻着。

“喂！”罗恩大喊了一声，“我不愿意看见我的妹妹在大庭广众之下和别人搂搂抱抱的！”

两人立刻分开，回头望着罗恩。

“这个走廊本来就没有人，是你自己闯进来的！”金妮也毫不客气地说，迪安显得很尴尬，躲躲闪闪地冲哈莉笑了一下。罗恩这时突然抽出了魔杖，哈莉赶紧挡在金妮和他之间。

“哈莉和德拉科·马尔福亲热过！”金妮还在嚷嚷，而且突然提到了哈莉，让她吓了一跳。

“赫敏和威克多尔·克鲁姆亲热过！只有你，罗恩！”金妮气冲冲地说。

“对！哈莉和马尔福亲热过！”罗恩又一次提到了哈莉和德拉科，还特别大声，此时有两个格兰芬多走了过来，好奇地望着气势汹汹的他们。

“看什么看？哈莉和马尔福亲热过很稀奇吗？”罗恩冲那两个四年级的格兰芬多大吼了一声，他们立刻走了。

哈莉想贴住罗恩的嘴巴。

“对路人发脾气你真是好样的罗恩！”金妮的脸涨红了，哈莉感觉她的红发都要着火了。“还拿哈莉和德拉科·马尔福亲热过！你真是羡慕嫉妒恨到极点了吧！”

此时又有三个格兰芬多路过这里。哈路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一个人快速离开了这里。

“茴香麦片。”哈莉对门口的胖夫人说，接着她钻进洞口，来到了休息室，走上楼梯，推开宿舍的门，倒在床上。

她睁着眼盯着红色的帐幔，此时梅格莉的小提琴练习刚刚结束，赫敏还靠在床上看书。

艾米窝在哈莉为她准备的一个圆形的有凹陷的枕头上，迷迷糊糊地睡着。

“我的父母打算让我七年级的时候就去法国了。”梅格莉突然发话，哈莉从床上坐了起来，赫敏也放下了手中的书，两人同时望向梅格莉。她还紧紧握着她的小提琴和弓。

“为什么？”哈莉问。

“嗯……我父亲认为现在魔法世界不再安全了，至少从最近发生的事情上来看，从安全上考虑，他认为我可以不继续在霍格沃茨，我会在家里继续完成学业，我母亲也认为我可以去麻瓜世界继续发展小提琴，早一点。”

梅格莉说这些话的时候显得很低沉，她可不想就在明年离开这里。

不再安全？哈莉想。的确，梅格莉的父亲是对的，的确，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我还挺舍不得这里的，不过我的父母也心意已决，”梅格莉把小提琴放在床上，几张乐谱被风吹到地上。她捡起它们继续说，“我喜欢小提琴，也想继续发展它，而且去巴黎正好是我的梦想，我在那里――我希望会过的很好。”

“我发现还真有点舍不得你，梅格莉。”哈莉说，赫敏也跟着点了点头。

“没了你的小提琴的声音我们可能会很不适应。”赫敏轻轻地说。

梅格莉笑了笑，她打算告诉哈莉。

“哈莉，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我觉得我也应该告诉你了。”

“嗯，我在听。”哈莉看着梅格莉。

“西奥多·诺特，”梅格莉淡淡地说，“他喜欢你，哈莉，从很早以前就是了。”

赫敏的书从床上掉了下去，哈莉愣在那里，寝室里一时很安静。

“是真的。”梅格莉微笑着说，“我明年就要离开这里了，我想以他的性格大概也不会告诉你，所以我觉得我还是得让你知道这件事情的。”

哈莉和赫敏还是一声不吭，都很诧异。

“冒昧我问一句，你和德拉科·马尔福现在……”

哈莉不知道该不该说，因为她得遵守和德拉科的约定。

梅格莉见哈莉一副很为难的样子，就不再追问了。

“没事了，只要你知道这件事就好。”梅格莉微笑着说。

赫敏看着哈莉，不知道现在是说些什么才能合时宜。

好吧，现在是真的尴尬了。

哈莉知道自己应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发生，和西奥多保持原来的关系，顺其自然，这样才是最好的。

她倒回床上，继续盯着深红色的帐幔。

怎样才能知道德拉科的任务？她明白他要做的事情对他而言一定很重要很重要，甚至是他16岁就要被迫成为食死徒，他所承担的责任和压力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大出许多。马尔福。这个姓氏像魔鬼藤一样缠绕着他，让他喘不过气。

哈莉的眼睛一直睁到半夜都无法闭上。她走下床，来到落地窗前，是难得的晴朗的夜晚，有星星在深蓝色的天幕上闪烁。她遥望着它们，那里一定有天龙座。

德拉科·马尔福。她想守护着这颗星星，守护着他。

第二天早晨。

“嘿，赫敏你看！”哈莉把校袍上的徽章递到赫敏面前。她昨晚睡不着开始整理东西，突然间就发现了这个，结果让她更清醒了，在落地窗前看星星坐了半夜。一直到背了几页魔药笔记才迷迷瞪瞪地睡着。

“Draco Dormiens Nunquam Titillandus ”。”

“眠龙勿扰。”

赫打了个哈欠，敏睡眼朦胧地说。艾米在梅格莉的床边打着滚，梅格莉俯下身爱怜地抚摸着它光滑细嫩的白毛。

Draco。

Har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