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象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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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穿黑衣的女生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屈原

那是一个穿黑衣的女生,那年的记忆里,你一袭的黑衣,是那么的神秘,也又让人那么的充满好奇,像谜一样,梦一样,你是一个多么令人难以琢磨的女生啊,熟练地吞吐着烟圈,一圈,一圈,一圈,一圈………

有人说上帝有两块调色板,左手一个,右手一个,一个叫九寨沟,另一个则叫稻城亚丁,稻城亚丁又被誉为世界上的最后一片净土。那一年的路上,我们带着青春仅存的一点梦想,穿越飞车党遍行的巴塘。巴塘那里是川藏线路上一个噩梦一样的地方,一个抢劫管不了的地带,就如同美国的第十一区,亦如同鸦片泛滥的东南亚金三角。滋生的罪恶像恶魔般把爪牙伸向了每一个徒步川藏线的旅人,背包客身上。还好,那一年的路上,我们是幸运的,我们幸运地搭了一辆车穿过了那里。我们几个人带着一脸不堪的疲惫终于算是来到了那个心知所向往的乌托邦世界:“稻城亚丁”。很快便在稻城亚丁一个叫做尼玛的客栈里,捡了川藏线路上的第三个女生,一个穿黑衣的女生。

来到尼玛客栈的门口,我笑着指着“尼玛”客栈的门牌对冰哥说:“这客栈的的名字起的,尼玛客栈,怎么听怎么跟骂人似的”。冰哥也笑着说道:“是哈,无忌”。狼牙则一脸严肃的说到:“不要胡说,尼玛二字在藏语里表达的是一种祝福的意思,藏族也有禁忌,千万不要再胡乱取笑了”。顿时我和冰哥竟也哑口无言,无言以对。

尼玛客栈的楼上楼下,人来人往,川流不息,本来并不大的客栈,容纳了很多陌生的人,一些陌生的旅人,客栈似乎已经处于一种过饱和的状态,一群又一群的人看起来好像是“旧”金山的“淘金者”,自然而然地分成了几个队伍,在各自的世界里研究着伟大的“淘金”计划,我们几个川藏腐败团的元老则坐在客栈外的长椅子上像古埃及古法老王般饶有兴趣地研究着第二天徒步稻城亚丁去看牛奶海、央迈勇神山的计划。就在这时,两个女生闯进了我们的视野,她和另一个女生,走到我们身边,甜甜诺诺地用清脆清楚的声音问了一句:“你们好,明天可以和你们一起去牛奶海吗?”面对一个漂亮妹子的合情合理的请求,我们默默地看了看彼此的眼神,连商讨都没有商讨,竟默契地异口同声的回答道:“太可以了,当然可以啦”。男人看女人永远都是第一先看脸,第二眼看胸,最后一眼看屁股。如果这三样都几乎完美的话,然后就会像乾坤袋一样,喊上一句:“收”,也便收了下来。这或许是川藏腐败旅行团史上最默契的一次。我们就这样收下了她们。她叫立立,她穿着一身黑衣,我已在那时心底里默默地称呼她为黑衣女,黑衣女侠。她是唯一一个陪我们走到终点LS的女生,另一个女孩叫洛小小,一个总被居心叵测图谋不轨的怪蜀黍拐跑的小妹妹。

她是一个穿黑衣的女孩,一个怕不辣的女孩,地地道道的湖南妹子,记得她给人的第一印象便是在稻城的那几日总是一直穿着一件黑色的羽绒服,一袭黑衣或许是黑色能更好的遮挡紫外线吧。再或者黑衣是可以更好的隐藏好自己吧。所以在那个还不熟识的时候,我在心里竟然莫名其妙地感觉:“这个穿黑衣的女孩像刺客聂隐娘或是秋瑾。怎么看怎么感觉好像一位黑衣女侠。”后来证明,她也的确是一个有江湖气的女侠,就在那时政委掉队,小小被王林怪蜀黍拐跑,花花乱跑,种种不利的情况之下,她却像一座山岿然不动,不离不弃,给了我们最大的鼓励。从此以后,我就开始叫她立立姐了。

那天认识之后,她就算是正式入队了,成为川藏腐败团最合格的一位女队员。还记得那天晚饭一起拼的餐,我们几个生猛的汉子根本没有因为她是一个柔弱的女生,而放慢手中的箸,反而吃的更加丧心病狂,更加肆无忌惮,吃完一碗,再来一碗,吃完一碗,再来三碗。出来玩嘛?也始终秉承着一个原则,一定要对自己好一点,一定要对得起自己的胃。不知为何?总觉得那一晚的饭菜特别香。我猜或许是又捡到妹子的原因吧。吃完饭,在亚丁这个高海拔的地方,呼吸都会急促,休息时间尚早,小楠像打了鸡血似的,开始臭不要脸地主动跟人家聊天,不聊倒好,一聊竟是湖南人,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或多或少在心灵上多了一份依靠,她对小楠是,小楠也对她亦是。这时几个人便开始计划打扑克牌了,冰哥微笑地问了黑衣妹子立立:“会打牌不,一起打牌啊”。黑衣女生立立也微笑地回复道:“会呀,玩什么呢”。冰哥又问了大家会玩什么呢?三个人可以玩斗地主,四个人则可以玩打娘娘,七八个人的话玩不了三国杀那也只能打升级了,在遥远的大东北大连,打升级又叫做打滚子。所以大家一致同意打升级。然而有一个问题?也是一个我不得不面对的事实,我不会啊,妈的,我TM竟然不会玩,我擦,俺这些年在大连念书到底干了什么?所以只能眼巴巴地像个小孩子似的左瞧瞧,又看看。看着他们打升级打得那个起劲儿啊。是既羡慕又嫉妒。羡慕的是他们都会打升级,嫉妒的是他们可以跟妹子一起玩。此时,在一旁观摩的我注意到了一个细节。冰哥随手拿起打火机在空中划出了一个完美的弧线,一团伙像变魔术般地出现了,然后点着了一根烟。抽烟可以定义为男人装逼耍酷的一种姿态,是在女孩子面前,尤其是在青春年少的少女面前。接着,也扔给狼牙一根烟。没想到,立立竟主动也跟冰哥要了一根烟。并熟练地点上了烟。抽烟的姿势很老道,目测:“眼前这个黑衣女侠立立,至少是一个十几年的老烟鬼。还有一种可能,烟也可以是一个很好的保护伞,很好的伪装神器。对于出远门的单身女子来说,抽烟的女生,看起来更像是不良少女,所以在外人看来,这样的女生其实是惹不起的。但对同样的老烟民来说,抽烟的女生,跟抽烟的男人一样,吸到胃里的是烟,吐出来的不过是一种寂寥惆怅而已。但在我的印象里,却一直觉得会抽烟的女生其实都帅帅的。那年的张爱玲抽烟的姿势就蛮帅的,那年的三毛抽烟的姿势也蛮帅的,记得小的时候,就俺妈曾抽烟的姿势也是蛮帅的。她抽起烟的样子其实也蛮帅的。还记着在凤凰古城的时候,曾有一个漂亮的女生跟俺搭讪借火,可惜俺不会抽烟,就委婉地拒绝了。后来感觉自己那时貌似错过了什么,所以从那以后,不管自己会不会抽烟,都会在口袋里备好一只打火机。我不抽烟,抽烟人的世界,我也并不懂。至少现在我不想懂。

似乎每一个肯远行的女生看起来都像是外表上的林黛玉,骨子里的王熙凤。外表柔柔羸弱,但实际上却比男人还要汉子一些,那年稻城亚丁,她们至少比小罗义气。

记得那一天的稻城亚丁,天气是时好时坏,就好像是大姨妈可能会来的或早几天或晚几天一样。呼啸的山风如山鬼般呼啸着,咆哮着,并夹杂着细细而茫茫的皑皑白雪,吹打着我们的脸,也在挑战着每一个人的心脏,随着海拔的升高,心脏的压力也就越重。可最后,我们还是带着疲惫的双腿和满脸的喜悦来到了传说中稻城亚丁最美的湖泊:“牛奶湖”。那一天我们不知道走了多少公里的路,感觉那天所走的路已远远超过了平日的负荷,可是面对“牛奶湖”,似乎所做一切的都是值得的。这犹如一块碧玉清澈而透明的牛奶湖像是被上帝宠坏了似的,镶嵌在稻城亚丁的最深处。她显得是那么的与众不同,这可能是我这辈子看到的最美的湖水之一,她并不亚于然乌湖,羊湖,纳木错。她被四周的雪山围住,四周的雪山像一群哥哥般守护着牛奶湖这个小妹妹。到达这么一个美丽而神圣的地方,我们几个雄性早已按耐不住想露肉了,一件件衣服随风扔了出去,面对两个女生,我们竟也不脸红,或许是喜悦大于害羞吧,只见露肥肉的冰哥第一个出现,在尽可能地吸气,收缩着腹部的赘肉,第二个是露排骨的小楠,小楠瘦,既不吸气也不吐气,第三个是露肌肉的俺,我露出了练偏的肌肉在拼尽力气地挣扎,只想让肌肉看的再大块一些。我觉得,那时我们几个的肉似乎把牛奶湖衬托的更加妩媚了,更加妖娆了。那美丽的景色似乎已打败了寒冷,紫外线,高反。最后,那天,雪却越下越大,不得不分两队撤离,团长,团副安排小罗带着小小,立立首先撤离稻城亚丁。可是我们选错了护花使者,小罗带着他那独特的黑紫黑紫的大嘴唇子做了一件让我们至今唾弃的事情,就是他竟不义气地丢下立立和小小,一个人离开了亚丁。这也是以后我们始终不太待见他的一个原因吧,出门在外,便是江湖,义气要放在第一位。唉,或许是捡来的孩子却始终不是那么待亲的缘故吧。反而觉得立立和小小却还在尼玛客栈等待着政委。这多少令人感动了一些。其余剩下的人,继续要去看那个比牛奶湖还要漂亮的美景,但最后,雪越来越大,几乎看不到前行的路,我们不得不放弃。那一天,也是我们有史以来队伍是最为分散的一次,俩俩一组,我和冰哥是最后下来的,靠出卖点了“色相”,被几个四川老女人调戏着,什么各种小鲜肉,老腊肉的说着俺俩。方才算蹭到了几个四川老女人吃剩下的火锅。那时我们还说,将来还会再来亚丁。

那时的然乌湖,水绿的像被下了毒一般,但她却很美,很美,一直很美。然乌湖的美丽我们是不容置疑的。老兵客栈,是然乌一座简陋的不能简陋的客栈,厕所的灯是忽明忽暗。真担心会有人会不小心一脚踩进阴沟里。然而在这里貌似应该属于然乌星级的客栈了吧。虽然还时不时的断水断电。但是为了看然乌湖的绿,和吃然乌湖的石锅鱼,立立和小小竟也忍受着断水断电的一天一夜不洗澡的风险,她们既没抱怨,也没那么娇贵矫情。竟也呆上了一天,这也是值得欣慰的一件事情。在然乌湖边上,小楠和立立,仿佛成了最佳的CP,在然乌湖边秀着各种结婚照的姿势,赤裸裸地虐杀这几只单身狗,冰哥,过客,狼崽子,竟也不忘对远在千里之外的他们的她们表真情,也不忘着调侃我和花姑娘。那一天,在老兵客栈门口,一个花棉袄的身影,从我的面前走过,也从所有人的面前走过,我靠,没错,那就是花姑娘,花花,一个风一样女子,竟然也像风一样杀了个回马枪,理由竟是给我送冲锋衣的内胆。那一日,我们并没有相见。吃然乌石锅鱼时,大家又开始调侃我说:“把花花也找来一块吃鱼”。立立姐竟也笑着调侃道:“花花追你都追到这里来了,看来是真爱“。我只是一个劲儿的闷头吃鱼。真爱不真爱,我不知道,后来我们还是拜拜了。

波密的那时,波密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爱哭,像一个哭泣的女子,哭起来,就听不下来了。我们到的那时,波密一直在不停地哭泣着,哭泣着。哭的人心都碎了,哭的我们也是醉了。所以,只要是她仍在哭泣,我们既不得不继续待在这里。在波密的那几日,我们看到了传说中的树葬,世界上只有两个地方有。波密就是一处。突然发现,小楠和立立竟然腻歪在了一起,小楠对立立说想吃和云南一样的蘑菇菌火锅,所以我们本着成人之美的理念也就陪着小楠和立立一起吃了蘑菇菌火锅,晚上小楠对立立说想撸大串子,于是我们有本着成人之美乘以二的理念陪小楠和立立去撸着大串喝着啤酒。那时,不知为何,我们竟聊起了离别后的场景。

那时,我们一起去了很多地方,立立,你是始终不离不弃的的那个女人,我猜你是不是不舍得川藏线腐败团的兄弟,或者说是更舍不得小楠,我不知道,可是越走越远其实也越担心,担心离别来的太快,可最后还是离别了,还是不得不别离。

再后来,就再也不得见了,我们一批批地来到了LS,也是一批批地离开了LS。那时的时光,是我们的时光,其实过得很快,很快,真的很快,一个月的时光,一转眼便没了踪影。但值得庆幸的事,这一个月似乎可以铭记一生一世。在LS那时,偶尔会看到冰哥晒你给小楠和冰哥煮的方便面,虽然煮的是方便面,但自己煮的和女生煮的,最起码在性别上是不同的,意义最起码也得到了升华。

再在那以后,过了很久以后,听说,原来你只是一个小姑娘,一个才十八岁的小姑娘,可是在稻城亚丁我那时竟和政委私下里说:“你至少有二十八”;还听说你去了韩国,你曾抱怨自己在首尔的街上遇到了一个据能说英语的韩国人跟你一路叨逼叨;又听说你之后去了塞班岛,那时俺还跟你讨论塞班岛和普吉岛哪个属于美国,哪一个属于泰国。所有的人好像唐僧师徒功德圆满了一样都回到了现实的生活之中,再以后,看到你的朋友圈才知道你的真名叫做彭立,其实我心里一直有一个疑问?彭立媛跟你是啥关系?还有一次,你问我还去越南吗?我那时也不知道,会不会再去,最后理想像铁达尼克碰到了暗礁,被搁浅了。我不知道你后来有没有去,我只知道每个人的生活都还在继续,要想走的更远,那就应该赚得更多才好。这样走的心安,回来的也够坦然。

平凡的人都有一个平凡的梦,无论是关于文学,还是旅行。梦终归是梦,总有一天会醒了,希望醒来的梦是实现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