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学家达尔文
这个小籽鹬与其他一些南美鸟类也是近亲。阿塔奇属(Attagis)的两种鸟的习性几乎方方面面都跟雷鸟(Ptarmigans)相同,其中一种生活在火地岛的森林的树线以上,而另一种在智利中部的科迪勒拉山脉接近雪线的地方。另一个近缘属的白鞘嘴鸥(Chionis alba),则是南极地区的居民,以海草和潮汐岩上的贝壳为生。由于不为人知的习性,虽然趾间没有脚蹼,白鞘嘴鸥却经常出现在远离陆地的海上。这个小小的鸟科,与其他鸟科的关系错综复杂,目前只是让致力于分类学的博物学家头疼,但最终可能有助于揭示造就古往今来所有生物的宏伟蓝图。
书中类似上述的描记俯拾皆是,作为生物学家的达尔文,与其地质学家身份一样,不仅是优秀的野外工作者,更是第一流的理论家。虽然在整个环球科考期间,他对以自然选择为机制的生物演化论尚未形成成熟的想法,但在《小猎犬号航海记》中,我们已随处可见他追寻这一思路的端倪:
这些岛屿的自然史非常有意思,绝对值得关注。大多数的生物都是土著种类,在别处找不到,甚至不同岛上的生物彼此也不一样;它们与美洲的动植物之间有明显的亲缘关系,虽然被海洋隔开了五六百英里。群岛自成一个独立王国,或者可以说成是美洲的卫星,从那里衍生出了几个流浪的殖民物种,并获得了本土植物的大致特征。岛屿面积这么小,土著生物的数量却极多,而其分布范围又极小,这着实让人震惊。因为每个山头都有火山口,而且大多数熔岩流的边界仍然清晰,我们不得不相信,在很近的地质年代内,这里还是一片汪洋大海。因此,在空间和时间上,我们似乎都更加接近那个伟大的真理,所谓奥秘中的奥秘,即新物种在这个地球上的首次出现。
诚如达尔文在《物种起源》的“绪论”中开宗明义地指出:
作为博物学家,我曾随贝格尔号皇家军舰做环游世界的探索之旅,此间,南美生物的地理分布以及那里的现代生物与古生物间地质关系的一些事实,给我的印象至深。这些事实似乎对物种起源的问题有所启迪;而这一问题,曾被我们最伟大的哲学家之一者称为“谜中之谜”。归来之后,我于1837年就意识到,耐心地搜集和思考各种可能与此相关的事实,也许有助于这一问题的解决。
这些事实在《小猎犬号航海记》中都有生动的描述,包括他在巴塔哥尼亚挖掘的哺乳动物化石以及将其与现生近缘种类的对比、南美两种大小不同鸵鸟的地理分布型式,以及加拉帕戈斯群岛的达尔文地雀与陆龟等。
总之,时至今日,每当我们阅读《小猎犬号航海记》时,依然感到其内容与文字的灵动与鲜活,一点也不像是近一百八十年前的“古书”。与《物种起源》一样,《小猎犬号航海记》在近一百八十年间从来没有绝过版,一直印行,一直长销,也一直为人们所阅读以及谈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