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不可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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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不可违”听起来像是一句很迷信的话,其实不然。《中庸》讲“天命之谓性”,朱熹对这句话的解释是:“天以阴阳五行化生万物,气以成形,而理亦赋焉,犹命令也。”(《中庸章句》)宋朝理学家朱熹对天命的解,简而言之四个字:理尤命令。
天地万物的运作都有它自身的规律,这个规律就称之为理,理支配着天地万物的运作,就如同它在命令天地万物一般。天地万物的运作遵循这个理,就像严格地在执行命令一样。形象地说就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巨大的、逃避不了的力量在决定着万物的运作,万物听命于理,这就是万物的命。
所以,什么是天命呢?其实是主宰万物的那个理而已。
人也是万物的一部分,主宰万物的理会凝聚在人身上,就称之为性。所以,王阳明说“天命之于人谓之性”“以其理之凝聚谓之性”。(《传习录》)人性就是这样来的,人性能通天理,人心能通天理,皆因人性、人心都只是天地万物的理在人身上的凝聚,是一个理。所以,王阳明说“心即理”。
这个理会支配我们的一生,也就是我们的命,因为这个理时刻在命令我们。老百姓为什么说“性命”二字,就表示性就是命,命就是性,而性就是理,所以命就是理,命表示理时时刻刻在命令我们而已。所以,这个命我们怎么能违背得了呢?是故《中庸》曰“率性之谓道”,意思是服从这个理,才是我们的正道。“修道之谓教”则表示人们要完全遵从理的命令,还要通过教育来修成。
把理讲得那么大,那么至高无上,视它为万物的主宰,也视它为人生的主宰,这个理究竟为何物?
其实所谓的理,就是万事万物的因果规律而已。因果规律至于物,称之为物理;因果规律至于心,称之为心理;因果规律至于天,称之为天理。仅此而已。
学物理的,不就在物的层面学习因果规律吗?牛顿三大定律是因果规律,万有引力是因果规律,所有的科学定律都是因果规律。依托它,我们可上九天揽月,登上月球,可下五洋捉鳖,潜入海底。
地球绕太阳的运转,遵循万有引力定律;家里的用电,遵循欧姆定律。这些定律,就是人类发现的控制万事万物的理。它们不仅存在着,而且时时刻刻主宰着万物的运作。可以视为万物都是在这些理的规定和命令之下而运作的。
说命令是一种人格化的说法,就像我们说上帝一样;但万事万物,包括人,都受到理的力量的支配,都被理所主宰,被因果所主宰,却是毫无疑问的事实。伟大的科学家爱因斯坦不信上帝,但他信自然,就是在信自然的这股力量。爱因斯坦认为佛教符合科学,就是因为佛教讲因果的精神,与科学不谋而合。所以归根结底,命是什么呢?命是因果,是存在于宇宙万事万物身上的共同的那个理,谁能违背得了?所以,天命不可违。
天命不可违,就像天文学家告诉我们什么时候会有日食月食一样,因为当太阳、月球、地球处在这样的相互位置的时候,就一定会出现这样的现象,有什么好奇怪的呢!有什么可怀疑的呢!
我们说天命不可违的意义,其实并不是在做一个哲学上的讨论,而是想说,人的主观意志是没有办法抗衡因果规律的。你想有一个好的结果,就要努力地去行动,去帮助别人,去种因,只有等这些因累积起来,才会有成功的果报。违背因果,怎么想都是没有用的。
让我们的主观意志与因果规律相互结合吧!在因果规律的引导下,发挥主观能动性,即“率性之谓道”。而做到这一点,是需要好好修炼的,即“修道之谓教”。这样的人生才圆满。
生活当中那些既风光体面、幸福又受人尊敬的人,就是掌握了这种方法的人。看不明白的人,就只会懵懵懂懂地说:此人命好。等你也懂了什么叫命的时候,你应该说:此人种因种得好,此人善用因果,会活而已。
人生成功的因果律无非是努力加持戒,努力靠智慧,持戒凭慈悲,所以佛门称之为悲智双运。儒家称之为“知止”:“知”为智慧,“止”为慈悲,《大学》所言“止于至善”即为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