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傳奇》歌曲是盧詞練習期
需要清楚的是,盧國沾的歌詞作品,不是一開始就那麼好的,他也是經過一番鍛煉,從稚嫩不成熟到成熟,到自成一家。與黃霑、鄭國江不同的是,黃、鄭二人的鍛煉期的作品我們未必能欣賞到,而盧國沾的練習之作,卻幾乎全部都曾「出街」。因為當年他在無綫任職,從第一首起寫的都是電視歌,縱使只是練習之作,也要登上熒幕;況且,他的練習之作,水準也不見得就很低。
一九七六至一九七七年間,無綫有個《民間傳奇》的戲劇節目,劇中經常加插歌曲,而好些都是盧國沾寫的。除了《董小宛》是他與黃霑各寫幾首外,這兩年間《民間傳奇》劇集中的《西廂記》、《寶蓮燈》、《帝女花》、《梁山伯與祝英台》、《金玉奴》、《江山美人》等的劇目的主題曲和插曲,全由盧國沾包辦。
這批全是古裝劇,加上當時粵語歌初盛,所以歌詞還離不開傳統的剪紅刻翠,務求麗藻華章,這對新一代的填詞人如林振強、林敏驄而言,自然是可怕的夢魘,但對盧國沾來說卻並非難事。這批歌詞也幾乎從沒有人提過、讚過(因為當時根本沒有人會去寫粵語歌曲的評論),除了一兩首主題曲和插曲外,很快就被遺忘得一乾二淨。但筆者沒忘記,正是這批作品磨練了盧國沾的詞筆。
寧拋玉璽碎棟樑,多情如我情絲百丈長,
兩心傾仰,……
夜月初上,儷影雙雙,鴛鴦結合情蕩漾,
落戶閉窗垂羅帳,共把素願償。
——————《江山美人》主題曲 曲:關聖佑 唱:鄭少秋
長哭淚灑我怨誰,陰陽長隔情心碎,
痛惜鴛侶,孤鳳慘逝去,……
寧拋玉璽血成渠,空留玉璽人失去。
——————《江山美人》插曲
同一個曲譜,盧國沾要填上兩種完全不同的心境,不可謂不是鍛煉;而從「寧拋玉璽碎棟樑」的奇崛起句,已初步看出詞風凌厲的一端了。
記得更早一年的《事事未滿足》(無綫《書劍恩仇錄》插曲)中有一段白欖:
所謂人心不足就蛇吞象,做咗神仙都未必滿足,
只怕天梯依然未搭起,牛頭馬面來將你捉,
落到地獄就想做閻王,做咗閻王又怕孤獨,
問君何所欲,問君幾時先至滿足。
模仿起民間的辛辣諷刺手法,盧國沾一點都沒給比下去,足見他是有才氣的。在沒有曲調的束縛下,文勢層層遞進、層層跌宕。
這個時期的盧國沾,做的其實也是詞匠的活兒,除了古裝劇的主題曲,他還寫了許多「納納集集」的外購電視劇的主題曲,或時裝劇主題曲。這批主題曲計有《Q太郎》、《乘風破浪》、《七海小英雄》、《無花果》、《女校男生》、《青春女探》、《猛龍特警隊》、《神鳳》、《鐵金剛》、《前程錦繡》、《父子情深》、《彩虹化身俠》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