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一个老鼠

彭斯（R. Burns）作

光光的，踞蹐的，畏葸的小东西，

哦，怎样一个恐慌在你的胸里！

你的庸惊遁得那般迅急，

小腿叽喳地溜坏！

我深恨于傻跑追你，

拽着犁将你杀害！

我真难受呀，人的尊贵

破坏了自然的社会，

而且证实了可恶智慧，

它让你见了我就惊呆！

我，你可怜的地上的同类，

还是共生死的杀才！

你做贼哪，有时候，我不疑惑：

那又怎样，可怜的东西，你得求生！

一堆麦粒一小撮穗，

这个需求还真小！

拿起下余的我就颂乐，

也觉不出有啥少！

你的小不点点的房子也毁了！

风刮散了它松脆的壁垒：

如今即让再来盖一个新闺，

也没有一丝绿草！

而且凛冽的腊月的风跟住后腿，

活像刀割霜扫！

你见荒凉了田园，

快来了长腻的冬天，

于是在朔风之下，这儿方便，

你想来安歇，

直到，咔嚓！来了肆虐的犁尖，

穿过了你的窟穴。

那叶儿和乱草的小不点点的堆堆，

曾费过你一口一口的辛悲！

如今你出来了，活活受罪，

没有了屋椽，

忍捱着冬季的雨雪霏霏

和那刺骨霜寒！

不过，小老鼠，这也并非你一人

证明了先见会不妥呀！

老鼠与人们安排底最好的方针，

常常错了板，

给我们只留下忧伤迹痕，

落了一场空喜欢。

然而比我，你还是有福的！

你只有现世触着；

不过，哦呀！我向后瞩目

是情景惨煞！

至于向前，虽然看不出，

我猜想起来也怕！

（载1928年4月10—13日《文学周报》第6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