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突来的盘问
红药按照众人给出的指示,画了张简单的路线图,吃完一碗热气腾腾的香肉馄饨后,便上路了。
走了一上午的路,红药穿过许多街道,看到了许多繁华的商铺,又看到了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她再次见证了大庆国的繁荣昌盛,内心越发激动与兴奋,不过,长时间的跋涉却也给红药带来了蠢蠢欲动的饥饿感。
虽然早上的行为没有让众人产生恐惧,但这却不能代表每一个人对红药都不会感到害怕,所以,为了以防万一,红药还是不敢在人前有所行动,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最重要的是,红药已经决定不再去做偷窃的行为,但随之而来的问题是,一个本该被别人看见的存在,却无法被人看见。
她的一切合理的行为都将会贴上恐惧的标签,诡异的标签,这将会严重影响红药的正常生活。
但即使如此,红药还是决定不再偷取人类的东西。
红药将手里拿着的一只烧鸡,放到鼻子前,用力嗅了嗅,一股肉香味扑鼻而来,但其中也夹杂了一股酸酸的味道。
这种味道有些刺鼻,严重影响了烧鸡本身的味道。
红药又把它放到鼻前仔细嗅了嗅,烧鸡的味道确实与昨晚有了明显的不同。
她连忙把黄皮纸拆开,看着完好无损的烧鸡,顿时又有了强烈的食欲,却在下一秒,一阵浓郁刺鼻的酸味扑鼻而来时,红药的食欲瞬时大减。
她苦恼地盯着这只烧鸡看,用力撕下一小块肉放进嘴里,轻轻咀嚼。
没有任何味道,就像在嚼蜡一样,实在难吃。
红药舍不得扔掉,又用黄皮纸将烧鸡包了起来。
“大师,你看这条路上有吗?”一道严厉认真的声音自红药身后传来。
“让老衲用法眼看看。”一道苍老有力的声音缓缓道。
老衲?
和尚?
红药猛地回头去看。离她几米远的距离有一群穿着铠甲的士兵正恭恭敬敬地站在一位穿着袈裟的和尚身后,其中有一个身着铠甲,腰间配剑,面容凶煞的男人正站在和尚一旁,恭敬地等待他的回复。
听陈子苓说,大庆国不容许有幽魂存在,所以一旦被人发现,就将被皇家人捉去,至于捉去做什么,红药却不得而知。
红药急忙将左手边放着的一只竹筐倒扣放下,自己则躲了进去。
这时,她从外面又听他们道:
“大师,听刚才的那些百姓们说,他此行是要去孟村,你说我们要不要直接在那里守株待兔?”
“在那里安插上人手也是应该的,不过也不能放过路上的蛛丝马迹。依老衲看,这幽魂此时定在路上行走,估计还未走出大道。”
“那依大师之言?”
“我们沿着去往孟村的路线图走,就定能遇见他。”
“到时,还望大师能出手将其收服。”
“这是老衲的分内事。”
一行人的声音渐行渐远。
红药从竹筐里出来,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眉头紧蹙,内心开始担忧,同时还有不解。
孟村?那不是她将要去的方向吗?为何这群人也要去孟村?
甚至还有和尚跟随!
红药的心里开始警惕起来。她又往回望了望,然后又往士兵的方向望了望。她的内心从未像此刻这般害怕、担忧、恐惧过。
红药隐隐觉得这群人就是来针对她的。红药本来打算去阿古的家乡孟村替他看望他的老母亲,在他契约的最后几个月帮忙照顾他,直至他回来再离开;可眼下的事情却发生了变化。
为了慎重考虑,红药远远地、偷偷地跟在这群士兵后面。这群士兵长年生活在这片土地上,不说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熟稔于心,但对孟村的地址,有多少人口,多少户人家,多少亩田地却是熟稔于心的。所以,虽然他们的到来或许会给红药带来麻烦,但是只要红药隐藏好自己的行迹,尾随在他们身后不被发现,她也能少走许多弯路。
红药提心吊胆了一路。
待一行人走完大道,开始踏上泥土路时,红药再一次感到吃惊。昨天明明下过大暴雨,按理说,这脚下的泥土应该湿润才对,可它竟然是干燥的。
一脚踏上去,竟然还有尘土飞扬。
红药轻轻地拍了拍小胸脯,内心在不断地说着感谢的话。幸好这里没有下雨,不然红药这次只能是白走一趟,毕竟泥泞的土路实在不适合出行。
走了一天,红药的肚子又开始咕咕叫了。
她再次拆开黄皮纸包裹的烧鸡,一股更加难闻的酸味扑鼻而来,这味道比上午时分更加严重,而烧鸡的肉香味也没上午时浓厚了。红药可怜巴巴地盯着手里的烧鸡看,她再次从烧鸡上面撕下一小块肉放进嘴里咀嚼。
味同嚼蜡,口腔里充满着难闻的酸味,红药终于忍受不了,呸的一声,吐了出来。
空气中传来了浓浓的香味,红药微微扬起脖子,用力嗅了嗅。
没错,这是浓郁可口的肉香味。
红药看向远方,远方的空中飘荡着浓烟,地面上有一团火焰;她远远地看着,砸吧下嘴巴,便坐下来,再次撕了块鸡肉放进嘴里。
这一次,她故意不去感受口腔里带来的味道,也故意不去联想一些恶心的事情,连吃了几口之后,红药再也吃不下去了。
她看着这只烧鸡,心中不舍,本来打算把它带给阿古的娘亲的,没想到这只烧鸡竟然在半途中坏掉了。
第二天一早,红药继续跟着他们行进,临近中午时,他们终于赶到了孟村。
红药没有再继续跟着他们进村。村里人多眼杂,不能保证大家都看不见她,所以她便躲在村外的一处玉米地里等着这群士兵搜查结束后再进村。
孟村大约有七八十户人家,三百多人口,村里大部分人都留在家里种田养家,只有少部分穷的揭不开锅的人家才会出外打工。
士兵们每三人一组,分成若干组,然后他们便一一对孟村的每户人家都进行了盘问。
“你们家里最近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可疑的事情?”腰间配剑的男子看向一位年轻的妇人道。
“回官人,家里一切安好,没有可疑之处。”
“嗯,要是发现了可疑之处,要及时向官府禀报。”
“是。”
又到了一户人间,配剑的男子同样问道:“你们家里最近有没有发生可疑的事情?”
“回管家,家中一切安好。”
“嗯,那就好。要是有的话,及时向官府禀报。”
“是。”
和尚站在配剑男子一旁,一动不动,配剑男子恭敬道:“大师?”
“你一壮丁,为何白天不去田地劳作,反而待在家中闲活呢?”和尚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向青年壮丁,问道。
青年壮丁沉着冷静道:“回大师,我家娘子受了风寒,无人看管,我不放心,今天便没去田地劳作。”
“大师,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配剑男子问道。
“你去那门后看看。”
配剑男子领命,气势汹汹地来到门后,一看,里面竟藏着一个小男孩,小男孩正惊恐地看向表情凶狠的配剑男子。
他一把拉出小男孩到院内,语气咄咄逼人道:“你不是说家中无一人看管吗?这孩子是怎么回事?”
“回大人,这是我家孩童,今年方三岁,还不懂事,留他一人在家中照看生病的娘子,实在不放心,所以刚才草民才如是说,还请大人明察。”
和尚来到屋内,将其环视一周,又回到院子内,问道:“你莫怕,老衲问你,方才为何躲在门后不出来?”
“回大师,我爹说,大人说话小孩子要回避,但是,但是我第一次见到穿这样衣服的人,所以心中很是好奇,便瞒着父亲偷偷地躲在了门后偷听偷看,我知错了,还请大师不要责罚我,还请大人放了我。”
小男孩说完,便跪在地上,两只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们。
“那老衲问你,今日村内可有奇怪的事情发生?”
小男孩抬头望着和尚,眼神迷茫,随后又道:“回大师,草民不曾见过,村内一切都好,没有发生过奇怪的事情。”
和尚微微笑着看向小男孩,然后又看向青年壮丁道:“你这孩儿着实聪慧,日后好好培养,定能成就一番事业,光耀门楣。”
和尚说完,便离开了。
……
“老妇,你最近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事情?”配剑男子道。
“你说什么?”
“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事情?”配剑男子大声道。
“什么可疑的事情?”老妇问道。
“有没有听到村子里传来的奇怪的事情,或者听到一些异常的响动声。”
老妪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大声道:“我一个瞎了眼的老婆子,啥都看不见,又老又聋的,住在村外,平时没人愿意到我这里来跟我说闲话,我也看不见你说的奇怪的事情,也听不见你说的响动声。”
“大师,您看?”
“今天就到这里吧。”
盘问完孟村的最后一户人家后,已是申时时分。一行人在村东头的一户人家落脚休息,打算第二天一早再回到城里。
盘问到此结束。
红药躲在玉米地里,眼睛一直盯着那条路看,却一直没有看到官兵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