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观音救场
因为事情紧急，金光揭谛不顾法力的损耗，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南海。
在南海的紫竹林内，观音菩萨和黎山老母依旧在喝着茶。
一阵脚步声传来，观音菩萨和黎山老母侧目望去，只见是惠岸行者来了。
那惠岸行者来到观音面前，双手合十道：“师傅，金光揭谛来了。”
观音菩萨心念一动。
算算时间，此时唐僧一行人早该和乌巢禅师发生了冲突。那么很可能是孙悟空等人斗乌巢禅师不过，叫金光揭谛来搬自己这尊救兵了。
“叫他进来。”
“是。”
惠岸行者出去后不久，便带着金光揭谛走了进来。
金光揭谛见黎山老母也在，在向观音菩萨行了一礼后，又向黎山老母行了一礼。
“菩萨，老母。”
“金光，你奉佛祖和我之命暗中保护唐三藏，今日所来何事？”观音菩萨明知故问道。
金光揭谛双手合十，再次一拜道：“菩萨，小僧此来，是因为，是因为……”
是因为什么，金光揭谛迟迟不说，并且目光闪烁。
观音菩萨了然于心，金光这是在顾忌黎山老母。
黎山老母虽然与自己相交莫逆，但毕竟不是佛门中人，金光揭谛有所顾忌也是正常。
金光却不知，那乌斯藏国之事，是黎山老母在推动。
但金光揭谛在佛门身份低微，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观音菩萨当然不会让他知道，更不会和他解释什么。
况且观音自忖，此时若让老母离开却也在金光揭谛面前显得二人之间生疏和不信任了。
于是，观音道：“说，为何吞吞吐吐！”
黎山老母也知金光揭谛是在顾忌自己的存在缄口不言。
因为后面的事情本不需要自己参与——那是观音菩萨的戏份。于是她便道：“菩萨，我想起三老今日请我去品鉴一株难得的仙草，那我便告辞了。”
说完，也不待观音菩萨挽留，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黎山老母走后，金光揭谛终于说道：“菩萨，不好了。唐三藏在乌斯藏国王宫杀人。他不仅杀了凡人，还杀死了一名修仙者。”
唐三藏杀了人，其中还有一名是修仙者！
这消息令观音菩萨瞠目结舌、难以置信。
半晌，她才回过神来。
观音菩萨喝问道：“说清楚些，是唐三藏杀了一名修仙者，还是他的三个徒弟杀了一名修仙者。”
金光揭谛道：“是唐僧本人，这是我和四位揭谛还有护教伽蓝们亲眼所见，断断不敢欺瞒菩萨。”
观音一个不稳，手中的玉净瓶差点掉在地上。
她默默掐指一算，事情果然如金光揭谛所言那般。
“真是苦也！”
菩萨的内心一阵发苦。
“当时我怎么没算出来他不是个普通人呢！”观音暗自懊悔道。
埼玉如此的厉害，并且还能打败一个修仙者（虽然这其中有四值功曹等人助力的缘故），这完完全全与唐三藏之前的性格背道而驰的。
须知，唐三藏是来自天朝上国的得道高僧，不仅精通佛法，而且慈悲为怀，也只有这样的人设，才与他不远万里前往西天取经的行为相符合。
可现在这个唐僧，不仅会杀人，而且杀的不止一个。
这种犯下杀戒的和尚怎么配上西天取经？
一时间，观音有了一种换掉埼玉，再请如来另选一人的冲动。
可随即，观音压抑下了这种冲动。
因为她想起了如来佛祖。
这个名叫埼玉的人是佛祖亲自选定的代替唐三藏西天取经的人，那么以佛祖的大智慧，他断然不会看不出埼玉的来历和他其实不是凡人的事实。
那么佛祖在知道的情况下，依然选择埼玉作为取经人，这里面的意思，便很值得观音深究了。
“莫非，佛祖是在下一盘大棋？”观音菩萨如此想道。
观音会如此想，不是没有道理的。
封神之战中，虽然准提和接引两位圣人利用劫数收取了许多截教的门人，壮大了西方佛教的势力，但以天庭为首的道门势力依然稳压着佛教一头。
这在圣人们不问世事后，表现的尤为的明显。
连天庭对西方雷音寺的行文用的都是“召”，那种把西方佛教当做下属的做派，简直溢于言表。
佛门大能们的愤怒，可想而知。
但这期间，如来佛祖却逆来顺受。
如来佛祖的如此做派，就连观音菩萨有时对如来的“软弱”，都颇有微词。
但在五百年前，这种局面瞬间逆转。
孙悟空大闹天宫，如来强势登场，以雷霆手段将那猴子镇压。
这不仅让许多人看清了佛教的实力，也为其后佛教向东扩张，奠定了基础。
以此事为契机，雷音寺奠定了与天庭平起平坐的地位。
众僧这才知道，如来的韬光养晦，是为了今日的厚积薄发。
也是从那天起，观音菩萨对如来佛祖佩服的五体投地，从此死心塌地的唯如来马首是瞻。
既然五百年前是如此，那么五百年后，佛祖的决断也必有深意。
佛门讲究的是“不可说，不可说”，许多事情靠的是个人的领悟。
观音菩萨当然不可能去直接询问如来佛祖的谋划，因为这是天机。
故而的，她只能自己去揣度，去配合。
而因为认定了琦玉是如来佛祖“大棋”的一部分，观音菩萨冷静了下来。
唐三藏打死凡人，真要找理由的话也不是没有，并且能说得过去。
毕竟我佛虽然慈悲为怀，但也不乏金刚怒目。
或者也可以将埼玉杀人其推到唐僧前世的金蝉子为了保护自己的肉身，不得不真灵苏醒；而能打死的那位浮屠法王——也即乌巢禅师的弟子全安仁，可以“嫁祸”到四值功曹的身上。
但在如此做之前，观音菩萨决定先去亲眼看一看那埼玉，再决定是否要为埼玉遮掩。
那金光揭谛跪在地上。他见观音菩萨半晌没有说话，不禁微微的抬起头，窥视观音。
这时，恰好观音菩萨将一切的条理理了个遍。
观音微垂下眼，恰好与金光揭谛上抬的目光接触。
四目一接触，吓得金光揭谛赶忙低下头。
“金光，你随我去乌斯藏国。”
言罢，观音菩萨站起了身。
侍立在一旁的惠岸行者忙接过菩萨手中的羊脂玉净瓶，二人驾起一片祥云。
金光揭谛哪敢怠慢，赶忙起身，在前面引路。
观音菩萨起身赶往乌斯藏国，而在乌斯藏国的王宫内，沙悟净与佘太白的打斗，依然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在佘太白同归于尽的一剑下，沙悟净不得不闪身避让，从而错失了杀死佘太白的机会。
之后，二人又交手了三十回合。佘太白的肩胛骨受了沙悟净的降魔宝杖一下，而沙悟净的小腿和颈部则分别中了佘太白的两剑。
尤其是那颈部的一剑，差之毫厘便要割开沙悟净的动脉。
全安仁死在埼玉的手上，佘太白第一时间感受到了全安仁气息的消失。
虽然佘太白怎么也想不明白那唐三藏如何能杀得死自己的师弟，但气息是不会骗人的，四师弟的死是事实。
而若非自己与三师弟，全师弟他本不会死。
意识到这一点，佘太白痛彻心扉。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为师弟报仇。
而要报仇，他就必须先突破面前这个蓝脸红发大汉这一关。
佘太白的剑起了个起手式，在胸前花了个圆。
秦墨竹曾经告诫过他，力散则分，若面对真正的强敌，还是应如师父教导的那般，一剑破万法。
佘太白记住了这一句教诲。
他画的圆，是太极。
沙悟净见佘太白的剑上双鱼隐现，他感受到了危险，忙摆出手势，斜握降魔宝杖于胸前，紧守中门。
佘太白一剑刺出，剑杖相交，竟无声响。
沙悟净只觉手中的降魔宝杖一着落在对方的剑上即偏歪了。
杖上的千斤力道被佘太白的剑背卸引，掠过自己的身侧，猛打在身旁的青石地板上。
石碎轰然激飞！
佘太白一把沙悟净的杖力卸去，蛇形长剑即翻转，乘着这“引进落空”制造的空隙，顺势将剑刃往沙悟净的颈项抹去！
眼见沙悟净被化劲引得人和武器皆失控，剑已及颈，他却在这危急瞬间坐马发力，硬生生将击落地上的降魔宝杖再拔起，右手一抽，左手在杖上滑过，变成双手张开握着降魔宝杖两头举起，同时仰头拗腰，一招“霸王举鼎”，仅仅在头颈前两寸之距，以棍身中央架住那剑锋。
佘太白本以为自己的这一抹斩必中无疑，怎料沙悟净还是仰着身把棍拉回来，在最后关头及时挡下，心头有点意外，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但他并未犹疑，马上弓步前进，左掌拍到剑背上，以双手之力加上身体前倾之力，继续将剑身硬压下去，欲把剑刃印进沙悟净的颈项。
这一强压下，沙悟净本身姿不正，双臂的手肘又曲着，发力不易，两腿马步登时被压得更低，几乎就要屈膝跪倒。他死命顶着那蛇形长剑，双臂的肌肉鼓的像要炸开一般。
佘太白目射凶光。他的双脚猛地在地上一点，全身离地而起，将将身体重量加到剑上。
剑刃已碰触上沙悟净颈项上的头骨念珠。
那头骨念珠曾喷射腐蚀性的液体助沙悟净占得了上风。此时剑刃碰触其上，其中那金色的头骨突然“桀桀”笑了起来。
头骨的牙齿咬住了佘太白的剑身，上下牙床一咬合，竟将佘太白的剑咬成了两截。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是佘太白始料未及的。当断掉的剑身掉落在地，佘太白兀自难以置信。
沙悟净见佘太白分心，他双眼刹那暴瞪，大喝一声，将降魔宝杖举到腰际，双臂发全身之劲，以两端杖头连环砸打佘太白的腰身。
那腰身是佘太白的七寸所在，被沙悟净一阵乱打，那里登时飘起了一阵血雾。
沙悟净连打了三四百下，方才助手。
他朝身后倒跃了五步，退到血雾之外。
待到血雾散去，只见佘太白的躺倒在地。他的腰身一片的血肉模糊，上半身与下半身只剩下了几片血肉相连。
如此惨烈的景象，沙悟净依然面无表情，仿佛他的情感早已麻木了一般。
佘太白艰难的仰起头，他看着沙悟净，凄惨的一笑。
那笑，仿佛是在说：“你以为你赢了吗？并没有！”
佘太白的笑凝固了。
他的身上激射出一道白光，那白光是如此的猛烈，竟将整个乌斯藏的王都照射的有如白昼。
面对刺眼的白光，就连沙悟净也不得不用手遮住眼睛。
那白光来的快，去的也快。只一瞬便消逝不见。当沙悟净睁开眼睛，只见面前出现了一条千丈的巨蛇。
“好大的蛇啊！”
一个惊讶的声音传到沙悟净的耳中。
却是埼玉和论钦陵出现在了大殿的台阶上。
琦玉扛着论钦陵，他看着巨蛇的目光里没有害怕，反而有着兴奋和食欲。
巨蛇也注意到了埼玉。
他血红的眼睛直盯盯的盯着埼玉，全身突然舒展了开。
沙悟净这才看清，巨蛇不仅没有尾巴，身子也似短了半截。
显然，这条巨蛇便是佘太白所化。
只有一半的身躯都如此庞大，若是全盛时期，恐怕一摆尾，半座乌斯藏的王都便化为瓦砾了。
巨蛇一摆尾，如同鞭子一般一鞭抽在地面上。
“鞭子”所过，一切的亭台楼阁、雕梁画栋、土屋茅舍都化为一片废墟。
接着巨蛇仰起了蛇头，居高临下俯视埼玉。
埼玉一动不动。
在外人看来，他仿佛被吓傻了一般。
突然的，巨蛇的身躯有如弹簧般一缩，然后一伸。
蛇头如同一支离弦的利箭一般射向埼玉。
面对如小山一般压来的蛇头，埼玉无惧无怕，他只是简单的挥出了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