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鹿肉店
琼檀和阿牛坐着驴车走在回李家村的路上，回程车上就没那些药材，两人坐着也觉得宽敞。
“都是我不好，要是我有那三十两银子，那掌柜的也不会想强留你！”
阿牛很是郁闷，他是不明白，他勤奋努力，又有一身力气，怎么就赚不到钱？
琼檀摇摇头：“不是你没钱，而是这世道不干净，如果王富贵心中没有贪念，莫说我会写曹体，就算我能写圣旨，他也不会强人所难。”
阿牛似懂非懂：“圣旨？那玩意儿我可没见过。”
琼檀扶额，这不是重点……
“好了，我们回去再说。”
等回到那件茅屋，李奶奶灶上已经做熟了饭菜，乡野之人，没那么多讲究，一把野菜就是一盘菜。
“姑娘啊，咱家穷，你可别嫌弃，我拿一斤柴和隔壁李嫂子换了两个鸡蛋，你尝尝咸淡如何？”
琼檀坐到桌前，夹了一块尝尝。
咸，可真咸！
她嚼了嚼，努力使面色看起来正常，这是放了多少盐。
“李奶奶，挺好吃的。”
李奶奶乐坏了：“哎哟，这可是我第一次炒鸡蛋，还怕味淡了，好吃就行，好吃就行！”
琼檀愣了一下，知道他家条件不好，可没想到已经穷到了如此地步，竟然是第一次炒鸡蛋。
既然上天让她被李奶奶所救，那帮助他们家致富就是她义不容辞的责任。
这阿牛憨厚老实，力气不小，光靠挖药材，肉眼可见，得被王富贵坑去不少，砍柴卖柴又太辛苦。
琼檀灵机一动，有了想法。
“阿牛，这山上都有什么野物？”
阿牛想都不用想，如数家珍：“野兔，野鹿，野狼，野熊，噢噢对了，上次还险些遇上一只野虎……”
“我说的不是这些，能吃的野物，且数量比较多。”
阿牛想了想：“那就是野兔了，一窝十几只。”
琼檀想了想，摇摇头：“野兔很机灵，且洞穴出口很多，不好捕捉，我看还是野鹿吧。”
阿牛有些奇怪：“妹子，你到底要干啥啊？”
“阿牛，到镇上开家鹿肉店，你觉得怎么样？”
琼檀勾起唇角，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鹿肉店？”
阿牛和李奶奶对视一眼，都没听过这个买卖。
第二天一早，琼檀和阿牛就进了山。
琼檀用绳子和石头做了一种陷阱，鹿吃草，没法布置诱饵，只能在鹿经常出没的地方随机下套。
琼檀教给阿牛如何制作这种陷阱，原理很简单，就是绳子受力之后，自动收紧，然后借由石头的重力将鹿倒挂在高空，如此，即使一段时间不来收鹿，空中的猎物也让一些猛兽无从盗肉。
一天下来，二人在山中布了十几个陷阱，用这种方法抓到三只鹿。
鹿的体积大，重量重，即使是阿牛，也没法一次背下山，来回跑了几次。
山中最不缺的就是药材，有些药材具有独特的香气，不但有治病的功效，放在食物里也对身体大有益处。
可是琼檀不通医书，这件事恐怕还得寻求回春堂的帮助。
“阿牛，你明天去一趟镇里，把这封信交给王富贵，他会让大夫给我们开一个方子，你不要在回春堂抓药，直接带回来给我就行。”
阿牛有些不忿：“妹子，那王富贵没个正形，我们干啥非要问他要什么方子？”
琼檀耐心解答：“王富贵在清河镇势力很大，我们开鹿肉店多多少少也会收到阻碍，倒不如现在就寻求合作，比起一个代笔，他一定还是觉得真金白银更加实在！”
阿牛这下明白了，他最近算是看出来的，这个琼檀妹子不但人长得美，脑子也是很灵光，不但会写那个什么曹体，还能在山里捕到那么多灵敏矫健的野鹿。
奶奶在沥水边上，真的是捡到宝了！
王富贵此人贪得无厌，霸道惯了，得知鹿肉店的买卖会不会自己抢过来做？毕竟鹿肉最重要的味道就是来源这药材方子，他若是不给，那这事儿不就泡汤了？
这事琼檀早就想到了，她要的药材方子只是看药材之间的相克属性，但要落到实处，这鹿肉最终调出的是什么味道，还要一点点增减药材，尝试得出。
信上说的很清楚，王富贵只要提供一张药材辛味和相克属性的单子，外加一家镇上的店铺，就可以在后续的生意中分得五分的利。
两方五五分成，琼檀猜想王富贵绝不会轻易答应，但这不重要，他要分六分就六分，七分就七分，只有先把店面开起来，阿牛家中才能慢慢富裕起来，这总比一月一车十两银子的药材值钱多了。
天还不亮，阿牛就赶着驴车进了镇，果然不如琼檀所料，王富贵一定是在讨价还价，阿牛到了太阳西斜才回来。
“妹子，那王狗贼可真黑，要咱们八分利呢！”阿牛怒不可遏。
琼檀笑了笑，一切都在掌握之中：“那你怎么说的？”
阿牛抹了把汗，递上一张纸，那纸整整齐齐，除了两道折痕竟然一点儿都没皱。
“我就按你说的，全都答应了，这是那狗贼给的方子。”
琼檀接过方子看了一眼，虽然王富贵比较黑，但好在这大夫还是有医德的，可以看出来方子写的很是用心。
趁热打铁，说干就干，琼檀让李奶奶把伙房交给她，虽然天色已经黑了，但这种赚钱的买卖只赶早不赶晚。
阿牛常年挖药为生，家中还有些留存的药材，和单子上一比对，还真的大部分都有。
阿牛帮琼檀架起锅，一直添柴烧火，琼檀则往锅中不断加着各种药材。
李奶奶看着这温馨的一幕，单看二人干的活，还真像是两口子。
这一夜，阿牛家的烟囱里没有停止冒烟，药材的香气也飘了二里，不少邻居大清早地都跑过来打听。
“阿牛啊，你家炖什么呢？咋这么香嘞！”
阿牛憨憨地笑了笑：“是我妹子炖的鹿肉，马上就出锅了，大家伙先尝第一锅吧！”
阿牛奶奶从沥水河边捡了个美貌的小娘子，不但人美手更是灵巧，炖的一手香喷喷的鹿肉，让二里之内的人家都垂涎三尺。
这个故事不久便传到了清河镇，王富贵边数着手中的银票边听刘全的汇报，眼里心里全是银子。
“这可好，她那鹿肉成了！我那铺子也给她寻好了，没说什么时候搬来？”
刘全笑眯眯地：“听说就是明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