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场 背水一战（上）
洲际杯预选赛第二阶段比赛正如火如荼进行中。国足三战不胜，出线形势岌岌可危。
“三战零进球，国足命悬一线。”
“赵俊锐情场失意，球场锐气全无。”
……
各大媒体用五花八门博人眼球的视角和标题对国足攻击力提出质疑，甚至直接将矛头指向毫无建树的赵俊锐。作为锋线上最受重用的9号球员，赵俊锐连场球荒，难辞其咎。
三场比赛，厉方杰枯坐替补席，没有捞到哪怕1分钟替补上场的时间。看着身为国家队队长的哥哥在场上带着血性拼抢，看着赵俊锐射门变成高射炮，看着教练在他身边焦躁不安的踱步，厉方杰心急如焚，除了掩面叹惋或者失神落寞，却没有其他可做。
上至国足管理层、教练组，下至国家队球员，无不背负着沉重的舆论压力。末轮战日本，但求一胜，不容有失。
这时候，国家队铁杆球迷的心态也崩了。
在锦瑟夜都的办公室里，庞大啪一声把报纸拍在办公桌上，那熊掌将茶杯都震翻了。报纸上浸湿水的头条标题愈发显眼：“锋无力，末战日本，凶多吉少。”
“老大，你对谁不爽，吱个声！”毒药一开口，露出两颗金灿灿的门牙。
“奶奶的，你说这教练是不是有病？藏着厉方杰这支金枪不用，偏偏抱着那支阳痿的不放。”
毒药发狠地说：“老不死，我找人教训他！”
庞大一巴掌拍在毒药后脑勺上。
“教训你个头！斯文人要说教育……把那老头的住处找出来，明天他再不上我偶像，找人上门拿油漆教他写大字。”
“泼油漆？我在行！”
“字写漂亮一点，别丢人现眼。”
中日这场关键比赛在卓雄市流星足球场举行。比赛当天，冬日和煦，蓝天白云，追梦雕像折射着太阳的光辉，愈发庄严。
场馆人山人海，现场助威装备五花八门，各种造势道具自不用说，千奇百怪的标语横幅也不会少，还有人从头发装扮到脚趾头，全是足球元素。
卓雄市的球杆球迷都不会缺席现场观战的机会。
庞大来支持国足了。除了熊一样的体型，脖子上拇指粗的金链子，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颗油光光的大光头，头顶上顶着三个艺术体大字——“进一个”。
大明星庄菲儿也来了现场，为了避免被粉丝认出来，她戴着鸭舌帽和墨镜。她的脸上贴着圆贴，左边是一面国旗，右边是个号码“19”。19号是厉方杰在本届国家队的球衣号码。
小禾拉着蒋琴来观看比赛，她们都算不上真正的球迷，只是来凑个热闹，手上握着助威用的小红旗。
“怎么这么多人？”
小禾解释说：“这是卓雄今年第一次承办这么重要的足球比赛嘛！而且今天还是关系到国家队能否出线的生死战。”
“我真是醉了，又不是球迷，还花钱买票，翘课陪你来凑热闹。”
“哎，才不是凑热闹，我们是来支持国足，给厉方杰加油的，有点主人翁精神好不好？打起精神来，Fighting！”
“切，我男朋友又不在场上踢球，找不到主人翁精神啦！”蒋琴撇了撇嘴。
比赛在即，球队更衣室里，主教练正在进行赛前动员。
“无论对手队有多强，我们只有一个信念——”
全体队员异口同声喊响口号：“誓取三分！”
郭教练领头，主力11人紧随其后，纷纷斗志昂扬跑出更衣室。
“加油，哥！”
厉方耀回头看看穿着替补背心的弟弟，面露微笑，信心满满地捶打几下自己的胸口，然后跑出更衣室。
“闪！”
赵俊锐嫌厉方杰挡了自己的道，推搡一把，一脸严肃地走了出去。
球员通道里，双方球员已经站好队列，等候出场。球场内人声鼎沸，锣鼓阵阵。球员们被火热的气氛带动，纷纷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日本球星内田南翔朝厉方杰点头致意。厉方杰微笑回应。
一声哨响，比赛正式开始。
今天，厉宝华夫妇陪同卓雄天成俱乐部老板胡江海现场观战。因为卓雄天成俱乐部为国家队输送了包括赵俊锐和厉方杰在内的几名人才，今天的比赛无论出于考察球员的目的，还是礼仪性撑场面，他们都不容缺席。他们被安排在视野绝佳的VIP区域。
“老郭今天还是太保守，这套首发阵容完全延用了上一场比赛，看，连站位都没有任何调整，缺少新意，这样很容易被对手摸透啊！”同样是资深教练，厉宝华对郭教练排兵布阵颇有微词。
胡江海不置可否的笑笑，自认为看穿了厉宝华这伪君子的小算盘：说得振振有词，还不是怪人家没把你儿子派上场。胡江海才不关心厉方杰上不上场，他更关心赵俊锐今天的表现。近段时间赵俊锐遭遇球荒，表现可谓低迷，作为偶像球员，低迷势必折损人气，没有人气就没有商业价值。眼睁睁看着自己家一棵掉金元宝的摇钱树，变成秋天一地黄叶的梧桐，那种感觉应该很凄凉吧！
庄菲儿埋头玩着手机，跟周围激动得手舞足蹈的真球迷形成强烈反差。厉方杰没有登场，这样的比赛对她而言好无聊。
蒋琴一直把不远处那个带鸭舌帽、玩手机的女人盯着，她的气质与众不同，对同性别都有莫名的吸引力。蒋琴的神被勾走了，以至于小禾愤愤不平的时候，她一点回应也没有。
“哎，什么笨蛋教练，真没劲儿！”
上半场，厉方杰已经在场边活动开了。他总是国家队替补席上最积极的那个，尽管先前已经白白热身了三场比赛，尽管今天也没有出现任何他可能上场的征兆。
半场比赛结束，显示屏上零比零的比分格外刺眼，对主场球迷而言十分残酷。
郭教练显然有些着急，发型已经全乱了，怎么捋也捋不顺。
“防守干得不错，但是这不够。平局意味着什么？淘汰！必须进球，必须拿三分。我们还有45分钟……只有45分钟……”
郭教练说完，再试一次，捋了捋头发，依然枉费心机。顾不上头发了，他拍了拍赵俊锐的肩头，关键时刻他最信赖的得分手还是赵俊锐。
“靠你了……不要被场外感情生活和负面新闻干扰。”
赵俊锐咬着嘴唇，轻轻点点头。他背负着巨大压力，昔日的狂傲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