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门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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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牵着不走,打着倒退

杨崇贵将折赛花逼到了墙角,也证实了对方的身份的确是自己所想的。只是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堂堂府州刺史的掌上千金,要去勾结辽国出卖皇叔?难道府州是郭威手下的一颗棋……这一点,也有点说不过去,当日唐欢将信送到府州手上,府州投鼠忌器,分明就是还没确定阵营。

府州根本就是想捡现成的便宜,现在这事儿做的倒不是他们的风格了。

杨崇贵想逼折赛花说出掳人一事,却没想到折赛花大声冲着杨崇贵嚷嚷道:“不可能,我做事收钱,说出去不道义,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立足?”

杨崇贵被气的笑了出来:“你还有脸皮讲道义?你勾结辽国是大不韪,知道吗?”

“什么为不为的,我只知道有钱花才是大道理。”

“你身为府州刺史的女儿怎么能说出这种话?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关你什么事,你算什么东西啊?”

“在下杨崇贵!”杨崇贵一字一顿地报上家门,折赛花一愣,颓然地靠在墙上,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觉得木木的,当日扮作杨崇贵就是觉得肯定不会有人认出来,却没想到如此出师不利,自己遇见的头一个人就是杨崇贵本人!

杨崇贵见折赛花半天回不过神的表情,又重复了一遍:“我就是你冒充的,麟州刺史杨崇贵。”

“所以……你早就知道我是假的?”折赛花再回想在夏州城中发生的种种,杨崇贵默不作声地看着她在台上做个跳梁的小丑,折赛花的脸颊莫名的发烧、一团怒火忽然就被点燃了。

“哥?”杨崇婧与李骧已经追了过来。

“把人带回客栈!”杨崇贵示意杨崇婧去押人,三人便押着已经受伤的折赛花回了客栈。被押回客栈的折赛花一言不发,不管杨崇贵等人怎么恐吓、吓唬或者是来硬的,她就是不说一句话,眼看着天色渐渐黑了下去,杨崇贵等人连日来一直在奔波,他决定这一晚还是让大家先去休息,明日再慢慢和折赛花耗。

而婉儿晚一步赶到天香楼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家小姐被那波夏州城的商人们追上了,再三打听才找到他们下榻的地方,她一直等到天色晚了,看着客栈房间的灯一盏盏地熄灭了,这才准备带人攻上去,就在这时,折御勋从她的背后叫住了她:“你干什么去?”

婉儿的身体一僵,慢慢地转过身,脑子里立刻编排着各种借口,“我……我……”嘟囔了半天,却什么话都编不出来。

“你一个人,打得过他们几个?”折御勋问道。

“我……”婉儿低下头去,知道自己打不过,上次已经试过了,加上老三都没打过李骧和杨崇婧,这次她带着几个人简直就是去送命的,可是送命也好,只要能和小姐在一起,就是死也没关系,婉儿脑子转的飞快,见折御勋赶来了朔州就知道他是来帮小姐的,“二少爷,您快去救小姐吧!”

“走了!”折御勋说道。

“什么?”婉儿以为自己听错了,她虽然知道二少爷和小姐有些不合,但是也不至于看着自己的妹妹跳火坑不管吧?“小姐还在里面呢!”

“你可知道掳走小姐的是什么人?”

“不就是长安来的两个马贩么?寻常商人。”

“寻常商人!”折御勋冷哼一声,“那两人中一个是太原少尹李骧,一个是麟州刺史杨崇贵!”

“杨崇贵?”婉儿大张着嘴,这次知道理亏了,闷不吭声声地耷拉着头。

“小姐胡闹,你们一天也不拦着!”折御勋严厉地斥责道,转身大步往前走,婉儿匆忙地跑到了折御勋的面前,“二少爷,小姐掳了他们二人护送的贵人,此刻落入这两人之手,肯定没好,您不能这么见死不救啊!”

“你可知赛花掳的是什么人?”

“什……什么人?”婉儿隐隐觉得当初不祥的预感如今要被验证了。

“当今皇上的父亲!”折御勋呵斥道,“你还要把她救出来,由着太上皇死在朔州吗?这次就给她一个教训,叫她吃些苦头,和杨崇贵他们把人救出来,就当是将功赎罪了,否则日后……”

“太上皇?”婉儿听到几个字,感觉大脑缺氧,整个人身体一软就要跌倒在地,折御勋将婉儿扶住,婉儿忽然想起什么,转向折御勋急切地说道:“小姐说过,掳劫此人的幕后之人是太原中人,而商队里必有内应。那小姐眼下的处境,很危险啊!”

这件事折御勋一早就料到了,“放心吧,杨崇贵在,赛花应该不会怎么样,若非必要,我们不能出面,此事我已经拜托给别人了!”

折赛花被杨崇贵带走的事情,潘公子已经差人通知了城外的折御勋,折御勋闻讯,知道折赛花被杨崇贵扣住了,立刻猜到婉儿要来救人,为了尽可能的少生事端,此事他与潘公子二人达成了共识,暂不出手。

而折赛花被关在了屋里一天一夜,昨儿个,杨崇婧将她脚上的伤处理了,杨家几人看着倒都不是恶人。折赛花稍微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脚腕,发现杨崇婧的医术倒是不错,她现在已经恢复了很多。折赛花本以为婉儿发现自己不在了,必定会寻过来,将自己救出去,可是这一天过去了,一点信儿都没有。

折赛花等着等着,就等的有些绝望了,先前不开口就是想着婉儿等人会来救她,现在一一点点地死了心,可若是直接说人被送去哪里了,她又觉得太没面子了!

第二天,天一亮,杨崇婧就从外面进来,换走了昨晚这里的看守,她盯着折赛花半晌,开口问道:“这么和我们耗着有意思吗?”

折赛花别过脸去,并不回答。

杨崇贵一早也进来了,他端着早饭,走到折赛花面前,“当啷”一声放下那餐盘,转向杨崇婧问道:“怎么样了?”

“她是不是哑巴了,从咱们把她带回来,一个字没说过。”

“饿不饿,先吃点东西吧?”杨崇贵问过这话,折赛花将脸又别到另一边去,故意不看那碗饭,杨崇贵觉得折赛花还有些好笑,果然是个千金大小姐,在这种小事儿上犟,“吃不吃随你,饿的又不是我!”

李骧拿着剑从外面进来,“我看也别跟她墨迹了!你不说是吧?”他的话音才落,就已经抽出剑向折赛花刺去,眼看这是真的要杀人,杨崇贵急忙拦住了他,“李大哥,你冷静点!你这两日是怎么了?”

李骧凶狠又气愤地盯着折赛花,喘着气:“对着她,你叫我怎么冷静?”

杨崇贵转向折赛花,“你也看到了,你再不交代,这里没人会放过你。”

折赛花冷笑一声:“你们犯不着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逼我,要么把我杀了,要么就把我放了,兴许我还会念在你的好,给你再说点线索!”

“我看,对付这种人不用点强的是不行了!”杨崇婧摸了摸自己腰间的袋子,从里面摸出了一颗黑色药丸,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了折赛花的面前,用手捏着折赛花的嘴巴,迅速地塞进折赛花嘴里,再顺手一拍,药丸滑进了喉咙里。

折赛花惊恐地大睁着眼看着杨崇婧:“你给我吃了什么?”她问完就知道杨崇婧肯定是给自己下了毒,所以立刻想将那吃下去的药丸吐出来,可她的胃里空空如也,根本什么都吐不出来。

“我还能给你吃什么?”杨崇婧觉得好笑,“你应该知道杨家善毒,你刚吃的是我们家祖传的断肠散,几分钟内就会肠肚绞痛,三十六个时辰内没有解药就会肠穿肚烂而死。”

杨崇贵应和着说道:“而且全身一寸寸烂掉。”

杨崇婧道:“特别难看!”

折赛花的脸色被憋得通红,连眼白中都布满了血丝,而显得有些骇人:“杨崇贵!枉我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居然用这么下三滥的招儿,混蛋!”

“我也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而且毒是我下的,我是女人,我管什么君子不君子的!”杨崇婧拍了拍手,心满意足地看着惊恐的折赛花,药效应该是已经发作了,杨崇婧看见折赛花的冷汗涔涔。

“到时候我们就把你扔到府州城门口,让他们看看勾结契丹的大小姐是什么样子。”

折赛花已经没有力气和杨崇贵斗嘴了,她只觉得腹中绞痛不已,低声说道,“肚子好痛!哎呦!放开我!放开我!”

杨崇贵见状,把捆着折赛花的绳索一并割开,折赛花立刻起身往门外冲过去。

杨崇婧在她的身后大喊了一声:“茅房在楼下!”

三人瞧着折赛花出门,在屋内又商量了起来,“这样能行吗?”

“一般见利忘义的人都贪生怕死,我觉得应该可以吧?”杨崇婧揣测道,折赛花不开口,他们几个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却没想到折赛花也是个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主儿,饶是已经跑茅房跑的奄奄一息了,还是躺在床上一句话都不肯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