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撕裂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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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其他的消遣,足以把人们的注意力从大萧条上转移开来。例如,微型高尔夫球出现了1.25亿美元的繁荣。人们一直在说,国家所需要的是一个新的产业;好吧,这儿就是——以一种滑稽模仿的方式。在1929~1930年间的冬天,加内特·卡特在佛罗里达州修建微型高尔夫球场的活动取得了如此巨大的成功,以至于到了夏天,成千上万美国人把他们的私家轿车停在半英里大小的路边球场上,一本正经地沿着棉籽草皮敲击高尔夫球,穿过木质护栏里的小鼠洞,越过小桥,穿过排水管。与此同时,这些新式运动场的经营者乐不可支地听着收银机欢快的叮当声,并决定,要在1931年把生意做得更大——租赁路那边的场地修建一个高尔夫练习场,买来一桶桶的球,雇佣一伙本地的男孩子担任捡球的球童(装备遮阳伞以抵挡曲线球的白色冰雹)。

电台播出的《阿莫斯与安迪》(Amos 'n'Andy)令人难以置信地流行,这部广播剧使得弗里曼·F.戈斯登和查尔斯·J.科雷尔的声音成了美国人最熟悉的口音,让数以百万人夜复一夜地追踪“清新空气出租车公司”的命运,以及奎恩太太违约起诉安迪的进展——并让那位无法无天的休伊·朗(当时正在竞选代表路易斯安那州的参议员)产生了这样的想法:让两台广播车在全州到处瞎跑,对担惊受怕的共和党大肆宣传自己,把自己称为“王鱼”。(顺便说一下,休伊·朗赢得了这次选举,尽管他不得不绑架两个威胁要对他提起麻烦诉讼的人,并把他们监禁在大岛,直到初选日过去。)

博比·琼斯夺冠时的情形

还有,博比·琼斯赢得了4场高尔夫球的胜利——英国和美国的业余赛和公开赛的冠军——这几场胜利,让电讯消息所费的笔墨比1930年任何其他个人成就都要多,让其他的胜仗全都黯然失色。这些胜仗包括:杰克·沙基击败马克斯·施梅林,费城运动会上世界职业棒球赛的胜利,“企业”队在纽波特打败托马斯·利普顿爵士的“沙姆罗克”队、成功卫冕美洲杯,以及赛马场上的胜利。飞行员总是能引起轰动:美国飞行员中的白马王子林德伯格开辟了到运河区的空中邮路(不久之后他就做了父亲,他的儿子注定有一个悲剧性的结局);1930年9月,科斯特和贝隆特第一次成功地点对点向西飞越大西洋,在人们心里的“问号”中从巴黎起飞,在长岛顺利着陆。

出现了一次“树居抗议”的古怪流行,驱使成千上万爱出风头的男孩子日日夜夜地栖息在树上,希望能被人“录”下来。偶有不幸的事故发生:在沃斯堡,一个男孩睡着了,栽倒在地面上,摔断了两根肋骨;尼亚加拉瀑布一棵树的拥有者请求一个男孩离开这棵树的树杈,于是这孩子的朋友从另一棵树上砍下了一根树杈,把他搬运到新的栖息地,好让他继续守夜;在新罕布什尔州的曼彻斯特,一个男孩一直呆在树上,直到一道闪电把他打了下来。这次活动令人印象深刻的结局,带来了“坐旗杆”和“马拉松跳舞”的疯狂,这两项活动是20年代的典型。

随着1930~1931年冬天的过去,除了启动失业救济的问题和纽约美国银行的破产之外,还有一些事情值得一说。有些新汽车装备了“空转轮”。(你只要拔出仪表板上的一个按钮,汽车就会在你把脚移开减速阀时滑行一会儿。当你再次加大油门的时候,就会有很小的呼呼声,发动机会重新工作,而不会有摇晃。)这一设计引发了没完没了的讨论:是一种补救?是为了省油?还是为了安全?对十五子棋的狂热给百货公司的经理们带来了安慰:在这个圣诞购物季,不管别的方面多么糟糕,至少十五子棋盘很畅销。当一家之主端坐在桌旁愁眉苦脸地思忖家里的经济状况时,他18岁的儿子正在哼唱《身体和灵魂》(Body and Soul),并试着鼓起勇气,给他的口袋酒瓶灌满老爸的杜松子酒,为的是去参加夜晚的舞会,梦想着在那里遇见一位披着银灰色头发的姑娘,就像《地狱天使》(Hell's Angel)中的珍·哈露那样。

眼下,并非人人都在为大萧条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