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求禄位的介子推
当年,秦国派兵护送重耳回国,一路送到黄河边。狐偃假意说:“我跟随您周游天下,犯了不少过错。这些过错,我自己都很清楚,何况是您。现在大事已定,请让我离开吧!”
重耳重新获得权势,若要报答的话,一定得从跟在自己身边流亡多年的人开始报答。功劳很大的狐偃竟还请罪,打算离去,真是万万不可。重耳立即说:“要是回到晋国,我所拥有的一切不能与狐偃共享,那就请河伯惩罚我吧。”说完,他将一块璧玉投入河中。
这时,同样跟随重耳流亡多年的介子推正在船上,他听到狐偃的话,笑着说:“公子的路是老天为他开的,狐偃却把它当成自己的功劳,还向主君邀赏,真是令人感到羞耻啊!这样的人,我怎么能跟他一起共事?”介子推渡过黄河后,便独自默默离去。
重耳回国后,即位为晋文公。晋文公初掌大权时政局不稳,有叛党计划谋杀他,幸亏有宦官勃鞮向其通风报信,又有秦国相助,才免去了一场灾祸。
宦官勃鞮就是当年在蒲城逼重耳自杀、后来又带猛士到狄国去追杀重耳的人。勃鞮现在向晋文公通风报信,是希望能够将功赎罪。晋文公果然不计前嫌,任用了勃鞮。
大势已定后,晋文公治国理政,施恩百姓,并赏赐跟他一起流亡的随从和功臣。功劳大的人获封土地,功劳小的人授予爵位。
这时,周王室发生变乱,周襄王的弟弟子带率兵反叛,打算篡夺王位,周襄王出奔到郑国,要求晋国出兵平乱。晋文公准备发兵去救援,于是暂停封赏之事,有些人因此没得到封赏,更别说隐居起来的介子推。
介子推从不夸耀自己的功劳,也不求封赏。他认为晋国只剩下晋文公这一位有德的王室后裔,老天若无意断绝晋国的国运,不帮晋文公还能帮谁?而那些人竟将老天的功劳据为己有,不正像偷人钱财的盗贼?他实在不愿和那些求封赏的人为伍。
介子推的母亲说:“你何不去求个赏赐?为这种事气愤,能怨谁呢?”
介子推说:“我已知晓那些家伙的过错有多严重了,还去效仿,罪过岂不是更大?况且埋怨的话我已经说出口了,就更不能去拿国君的这份俸禄。”
“那让国君知道事实的真相,如何?”
“说了,与请求封赏有什么区别呢?”
“好,若是这样,那我跟你一起去隐居吧!”
于是母子两人隐居在深山之中,不再出来。
跟随过介子推的人为他的遭遇打抱不平,在宫门外悬挂条幅,上面写道:“龙要升天,五蛇为助。龙已升至云端,四蛇各安其位,独有一蛇哀怨,不知其所。”
晋文公见到这个条幅,说:“这说的便是介子推。我为周王室的事情操劳,一时竟忘了他的功劳。”
晋文公派人去召介子推来见,这才知道他已经出走。晋文公继续命人寻访他的去处,最后得知其隐匿在绵山,便下令把绵山及周围土地都封给介子推,并称之为“介山”。
晋文公说:“分封这座山,是要记下我的过错,让我记得表彰贤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