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背后的都城——试论开封都市生活于《都城纪胜》的写作意义

德国维尔茨堡大学　沙敦如（Dorothee Schaab-Hanke）

引言

《都城纪胜》是一部主要与南宋都城杭州相关的宋人笔记。在一个以研究开封为主题的学术讨论会上，提交一篇讨论《都城纪胜》的论文，也许有些出人意料。不过，正如我们在文中读到的那样，在《都城纪胜》里北宋的都城汴京开封经常被提到。由于《都城纪胜》的作者多处将南宋的杭州和北宋的开封做比较，开封这座前朝帝都很像是“都城背后的都城”——这也是我以此为标题的理由。

此外还需要指出的是，《都城纪胜》与孟元老（约1090—约1150）所撰的《东京梦华录》有十分密切的关系。在1120年前后，即金人挥师南下入侵导致宋徽宗的统治及北宋王朝的突然终结前的几年，关于汴京的生活、商贸和风俗等市井画面，《东京梦华录》的内容是唯一的资料依据。《东京梦华录》（外四种）的出版者将此书与其他四篇与杭州相关的笔记小说编在一处结集出版，当然并非事出无因，而《都城纪胜》则是外四种的首篇。（注：《都城纪胜》，见《东京梦华录》（外四种），中华书局，1962年，第89—110页。）正如有些学者指出的那样，《东京梦华录》甚至可以说是这四篇笔记文字的“典范”。（注：参见伊永文：《以〈东京梦华录〉为中心的“梦话体”文学》，《求是学刊》2009年第1期，第114—119页；以及黄淑祺：《汴杭旧梦——两宋都城的地理想象与历史集体记忆：以〈东京梦华录〉、〈梦粱录〉、〈武林旧事〉等宋元笔记为主要考察对象》，《道南论衡：2009年全国研究生汉学学术研讨会论文集》，2010年，第57—76页。）

在这篇文章中，我的分析兴趣来自两个方面：一方面我想找寻可能的“都城背后的都城”，确切地说，去探讨在杭州的比照下，过去的都城汴京开封对《都城纪胜》的作者有着怎样的意义；另一方面，我也在找寻可能的“文本背后的文本”，以便更好地理解作者的写作意图。我从三个方面进入这项研究：第一，《都城纪胜》作者笔下的开封如何？第二，在文本上，《都城纪胜》与《东京梦华录》有怎样的关系？第三，《东京梦华录》对于《都城纪胜》的作者有怎样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