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白暮
大雪三日，城中人尸声具绝。
马路上，越野车匀速前进着，雪铲扬起白浪，分散到两旁。
雨刷刮过挡风玻璃，湿润的橡胶板与玻璃摩擦，吱吱作响。
车内二人吹着热风，喝着纯净水，好不惬意。
“慢点喝，小心着凉肚子疼。”墨千把着方向盘，说道。
“知道啦，我又不小了。”墨晓拿起一块布，为哥哥将挡风上的水雾擦去，说道，“凉水可没丧尸可怕。”
“咱快到了吧。”
墨千微微低下头，明眸大眼从墨镜中冒出，看了看路，说道：“马上了，前面就是警察局。”
“你说，丧尸都去哪了呢？”墨晓把手枪插在腰带上，准备好口罩，“该不会都死了吧。”
“我倒是希望那样。”墨千说道，“但很明显并没有，一路上一具尸体都没见到，无论是丧尸还是人的。”
“下水道暖和多了，会不会都在里面？”墨晓说道，“虽然它们死了，但应该还是有生物本能的。”
“管他呢，咱又不往下水道钻，它们不出来就行。”墨千空出一只手为自己带上口罩，“唔...到了，下车吧。”
墨晓拿起起白锋，墨千拔出长剑，值班室的玻璃结满冰霜，看不到里面。
警察局大院门口的石碑上，已积起厚厚的雪，阴刻上的“山城警察局”也模糊不清。
红白色警车杂七杂八地停放着，似乎连警察也没能稳妥撤离。
警察局的玻璃大门敞着，没有一丁点防御工事，可以直接看到大厅的状况。
“你知道放枪的地方在哪吗？”墨晓提着白锋，任由它在雪地里划下歪歪扭扭的痕迹。
“接任务之前我打听过了，武器库在三楼最东边，弹药在最西边。”墨千说道，警局的线路图他在车上已经看过了，烂熟于心。
“那钥匙呢？”墨晓问道。
“五楼局长办公室，另一把在他隔壁。”墨千按下电梯按钮，说道。
“有电吗？”
“我就试试，说不定警察局有备用电源呢。”墨千看到发光的仪表盘，惊呼，“卧槽，还真有啊。”
“这下能省点力了。”墨晓走进电梯，按下“五”。
电梯开始运转，铁索绕过滑轮，快速拉动。
“叮——”
“到了。”墨千走出电梯，长剑左右挥了一下，“没东西。”
“局长办公室就在前面。”墨晓一抬头，便看到电梯正对的房间上，挂有“局长办公室”的牌子。
“门没锁。”墨千拉了拉把手，推开房门，“没有人。”
墨晓放下白锋刃尖，踮起脚尖从哥哥肩头望去，房间内的确空无一人，唯剩一张凌乱的办公桌。
“喂，进门前先敲敲门。”
“谁！”墨千暴喝一声，把身后的妹妹吓得浑身一振。
“我。”办公桌后面，一学生模样的男孩直起腰来，略有稚气的面孔和与墨千差不多高大的身材反差极大。
他黑色长发刚好遮住刀锋般的眉毛，眼睛不慌不忙地扫过墨千二人，穿着一件纯黑色单衣，手拿一把十字弩。
“放下武器。”墨晓拔出手枪，指着他。
少年不以为然，淡淡说道：“你怕不是连瞄准都不会吧。”
这一句话说到墨晓心坎里，她的确不会，超出五米的目标她都不一定打的准。
“你是叫墨晓吧。”少年翻过办公桌，把十字弩上的箭收起，“我想单独和你说。”
“你是...”墨晓话说半截，没再继续。
白暮没有回答，只是点点头。
“哥，你先出去一下，我们认识。”墨晓把哥哥支出去，关好门，手枪还是紧握着，“说吧。”
“欢迎你，双子神。”白暮笑了笑，把十字弩放在桌子上，双手举起，示意自己没有武器。
“谢谢你，创造神。”墨晓也是微微一笑，却举起手枪，“那么，你有什么目的。”
“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恩人的？”白暮走上前，手枪随着他的动作化为一滩钢水，滴落在地上。
“我的能力，改变物质结构。”白暮嘴角轻勾，钢水又聚集在一起，组成一把刀的模样。
“连分子也可以改变？”墨晓倒不是很震惊，自己的能力貌似比他还浮夸。
“是，但不全是，有一些限制，比如不能改变蛋白质，葡萄糖这些生物化学相关的物质。”白暮说道，双手来回舞动，钢刀又变成了一把没有弦的弓架，“不然的话，我就直接杀进尸巢了。”
“你的能力呢？”
“我的？”墨晓指指自己，迟疑不决，“我也不是很确定，大概...有个保命技能？”
“不止这样。”殷符插了一嘴，“你可以问问他神的等级的事。”
“双子神...”白暮思索着，把铁弓又变成了枪，还给墨晓，“三阶吧。”
“三阶？”墨晓疑惑道，殷符刚刚好像就说过什么等级，“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吗？”白暮略有吃惊，“殷符没告诉你？”
“你认识他？”
“救赎派之间互相认识，不是很正常的吗。”白暮说道，“话说回来，我们这些被‘救赎派’选中的‘神’是分等级的。”
“愿闻其详。”
“双子神就是三阶神，创造神则是一阶。”白暮有点洋洋得意，“这个等级可以提升，但很难，每个一阶神都拥有属于自己的特殊力量，比如最高级的智慧神可以知晓一切事物，最高级的元素神可以控制所有金、木、水、火、土、流体，等等。”
“那元素神的能力不就和你冲突了吗？”墨晓问道。
“不冲突，只有最高级的一阶神才可以拥有这些能力。”白暮说道，“而且，等级越高，能掌控的力量越强，如果我是白阶创造神，遇到绿阶元素神，那我的能力也就失去了用处，他可以在我改变结构的时候再强行改回去。”
“天，听得我五迷三道的。”墨晓一头雾水，什么神啊，什么结构啊，这和她从小接受的唯物主义产生了极大冲突。
“那我们是怎么实现这种能力的呢？”墨晓问道，“总不可能真的有神这种存在吧。”
“我也不太清楚，但我相信，这些只是更高级的科学，你如果找到了智慧神，可以问问他。”白暮话锋一转，说道，“你是来找钥匙的吧？”
“昂，你咋知道？”墨晓把手枪插回去，发现弹匣是空的，子弹不知什么时候掉在了地上，看来，子弹这种构成比较复杂的东西，白暮是无法控制的。
“我问的殷符呐。”白暮笑了笑，把钥匙递给墨晓，“我们之间其实可以通过系统直接对话的。”
“殷符你个叛徒！”墨晓暗骂一句，心里默默比了个中指。
“走吧，待太久你哥哥要担心的。”白暮带上单衣的帽衫，为墨晓推开了门，“请。”
“你不冷吗？”墨晓才发现，白暮只穿了一件单衣，里面好像什么都没有。
“这么关心我干啥？”白暮一副“你是不是喜欢我”的神情，弄的墨晓浑身难受。
“好奇。”墨晓白了他一眼，转身走出去，“走吧哥，我拿到钥匙了。”
“嗯，好。”墨千看了一眼身后跟过来的白暮，低头轻声在妹妹耳边说道，“他跟你说啥了？”
“没事，就是一些关于以前同学的八卦。”墨晓感觉自己越来越会编了。
“真的？”
“真的！”
墨千盯着妹妹，满脸都写着“继续编”三个字，故意放慢脚步，一把搂住白暮。
“你小子别想把我妹妹拐走。”墨千威胁道，手中长剑一振，“不然的话...哼哼。”
“好的，好的。”白暮打个哈哈认了怂，不然呢，自己总不能对，未来的大舅哥动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