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荣宠加身
李少朗冲进月圆居一路喊着。「灵儿、灵儿，你在哪儿？」
焦急兴奋的声音惊动了所有人，李老爷扶着李夫人从思园奔了出来。
「怎么了？少朗，发生了甚么事？怎么这么晚了还在这儿大呼小叫？」李老爷打着瞌睡，曚着眼抱怨着。
「表哥，先别问！待我找到了灵儿，我会向大家交待。」
「灵儿？那丫头又出了甚么乱子？」李老爷邹着眉头说：「那丫头还真是惹事精投胎的，少朗才刚到，怎会又跟她扯上关系啦！」
正在房里看书的灵儿，听到院子里的吵杂声，连忙赶出来。
「灵儿，灵儿，我找到你了......」李少朗见到灵儿，便激动地跑上前一把拥住了她。
「二老爷，您——」灵儿红着脸惊愕地望着贸然冲向自己的李少朗。
「表叔，麻烦您可不可以告诉我一声，这是怎么回事呀？」李贝尚披着薄衣站在松园门口，努力地控制着自己即将发作的脾气。「您没事抱住灵儿干嘛呀？」
「少朗，你是否该给大家一个交待了？」李老爷瞇着眼说，转身走进了屋里。「走，进屋里谈。」
李少朗拉着一脸无措的灵儿也跟着李老爷转身走了进去，众人凭着一股强烈的好奇心也马上跟着走了进去。已熄了灯的大厅重新换上一片光明，把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爹、娘，甚么事那么热闹呀？」一脸好奇的李贝凝这时也被外头的声音吵醒，披衣踏进了大厅。
「我也不晓得你表叔的葫芦里卖的是甚么药！」李老爷稍不满地晲着仍抓住灵儿不放的李少朗。
「你们先下去吧，顺手把门给带上。」李老爷又向一众看热闹的家丁。丫头们吩咐着。众人即失望地退了出去，大厅剩下李老爷、李夫人、贝凝、贝尚。四人的眼光都集中望向李少朗和灵儿。
「嗯哼，其实......」李少朗迟疑地想着应从何说起。
「少朗，那丫头不是惹到你了吧？」李老爷疑惑地问。
「不是，当然不是。」他连忙扬了扬头。「其实，灵儿是我失散了这些年的女儿。」
此话一出，大厅顿时响起一片吸气声，众人诧异的眼光登时转到了一直静静地站在一边的灵儿身上。
灵儿猛地从思绪中惊醒。「不！不可能！二老爷您——您别开灵儿玩笑了，我怎么可能是您女儿？您认错人了吧！灵儿自小就没爹没娘的......一定是搞错了哦！」灵儿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整个人像受到了极大地的惊吓似的不断向后退。
「是真的，灵儿！你真的是我女儿，你姓薛，为甚么我一早会没想到......你是我女儿，我没骗你！」李少朗上前一步抓着灵儿的手臂直嚷。
「少朗，这话不能乱讲。你知道她姓薛，却也不能证明她就是你女儿呀！你将整件事说清楚，给大家一个合理的解释。」李老爷严肃地瞪着双眼。
他不敢相信这个一直被他视为下等人的丫头居然是自己的表侄女！
「唉！这事还得从二十年前说起......」李少朗堕入了锥痛的回忆里......
「灵儿的娘叫薛雨慈，是我夫人嫣然的陪嫁丫头，当年她才十八岁，正直豆蔻年华。她长得很漂亮，活像是一个雕刻出来的玉像，灵儿就是她娘活生生的影子。那时候，嫣然身体不好，长年生病，几乎天天都在床上躺着，而雨慈当然也尽心地在旁服侍，日子一久，我俩也渐渐熟了起来。我沉醉于她的善良、多情、温柔中；而她也只是一直单纯地崇拜着我，对我的爱甚于对自己。」
「没多久，我俩便相爱了。这事也没让嫣然知道，因为雨慈说怕她伤心，身体会更虚弱。本来倒也瞒得住，但几年后雨慈她怀了孕，我想反正迟早也会让她知道，便索性和嫣然提出想收雨慈为二房。我本以为她会很强烈地反对，谁料她居然爽快地接受了。还对雨慈更加呵护，像对小妹妹一样。」
「但就在准备摆喜酒前几天，我在外经商返回。当我一回到家，就见嫣然哭哭啼啼地跑来告诉我雨慈突然不见了人！怎么找也找不到......」
说到这儿，李少朗的眸子变得更灰暗了，喉头一紧，哽咽的语调令在座的所有人心酸。可见当时雨慈的失踪带给他多大的打击。
「她就好像在空气中消失了一样，任凭我找遍了高山平地，从镇上找到郊区，再从郊区找到荒山野岭也找不到她的一丝倩影，她就好像突然透明了一样，从此在我视线中消失......」
「我从那以后，就终日在和雨慈一起度过的地方流连，呼唤着她的名字，希望菩萨大慈大悲让我俩重遇。」
李少朗凄凉地诉说，震动了所有人，李夫人更是被悲哀所深受感触，流了一脸的同情泪。灵儿则是有些迷惘，有些惶恐，有些期待，甚至不敢呼吸地站在一旁倾听这个像梦一般的故事。
「一年后，嫣然也开始病重了，当她知道自己快要不行的时候她将事实告诉了我。原来当年雨慈的失踪全是她一手安排的，当时我正在外地做生意未返，她骗雨慈说我让她去郊外接我，将她骗上了马车，然后买通了马夫，驾车直往犬牙山。」
众人心里一惊，北方出名的犬牙山终日有吃人的狼群出没，有人去而无人归。就算是身强体健的壮男也不敢在那儿逗留，居然有人会那么狠心，将一个怀着胎儿的柔弱女子弃在那种鬼地方。
「嫣然她很痛恨自己当时的所作所为，也很后悔。她死前叫我一定要把雨慈找回来，带她到坟前去看看她，让她也好走得安乐些。我听了这些，心里真是好恨。却又见嫣然已为她的过失而付出了代价，也就没怨恨她甚么。在办了葬礼后，便马上出发四处寻找雨慈的下落。我也想过她可能已经死在狼爪下了。但我仍不放弃，从北到南一路找下来，一直没有下落。直到今天，皇天不负有心人！总算让我碰见她了。」李少朗的脸上流下了男儿泪。
「那，灵儿她娘呢？」李夫人擦了擦眼泪问道。
「她......她可能死了，在生下灵儿后身体就一直很虚弱。」
「少朗，你为甚么肯定这丫头就是你的女儿？会不会是其他人？这天底下跟她同名同姓的女孩多的是嘛！」李老爷一针见血地问道。
「我......」李少朗沉吟了下，「我今日在市集碰见了一位大娘，见到她掉下块玉佩，那块玉好眼熟，捡起来一瞧。那是当年我送给雨慈的定情信物，上面还刻着朗字，我追上去一问，原来当年雨慈托她把那个刚满月的孩儿送到一户有钱人家的门口，并给了她那块玉。后来我便让她带我到那户人家，原来......便是红云镇上最富有的李府，她还告诉了我那块白绢的事，一听之下怎还会有不是灵儿的道理。而且灵儿的年纪和出生日期都很符合，灵儿便是我失散了十七年的女儿。」李少朗目不转睛的望着那陷入虚脱的灵儿。
「我......我不相信，不会的？没有可能。我只是个小小的丫头，不会是您的女儿。您一定是想女儿想疯了不是......」灵儿迷迷糊糊地望着众人。
「灵儿，我是你爹。真的，乖女儿，我的乖女儿......」李少朗老泪纵横，他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搂住了灵儿。
「你真的是我爹？我有一个那么好的爹吗？我有那么好的福气做您的女儿？」灵儿的眼泪一滴一滴地掉落在李少朗心上。
「是的，爹不会让你再受苦了！」他抚慰着女儿。
「爹！」灵儿哭泣地喊出了十七年来不曾喊过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