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王后，快起来，雨停了。”聂云揽着王后，奈何王后无法站立。
“快来人，带王后娘娘回明熙台。”
明熙台。
“阿新，快去请女司。”聂云吩咐道。
“是。”阿新拿了令牌匆匆去了。
“云儿，把小公主带来我想看看。”
“卫娘，快去抱来。”聂云向杵在一旁的卫娘道。
“哎，娘娘稍等。”
“娘娘身上水汽重，小公主体弱，不宜抱太久，听我的话，先把自己的身体照顾好了。”聂云语重心长。
“我知道的，我就想见见她。”
“王后。”卫娘把小公主放到床边。
“卫娘，平日里属你接触小公主多，在我还没好全时，请务必要照顾好她，不得有一丝一毫的损伤，你可能做到。”
“王后宽心，卫娘一定护小公主周全。”
“我便信你，抱走吧。”
“女司来了。”阿新带着女司进来。
“参见王后。”女司行礼。
“你们都退下。”
“谨——”
“你上前来。”王后召女司道。
“是。”
“我帮我找个地方，能常住久安的。”
“王后要出宫？”
“是，我要离宫。”
“王后！您走了宫里这些人该怎么办，新人立后，怕是不会放过大家的。”
“我只有熙儿了，不能再拿她的命赌天意。”
“是！”
明光殿。
“大君，小南村的渡化法事定了。”
“淳化安去了没有？”
“淳大人在圆佑寺恭候大君。”
“那走吧。”
“大君，王后娘娘也要去。”
“王后？她怕是起不来了。”
“起不来也要去。”官奴明事理。
“派人，到明熙台知会一声。”
“谨——”
圆佑寺。
一众僧人皆肃立于大殿外。
“拜见大君，王后。”
“免礼。”
“阿弥陀佛，王后膝盖未愈，不必跪拜，只消进香即可。”圆佑寺住持道。
“谢住持，斯人已逝，未亡人跪一跪无妨。”王后忍着锥心的痛走到蒲团上跪下。
“臣身为一国之母，未能护得黎民周全，是有罪；身居高位，不能居安思危，致使大君为难，是有罪；作为母亲却令孩儿陷入是非之中，是为罪，我佛慈悲，还请超度小南村村民，我当让出后位，以明天理。”
“王后，你——”卫王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王后娘娘，您何苦来呢！”淳音儿在淳化安指使下，过来扶她。
“不必了，淳大姑娘。”
“王后当心。”
“淳大姑娘以为，你常吃的栗子为何比别人的甜？”
“自然是父亲大人特意托人从别处买来的。”
“那你可知，那栗子树是长在一片乱葬岗上的。”
“王后乱说什么，这里是佛门重地。”
“佛门重地才好，让佛祖认认每个人的心思。”
住持:“阿弥陀佛。”
“住持，可否请住持为我算一卦？”王后道。
“请。”住持领着王后到静室。
“住持，卜卦是托辞，我想请住持帮我脱身。”静室外，王后道。
圆佑寺地处高山，风景如画。
“王后心慈，出家人不打诳语，想做什么去做便是了，不必告诉老衲。”
住持走了，王后独自看着满目青山，她叹气，或许不该来打扰这清净之地。
道场。
“爹爹，我去看看王后娘娘。”淳音儿同淳化安说着，其实她的话卫王同样听到了。
“大君，小女担心王后，想去静室探探。”淳化安禀道。
“去吧，不要误了行程。”卫王道。
“谨——”淳音儿退。
静室。
“王后娘娘为何不敢待在外面？”淳音儿一来便看到王后站在围栏边上。
“我佛慈悲，必然不会因为我不在就降罪于人，不劳淳姑娘担心。”王后头都没回。
“娘娘似乎对我很反感。”淳音儿也走到围栏边。
“没有，我一向如此。”
“娘娘不必解释，我目的很明确，就是想要这个位子而已，大君的心我可没想要。”
“姑娘能说出这话，便已经僭越了。”
“我也只是不想爹爹失望。”
“姑娘若能答应我一件事，我可以离开这里的。”
“什么事？”
“我走后，你若能得大君欢心，那便好好照顾他，不叫他生气，只是得帮我拦住大君派来的人，不叫他们找到我的住处。”
“娘娘，大君真心要找一个人，没人能拦得了。”
“所以，便需要你答应我一定做到，不然我也就没有离开的必要了。”
“我回去同爹爹商议。”
“不，这件事你最好不要告诉你爹，万一被发现了，也省的牵连。”
“娘娘为何甘愿如此？”
“大君不喜欢小公主。”
“不喜欢的话，会让人准备三千天灯？”
“那只是一份思念而已。”
“思念？难不成这天灯不是给小公主准备的？”
“是给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准备的。”
“音儿有个妹妹在宫里当御医，娘娘应该知道，把她一并带走吧。”
“画儿擅长小儿病症，她若愿意，自然是好的。”
“您下命令，她不走也得走。”
“姑娘为何一定要她走？”
“我怕有一天我的箭会射向她，所以，还是尽早离开。”
“在我没有动身前，还请淳姑娘不要轻举妄动。”
“娘娘放心。”
“淳大人的位置可有可无，淳姑娘最好清楚这一点，也让令尊不要试图在我身边安插眼线，让大君知道了，可就不是流放那么简单了。”
“多谢娘娘警告。”
“小南村一事，还望淳大人多多费心，毕竟他若肯早一步出门，那么多百姓也不至于无人生还。”
“娘娘如何得知，爹爹一接到消息便出门了。”
“那你回去问问淳大人，瓜子好吃吗？”
淳音儿顿时瞳孔放大，家中细事居然……
“不要以为只有你们在暗处，暗处也是有光的。”王后转身对淳音儿一笑，施施然走了。
古寺钟鸣，七声幽远，法事已毕。
“大君，可否陪我进去里面拜一拜。”
“王后有此闲心？”
“难得上来一趟。”
“走吧。”
“王后在想什么？”屏退左右，王后跪在蒲团上，卫王站着。
“在想，如何请佛祖保佑大君一生平安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