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专职挡酒
第一天工作，或多或少都有些不适应，可是想到自己的儿子乐乐，即便受到了委屈，罗玲竟也奇妙的撑了下来，当然，如果不经历王斌的事件，也算是完美开始。
想到多年的家庭生活终于得以解放，可以步入曾经梦想却没有实现的职场中。虽现有的工作在所有朋友之间，不过是难以启齿的岗位，可是，她仍然充满了希望。
事有不凑巧，临近下班时，罗玲收到了王姐的通知。
鉴于今天的表现，要求在下班后，本来所有人一起打扫的工作，由她义务进项加班完成，算是小惩大诫。
王姐心中愧疚，私下无奈告诉罗玲，这是王斌的意思。
罗玲没有拒绝，答应了下来，算是自己新工作的学习。
更何况，新人报道，她天真的以为，一切对她来说，都是学习的好机会。
下班后伟业大厦，变得格外安静，空空的办公室内，到处都是资料文件，一眼望去，充满了浓郁的文艺气息，仿佛又回到了学生时代。
炽白的灯光照亮了办公区域，罗玲感觉气闷，私自打开窗户透气的时候，一阵风吹了进来，结果吹散了许多办公桌上的资料。
罗玲险些闯祸，忙艰难地关上窗户，四处追缴，好不容易将所有的资料收集起来，这才总算松了口气，心里仍一阵后怕，幸亏无碍，也算吃一堑长一智，不过如此却浪费了很多时间。
心有余悸地检查了一遍窗户后，按照王姐的意思，把所有的地方清扫除了一遍，腰酸背痛中，终于完成了任务，为了安心，她又打来了水，用拖把将整个区域拖了一遍，这才松了口气。
一切安稳下来后，她疲惫地坐在地上喘息着，想要踏实地休息会。
她一静下来，就容易胡思乱想，这或许是连日突发事件引起的后遗症。
她心中悲凉，暗自觉着是不是该把乐乐接回家。
但又想到刚工作不久，如果接回来的话，自己是否还有时间带乐乐。
她还是狠了狠心，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知不觉中，已经将近十一点钟，被心事填满后，觉得时间好快。
如果再不回家，恐怕杨父都要担心了，家里的事情够多了，她绝不想在徒增烦恼。
当她要起身的时候，不由一惊，发现被自己擦洗的光亮的地板砖上映出一道高大的影子。
她一颤，脑海中闪现出各种念头。
恐惧充斥着大脑，心中一害怕，罗玲忍不住大叫一声，从地上爬了起来，想要逃离。
可是事有不凑巧，脚下虚浮，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危机时刻，一只坚实的大手倏忽伸出，精准地扶住了她的手臂，才勉强令她躲过了一劫。
于是乎，她再次看到了这一张孤傲的脸。
这应该是一个有着一张令人无法拒绝的、带着骄傲面容的精致男。
“啊，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罗玲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语气像一个打扫房间突然受到惊吓的女主妇。
柳世卿不动声色，短时间整理思绪后，“为什么只有你在这里值班？其他人呢？”
罗玲才想起柳世卿的身份，他才是这里的主人。这里的一切，包括自己站在的方寸地板砖上，都是眼前这男人的。
可是面对他的提问，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总不能说第一天上班，就受到了主管的处罚。
想到了因自己而受到连累的刘勇，她慌乱起来，甚至不敢看柳世卿的眼睛，生怕被他看出真相来。
正自犹豫间，柳世卿出了口气。
罗玲这才发现自己与柳世卿靠得很近，不由脸颊绯红起来，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拉开彼此的距离。
柳世卿看在眼中，沉吟了片刻，悠然柔声道，“既然你还没有下班，那我身为老板，要求你做些工作不为过吧？”
罗玲瞪大了眼睛，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这个男人本来就很奇怪，从第一次相遇，直到此刻，种种迹象都凸出了他的古怪和特立独行。
柳世卿也不多解释，转身向着外面走去。
临近电梯，发现罗玲并没有跟上来，于是转身咳嗽了声，问道，“怎么？不愿意？”
“不，我，我要换下衣服。”
从没有想象过，第一天上班，受到处罚的同时，又无巧不成书地见到了大BOSS，更为奇怪的是，连同换个衣服，也需要大BOSS亲自等候。
如果要是被其余员工知道了，不知会惊讶成什么样子。
可这一切对罗玲来说，是一种莫大的折磨。
脸颊一阵燥热，她以为自己发烧了，或许是照顾乐乐习惯了，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然而并没有大碍，勉强安抚了下乱糟糟的心绪。
可是想到刚才的短暂接触，不觉脸颊羞红起来，脑海一片空白，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柳世卿连续看了几次腕表，他脸色凝重，盘算着时间，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因此而生气。
这在他的人生简历中，算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甚至令他忘记了自己对时效性的苛求。
更衣室中，罗玲终于换好衣服，自然地站在镜子前来回照了照。
镜子中，显现出一张年轻富有弹性的脸颊，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看不出任何岁月遗留下的痕迹，反而因为年龄，更加出落的妩媚动人，甚至更加有女人的韵味。
她伸手拢了拢头发，尴尬地咳嗽了声，深吸了口气，鼓起勇气，走了出去。
大厅里，那个背对着自己的男人，伟岸的身影，在夜色中，是一道独特的风景，充满了迷离幽暗，令人沉迷留恋。
她轻轻整理了下思绪，徒步来到柳世卿面前，咳嗽了声，尴尬道，“不，嗯，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柳世卿急切地转过身来，僵硬的脸色因为等待的迁怒，在看到她的瞬间，为止逐渐缓和。
这一瞥眼间，四目相对的刹那，他心中一个声音不断呐喊着，“就是这样，就是这个样子。”
罗玲的样子和记忆中的影子重合，竟然傻傻分不清楚，以至于出现了恍惚，仿佛回到了小时候。
“你……”柳世卿有很多疑问想问，险些问出口，可是就在此刻，心中却又有一道声音呼喊着，“不，她不是！”
柳世卿提醒着自己，可心中又无法说服自己，凝视着罗玲，那如死水的心潮波澜起伏，逐渐形成了风浪，一发不可收拾！
罗玲发现他看着自己的目光灼热，心跳加快，害羞地低下了头颅。
她想要逃离，却碍于他的身份，不好意思离开。
柳世卿深深吸了口气，道，“走吧。”
“去哪里？”罗玲好奇追问。
柳世卿并没有回答。
看着他的身影，她不敢、也不想违逆，最终忐忑地跟了出去。
刚出伟业大厦，一辆豪华轿车停了下来。
柳世卿拉开车门，示意罗玲坐了进去，然后，自己也坐了进去。
司机老张略微惊奇，这是第一次见到柳世卿带着陌生女人上车，稍稍惊讶，不敢怠慢，熟练地驾驶着轿车，疾驰在马路上。
穿过了几道路灯，罗玲终于忐忑地鼓起勇气问，“柳董，这，这是要去，去哪里？”
柳世卿微阖着眼神，都没有看她，懒洋洋道，“去了你就知道了。”
罗玲内心挣扎，各种想法涌上心头，然而所有的想法，都不足以成立。
也不知过了多久，车终于停在一家星级酒店前，柳世卿下了车，看着罗玲走下车。
“酒店？”罗玲慌乱了，她在想，要不要打电话给米可求救。
然而，她看向俊逸的柳世卿时，觉得他应该不是那种人，但心里始终怀揣着不安，更不确定他为什么要带自己来酒店。
柳世卿不怀好意瞥了她一眼，“走吧？”
罗玲紧张道，“柳董，我，我不是你想的那种女人。”
话一出口，罗玲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柳世卿一怔，问道，“那你是什么样的女人？你在想什么呢？快走吧，时间要到了，在不走，可要迟到了。”
柳世卿的话，不容反驳。
“时间快到了？”罗玲快崩溃了，这究竟是什么人，随便带女人去酒店，更可恨的是，竟然开钟点房，怪不得人家常说，资本家都是吝啬的吸血鬼。
纵使米可常常八卦历史记载中清朝帝王的侍寝，也没有这么吝啬，至少会让女人打扮沐浴一番。
但重点，自己不是那样的女人。
踌躇间，只觉手掌一紧，已经被柳世卿抓住了手，不由分说拽着她向里面走去。
恍惚间，他们仿佛又回到了地铁站中，可是这一次，却是柳世卿拉着她的手。
她想反抗，可是不知为何，浑身又无力，竟挣脱不开他的手。
她紧张中，呼吸更加急促，暗想要不要报警，犹豫间，不觉被拽到了一间房门前。
罗玲更加紧张，确定了自己的猜想，感叹人不可相貌，欲哭无泪，羞怒地使劲挣扎道，“柳董，你在这样，我就辞职。”
柳世卿转过身，灼灼盯着她，长长的眼睫毛颤了颤，一脸的漠然。
罗玲因紧张结巴道，“这，这么晚，和你来酒店，不合适吧。”
这时，门被打开，露出一身职业装的服务员。
当服务员看到二人的样子时，略显诧异，然后迅速换上职业般笑容道，“柳先生，请。”
显然柳世卿是这里的常客！
罗玲视线透过打开的门，逐渐看清了里面。
这是一件豪华包房，房间的桌上，摆放满了各种美味佳肴，巨大的圆桌周围，坐满了脑满肠肥的男人，从名牌着装和强大气场上看，都应该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吆，这什么情况，柳董居然带着家眷来了。”一名带着金丝眼睛的矮胖中年人调侃道，“这不对呀？大家什么时候听说过柳董有了家室？”
众人都向柳世卿投来了八卦的目光，对于柳世卿这样的人，身边出现的任何女人，自然每个人都非常好奇。
罗玲愣了，目瞪口呆，感觉这些人的灼热眼光十分炙人，又间接想到开始的猜想，顿时无地自容，不知该怎么跟柳世卿解释。
转身看去，好在发现柳世卿一脸坦然，并没有当回事的样子，这才松了口气。
“你们想什么呢？她不过是我拉来挡酒的。”柳世卿放开了罗玲的手，凑近她耳畔嘀咕道，“你在世青伟业艺术馆开幕时，不是很能喝吗？”然后瞪了她一眼，径直坐在了空位上。
罗玲想到了那杯红酒，顿时醒悟，愕然望着柳世卿，心惊肉跳猜测着，“他是要报仇？”但却不敢反驳，乖巧地坐在了柳世卿身旁的空位上。
“挡酒？”柳世卿说的虽然小声，却被众人听得清清楚楚。在坐所有人一副茫然，随机相互对望了一眼，露出心领神会地神色。
“这挡酒什么时候都成了一种职业？”瘦高个子站了起来，鬓角头发雪白，可整个人显得很精神。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你如今去大街上看看，到处都是代驾、代购、代理……凭什么挡酒不能代的？”一个高大的男人巧笑着起哄，他隆起的肚子像怀胎十月，可是手腕上带着的钻石表却显得太过奢华。
“哈，有道理哎！”
众人轰然大笑，各自点头，可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罗玲。
罗玲郁闷地发现，这人经常在电视上出现，此刻能见到真人，觉的与有荣焉，可是自己的身份却与这些人凸显的格格不入。
“现在已经十一点多，酒桌上挡酒，酒桌下要做什么，大伙可就不知道了。不过柳董能找到这样的劳力，真让老兄我羡慕。”秃顶男人眯着眼睛，盯着罗玲，恨不得看透罗玲和柳世卿之间隐藏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柳世卿敲了敲酒杯，服务员殷勤地倒上红酒。
罗玲显得很局促，她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关注在自己身上，仿佛看着未知的怪物。
“这妹妹挺水灵。你在看看我们，平常应酬也挺多的，要不留个电话，以后我们也帮忙你扩展下业务，如何？”皮肤雪白的胖子叫嚣着，露出灿烂的笑容。
柳世卿面容一寒，包间的空气瞬间凝结。他提起嗓子，冷冰冰道，“仅此一家，别无分号，我已经与她签了长约，你们没有机会了。”
在坐所有人惊异，也不生气他的态度和口吻，双目中透着了然神色。
短暂失神后，接着又大笑了起来。
罗玲虽然听不懂，却羞得满脸通红。
柳世卿看在眼里，干咳了几声，用刀叉敲着酒杯，所有人这才恢复了正常交谈。
终于进入了正题。
这些人交谈的都是金融、新兴行业、股市、华尔街，硅谷等等，罗玲根本听不懂。
推杯换盏中，每当有人要柳世卿喝酒时，柳世卿总是把酒杯递给罗玲代替。
身旁的人惊讶不已，却没有办法，他们都知道，柳世卿这人从来不按常理出牌，也开始相信柳世卿带着罗玲就是为了挡酒。
这些红酒高档，入口甘醇，罗玲觉得很可口，一时放开了量，竟然来着不拒。
红酒一连喝了几杯，罗玲终于感觉到晕乎乎的。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众人在会意的眼神中相继离去。
柳世卿推搡了下趴在桌上的罗玲。
罗玲挥手推开了柳世卿，却顺势滑到了桌下。
柳世卿无奈扶起罗玲，想起在艺术馆时，罗玲洒了自己一身的红酒，此刻望着罗玲的样子，没好气道，“以为你很能喝，原来也就这样。”
“你们都欺负我，都欺负我。”罗玲嘤嘤窃窃地哭泣起来，含含糊糊道，“我很累，真的好累，你知道吗？”
柳世卿静静盯着罗玲的侧脸，倾听着，逐渐失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