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英国对南太平洋地区的影响
基于维护海上战略通道安全的需要,英国近年来不断加大对南太地区的参与力度。作为英国在南太地区的唯一领地,皮特凯恩群岛目前不适合驻军和生存。在过去六年里,英国平均对每个居住在该岛上的岛民援助了42.6万英镑。自2011年之后,超过170万英镑的英国纳税人的钱被用于皮特凯恩群岛的教育、医疗、空运服务等。即便如此,只有46人生活在该岛上。由于皮特凯恩群岛的基础设施较差,生活环境恶劣,很多岛民都离开了这里。[21]英国军事力量的下降导致了很难在南太地区部署军事力量。由于经济危机导致英国经济多年不景气,直接或间接影响了英国海军的发展。2010年10月,英国公布了庞大的节支计划,大力削减国防预算,皇家海军“至少十年内不再拥有服役的航空母舰”,“皇家方舟”号航空母舰也将提前退役。因此,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英国很难在皮特凯恩群岛驻军或移民。与美国相比,英国对太平洋岛国的战略手段主要是非军事方式,不会以硬平衡的方式挑战美国在南太地区的主导地位。恰恰相反,作为美国的盟友,英国一直在国际多边和双边场合配合美国的行动。作为南太地区一种传统的博弈力量,英国的介入某种程度上会强化“软平衡”的战略环境,而不会直接挑战美国、澳大利亚等传统势力的地位。除了美国之外,印度、中国、法国、日本、德国在南太地区都有了各自的影响力。在整个地区平衡的态势之下,英国为了海上战略通道的利益,不会直接与这些国家发生冲突。
对英国来说,为了维护海上通道的安全,加强区域合作是最好的选择。海上战略通道的安全是南太地区一个非常敏感的问题,成为区域外大国重要的战略考量。单独某一个国家并不能确保该地区海上通道及运输航线的安全,这就需要一个系统的国际合作机制。从某种意义上说,国际机制可以被视为不同国家协调利益的工具。“从理论的角度讲,国际机制可以被看作是世界政治的基本特征(例如国际权力配置和国家与非国家行为者的行为)中间的调节性因素,或者是‘干扰性变量’。机制中的规范和规则能够对行为施加一种影响,即使它们并不体现共同的理想,但是它们被那些关心自身利益的国家和公司不断用于相互的政策调整过程中。”[22]当前,海上战略通道面临着一些突发事件以及恐怖主义之类的非传统安全,这就决定了世界各国只有加强合作,才能共同应对这些问题。根据海事组织的报告,目前全球主要有五大海上恐怖活动多发区,包括索马里半岛、西非和孟加拉湾沿岸、马来西亚与印尼之间的马六甲海峡,以及红海与亚丁湾之间。这些地方都有居民生活贫困、治安不好以及航道狭窄、海盗易于下手的共同特点。随着全球化和贸易活动的扩大,海上恐怖事件的频发已经引起国际社会的高度关注,海事安全的范畴扩大,恐怖威胁凸显。[23]除此之外,许多海上通道是能源运输的生命线,对全球经济影响很大。全球每日都必须消耗大概8500万桶原油,这些原油对很多国家的经济又是不可或缺的,当这个能源具有毁灭性且有机会影响石油价格的特点被恐怖主义分子所掌握,国家的经济命脉就非常容易被恐怖主义控制。石油地位重要,却无法全部由陆地运输,世界上每日所需石油大多通过海上运输。海上能源通道的油轮,一旦触碰到海盗和恐怖主义的快艇,可以说是无处可逃。除了船只容易受到袭击外,船上的货物还可能成为海盗和恐怖分子的武器。海上能源通道油轮反恐的脆弱性使得恐怖分子屡获成功,这又进一步刺激恐怖主义者继续在海上通道上从事恐怖活动,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24]目前南太平洋地区跨国犯罪现象日益严重,主要有洗钱、毒品走私、军火走私、恐怖主义、贪污、贩卖人口等。就洗钱而言,国际商会的金融调查局(Financial Investigation Bureau)发出警告,“在瑙鲁注册的被列入黑名单的银行还在运营。2002年,美国财政部担心太平洋岛国成为洗钱的地方。自此以后,美国财政部冻结了与瑙鲁银行之间的金融交易”。[25]2002年2月,国际海事局发出警告:“恐怖分子有可能变成海盗,抢劫船只进行恐怖活动,特别是大型运输船作为他们自杀性恐怖活动的工具,企图撞击主要海港或枢纽。”在这种情况下,南太地区的恐怖分子极易变成海盗,威胁海港或运输通道的安全。[26]从现在海上战略通道上的恐怖活动的特点来看,海盗与海上恐怖主义在许多情况下是交织在一起的。海盗与海上恐怖主义都是人类共同的敌人,是反人类的行为。海盗出没的区域往往会涉及多个沿海国家,而海盗作案的集团化、组织化和国际化也使得更多的国家被牵连其中。要解决此类问题,必须依靠国家之间的合作,这样才能有效打击海盗。南太地区存在许多海洋边界划分,许多存在海洋边界纠纷的国家对于国家间打击海盗的积极性不高,这客观上滋生了南太平洋地区海盗问题的蔓延。一旦海盗遇见一国警察的追捕,只要进入他国海域就能逃避追捕。因此,海盗问题远非一国所能解决,因此为了维护南太平洋地区海上战略通道的安全,英国应同美国、法国、印度、澳大利亚、新西兰、欧盟等一道建立反海盗机制,只有各国协同配合,才能减少海盗活动。
对太平洋岛国来说,它们是英国参与南太平洋地区的最大受益者。在“软平衡”的博弈态势下,岛国的战略价值相应提高,可以获得更多的援助和发展机会。区域外国家之间的合作或竞争提高了岛国的地位。为了寻求岛国的支持,区域外国家往往需要给予岛国更多的承诺。比如,英国在气候变化方面的援助可以帮助岛国有效克服自身的脆弱性,更好地实现“太平洋计划”所设定的目标。除此之外,新的地区战略环境为岛国经济发展和国内治理创造了重要的外部环境。区域外国家之间合作竞争而非对抗的“软平衡”博弈态势,使得岛国可以不必在排斥性的两强或多强之间做出选择,这种战略环境赋予了岛国更多的对外战略行动自由和空间。因而“均衡战略”成为岛国常用的战略。均衡战略使得岛国不仅获得了安全和经济利益,而且从区域外国家的竞争中获得了大量的“实惠”。因此,不管对区域外国家而言,还是对太平洋岛国来说,英国发展同岛国的外交关系可以进一步巩固南太地区“软平衡”的博弈态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