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佛学(总第4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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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拘萨罗国

拘萨罗国,《杂》称“拘萨罗(国)人间”。《杂》开首定型句记佛在“拘萨罗(国)人间游行”21次,弟子有24次。“拘萨罗”,巴利语Kosalā,位于今印度北方邦(Uttar)Awadh区,领有恒河中游到喜马拉雅山南麓一带。“人间”一词,相对应的《别译杂阿含》、巴利语经篇皆无,为《杂》独有的惯用语,可理解为国土、地域的意思。

1.舍卫城及城中各地

(1)舍卫城:《杂》开首定型句记佛住“舍卫国”8次,弟子住2次。“舍卫国”,巴利语Sāvatthī,拘萨罗国的都城,今印度北方邦首府Lucknow东北约100公里Balrampur市Sahet、Mahet二村。按“舍卫”原无城或国的意思。而佛世时所谓“国”,崔连仲指出:“起初大都是以一个主要城市为中心结合周围的村镇而形成的小国,这些小国常常以城名国”,[6]故舍卫国可泛指拘萨罗国,也可单指舍卫城。

(2)祇树给孤独园:《杂》开首定型句记佛住这园822次,弟子仅5次,巴利语 Jetavanānāthapindikārāma,位于舍卫城之南,即今马赫特村。“祇树”,即祇陀(Jeta)太子所拥有的树林(vana)的略称;“给孤独园”,意谓给孤独(Anāthapindada)长者所献的园林(ārāma)。相传给孤独长者欲耗尽家财,购买祇陀太子的树林献给佛,太子为其诚心所感,遂将园中所有林木施佛,故园以二人名字命名。

(3)东园鹿子母讲堂:《杂》开首定型句记佛住舍卫城这讲堂5次,弟子住10次,巴利语Pubbārāma Migāra-māta-pāsāda,位于舍卫城之东,由富商毗舍佉鹿子母(Visābhā-Migāramāta)所建,故名。本讲堂建成后,佛轮流住在祇园和这讲堂,通常早上在一处,晚上在另一处,反映两处甚接近。

(4)松林精舍:《杂》开首定型句记阿那律住这精舍8次,其一相对应《相应部·52.8》作salaḷāgāra:salaḷa,芳香树;agāra,家、舍,合之为芳香树屋。“松林”,长满松树的森林;松树可制松香、香熏,可说是芳香树的一种。

(5)王园精舍:《杂》开首定型句记阿臈毗尼住这精舍1次,经中又记难陀乞食后回祇园带领一比丘往访“王园”1次,巴利语Rājakārāma:rājaka,王的;ārāma,园林。相传波斯匿王专为尼众所建,位于舍卫城东南面。

(6)手成浴池:《杂》开首定型句记大目犍连、阿那律等住这浴池侧2次,皆无相对应的巴利语经篇。另《相应部·52.3》记阿那律(Anuruddha)住在舍卫城Sutanu河边,而古印度人,包括僧人都习惯在河中洗浴,故适合洗浴的河边可视作浴池。不过,sutanu意谓健美、苗条,跟“手成”的意义不匹配,不知是否同一地。

(7)象耳池:《杂》开首定型句记那罗等四弟子住舍卫城这池侧1次,原语不明。

2.阿毗陀/阿毗阇:《杂》开首定型句记佛住“阿毗陀处恒河侧”“阿毗阇恒水边”各1次,巴利语Ayujjhā,拘萨罗国最早的都城,在今北方邦Fatehpur县内。“恒河”,巴利语Gaṅgā,流经今印度北部及孟加拉国,印度人认为河水可洗涤身上的污秽,视之为“圣河”。

3.娑祇城/娑枳国:《杂》开首定型句记佛住“娑祇城安禅林”“娑枳国安阇那林”3次,巴利语Sāketa,为继阿毗阇后拘萨罗的都城,位于舍卫城南六由旬,相传七辆马车接力,可于一日到达,与阿毗陀隔河相望,遗址在今Sujān Kot。“娑枳国”中“国”字,显示传译者知道此城的重要性。“安禅林/安阇那林”,巴利语Añjanavana。Añjana或是一种攀缘树木;vana,森林。

4.一奢能伽罗聚落:《杂》开首定型句记佛住“一奢能伽罗聚落”或当中的“一奢能迦罗林”5次。“一奢能伽罗聚落”,又称“壹奢能伽罗国、那楞伽罗聚落、一那罗聚落”,相对应《增支部·6.42、5.30、8.86》作名为Iccānanaṅgala的婆罗门聚落(brāhmaṇagāma)。“一奢能伽罗林”,又称“壹奢能伽罗林、那楞伽罗林落、一那罗林”,巴利语icchānaṅgala-vanasaṇḍa。

5.崩伽阇:《杂》开首定型句记佛住“崩伽阇、崩伽耆林中”1次,相对应《增支部·3.92》作在拘萨罗一名为Saṅkavā(Paṅkadhā)的婆罗门市镇(nigama)。

6.萨罗聚落:《杂》开首定型句记佛住“萨罗聚落,村北申恕林”1次,无相对应的巴利语经篇。按经文接着说“聚落主大姓婆罗门”往访佛,故“萨罗”应是一婆罗门聚落。《中部·41、60》记佛在拘萨罗国一名为Sālā的婆罗门聚落(gāma)说法,即此经所说的萨罗聚落。

7.频头城:《杂》开首定型句记佛“到频头城北申恕林”1次,相对应《中部·150》作一名为Nagaravinda的婆罗门聚落(gāma)。

8.有从迦帝聚落、堕鸠罗聚落:《杂》开首定型句记佛于“有从迦帝聚落、堕鸠罗聚落二村中间,一树下坐,入昼正受”1次。按佛通常在入村乞食后“入昼正受”,因此佛或曾到访这二村乞食。“有从迦帝聚落”,巴利语Ukkaṭṭhā,地近雪山(Himavā,即今喜马拉雅山)。“堕鸠罗聚落”,巴利语Setabyā/Setavyā。查《长阿含·弊宿经第7》记“童女迦叶与五百比丘游行拘萨罗国,渐诣斯波酰婆罗门村”,其中“斯波酰婆罗门村”,相对应《长部·23》作名为Setabyā/Setavyā的城市(nagara)。如是,“堕鸠罗”是拘萨罗国中一婆罗门城市。

9.鞞纽多罗聚落:《杂》开首定型句记佛“至鞞纽多罗聚落北、身恕林中住”1次,相对应《相应部·55.7》作一名为Veḷudvāra的婆罗门聚落(gāma)。

10.私伽陀聚落:《杂》记佛住“私伽陀聚落北、身恕林中”1次,相对应《相应部·47.19》作修摩国(Sumbha)中名为Sedaka的市镇(nigama),或为今印度比哈尔(Bihar)北Samastipur区Sumbha Deorhi市。

11.浮梨聚落:《杂》开首定型句记佛在拘萨罗游行,“至浮梨聚落,住天作婆罗门庵罗园”1次。从语音角度看,“浮梨聚落”或即跋离(Buli)人聚落,隶属遮罗颇国(Allakappa),[7]位于毗留提国(Veṭhadīpa)、摩竭提国附近,为分得佛舍利八国之一。“庵罗园”一名,在《杂》开首定型句出现19次,巴利语amba-vana,芒果(或余甘子)森林。

12.鞞罗磨聚落:《杂》开首定型句记佛在拘萨罗游行,“住鞞罗磨聚落北、身恕林中”2次,相对应《中部·42》记Verañja的婆罗门因事住于舍卫城,并拜访佛。Verañjā或即《大唐西域记》所记的“毗罗那拿国”,位于今印度北方邦Hathras市一带。不过,Verañjā不在拘萨罗国,音亦不似“鞞罗磨”。赤沼智善以鞞罗磨的巴利语为Velāma,Anālayo指此名不见于巴利语佛典传统。[8]

13.拘盘茶聚落:《杂》开首定型句记优陀夷“至拘盘茶聚落,到毗纽迦旃延氏婆罗门尼庵罗园”。“拘盘茶聚落、毗纽迦旃延”,巴利语Kāmaṇḍā、Verahaccāni。

14.孙陀利河:《杂》开首定型句记佛“宿于孙陀利河”“住孙陀利河侧丛林”各1次,巴利语Sundarikā,此河以能洗涤罪恶闻名。

15.树林:《杂》开首定型句记佛在拘萨罗游行,曾于一夜“住止娑罗林”2次。“娑罗”,巴利语sāla,常绿乔木,树身可高至45米,周长逾3.5米,其木材和树脂历来为印度人重要的资源。又《杂》开首定型句记佛在拘萨罗游行,住“一林中”2次,其一更明记“依波咤利树下住止”。“波咤利”,巴利语pāṭalī,喇叭花。又《杂》记有比丘“在拘萨罗人间住一林中”7次,相对应《相应部·2.25》作himavantapassa araññakuṭikā,喜马拉雅山山腹的林野小屋。

16.空闲处:《杂》开首定型句记佛住在“空闲无聚落处”陈如久住“空闲阿练若处”,摩诃迦叶久住“舍卫国阿练若床坐处”各1次。“空闲、阿兰若、阿练若”,巴利语arañña,林野、闲林、远离村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