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中赌瘾,坠入赌博深渊
澳门参赌的经历让吴康念念不忘,回到H市,一幕幕纸牌飞舞、筹码押注的场景仍让他兴奋不已,仿佛无数钞票在向他招手。吴康像丢了魂似的,浑身不自在。
此后,吴康却一直没有因公出境的机会,他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
根据H市外事部门的规定,科级干部出境必须经市委批准,报外事办公室备案。临行前,每人还必须交纳500元押金,待每次归境后前去领取。这种象征性的押金制度,就是为了促使官员在归境后,自觉地为自己增加一个详细明确的出入记录。
吴康对这些规定了如指掌。如何避开规定,成功出境,成了他的一块心病。
几番思虑,H市外事办公室的张小强进入他的视线。吴康在H市政府办公室任副主任时,张小强就是办公室下属的外事科负责人,两人关系不错,直觉告诉吴康,张小强就是他的突破口。
张小强,三十出头,仪表堂堂,本科学历,H市无线电管理委员会办公室主任,兼着外事办公室出入境手续办理的工作。
吴康靠着往日同事关系邀请张小强吃了几顿饭,借着酒劲,吴康表示:自己作为一镇之长,出境跑外资的任务很重,生怕完成不了指标,但因公出境的手续很烦琐,能不能提供一些便利。张小强酒酣耳热,当即回答:“办法还是有的!”吴康心领神会,奉上了7000元现金。收下了钱,张小强自然大开绿灯。于是,吴康未按规定将因公签证上交组织,在签证的半年有效期满后,张小强又为其办理了签证的延期手续。
后来,吴康嫌因公签证留有记录,频繁过境太招摇。张小强拿人手短,竟然将吴康港澳通行证上的“因公”改成了“因私”。
如此一来,吴康就再也没有了公务身份出境的顾忌,终于可以去赌场大展身手了。
从此,吴康一到周五下班,就借口去上海参加研究生班学习,直奔上海机场,随即登上赶往澳门的晚班飞机。一落地,就马不停蹄地冲进葡京,开始通宵鏖战。
可前两次美好的赌场回忆眨眼就成了水中花,吴康的好手气一去不复返,次次输光自己随身携带的2万元出境现金。没钱翻本怎么办?阿海为吴康提供了一项特殊服务:刷卡透支。
吴康随身携带着一张中国银行国际卡,可以透支消费,但取不出现金。但在赌场里,通过刷卡,银行账单显示出来的全都是购买物品的消费记录,其实这是赌场为应对内地出境者不允许超量携带现金而提供的一项特殊的“赌场服务”。
吴康摸到了救命稻草,赶紧再上赌桌。谁知,一路颓势,中国银行国际卡又透支了十几万元。
在澳门输了个精光,吴康一回到家就急着去筹钱,他以自己在外招商急需垫资为名,向做生意的妹夫李明借来了50万元,又在周末匆匆赶到澳门,可钱砸下去,仍然只见水花,听不着响。
输红了眼的吴康向阿海伸出了颤抖的手,借来80万元本金。可仍然是兵败如山倒,短短两个月吴康就输掉了100多万元。
一边是想要钱继续翻本,一边是如山赌债要还。钱从哪儿来呢?
很快,一个机会来了。H市某房产公司的叶平听说某纺织有限公司即将整体搬迁,便想购买该公司的土地搞开发。叶平知道吴康曾任H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和某纺织公司的老总周洪关系很熟,便找到吴康请求帮助,吴康随即找来了周洪商议。周洪提出,转让土地可以,但他得收150万元中介费。叶平爽快地答应了。吴康提出这钱由他来转交。
其实,吴康想的是,这钱如果能到他手上,就能先盘活一阵子。果然,150万元本该交给周洪的钱,吴康拿到手就还了赌场80万元,还了妹夫李明50万元,7万元垫上了中国银行国际卡上透支的钱,另外13万元打到赌场提供的账户上,继续回到澳门搏杀。
明明是人家的钱,只是帮人转个手,可吴康中间拔了个一干二净。最终项目没谈拢,叶平找到吴康要钱。吴康双手一摊,开始赖账,看着躲不过去了,就赌咒发誓一定尽快归还。
吴康此时的希望全部寄托在赌场上,可偏偏事与愿违,仍然是输了又输,输了继续在赌场借。前后吴康总共输掉了400多万元。当阿海冷冷地报给他这个巨额数字时,吴康惊呆了。
如果此时收手,吴康还能在坠入谷底之前及时止住。可他已经无法回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