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有一种长着“运动细胞”的人，习惯于整人、起哄，搞“左”的那一套。

原文：在我们党内还有一种长着“运动细胞”的人，习惯于整人、起哄，搞“左”的那一套。我认为进行这场斗争的最终目的，是使人们清醒一下，提高一步，团结起来，而不是整人。整人是我们的一大教训，应当警惕起哄的人帮倒忙。因此，在强调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的时候，一定要注意防止可能出现以“左”反右，以僵化反自由化的情况。（1988年2月同天津思想文化工作者座谈时的讲话，《看法与说法》，1005页，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3）

解读：回顾和总结新中国建立以来的历史，特别是思想文化建设的历程，不难发现，在每一次思想政治斗争中，总会涌现出这样一批人，他们自觉不自觉地抱着“以阶级斗争为纲”的思路，把什么问题都上纲上线到严重路线斗争的高度。最为严重的是在“文化大革命”中，几乎新中国建立后17年间所有正确路线方针政策都被推翻，几乎所有老干部都被指责为“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几乎绝大部分知识分子都被视为资产阶级知识分子或“反动学术权威”，不少领导干部和知识分子被迫害致死。这种沉痛的教训绝不应该忘记。

“文革”结束后，虽然党在政治上彻底地否定了这场运动，但是在一些人的头脑里，“文革”极左的那一套做法没有彻底肃清，他们并没有真正吸取这一沉痛的教训，仍然习惯于采用“文革”那一套做法。正如李瑞环指出的那样，他们是一种长着“运动细胞”的人，习惯于整人、起哄，搞“左”的那一套。在改革开放进程中，他们对于一些同志在经济体制改革大潮中的积极探索和大胆创新，不是满腔热忱支持和帮助，不是想方设法帮助解决出现的矛盾和问题，而是拿着放大镜去找问题，设置各种限制和障碍，动辄给改革者扣上这样那样的政治帽子。你要改变农村人民公社体制，推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他们说你走回头路，动摇农村社会主义制度的基础；你要推进国有企业改革，实行公司制或股份制改革，搞混合所有制经济，他们说你削弱党的领导和公有制，在中国实行了资本主义；你要坚持对外开放，扩大吸引外国资本、技术、人才，融入世界全球化进程，他们说你仰人鼻息、崇洋媚外，把中国拉向半殖民经济地位。凡此种种，不一而足。他们或者抱着经典作家的只言片语，用以衡量早已变化了的现实，对照书本检查实践；或者把传统计划经济那一套东西当作真正社会主义的东西，不愿看到或承认传统计划经济体制已经不适应时代的发展要求；或者把“文革”的一套做法当作正确的路线方针政策，不接受改革开放以来的伟大变革。总之，只要是我们推动的每一步改革进程，他们都会找出各种理由来反对。

邓小平在1992年视察南方的谈话中，对于这种习惯于用“以阶级斗争为纲”的观点看问题的人提出了严重的批评和警告，他说：现在，有右的东西影响我们，也有“左”的东西。有些理论家、政治家，拿大帽子吓唬人的，不是右，而是“左”。“左”带有革命的色彩，好像越“左”越革命。右可以葬送社会主义，“左”也可以葬送社会主义。“中国要警惕右，但主要是防止‘左’。右的东西有，动乱就是右的！‘左’的东西也有。把改革开放说成是引进和发展资本主义，认为和平演变的主要危险来自经济领域，这些就是‘左’。”（《邓小平文选》，1版，第3卷，375页，人民出版社，1993）李瑞环在论述“四和（合）”（和平、合作、合理、和气）时讲道：“由于长时期‘以阶级斗争为纲’，有的人养成上纲上线的习惯，‘头上长角，身上长刺’，动不动搞大批判，使人望而生畏。讲话要注意分寸，尖锐的话、伤人的话尽量少讲。中国传统讲究人缘，讲究合群，不要太‘各’，要使人愿意亲近，不要让人看见就躲。”（《看法与说法》，1200页）。

这些铿锵有力的声音不断地告诫我们，一定要保持清醒的头脑，坚持既反“左”又反右的坚定原则，坚持解放思想、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坚定不移地沿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前进。

（贺耀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