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93］ 谢林致黑格尔

1807年3月22日

于慕尼黑

亲爱的朋友：

……^①听说您要回到班贝格我很是高兴，至少您又置身于巴伐利亚的土地和基础之上了。这块地方还是保留着那种入乡随乡的特点，不管好歹先找个容身之地，这照例总是比较容易的。而必须严格遵守的原则倒是要守口如瓶，为了少找麻烦，为了入门方便，预先宣布方案，如您的方案，总是害多而利少。

科学院也在筹办一份文化刊物，不过人多嘴杂，各式各样人的嘁嘁喳喳，所以不会搞出什么名堂来。这里的人总是事事插手，不懂得把事情交托一个能干的人员，让他放手工作，而只观其成。说句私房话，照这样下去，我很担心这份刊物，很快就会变成和雅可比研究所，以至变成和科学院本身一样。据我所知，柯达也有一个类似的计划，科学院最后也许会决定和他合作。如果这事情会很快成功，那就和您的想法直接联系在一起了。不过，那时恐怕一切取决于柯达了。说起来，您很难相信，他们对于一个人，像您这样的人，怕到什么程度，他们万不肯把刀子交到这样的人手里，倘若这人自己手里没有刀子，他们就万分高兴了。我相信，您终究要到巴伐利亚来的，正如人们所说，用不着大吹大擂来迎接您的到来。在目前的情况下，只指望拿国家的薪俸并不困难，也用不着事先宣布方案计划。人们之所希望的也就是这样：只要那些胆小怕事、目光短浅、对时代一无所知的人还能够像这样牢固地保持自己的统治，公众精神就要必不可免地完全堕落。我在谈兰茨胡特时所说的意思，正是要从这一点上来理解。人们可能有把握，您只限于剪裁自己，如果您已经被剪裁过了，那更是求之不得的。比起大剪刀来，人们更喜爱小花环。此外，还有另一处关系可拉，有一位叫作雷诺的实用哲学教授最近去世了，不过我不能也无权聘任一位教授，因为那些巴伐利亚的看家狗同样也是急如星火。

上次我在信里对您所说的那些实验，最近又有所进展，无论如何，这里面总有其正确的东西。按一定方式动作起来的小齿轮的巨大力量，是人做梦也想不到的。不但锡纸条，就是大而重的铁片也跟着它旋转，并且极其有规律地与一根金属棒保持平衡。在这些实验中最值得深思的是，思想和意志所表现出来的、无可否认的、非机械的、魔术般的影响，摆锤或者摆杆的活动宛如随意的肌肉一般，仿佛是探宝如意杖的真身再现，一会儿摆向外面，宛如肌肉的伸张，一会儿摆向里面，宛如肌肉的收缩。尤其令人惊异的是，直到如今还没有发现一种现象，足以否定前人之所熟知的东西。前面所说的那种意志的影响使人对全部事件产生了怀疑，人们甚至相信是魔鬼在那里作怪。从这里，您可以对那用指环打点的实验作出充分的说明。当您知晓并且确定地想象这正是十二点钟的时候，指环就打十二下，既不多，也不少。最近用一把剑来做的旋转实验，这您一定已经知悉了。不久您会在班贝格收到最近一期的医学年鉴，请您读一读我们卡尔所写的有关动物磁的文章，在这里您将发现主题和过去还是一样，他不过又提出了不少问题。

希望您生活美满，问候尼塔默，并请很快回信。

您的

谢林

附启：我对自己所收到的信并不介意，这您自己一定知道的，不需我多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