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揭露真面目
地裁开启，足下大地一阵轰鸣，无边的寒气自地下涌出，汇集于人皇台前，凝聚出一个个魂魄来。
魂魄甫一出现，皆是一脸茫然，仿佛在问“我是谁？”“我在哪里？”“我要做什么？”
然后，他们的意识内，多出一道威严的声音，“你们皆是与台上二人有交集的亡魂，此刻正处于人皇殿内，接下来，你们要遵从自己的内心所想，去选择支持此二者中的某一人。”
魂魄们齐齐朝着人皇台望去，看清了那两位站在台上之人的面孔。
“是山儿啊，福老头，真的是山儿啊！”福婶魂魄激动莫名地摇晃着福伯魂魄的胳膊，这对老夫妻在地下依然那么恩爱。
“没错，老婆子，是小山，走吧，我们去跟他叙叙。”福伯宠溺地拍了拍她的手背，牵着她的手，朝着楚山走来。
“二老，”楚山深深一拜，“山儿不肖，让你们失望了！”
福婶魂魄激动地凝望着楚山的脸，抬手想要抚摸他，却发现自己的手掌犹如虚幻，直接穿透过楚山的身体，毫无触感。这就是身处两个世界的悲哀，明明可见可听，却无法触碰。
“山儿，我们都以你为荣呢！你是那么的孝顺，仁义，可惜，世人的双眼都被神宗给蒙蔽了，他们看不到你的赤子之心。但婶娘相信，神宗或许能蒙蔽一时，绝对蒙蔽不了一世、十世、百世。终有一天，世人会擦亮双眼，看清神宗的丑恶嘴脸，还你一个濯濯清名。”
“小山，当年神宗寻到我们，以你的性命为要挟，逼迫我们成为信人。当时，你还在襁褓之中，我们没有别的法子，只能虚与委蛇，向他们低了头，你不要记恨我们。”福伯补充道。
“山儿怎会记恨你们呢？山儿只恨自己力有未逮，无法护佑你们周全，”楚山双目赤红，其中更有晶莹滚动。
“傻孩子！我们都多大岁数啦，早活够本了！如今，你也娶了亲，有人照拂，我们也去得安心。”福婶婆娑地抹着眼泪。
“好啦，老婆子，还有正事儿呐！哭哭啼啼的，也不怕人笑话！”福伯拉着福婶的手，调侃道。
“你这糟老头子，催什么催，好不容易见着山儿一回，难道连话也不能多说几句了么？”福婶埋怨道。
福伯尴尬地笑了笑，叨念着“正事儿要紧，正事儿要紧！”
福婶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山儿，婶娘永远支持你！好好的，活下去！战斗下去！”
二位老人手牵着手，身形一闪，没入楚山脚下的半边圆台，使得圆台再次拔高两寸。
楚山呆呆地望着足下圆台，心情久久无法平复，口中不停念叨着婶娘的交代，“活下去！战斗下去！”
人皇殿外，所有目睹这一幕情形之人，皆被深深地震撼住了，福伯福婶竟是神宗的信人！而听他们的语气，似乎也并非死于楚人王之手，个中内情很是值得深思啊！
其余的魂魄经历短暂的茫然后，也纷纷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他们无一例外地，都选择了楚山。
“我也曾是神宗的信人！神宗卑鄙无耻，做尽了坏事，早晚会被人族的正义之士推翻！”
“我也曾是神宗的信人！一切愚弄人族的恶势力，都将被打倒！神宗必亡！”
……
魂魄们高喊着口号，投进楚山脚下的人皇台，每一人，都助力人皇台拔高一寸。
他们之中，甚至有很大一部分人，是真的死于楚山之手的，但他们依然做出了这般选择，不为别的，只为了人族能够活在一片清朗的天空下。
六百人，成就六百寸，如今楚山已位于九十九尺的高度，尚差一尺高度便可证道。
而身为神使的姬无艳，却已彻底沦为了垫脚石，见证了楚山的崛起。
“三位师叔，快攻击靳冥，他一直在山沟内潜伏着，杀了他！”姬无艳歇斯底里地吼道。
三位圣神顿时领会他的意图，纷纷朝着那条山沟杀去。
尨流暗中用力握了握拳头，好你个老三，真是够毒辣的啊！此前屡屡谋害老大，我们尚且不信，如今竟是当着我们兄弟的面，要置老八于死地了吗？
清芷来不及细想，直接将自身速度催发到极致，堪堪比三位圣神先一步赶到靳冥的身前，为靳冥挡下了这一轮攻击。
噗，清芷再次喷出一口鲜血，她的生机亦迅速衰败下去，皮肤皴起，发丝染霜，仅看外表，似已是五十岁年纪。
靳冥正埋头在山沟内奋力地开凿着什么，此时发现了这般境况，不免哀呼一声，“大嫂，别管我，走啊！”
清芷牵强地笑了起来，“放心，有我在，就无人能欺侮我家夫君的兄弟！”
靳冥仰天悲呼，啊！所有的悲愤，化作一股力量，轮动手中的玄铁剑，猛地扎入山沟内的河床之上。
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河床上的冰层碎裂了开来，一股玄黄之色的激流，自裂缝内喷薄而出，继而引发了整个冰层的崩溃。
哗啦啦，那玄黄的水流很快溢满了整条山沟，山沟复又无限延展开去，长不见其尽头，宽不见其彼岸。
三位圣神惊呆了，这是什么水？什么河？怎会突然出现于此？
靳冥骑在乌龙驹的背上，望着怒涛滚滚的河水，嘿嘿傻笑出声，“哈哈，老大快看，运魂河被我凿开啦！”
“运魂河？”
“竟然是运魂河！”
圣神们赶紧将眼前的一幕传送回神宗大殿，并请求宗内再派支援前来。
“三位师叔，先不要管这些，击杀靳冥要紧呐！”
“三哥！你忘记我们当初结义时许下的誓言了吗？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你如此做法，就不怕天谴吗？”几位兄弟高呼。
“天谴？”姬无艳冷笑，“神宗就是天！只要我一心为神宗卖力，又有谁人来惩戒我？”
“原来这就是你的真面目吗？”京兆飞咬牙切齿地质问道，“从前你扮演着光明磊落的广祁，一定很辛苦吧？”
姬无艳冷哼一声，再不理会来自曾经这些兄弟们的谴责。
诸王看着这一幕，心底一片唏嘘，这就是自己尊奉的神使？这就是神宗的真面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