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入细致的学生工作
交大沪校、渝校汇合徐家汇后,学校性的学生自治会建立起来。地下党组织逐步把学生自治会的领导权争取了过来,以争取全校学生,特别是中间派学生。周盼吾、朱启瑞等进入自治会,他们在学生中享有威望,周盼吾曾经是地下党员,后因环境所迫暂时与组织失去了联系。在党组织的影响下,学生自治会考虑通过各种形式,为学生办实事,把中间群众组织起来。
自治会首先为学生们争取了一些生活福利。那时教育经费紧张,学校伙食品质很差,学生们称之为“八宝饭”,沙子、稗子什么都有。我们把改善伙食作为学生自治会一项重要工作,许多积极分子深入到伙房,自己去买柴买菜,提高伙食质量,受到学生的广泛好评。我们还搞了一次去苏州的春游活动,这次组织工作做得很好,参加的人起码有四五百人之多。这是第一次把群众组织起来,群众相互间也熟悉起来,加强了学生们的团结。
通过一些运动,党组织感到光靠学生自治会组织群众还不够。1946年下半年,党支部就派党员钱存学组织了交大青年会,主要也是做中间派学生的工作,团结他们参加进步活动。开始搞青年会时,有些党员也不同意,他们认为这是基督教组织,我们不是教会学校。党支部多数党员同意要搞,就组织了青年会。青年会主要搞舞蹈、唱歌等。这些活动比较有特色,学生群众对这些活动也没有顾虑,参加面比较广泛。青年会还开过纪念“五四”晚会,这些活动搞得比较成功。此外,还注意争取同乡会、级友会、文艺性社团等的支持,通过它们把中间群众的代表也吸收到我们这边来。
接受采访中的沈讴
通过自治会、青年会这些学生组织,我们加强了与广大学生的联系。我们把一些党员、积极分子挑出来做负责工作,同时也发展了一批人加入地下党。原来党的力量只分布在少数几个系科,现在各个院系基本上都发展了。比如,原来在化学系党的力量极少,这时也发展起来。党的力量的发展壮大,学生群众的联系发动,有利于接下来的各种爱国运动,反过来又在各种运动中得到锤炼,这样就形成了良性循环。
我们进入徐家汇校园刚刚稳定下来,昆明就发生了“一二·一惨案”,于再、李鲁连等4名师生被害,60余人受伤。全国都在声讨国民党当局的暴行,上海闹得也很厉害。于再烈士的妹妹住在上海,她打算在玉佛寺祭奠他的哥哥。上海地下党组织就借此机会搞了一次全市性的公祭活动。交大党组织一方面抓住这件事教育学生,揭露国民党反动独裁的面目,争取和平民主;一方面也发动学生到玉佛寺去参加公祭,现场接受教育。后来实际去的学生尽管不多,但留给他们的印象都很深刻。在会场上,我们交大学生丁仰炎代表学生自治会在大会上发了言。会场齐声高唱“安息吧,死难的同学”,歌词到现在我还记得一些:“安息吧,死难的同学,别再为祖国担忧。你们的血照亮了路,我们将继续前进!”许多参加公祭的同学感动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公祭会结束后,一万多名参会者又进行了示威游行。
接下来我们又组织学生参加三八妇女节纪念活动,地点是在中山公园。上海很多女工人被动员来参加,她们的劲头很大,兴致很高,有的女工还是小脚呢。我们交大来的女同学还是不多,女党员们带了些积极分子去参加。会上,鲁迅先生的夫人许广平到场讲了话,中心意思是要和平要民主,不要打内战,对学生群众、积极分子,甚至党员的教育意义都很大。通过参加公祭以及纪念妇女节,交大同学开始与外界接触,突破了过去仅局限于自己一个学校的范围,对同学的影响教育一次比一次深刻。
1946年9月开学后不久,上海发生了“臧大咬子事件”。臧大咬子是一名人力车夫,他把坐车的美国水兵拉到目的地后,向他们讨要车费,竟被这位美国水兵活活打死了,凶手则扬长而去,中国的宪兵、警察都不敢过问。事后,美国军事法庭竟然宣布美国水兵无罪。此事件激起上海人的公愤,痛恨美国人在中国土地上无法无天,更感慨当局的软弱无能。年底,北平发生了美军士兵强奸北大女生的“沈崇事件”,更激起全国人民的愤慨,爆发了声势浩大的抗议美军暴行活动。1947年元月,交大党组织和党员、积极分子发起签名抗议,把美军暴行的真相向同学们做宣传,又组织1000多人参加上海学生界的示威大游行,抗议美军暴行,要求美军撤出中国,废除《中美商约》等。不想4月,我校数学系学生贾子干在大街上被美国人的汽车撞死了,我们就借抗议暴行的影响力继续进行斗争,很多同学直接到市政府向吴国桢市长请愿,结果迫使美国领事给予相应的赔偿。
1947年元旦,交大1000多名学生参加抗暴请愿示威游行
在这些斗争中,我们注意把反美与反蒋结合起来,使得许多学生开始摆脱了对美国扶助中国的幻想,认清了国民党政府媚外卖国的真面目,把他们争取到我们这边来,进一步投入到爱国民主运动当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