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神仙哥哥
杜芝清听到顾老头为顾凡星择婿本想嬉笑顾凡星一番,但转头看去,墨流尘身上的掌痕历历可见,又瞬间失了兴致,心道:“这掌印似是他独有,可是他为何要杀此人?......”
邹瑶啧啧:“墨公子不是武艺超群吗?怎就生生挨了这一掌?”
凡星对邹瑶咬耳道:“不知该信还是不该信,他曾与我说他是靠这玉佩养着的,我一直以为他只是诓骗于我,目的就是想寻回那玉佩,可现在看来,他屡次生病受伤,倒像是真如他所说一般......”
“那你还不赶快把玉佩还给他?”邹瑶不满道。
“那个......我把玉佩弄丢了......”顾凡星有些心虚地回应。
“弄丢了......弄丢了?”邹瑶低低扯着嗓子,尽力克制自己不喊出声来,她不敢相信这个爱财如命的顾凡星竟然把玉佩给弄丢了,邹瑶像是见了鬼一般向后退了一步看着顾凡星。
顾老头与杜芝清交待了几句边与邹小姐行过礼打算回去,临走前仍不忘嘱托凡星常来看看墨流尘。
墨流尘被安排在了杜芝清较为安静的偏院,直到被抬至卧榻时他仍然昏迷不醒。
杜芝清好奇的问顾凡星:“这位公子可是永安城人?”
“是!”想起自己要利用墨流尘进万兽林的计划,顾凡星毫不犹豫的对杜芝清撒了谎,杜芝清拨开扇子疑惑万分,这位公子长相佼佼,如果真是这永安城中人,他怎会不知?
况且永安城虽猎户居多,但论武功来讲都是泛泛之辈,而此人却内力深厚,根本不像寻常百姓,顾老头虽一把年纪,但也是个明眼之人,此时想把顾凡星许配于他究竟为何?一系列的疑问在他心里徘徊。
顾凡星知道杜芝清颖悟绝伦,不希望被他察觉出什么蹊跷,便打岔道:“杜大夫,墨流尘就在你这里暂住几日,希望杜大夫好生照料!”
“照料?你可曾见我照料过何人?他在我这里,我只管治病,不管别的,不行的话就抬走!”
虽然杜芝清嘴上这样说,但是看着顾凡星的眼神还是软塌了下去,顾凡星歪着唇道:“我要真抬走,你怕是更对不起我,之前香蝰蛇毒之事我还未与你清算......”
杜芝清听到此处急忙打岔:“哎呀,我知道了,一码归一码,去吧去吧!”说着便下了逐客令。
待顾凡星和邹瑶离开,杜芝清站在墨流尘身侧,细细的凝视着墨流尘,白晓豆在一旁给他喂完药奇怪道:“师傅,你把这墨公子的脸都要盯出花了,他虽然好看,但也毕竟是个男人......”
“你废什么话,火上还有一副药,煎糊了,我就把你当药碾了!”说着一脚踢在白晓豆的屁股上。
白晓豆尾骨吃痛,揉了揉屁股委屈的端着药碗走了。
看着晓豆的狼狈样,杜芝清有些忍俊不禁,正待收回责备的眼神继续看向墨流尘时,却忽然发现墨流尘竟同样睁着双眼看着自己,杜芝清吓的人往边上一歪,急忙拽住卧榻侧的帐幔,随即深吸了一口气,定神拿起扇子晃了晃墨流尘的双眼,墨流尘仍是睁着一双清亮的眼睛盯着自己,杜芝清收了表情问:“你看着我做什么?”
“你又为何看着我?”
声音刚出,杜芝清便是一愣:“我是大夫,我不看着你,怎么给你治病?”
“我在哪里?”墨流尘刚刚转醒,还尚有些迷糊。
“你在我的医馆!”
“医馆?谁送我过来的?”
“还能有谁,当然是......你未来的顾夫人!”最后三个字杜芝清故意加重了声音。
见杜芝清耍笑自己,墨流尘似是有些不悦:“为何把我送到这里?”
“莫要害怕,不是你夫人不要你了,是在这里,你才能活下去,只有我才能救你!”杜芝清言毕继续从上到下打量着墨流尘,越看越觉得奇怪。
墨流尘见杜芝清表情复杂,面上的情绪换了几换,便缓缓支起上半身道:“我要喝水!”
杜芝清听到后急忙转头去端水,见墨流尘“咕咚咕咚”喝下,突然心中大骇......怎的自己竟给他人端起茶倒起水来了......
正要发作,墨流尘又闪着明眸抬头道:“可否扶我起来!”杜芝清二话没说就过去搀扶,刚刚摸到墨流尘袖口,杜芝清不可思议的看向自己的手喃喃:“我这是怎么了?为何他说话,我如此言听计从......”
顺着手他仔细且奇怪的看向墨流尘,看了几看越瞧越觉得熟悉:“......怎的这张脸,我似乎是在哪里见到过.....可是在哪里见过呢?究竟为何会如此?......”反问自己数遍都得不到答案,杜芝清越发觉得眼前这人奇诡。
但现下并不是心疑此事之时,杜芝清见墨流尘有所好转便问起了他身上所受之伤:“这位墨公子,你后背的伤是何人所致?”
墨流尘这才感觉到肩颈到背部一阵酸痛,他皱皱眉用手拂了拂似是什么也想不起来,杜芝清见状也不好他逼迫他去回想便道:”你在我这里住上些时日,我答应了顾凡星要替你诊治,待我帮把你这后背的掌毒消解,你便回家去吧,体寒之症我怕是......”
“家?......”
“你别说你没家,来我这要饭的都是这样说的......如果不是顾家人,我绝不会容你在此。”
说起家墨流尘心中尽数都是那顾家院落,可自己被送来医馆也定是因为顾老头和凡星担心自己......也罢,那就留在这里,待身体好转他便去寻顾凡星。
墨流尘此时早已把峚山忘记的一干二净......丹瑜在山上忽然感觉到周身一阵寒风吹过:“咦?这仙山哪里来的凉风,吹的内心也这般凄冷......”
“孩子大了不中留”这句话也不只是凡间才有吧!
......
“阿蛋,你还不给我回来!”
这一声嘶吼似乎有着气吞山河之势,街边商贩皆是一阵,阿蛋立马止了步怯怯的回头看去,只见胡家嫂子拿着扫帚如疾风一般冲了过来,阿蛋本想跟着回去,但见自己娘亲河东狮一般张牙舞爪的扑了过来,瞬间吓破了胆,拔起腿就又跑了起来。
“阿蛋,你别跑,再跑我就卸了你的腿!你给我回来!”
还是少年腿脚灵便,不肖片刻,胡嫂就被远远的甩在了身后,阿蛋三拐五拐扭进了另一条巷子。
忽然他站住了脚步,看见离自己不远处有一只绿色的蛤蟆鼓着肚子慢悠悠的向前爬,他盯着蛤蟆看的入神,蛤蟆也没有发现他,仍是趴在小巷的中间,一人一蛙就这样在巷子里安安静静的过了许久......
忽然,阿蛋抽动了一下嘴角,大步上前左脚似是用了十分的力对着蛤蟆便踩了下去,就听“噗”的一声,方才还活蹦乱跳的活物瞬间便辨不出形状,只留下一滩血泥四处飞溅。
阿蛋慢慢提起的颧骨扯动了眼上的疤痕,样貌十分骇人,他静静的一遍一遍把脚前后磨动,一直到脚下再也磨不出血水方才作罢。
他向身后看了看又抬眼看了看前面见并无行人,便大步向前走去,脚步越来越快,直至边跑边跳,嘴里哼着不成调的童曲出了这条幽深的巷子。
杜芝清在医馆里翻着医书品着清茶,白晓豆“嘿呦嘿呦”的磨着草药,这草药早已成了渣,但杜芝清尚不满意:“再用力磨,直到磨成面儿,才能停!”
白晓豆也是个听话的,当即又加了几分力道,正磨的起劲儿,忽然眼下出现了一双脚,白晓豆擦了把汗抬头看去,只见阿蛋站在自己面前傻呵呵的看着自己笑,本来就面容狰狞,现下又离自己不远,白晓豆差点从凳子上跳起来:“你是什么东西?人还是鬼?”
“大白天见鬼,心虚!”杜芝清白了一眼晓豆放下医书看着阿蛋道:“你不是永安城那个小傻子吗?你来这里干什么?”
“阿蛋不叫小傻子,阿蛋的阿娘说阿蛋叫阿蛋!”一句话让白晓豆这脑子不灵光的分析了许久......
杜芝清笑了笑又问:“阿蛋,你来这里做什么呢?”听到杜芝清这么问,阿蛋便跑到杜芝清身边,用一双脏兮兮的手抓着杜芝清的白衫道:“阿蛋找哥哥!”。
杜芝清见阿蛋抓着自己的衣衫顿时红了眼,立马站起身将阿蛋推了一把,低头查看衣衫是否被染脏,没想推得力道有些重,阿蛋瞬间被推倒在地哭嚎了起来。
白晓豆都有些看不过去,边去搀扶阿蛋边责备杜芝清:“师傅,您再爱干净,眼下这只是个孩子,您推他干嘛?”说着拍了拍阿蛋后背的灰尘拂着他的头安慰他。
“哇,杜大夫不是好人!杜大夫欺负小孩!哇......”这阿蛋声音哭的极大,连医馆外的商贩都忍不住探头看着热闹。
白晓豆哄了许久都未见这阿蛋有收声的迹象,吵得是抓耳挠腮,埋怨的看着杜芝清,杜芝清一副“我也很无辜”的表情回瞪着白晓豆。
忽然从内院传出几声咳嗽,像是院中之人也被吵得有些烦躁前来查看。
“哥哥,刘哥哥......”阿蛋似乎很激动,听到咳嗽想循声过去,杜芝清立刻拦下阿蛋道:“这里没有你刘哥哥,你找错地方了!”
“明明在,阿蛋听到了!”
“那位公子姓墨,你认......”
“明明就是流尘哥哥......我得神仙哥哥”杜芝清一阵头大,感情自己才像个傻子......
墨流尘脸色苍白边咳嗽边慢慢走了出来:“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声音这般吵闹?”
杜芝清急忙上前扶着回答道:“是个孩童,说是来找你的!”
正说着杜芝清看向了自己扶着墨流尘得手瞬间呆滞,急忙收了回去心道:“莫非这墨流尘给我下了咒,怎得一见他我便跟个奴才似的......”
墨流尘也未在意杜芝清反复无常的举动向前看去,还未看清,阿蛋便跑着扑了上来,一把抱住了墨流尘,墨流尘身体有伤未愈,差点被阿蛋扑倒。
“神仙哥哥,流哥哥,阿蛋真想你!”
阿蛋“嘿嘿嘿”得转哭为笑,但忽然发觉墨流尘似是站不住脚,阿蛋抬起头瞪着一只眼睛傻乎乎道:“哥哥,你又从房顶上摔下来了吗?”
“呃......”医馆众人皆无言得看着阿蛋。
阿蛋搂着墨流尘,从墨流尘身后抓住了他的手腕,表情微变,嘴里却又道:“哥哥,给阿蛋买饼吃,阿蛋好饿!”
阿蛋手上的动作被一旁的杜芝清尽收眼底,杜芝清眯了下眼深深的看着阿蛋,但是嘴上却打趣道:“你神仙哥哥兜里的银子连自己肚子都吃不饱还能管你?晓豆,去!后厨应该还有些糕点,拿过来给这个孩子......”
“有好吃的,有好吃的!”阿蛋原地转了三个圈开心的欢呼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