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008，冷宴
“我选择第四种。”
奇龙说完，端起在桌上滑送过来的茶杯，喝了一口。各种各样可以称之为味觉盛宴的感受在口中绽放，但旋即转瞬即逝，犹如普通的没有任何味道的饮用水。
“那决定好代价了吗？”
“暴食……我决定付出暴食的代价。”奇龙·萨德罗说道。
在喝下这口茶之前还是有些犹豫的，不过，就他的认识中，人们在食物方面的发展尚在前进的路上，也可能面包吃多了才如此认为。然后，刚刚那口茶，茶中体会到的滋味简直浓缩了世间所有滋味的顶级。
就像一个厨师，一道菜做了十年，存在过几千几万的成品，而其中做成的最好的的味道便在这里。
这杯茶虽然没有味道，但又不限于茶，囊括了酸甜苦辣咸等许许多多的滋味。更为惊人的是，奇龙品尝完一个滋味，又化为没有尝过任何滋味的状态，去品尝下一个滋味。
喝下这杯茶后，再吃任何的东西都不会觉得可口。
这杯茶喝了很久很久。
“既然你如此决定……”天阿吉莉斯直到奇龙的茶最后一口被咽下，就开口说道。
“那么，你此后所食的任何东西不再有味道。你此后所食的任何带有温度的食物都会变得冰凉。你此后不管在同一时刻吃掉了身体承受之外的多少分量也不会感到饱腹。你此后将不会产生想要吃东西的欲望，但身体依旧需要食物来维持。你此后要是进食了食物范畴之外的东西，包括毒药在内，都会变得无味，并失去原本的效用，换言之，饮用类的药品也不会有效果。你此后……这里留个闲余，日后想到了在追加。然后，你将获得一定的力量，你的愿望也将达成。”
“嗯。”
这未免太随意了吧？奇龙·萨德罗想着。
“契约成立。”
魔神说出的这一大段话，同时也化作一枚枚奇龙不认识的字符从天阿吉莉斯的口中吐出悬浮。
魔神伸手在这堆晃动的字符边轻轻一划，一条黑色的裂缝便出现在空中，好像散发着奇龙没有感受到的吸力，把字符纷纷吞噬，而后消失不见。
接着魔神天阿吉莉斯站起来，打开了奇龙身后的屋门，一片白幕的背景中，一个稍微透明的人影站在门口。
那个人影有着道格·阿鲁卡特的相貌，不过一脸茫然，眼神空洞，四肢有稍微有点僵硬。
魔神同他对视，他便有了神采，露出诚惶诚恐的模样，躬身走进房间。
“……”
“你便是道格？”天阿吉莉斯问。
人影点点头。
“奇龙·萨德罗付出代价，希望你以幽魂的姿态复活，吾接受了。现在是问你的意见。”
人影瞥向朝着这边看过来的奇龙，微微别嘴，然后摇了摇头。
“你如此决定吗？”魔神问。
正在这时，身为道格的人影还没有回应，他全身忽然像玻璃一样碎裂，碎裂到看不出人的体征，碎成一堆粉末落到地面，然后缓缓消失。
“这是怎么回事？”下一刻，奇龙·萨德罗困惑的问道，“魔神大人，您在做什么？”
天阿吉莉斯微微一愣，也没有回答奇龙的问话，原地打了一个响指。
地上的人影碎裂后的粉尘开始增多，然后自下而上组成人体。
“吉莉斯大人，收取代价是小神的职责所在，莫要让小神为难……”在魔神的耳边响起声音。
天阿吉莉斯传音回话道：“奇龙·萨德罗付出代价收回道格·阿鲁卡特的代价，这件事现在我接手了。”
“可是……这个人在生灵宝谱上没有明码标价，不属于可以同圣灵交易的元种……”
“他是，宙介西尔斯选定的人，怎么可能会记录在生灵宝谱。好了，这里现在由我负责，你去处理其他的。”
……
“好了，道格·阿鲁卡特，我再问你，你是否接受以幽魂的姿态复生？”
再次凝聚的人影变得更加透明了，不过摇头的姿态可以轻易看出来。
“我尊重你的意见。”魔神天阿吉莉斯招手，模糊人影登时散去。然后吉莉斯转头，看向奇龙。
虽然因为道格的存在代价收取，奇龙有片刻遗忘了他的存在，因而有些茫然，不过，现在已经记起。
“因为契约指定人的否决，你付出代价所希冀的请愿并没有得到你所想要的结果。不过没有成功的原因不在吾，所以你的代价仍然会收取。”
奇龙点点头，等着魔神接下来的话。
“你的代价已经让吾收取了，也许你现在没感觉，等离开这里，你自然会清楚。这个代价我叫它“冷宴”。此前虽然有过类似的代价，不过在你这里吾以此命名。冷宴现在便是你力量的来源。”
魔神再次走回坐下，轻轻一抚，桌上的茶具便没有了，不过却出现一个木盒子，不过细看，它原来是一个另类的餐桌。
“因为请愿没有实现，代价也失去，因此吾给予你补偿。”魔神把木盒子餐桌推到奇龙近处的桌边。
“它现在的名字叫做“冷宴”，同你的力量来源同名。”魔神说完，手中又凭空出现一本巴掌大的书籍。
“这是魔道书。你向它提问，可以得到作为参考的回答，其中有一部分是空白，由它的主人填写。还有一部分书写了可以引动力量的咒语，一部分可以感应其他力量的类别与强度，一部分带有可以存放东西的空间。当然，不止这些，还有一些作用不大的功能，可以同神祇沟通的生灵都会有契合自身的魔道书，这本给予你是惯例。”
魔道书在空中漂浮移动，贴在奇龙张开的手心，微微一凉，魔道书便成为手心一个图案消失不见。
“好了，你该走了。你原本是属于其他神的子民，因为“纸神的迷宫”把祂的祈愿之间给扰乱了，你才会见到吾，吾并没有对你不利哦？再见。”
随着魔神天阿吉莉斯的话语落下，场景突然置换，奇龙僵硬着身体半蹲在地，全身湿透，淅淅沥沥的雨声充斥耳边。
两只手摆着一个姿势，原本托着的人毫无痕迹。奇龙缓缓起身，一个小木盒子状的物品掉落。
奇龙用有着魔道书纹记的右手拿起，微微用力一捏，小木盒子消失在手心。走动几步，打量这四周围的垃圾堆，找准一条可以走行的空隙，奇龙离开了这里。
看到了一个木牌，奇龙看完文字，微微一笑，走进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