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始于颜值，陷于才华，忠于人品
撒入教室的阳光打在少年的侧脸上，显得少年的皮肤白皙透亮。
蓝白的校服是异于他人的平整，几乎被所有人都吐槽过的校服穿在他的身上，透出的是满满少年感和干净感。
来的人是高二的火箭二班的班长，周华嘉。
屠嫣抬起头，看向周华嘉笑意满满的双眼：“主席早啊！”
周华嘉是上一任学生会主席，被同学开玩笑叫“主席”叫多了，于是这个外号就被保留了下来。而屠嫣是上一任社联部部长，两人因为学生会工作的原因相互认识。现在虽然已经退出学生会了，但是他就在隔壁班，碰上面还是能说两句话的。
周华嘉是符合了校园小说里男主的特质了，长得高，而且帅，在学校的论坛上被评为校草，成绩好。参加篮球社，曾经和校队参加京都的篮球赛并且拿奖……
学校的女生喜欢他的有很多，但是从来没有听说过他和谁在一起过，一直清清白白的，也没有闹出过桃色新闻。
“看你一大早就过来值日，早餐吃了吗？”此时的少年已经经过了变声期，嗓音低沉，带着一点磁性。
被他一提醒，屠嫣这才想起来自己迷迷糊糊地活着到学校，反而忘记吃早餐了。
其实这也是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的坏习惯，认为值日的早晨早起了十分钟，就损失了一个小时的睡眠时间，就想要快点来学校睡觉，于是早餐就被省略掉了，每一次的值日中午，都是她饿傻了才撑到下课去吃饭。
她瘪瘪嘴，“忘了……”
周华嘉扬扬手中的塑料袋，“我早餐买多了，既然你没吃，给你了。”
屠嫣这才发现他的手中竟然还有一袋早餐。
她的手蠢蠢欲动，想要接过周华嘉手中的早餐，但是感觉表面上还是要矜持一下的，“你真的吃过了吗？”
“真的吃过了，不能浪费粮食，你把这些吃完吧。”周华嘉把早餐塞到她手中，便下了讲台，走出教室，朝屠嫣挥了挥手，“我去教室了。”
“谢啦！”屠嫣朝周华嘉的背影喊道。
屠嫣去厕所洗了手，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开始吃周华嘉给她的早餐。
不知道什么时候打扫完卫生的虞芷一屁股坐在她旁边的空位上。
“主席今天又给你送早餐？”虞芷指着屠嫣手中捧着的早餐，问道。
“又？”屠嫣不解。
“你没发现吗？几乎每次你值日没吃早餐的时候，主席都给你送早餐。是不是……”虞芷用肩膀碰了一下屠嫣，猥琐地挑了一下眉。
屠嫣想要一个爆栗敲到她的头上，奈何没有手了，“瞎想什么呢。”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主席喜欢你啊，就你自己不这么觉得。要不是大家都知道你真的缺心眼，肯定觉得你是婊而不是单纯。”
“去去去去去，谁缺心眼了，谁婊了？”屠嫣白了虞芷一眼。
屠嫣从小到大，这种她“喜欢”谁，或者谁“喜欢”她的事情经历多了。
因为混血的缘故，她从小就长得精致漂亮，于是老师喜欢给她安排各种各样的活动或者需要搭档的表演。
八卦是不分年龄的。
无论屠嫣愿不愿意，她都会在同学们的口中和男生强行“凑对”。
刚开始时屠嫣还是会去辩解几下，说自己和被他们捆绑的男生没有奇奇怪怪的关系，后来经历多了之后，屠嫣渐渐地发现这些辩解没有任何的卵用，纯属浪费时间，浪费口舌，于是她也就看开了，八卦随它传吧，毕竟嘴长在别人的身上，总不可能让他们一个个都闭嘴。
反正假的终究是假的。
但是周华嘉的早餐……
屠嫣咬了一口。
饶是她，都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被虞芷这么一提醒，她也发现在她值日没有吃早餐的早晨，十次中，有八次是周华嘉以各种各样的理由送她早餐。
她觉着她下次不能再接受了，无论周华嘉给她什么理由！
屠嫣吃完早餐，在桌上趴了一会儿，没多久就上课了。
她在心中哀嚎一声，揉揉眼睛，强打起精神，拿出早读的课本。
她盯着课本上的文字，听着耳边其他同学传来的朗读声，呼吸沉稳，双眸渐渐放空，直到眼前的字迹彻底模糊。
被手杵着的头突然传来下坠感，屠嫣浑身震了震，醒来了。
刚刚竟然睡着了。
她甩甩头，高高的马尾随着她的动作左右晃动。
惺忪的睡眼中写满了四个大字——不！想！看！书！
屠嫣可以预料到今天这个早读是荒废了的。
她撕下一张便利贴，刷刷刷地写字。
“虞芷，我感觉我要和你抢老公了。”
写完后，折两下，抬头看看老师，发现老师没有注意他们这个方向，快速地把便利贴放在虞芷的桌子上。
做完一系列动作后，屠嫣佯装认真地开始翻书，但是桌子下的腿出卖了她，欢快地抖动着。
大概过了一分钟，屠嫣觉得自己的背后被笔戳了一下，她将手背到身后，接过虞芷传回来的纸条。
“嘿嘿嘿，欢迎入我南南的坑，但是老公还是不能被抢的。”
屠嫣噗嗤一笑，笑声被周围的读书声淹没，不是特别突兀。
屠嫣又感觉自己被戳了，她会意，再次把手伸到背后。
“看微信。”纸条上潦草地写着三个字。
屠嫣掏出手机，打开，发现微信已经被虞芷刷屏了。
《食用南南的一百个方法》、《夏郁南后援会入会守则》、《如何为南南打call》、《论如何做一只合格的鱼缸》……
虞芷给她转发的推送以及各种链接足足有十多条。
屠嫣：……
鱼子酱：南南粉丝须知，我都发给你了
T.Y.：谢谢您：）
鱼子酱：不客气，请叫我雷锋！
屠嫣翻了个白眼，继续打字。
T.Y.：我只是喜欢他的歌和声音
鱼子酱：都懂都懂，新粉都是这么说的
鱼子酱：始于颜值，陷于才华，忠于人品
鱼子酱：我们南南最棒！
T.Y.：颜值和才华我都无异议，但是人品……有待商榷
鱼子酱：滚！
说滚就滚，屠嫣也不再和她扯皮了，把手机锁屏，就给放回桌肚里。
以她这个粉谁谁凉的体质，她还是不要把人品期待值放的太高，否则人设崩的时候又是大型世界观粉碎现场。
但是……
屠嫣想起这两天有事没事找她聊天，给她拍风景的少年。
打住！不能随便沦陷！
她抓一抓头发，心不在焉地看着书，手中转着一支中性笔。
对屠嫣来说，高二最后的一段日子是忙碌的，每天有做不完的试卷和看不完的题型，大脑被各种物理公式、化学方程式和生物细胞占据，脑中剩下的缝隙被语数英填充满。
在完成每天的作业之后，屠嫣常常感到空虚。
她不知道自己的一天做了什么。
即使这样，试卷还是要写，单词还是要背。
偶尔和夏郁南在微信上聊两句。
他陪她插科打诨，放松心情，还给她发他们排练时的视频，让她帮忙指点几句。
屠嫣不是专业人员，只是小学时学过两年的舞蹈，后来没有坚持练了，略懂皮毛，怎么可能真的能指点出什么？
她企图用她仅剩的皮毛想要看出什么，但是发现他们的动作无论从整齐度还是力度上看，都是已经一种趋于完美的水平了。
她几乎挑不出什么毛病，于是随便点了一处，说：“这一段的动作可以再利落一点。”
不料，夏郁南给她回了一句：“其实我也这么觉着，这一段有些拖泥带水，舞蹈老师还反驳了我的观点，等一下我再沟通沟通。”
过了半天之后，夏郁南又给她发了一段他们重新拍摄的视频。
这一次，他们把屠嫣指出的那处处理的利落了，她没想到，自己原本只是随手指的，竟然让整段舞蹈变得更加连贯。
夏郁南：“这样是不是好多了？团团真棒！\龇牙”
这是十年之后的夏郁南第二次叫她团团，虽然两次都是在微信上，用打字的形式发出来的，但是屠嫣忍不住把手机上的字，用他的嗓音在脑海中过一遍。
再一次看到“团团”，屠嫣又红透了脸。
这谁顶得住啊？
每次和夏郁南扯几句闲话之后，屠嫣发现自己原本被作业搞得烦躁的心情好转许多。
再一次开始写各科作业时，她的思路总会清晰许多，原本像是被狗蛋儿用猫爪挠过的毛线团一样的大脑也被捋顺了。
屠嫣发现夏郁南的“妙用”之后，和他聊天时态度明显积极了许多。
她的积极表现很快就被夏郁南发现了，夏郁南问她为什么最近和他聊天的积极性增加了，明明以前都是他讲的多，她听得多的。
屠嫣感觉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也不怕夏郁南多想，就把实话告诉了他。
没想到夏郁南完全不介意他的“用途”，还让她有事没事多找他聊天，他排练时很无聊，很寂寞，很空虚。
屠嫣：……
她怎么感觉是他排练的行程不紧凑，让他产生了这样的错觉？
内心的吐槽归吐槽，天还是可以继续聊下去的，屠嫣的试卷也就能写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