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新驱动发展与资本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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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章节导读

基于研究主题的目标和核心问题,本研究的基本脉络如下:

首先,阐明当前研究的三个不足及其重要性排序(第二章),回答第一个子问题。

其次,通过方法论创新,克服传统研究思维惯性和批判性研究范式(第三、四、五章),回答第二、三、四和五个子问题。

第三,构造建设性研究进路(第六章),回答第六个子问题。

第四,基于系统动力学思维深入探讨《资本论》及其手稿中“创新驱动发展”思想的内涵及其内部的驱动机制和机理(第七章),回答第七个子问题。

第五,基于本研究的方法论、研究进路等探讨实施“创新驱动发展战略”面临的重大挑战,如高科技伦理和科学家的道德困境等(第八章),回答第八个子问题。

最后是未来可进一步研究的新方向和新课题(第九章)。

以下是章节导读。

第二章专门梳理评述本研究相关领域的研究背景和当前研究进展,回答本研究第一个子问题:《资本论》及其手稿中“创新驱动发展”思想的哲学研究存在哪些不足?第一个研究背景是《资本论》及其手稿中的哲学思想研究,这一直是国内外马克思主义研究的热点。近年来,随着中国社会建设的深化和自主意识的觉醒,国内对《资本论》及其手稿中社会建设思想的研究迅速崛起。这与传统的批判性研究不同,预示着未来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范式可能有重大发展,尤其在“四个全面”战略布局和创新驱动发展战略基础上,这样的研究将越来越显示出重大的理论价值和现实意义。第二个研究背景是马克思主义技术哲学研究。传统科技创新思想研究一般归于马克思主义技术哲学研究范围。然而,后者不仅位于马克思主义研究的边缘地带,还处于技术哲学研究的边缘地带,与技术、马克思和马克思主义在当代中国的显赫现实地位形成鲜明的对比。关于本研究主题,即《资本论》及其手稿中的“创新驱动发展思想”的哲学研究存在三个方面的不足:①未能引起学术界的足够重视和深入探究;②聚焦于“静态”的创新概念层面,但没有深入挖掘驱动层面的动态内容;③“批判性”色彩过重、“建设性”功能尚未充分展开。综合上述两个研究背景的情况来看,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在“静态的”和批判的研究方面已经有所改变,但并没有明显的方法论和研究进路可以依赖;而在技术哲学研究领域,现代技术哲学研究在“经验转向纲领”的指引下已经发展出明显的研究进路用以克服传统技术哲学研究的“静态研究”和“批判性研究”。因此,本研究最重要的是如何解决“学术界不重视的问题”。

第三章和第四章主要探讨如何解决“未能引起学术界的足够重视和深入探究”的问题,回答第二个子问题:马克思主义领域的“科技创新”研究为什么会长期处于学科的边缘地带?这是主观忽略还是客观限制导致的?本研究认为,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这已经不是主观因素起决定性作用了,而是客观因素决定的,尤其是传统研究的思维惯性:“科学逻辑”和“资本逻辑”。“科学逻辑”认为,科学是创新的源头,技术被认为是“科学应用”。这是绝大部分科技工作者和公众的信念,甚至是信仰。作为一种近乎公共常识或世界观的存在,科学逻辑优先于作为方法论存在的资本逻辑发挥效力。因此,回答第二个子问题须首先克服“科学逻辑”,然后再克服“资本逻辑”。

第三章重点梳理科学逻辑在现代科技创新实践活动中的影响,学界对“科技创新”实践的认知及演化,探讨如何克服这种思维惯性,回答第三个子问题:如何克服“科学逻辑”的思维惯性,展示《资本论》及其手稿中“科技创新”及“创新驱动发展”思想哲学研究自身独特的认识论和推理逻辑问题?现代科技创新实践呈现出了两种相互背离的发展趋势。一种是扩展的趋势,即科学在发展中不断地融入技术,使科学、技术和工程成为难以拆分的整体;另一种是收缩的趋势,随着学科分化的加速,科学研究的分工越来越细,逐渐被收缩到了一个十分狭窄的领域。在科学技术哲学研究中,“科学”的概念早已经随着科技创新的发展而发生巨大变迁:现代科学不仅仅是“表征”世界,而且是“介入并改变”世界,不仅要求科学家/技术专家、科学仪器等参与,还要求公众等社会要素参与进来,技术的和非技术的、人类的和非人类的内容相互搅拌形成了囊括概念和政治双重力量的异质性要素的网络——具有工程意义的“社会制度”。现代科技创新是科学、技术与工程相互“搅拌”在一起,甚至成为“三位一体”的事业。这促使了现代科学哲学和现代技术哲学相互交叉,共享“自然主义”的哲学思想,并使得“科技创新的哲学研究”成为可能,发展出一套不同于“科学逻辑”的“技术逻辑”世界观。

第四章以马克思技术哲学思想研究为例,探讨科技创新面临的第二个思维惯性——资本逻辑,并回答第四个子问题:如何克服“资本逻辑”的思维惯性?由于“资本逻辑”思维惯性的存在,客观上使得学界有意无意地降低,甚至忽略了《资本论》及其手稿中“创新驱动发展思想”的重要性。因为,在资本这个绝对主体面前,技术的地位和作用自然排在资本后面。也就是说,不是主观上我们不愿意重视“创新驱动发展思想”及其研究,而是思维惯性这种客观原因造成的。因此,重视并研究《资本论》及其手稿中的“创新驱动发展思想”,关键在于如何克服传统研究的思维惯性——资本逻辑。以马克思的技术哲学思想为例,它“似乎”对当代中国工程技术发展带来的伦理和社会问题缺乏足够的解释力。克服“资本逻辑”思维惯性,须首先在战略上藐视,然后在战术上找到可替代的思考方式。从技术已成为第一生产力的现实角度出发,引入“技术逻辑”——视技术为与资本具有同等重要地位和作用的主体——是跳出“资本逻辑”思维惯性的一种方案。这将对马克思技术哲学思想产生新的理解,更契合当代中国的现实需求。

第五章借鉴近年来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中《资本论》及其手稿研究的方法论,如“回到马克思”范式,引入“技术逻辑”探讨《资本论》及其手稿中“创新驱动发展”思想哲学研究的方法论,力图为解决“学术界不重视”的困境提供“方法论基础”,回答第五个子问题:什么样的方法论适合研究《资本论》及其手稿中的创新驱动发展思想的哲学意蕴,使得“建设性”研究得以充分展开?传统研究基于“资本逻辑”研究“创新驱动发展”思想的哲学意蕴,往往得出科技创新只是资本的附属一类的结论,这与现实中科技创新的实践和重要性事实放在一起就形成了“悖论”。“悖论”是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的“张力问题”的一种表现。深层次原因是我们使用了非整体论性质的研究方法论,而学术性与现实性之间的距离,以及两者之间的冲突关系都只是“张力问题”的浅层次体现。“张力问题”的根源在于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的双重属性—— ①学术,②意识形态——一直处于紧张状态。基于第三章第五节“科技创新的哲学研究”部分提出的“二元概念框架转换方法”,本部分从方法论层面分别探讨资本逻辑和技术逻辑应对学术性与现实性之间的“张力问题”的可行性,在《资本论》三卷本中,至少有三个证据支持技术逻辑是《资本论》第一卷及其1861—1863年经济学手稿的核心逻辑,尤其是马克思在《资本论》第三卷中强调“生产者变成商人和资本家”才是真正革命性的生产方式变革途径。因此,技术逻辑是资本逻辑成立的前提,在一定关系下转化为资本逻辑。那么,只有理解和把握工业革命以来的技术及其科学化形态,以及技术与资本共同作用引发生产方式革命和工业革命的机制,《资本论》哲学思想研究才能真正把握资本、资本逻辑和资本主义制度的本质,并在政治经济学、历史唯物主义和科学社会主义方面获得更多发现,类似的观点:“虽然不能把马克思整个思想体系及其发展‘浓缩’到科学的工业革命理论及其创立和发展过程中去,但离开了对科学的工业革命理论及其创立和发展过程的考察,就无法从动态上正确、全面地把握马克思的哲学革命、政治经济学批判和科学社会主义理论建构及其过程的科学基础,从而也就无法正确、全面地把握马克思整个理论学说及其发展的科学基础。”详见:叶险明:《马克思的工业革命理论与现时代》,北京出版社2001年版,第2页。本研究与前者的区别在于,前者是从“宏观”社会层面探讨马克思的工业革命理论是其整个思想体系的一条主线,本研究则从“微观”企业内部生产领域生产方式和生产关系革命角度探讨作为时代背景的工业革命对马克思基本理论的影响。从而有能力回应现实提出的挑战、应对“张力问题”。

第六章将在第五章的基础上,调用现代技术哲学研究的资源,回答第六个子问题:如何进行“建设性”研究?针对党的十八大以来提出的“科技创新的战略支撑与核心地位”,以及其与“市场的决定性地位”之间的关系,基于“三个自信”理论从“事实基础”出发的理念,本部分引入现代技术哲学“经验转向”纲领,探讨如何具体地从引入技术逻辑,并在“批判性研究”基础上进一步走向“建设性研究”,力图打破马克思技术哲学思想研究的“反常”现象,推动《资本论》及其手稿“创新驱动发展”思想研究。

第七章力图从“静态”研究走向“动态”研究,基于前面关于方法论和研究进路的结论,回答第七个子问题:如何从“动态”层面探讨《资本论》及其手稿中科技创新的“驱动”机制?“商品”是《资本论》及其手稿研究的核心概念。在“创新驱动发展战略”背景下探讨《资本论》及其手稿的哲学思想,或者说,在《资本论》及其手稿背景下探讨“创新驱动发展战略”的哲学思想,“商品”是必经之路。根据“科技创新”哲学研究的纲领——现代技术哲学经验转向纲领的理念,我们对《资本论》及其手稿中“创新驱动发展”思想的反思须基于可靠的、充分的关于“技术在商品生产中的地位与作用”的经验研究。通过考察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和生产关系变革过程中,生产者从“技艺”到“工艺学”的演化过程,建构了企业层面“创新驱动发展”思想的动力学机制:技艺中的智力部分(作为难以传授的默示知识)在生产过程中与手工体力劳动分离,从工人身上转移到了机器上面,最终在以机器为基础的大工业中完成转换,成为一种可传授的“知识体系”,即技术。然而,这样的技术本身不是科学的应用。

第八章将在前面思维惯性及其克服、方法论和研究进路等学术性研究的基础上,考察近年来关于科技创新的社会热点问题,回答第八个子问题:在实施创新驱动发展战略过程中,我们将如何应对高科技伦理和科学家道德困境带来的挑战?高科技伦理已经不是科学哲学(如默顿)规范伦理学所描述的传统“科研伦理”,而是横扫整个社会的“社会伦理”,其影响范围远远超出科学家和工程师的本职范围,涉及政府机构、社会组织(企业和协会)、专家团体(科学家和工程师)与公众等。一句话,面对高科技伦理问题,我们的伦理研究处于“失效”状态中。解决高科技伦理问题的一个前提条件是克服科学家的道德困境。科学家陷入道德困境的一个客观原因是两种科学形态长期共存但存在着“张力”,在宏观上表现为科学是追求其社会功能的实现,在微观上却表现为科学家坚持自由精神。这种道德困境影响了我们对高科技伦理以及工程技术引发的伦理和社会问题的理解和应对。基于第三章第五节的“二元概念框架转换方法”,本研究认为,基于技术逻辑与技术辩证法(T RIZ)视角以“自转与公转”的方式把握知识生产方式中科学的自由精神与科学的社会功能之间的关系,能够克服科学家面临的道德困境,并应对“科学道德”、“科研伦理”和“学术规范”等问题。

第九章总结并展望下一步需要研究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