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伊斯兰教社会组织形态研究
上QQ阅读APP看书,第一时间看更新

五 苏非门宦功修仪式

在苏非门宦功修仪式方面有静坐功修,静坐分大静和小静。小静的时间较短,在时间、形式、饮食方面没有多大的限制和要求,净房一般设在清真寺大殿内。坐大静的限制和要求是十分严格的,首先必须征得“穆勒什德”的许可,坐大静前必须连续斋戒3个月。进入静室前洗大净(举意大净为“改斯力”,意为亡人的大净),将静坐房视为死后的坟墓,大静静坐房一般设在僻静处或有条件的拱北内,静坐的时间为40天。在40天之内一切与外界隔离。静坐第一天的食量是面粉三两三钱,以后每天减去一钱,33天减完,剩余7天,每天进食红枣7颗,7天共食红枣49颗。在静坐期间需要不断地得到“穆勒什德”的调养[21]

门宦的最大特点在于教徒对教主的崇拜,教主被认为具有无限的权威,是人与真主之间的媒介,也是真主在现实世界的代言人。教主是“克拉麦提”(奇迹)的创造者;教主具有与真主交言的能力;有驱邪降福的各种神力。因此作为“寻道人”的教徒,必须寻求一个教主来指导和消除他接近真主的障碍,没有教主的指导,一切全无。教下不能批驳教主的语言,教徒要经常向教主汇报自己的思想等[22]。教下要成为教主的追随者必须通过一系列程序的授道仪式,例如虎夫耶洪门教主为教徒点“孜克尔”仪式,有告诫、念“讨白”、点“孜克尔”、授“守头”等。这种仪式通过以后,教徒就成为教主的追随者。

苏非学派称宗教功修为“道路”,指精神修炼必经的途径和方式。苏非教团一般将精神修炼的道路分为三个阶段,即寻道者在导师的指导下,在遵奉教法、履行法定的五项宗教功课的基础上,再经历若干特殊的精神修炼阶段和状态,循级而进,使精神升华,最后达到对“真理”“真知”的认识,与真主合一。中国汉文伊斯兰译著中,将苏非精神修炼的道路称为“三乘”“三程”或“三道”。“三乘”的内容是:(1)教乘,即阿拉伯语“舍勒尔提”的意译,亦称礼乘、教程或常道。即在坚持六大基本信仰的前提下,遵从教法的一切规定,履行法定的念、礼、斋、课、朝五项天命功课和行为规范,行善止恶,作为“入道归真之门”,达到“勤德敬业”“修身养性”“虔信真主”。中国苏非门宦绝大部分从格底目演变而来,所以对教乘都比较重视。(2)道乘,系阿拉伯语“托勒盖提”的意译,亦称道程或中道。即在教乘修行的基础上,寻道者在导师的指引下,由外在的身体力行转入内心的精神修炼,通过昼夜坚持和躬行拜功、斋戒、静坐和连祷“孜克尔”等功修,越过七种障碍,弃绝尘世,清心寡欲,静虔参悟,苦思冥想,“参天地化育之理,悟真主之大能之德性”,净化心灵,去认识和接近真主,以达“穷理明心显性”。(3)真乘,系阿拉伯语“哈格盖提”的意译,亦称理乘、真程或至道。即寻道者圆满完成道乘修持的阶段,通过明心见性等修炼步骤,达到“欲尽理纯,功到大定,道合自然”,“浑然无我,心不纳物,唯独一主”,“克己完真见性”,实现与真主合一。真乘是苏非人生的最高目的,也是修炼达到的最高精神境界。凡穆斯林,能达教乘者,便可以涉世,达道乘者,便能忘世,欲达真乘者,便能出世,成为圣贤之人。在伊斯兰教史上,苏非派学者对道乘修持提出了数量不等的修持阶段和状态。它是功修者克己、自制、勤修、苦练的过程及精神修炼所达到的心理状态。[23]一般情况下,中国苏非门宦教乘、道乘并重是对一般教徒的要求,而真乘只限具有天赋的特定人物才能修炼。“托勒盖提”一切传授由“穆勒什德”负责,一般阿訇无权传授,每一个教下首要任务是严格遵守教乘,只有在这个基础之上,才有资格苦干道乘,再后是真乘。如果谁要是轻视“舍勒尔提”,图省事,走捷径,只干“托勒盖提”,那你的功干将是无源之水,最终结果将是一无所得。虎夫耶鲜门认为,“舍勒尔提”犹如大海,“托勒盖提”犹如船,“穆勒什德”是撑船人,如果没有“穆勒什德”的指点,无论办道、干教均一事无成,因此各门宦对“穆勒什德”非常崇拜。


[1]余振贵、雷晓静:《中国回族金石录》,宁夏人民出版社2001年版,第10页。

[2]勉维霖:《中国回族伊斯兰教宗教制度概论》,宁夏人民出版社1997年版,第190—193页。

[3]邱树森:《元代文化史探微》,南方出版社2001年版,第234页。

[4]余振贵、雷晓静:《中国回族金石录》,宁夏人民出版社2001年版,第15页。

[5]同上书,第21页。

[6]同上书,第77页。

[7](明)王岱舆:《正教真诠·清真大学·希真正答》,余振贵、铁大钧译注,宁夏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第23页。

[8]白寿彝:《中国元明时(1280—1661年)的几个尔林》,载《中国穆斯林》1958年第1期。

[9]余振贵、雷晓静:《中国回族金石录》,宁夏人民出版社2001年版,第659页。

[10]《清实录》卷1130,第17—18页。

[11]《清实录》卷1141,第28—30页。

[12]此处案例资料均引自刘智《天方至圣实录》附录二所摘《清实录》资料,中国伊斯兰教协会印,1984年。

[13]余振贵、雷晓静:《中国回族金石录》,宁夏人民出版社2001年版,第664页。

[14]虎世文:《成都回民现状》,载《禹贡半月刊》1937年第7卷第4期。

[15]《中国伊斯兰教史参考资料选编》(上册),宁夏人民出版社1985年版,第412页。

[16]陈乐基:《中国南方清真寺资料选编》,贵州民族出版社2004年版,第294页。

[17]王建平:《清末上海清真寺董事会的内外关系、样板作用及借鉴意义》,载《世界宗教研究》2007年第1期。

[18]《月华》第7卷第10期,中华民国二十四年4月10日出版。

[19]米寿江、尤佳:《中国伊斯兰教》,五洲传播出版社2004年版,第56页。

[20]马通:《中国伊斯兰教派与门宦制度史略》,宁夏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74页。

[21]《文泉堂—崖头门宦简史》,内部资料,1994年。

[22]勉维霖:《宁夏伊斯兰教教派概要》,宁夏人民出版社1981年版,第74页。

[23]《中国伊斯兰百科全书》,四川辞书出版社1994年版,第48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