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社会主义社会中的基本矛盾与主要矛盾的关系

一

马克思主义关于社会基本矛盾的学说，是历史唯物主义的重要理论。在人类社会生活中，包括阶级斗争在内的一切现象，归根结底，只能用社会基本矛盾运动来解释。生产关系与生产力、上层建筑与经济基础的矛盾，是社会的基本矛盾，是人类历史发展的根本动力，是决定、制约社会生活的一切方面、过程及其发展阶段的总根源。在阶级社会里，一切阶级矛盾和斗争，都是这些基本矛盾的派生物。奴隶与奴隶主的矛盾是奴隶社会基本矛盾的反映和表现。农民阶级与地主阶级的矛盾、无产阶级与资产阶级的矛盾是封建社会、资本主义社会中的基本矛盾的反映和表现。所有这些，在马克思主义理论队伍中大概是没有人提出异议的。但是，一旦触及社会主义社会中的基本矛盾与阶级斗争的关系，问题就随之产生了。

社会主义社会不是一般的阶级社会，而是一个从有阶级向无阶级过渡的社会。因为它有阶级，所以在阶级没有消灭之前，就应该去研究阶级的存在与基本矛盾的关系，研究阶级矛盾的性质与基本矛盾性质的关系。

毛主席总结了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和我国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的经验，继承、捍卫和发展了马克思列宁主义。他对社会主义社会中的基本矛盾问题的论述，就是对马克思列宁主义理论宝库的重大贡献。在《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问题》一书中，毛主席告诉我们：“在社会主义社会中，基本的矛盾仍然是生产关系和生产力之间的矛盾，上层建筑和经济基础之间的矛盾。”[1]这一论断，揭示了社会主义社会发展的内在根源和动力。社会基本矛盾运动的规律，是贯穿于人类历史中的普遍规律，社会主义社会不能例外。

然而，仅仅看到这种矛盾的普遍性是不够的。因为，“如果不研究矛盾的特殊性，就无从确定一事物不同于他事物的特殊的本质，就无从发现事物运动发展的特殊的原因，或特殊的根据，也就无从辨别事物……”[2]在社会主义社会中，社会基本矛盾的特殊性何在？其特殊性在于：在我国生产资料所有制的社会主义改造基本完成后，社会主义的生产关系成了占统治地位、起主导作用和支配作用，因而也是决定社会性质的生产关系。这种生产关系同以往的以生产资料私有制为基础的生产关系有着根本性质的不同，建立在这种生产关系基础上的上层建筑，同以往的剥削阶级的上层建筑也有根本性质的不同。社会主义的生产关系是以生产资料公有制为基础的，社会主义的上层建筑是无产阶级和广大人民群众意志、利益和要求的集中表现。不言而喻，应该承认它们之间以及它们与生产力发展的要求之间也有矛盾，因此也需要不断调整它们的关系。但是，不管怎样调整，都只能在这一重关系的范围内调整，不能逾越生产资料公有制的界限，不能改变无产阶级专政制度的性质。为什么？因为这种社会基本矛盾“不是对抗性的矛盾，它可以经过社会主义制度本身，不断地得到解决”[3]。

早在党的七届二中全会上，毛主席就已明确指出：民主革命胜利后，工人阶级与资产阶级的矛盾将成为国内的主要矛盾。1962年，毛主席进一步指出：“社会主义社会是一个相当长的历史阶段。在社会主义这个历史阶段中，还存在着阶级、阶级矛盾和阶级斗争，存在着社会主义同资本主义两条道路的斗争，存在着资本主义复辟的危险性。”[4]二十多年以来，特别是最近十年来，我们党同林彪、“四人帮”的你死我活的阶级大搏斗表明，这“三个存在”是触目惊心的。无产阶级与资产阶级的斗争、社会主义同资本主义两条道路的斗争的矛盾性质是什么？从总体上看来，应该是不可调和的对抗性矛盾。从我们党同“四人帮”的斗争，我们可以看到这种对抗有时会达到何等尖锐、激烈的程度！究竟如何看待这种对抗性的阶级斗争与社会主义社会基本矛盾的关系呢？应该怎样理解它的社会基本矛盾的根源呢？是否能从社会主义的生产关系、上层建筑与生产力之间的矛盾中去寻找它的依据呢？如果不能，是否在社会主义条件下基本矛盾决定主要矛盾的原理就不适用了呢？对于这些问题，必须给予回答。

“四人帮”是一伙惯于打着红旗反红旗，打着反复辟的旗号搞复辟，喊着反修正主义的口号搞修正主义的反革命极右派。为了给他们的反革命政治纲领立论，他们公然篡改毛主席对社会主义社会的基本矛盾的论述，肆意歪曲社会主义的生产关系，恶毒诋毁社会主义的上层建筑，否定社会主义生产关系、上层建筑同资本主义生产关系、上层建筑的根本区别，炮制出一个所谓的社会主义的生产关系“两因素论”，胡说在社会主义生产关系中存在着产生资本主义和资产阶级的经济基础和条件，妄图从社会主义生产关系自身去找“资本主义复辟”的内在联系。这种理论，显而易见，只不过是为了篡党夺权的需要而杜撰出来的反动理论。

那么，能不能说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斗争在基本矛盾上的根源，在于社会主义的生产关系和上层建筑的不完善性？在我们看来，这种观点就还没有脱出“四人帮”在理论上设下的陷阱。此外，现在还有两种值得注意的观点：第一，在社会主义社会中，“社会基本矛盾与阶级斗争并无必然联系”，也就是说不能用社会基本矛盾解释主要矛盾；第二，不是社会基本矛盾决定主要矛盾，而是主要矛盾影响和制约社会基本矛盾。对于这两种观点，我们也不能赞同。下面谈谈我们对这个问题的意见。